“他根本是知情不报,论门规早该逐出门了。”文魁没好气的撇撇嘴。
“你们真的是天地门中人吗?”他们身上完全感受不到那种肃杀或鄙俗的感觉。
“我们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对鬼夜是真心的吗?”暗帝双手交叠在膝上,沉静的微笑宛若浩翰汪洋透着神秘慑人的威仪。
她心卜通一跳,接着双颊烫。她的表现真的那么明显?
不但晓筱看出来,就连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也一目了然?
“我们是鬼夜的朋友,你可以相信我们。”武阎诚挚的语气不像假的。
“我们不只想帮助你,也希望都能帮鬼夜找回失落的心。”文魁认真的注视她。
李冠燕从他们真诚的眼神中感受到他们对鬼夜的关怀之情,他们表现出豪迈的义气和直率的真感情感动了她的
心。她若再计较什么黑道白道岂不显得扭捏做作,何况要找到鬼夜,她也需要他们的帮忙。
***
由他们口中,李冠燕所得资料甚少,原因就是鬼夜自家变后就封闭了灵魂、封闭了心,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顶多由天地门情报头子冷绝暗中搜集得来。
鬼夜原是出身上流社会中杨姓大家族,他本名应该叫杨家豪,可是不知怎的二十年前一场大火烧毁了杨家大宅,外界都认为杨家亿万财产的继承人杨家豪下落不明。
至于大火是怎么发生的没有人知道,只知道大火烧毁了鬼夜的家,夺去了他的父母,也带走他的笑容。掳梅之靖说初见到鬼夜时,他宛若没有生命的人偶,人家叫他动他就动,叫他停他就停,他被动的接受一切,若叫他拿刀抹脖子他恐怕眼皮也不眨一下。
到底在那场大火中鬼夜经历了什么,又是如何逃出来的?他又承受了多少痛苦?这些都是李冠燕极欲想了解的。脑海闪过一幕幕他的遭遇,她的心脏猛的被勒紧,想到他可能像上次失血过多……种种不安充斥在她胸口,使她迫切的想找到他。他到哪里去了?
怀着沉重的心情,李冠燕来到医院。
“冠燕,你总算出现了。”黄晓筱打开病房门。“楚仪一直吵着要找你。”
“对不起!”
“你们慢慢聊吧!我先回去了。”李冠燕点了下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根本没发觉黄晓筱离去时脸上的黯然。
“霍姬!”楚仪激动的想下床。
她及时阻止他,“你还是叫我冠燕,我会比较习惯。”
“好吧!冠燕,你去找过丁宏了吗?”
李冠燕虚应的嗯了一声,拉张椅子坐到床侧,而脑中却神游太虚飘向没消没息的鬼夜。
“那你跟他谈过了吗?”
她摇了下头,“他已中毒大深,根本听不进我的话。”
楚仪左顾右盼了下,神经兮兮的压低了嗓音,“那有没有跟你提毒品的事?”
“什么毒品?”
“价值逾百亿的海洛因。”
她震惊的睁大了眼珠子,飘离的思绪唤回,“什么?楚仪,你最好老实给我说清楚。”
“丁宏没跟你说?”楚仪也呆怔了下,“怎么可能?是他跟我和萧大顺说他把藏毒品的地图送给你。”
李冠燕沉下脸,“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被蒙在鼓里的不悦凝聚在她胸口,渐渐明撩了楚仪枪击,她会被追杀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了。
“你的意思是丁宏将偷来的海洛因藏起来,并画下成地图送给我?!”李冠燕听完楚仪道出原委,难以置信的提高了音量。
“小声一点。”楚仪比出噤声的手势,门外可是有便衣警戒护。
“为什么我毫不知情?”
“我也不清楚,详情丁宏也没说得很详细。”他两手一摊,“我本以为丁宏只是闹着玩的,可是在有人发现萧大顺的尸体后,我才发觉事态严重,连忙将丁宏藏好就赶紧来找你,谁知道你人那么难找。”
“丁宏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所以,我才想找你去看看他,顺便问个明白。”楚仪悻悻然的说。
“那你为什么不一见面就把事情讲开来?”
“我能说吗?从我带丁宏到台湾后就一直躲躲藏藏,到处都有黑道帮派份子的耳目,随时都可能把小命玩完。”
他的顾虑不无道理,李冠燕神色趋缓,“那找到毒品的话你打算怎么力?”
“找到毒品交给天地门处理掉。”
她一怔,“为什么要交给天地门,而不交给警方?”
“丁宏以前是干哪一行的?那毒品就是从哪里流出来的,交给警方只会再流回毒枭大本营。”
“可是天地门是黑社会。”她认为如此做好像有一点本末倒置。
“你没听过天地门?”于是楚仪神采奕奕的告诉李冠燕,在香港时若非天地门的人搭救,他跟丁宏早被泰国人妖活活打死,并巨细靡遗的叙说天地门的简历——一
“天地门的人坚守公平正义,延续反清抗日的浩然正气,为现在黑白两道早分不出何为正、何为邪注入一股清
流,还有他们的门规中有一条是身为天地门中人绝不可以碰毒,起因可能是清代鸦片战争祸国殃民。”
“他们记取先人教训,专门处理白道无法处理的事,接手黑道毒辣狠厉的行动,也因此又称作黑道的清道夫。这些都是我从警局秘密档案调查出来的,只可惜无缘与他们神交。”
瞧他对天地门中人那么心神向往,要是让他知道她已见过四个天地门的人,不知道他会不会激动的跳下床?他
就像大男孩,是可以一起玩、可以一起笑的伙伴,唯独对爱情不敢说出口。如果当年她知道他对她的心意,她会不会接受他呢?她想答案是不会吧!一颗心分作相属的两半灵魂,缺少任何一半都无法圆满,而她的另一半灵魂已经出现了。
“冠燕,你真的没有地图吗?”他话锋一转回到主题上。
“你认识我那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的为人?而且我不可能接受丁宏毫无理由的礼物。’”
楚仪愀然变色,“那可就糟了,萧大顺把你的事抖了出来,全世界的帮派都在找霍姬。”
“跟他们解释清楚就好,”难怪天地门的朋友一见到她都称她霍姬,恐怕他们早知悉毒品的事。
“你以为跟那些动不动拿枪拿刀架在你身上,不合他们意就随时剁掉你手指的帮派份子解释有那么简单?”楚仪对她的天真嗤之以鼻,接着担忧她可能遭遇不测而面色凝重起来,“你要不要考虑寻求警方保护?”
李冠燕哑笑,“既然毒品是从白道流出来的,你想我找他们岂不自投罗网?”
阴霾笼罩在两人头顶,楚仪长叹了口气,“如果能知道和天地门的人联络的方式就好了。”
“什么意思?”
“这样你就能找天地门庇护,安全无虞。”
“你怎么知道他们愿意牺牲……”蓦的,一个不祥的念头窜出,她想起了鬼夜。“楚仪,谢谢你,我下次有空再来看你,有什么事你跟晓筱说一声就好了。”说完,她急忙起身。
楚仪焦虑的欲下床抓住她却落空,“冠燕,外面太危险了,你不可以……”
李冠燕手握在门把,回眸嫣然一笑,转身离去。她要去找那个笨杀手了。
“冠燕!”声音门板挡住;楚仪胸口兜上一层阴影。
第六章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
旧时玉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霞光西斜,为这座颓圮的大宅子留下一抹残红哀悼,站在杂草丛生斑斑剥落的铁门前,可清楚的看见门上的锁长满铁锈,只要稍稍一使劲就寿终正寝。
藤蔓爬满了曾经华丽的欧式别墅,隐约看得见大火烧过的痕迹。看着这栋古地百来坪的豪宅,李冠燕不知怎么想起了刘禹锡的乌衣巷,感到景物不在,人事全非。
而这是她最后一个线索,传说中的杨家鬼屋,因为绘声绘影的谣言,再加上这附近属于昂贵地段,往往隔几公里才看得到一栋豪宅,使得人烟罕至;显得冷清谧静,静得让人不寒而栗。
李冠燕拨开半人高的杂草,自坍塌的墙的缺口进入。
她很难的步行,左顾右盼的梭巡行走的路径,可惜看不出有人走过的痕迹,她只好学古人披荆斩棘的拓荒精神。
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走完宽阔的前庭,而牛仔裤上已沾满草屑藤蔓。她随意拍了拍,踏入摇摇欲坠的门内。
“有人在吗?”她心想应该问有“鬼”在吗?谁敢待在这么荒凉的鬼屋?
她小心翼翼的进入大宅,尽量不破坏屋子内外的一草一木。张大眼睛打量屋内,发现烧了一半的老旧家具上厚积着尘埃,到处都结满了蜘蛛网,一点都不像有人来过的样子,鬼夜会在这吗?
眼看天就快黑了。李冠燕揉着冒出疙瘩的双臂,虽然她胆子不小,可是对未知的事物她宁愿敬而远之,以策安全。
在屋内外绕了一圈后,她站在楼梯口犹豫着该不该上楼去?看着楼梯满布的蜘蛛网,她想鬼夜应该不会在楼上吧!干脆等明天再来好了,正打算转身之际,忽然间,背后的寒毛倒竖起来,后脑勺被一个硬物抵住,她心漏跳一拍,各种危险状况的想像—一浮现。
她深呼吸的慢慢转身,背着光的高大人影让她看不清面孔。
“是你!”
“鬼夜!”熟悉的声音消弥了她心中的恐惧,她激动的一古脑儿冲上前,差一点把他撞倒。
他收起枪,面无表情的推开她,“谁告诉你这个地方?”
“是褚先生。”他冷淡的态度使她感到微微受挫,可是,她不会那么容易被击倒。
他就知道是那家伙!“你还知道什么?”
李冠燕摇了摇头,“我希望由你来告诉我。”
鬼夜冷淡的笑,隐身在夕阳照不到的阴暗处,“你想知道什么?我是个杀手,我双手沾满血腥。”
“我不在乎。”她走进他黑暗的世界,站在他面前,睁着执着无悔的清澄眸子注视着他。
他眼神阴鸷,嘴角轻轻勾出一抹讥讽的线条,诡异的笑音回荡在四周。
鬼夜笑了,可是却像严冬凄疠的冷风,冷得她不自主的打哆嗦。
他歇住笑声,“你知道这栋屋子烧死了几个人吗?”
她全身的寒毛竖立起来,神经末梢窜过阵阵寒意,不解他为何突然这样问?
“四个,我的父母、我的叔叔,还有本来应该死的我。”
“够了,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李冠燕抱住他,他空洞的目光让她感到恐惧,她知道他在伤害自己。
“你不是想知道吗?我告诉你他们是怎么死的,被我杀死的!”
“不是!那是意外。”她搂紧他,任他死命挣扎也不放开。
“什么意外?”他讥诮的冷笑,“我还可以告诉你那天发生的一切,我父亲就站在你站的地方,而我母亲站在我现在的位置,不同的是他们一个人拿着刀子,一个人拿起烛台。”
“不要再说了。”见他沉缅痛苦的回忆,她的心脏为之扭绞。
“还没完,我还记得父亲临死前瞪着站在楼梯口的我,他的眼神充满恨意,因为他怀疑我不是他儿子。”
她一震,仰起小脸望入他木然的深邃眸子坠入时光隧道,脑海中浮现他述说的影像。
“我母亲害怕的推倒烛台,也发现了我,她笑着接近我,突然从背后挥起刀子,我连忙跑上,她因太紧张没踩稳结果跌下楼。”
闻言,李冠燕心底不由自主的窜起一阵阵寒栗。
“最疼我的叔叔看到了,指着我大叫凶手,连自己母亲都敢杀,他冲上楼想抓住我,我害怕的躲起来,这时,火不停的烧,不停的烧,我只好爬到阳台外,却不小心跌下,爬起后我还是不停的跑,不停的跑……”
他不能克制的喃喃自语,麻木的就像是植物人,任她如何摇晃都无法清醒,最后,她不假思索的踮起脚尖,覆上他的唇,阻止他潜意识的自杀行为。
冰凉的湿意滴在他脸颊,他呆滞的眼神慢慢有了焦距,最后,停留在她不安的娇颜上。
“不要再跑了,已经结束了。”她的两行清泪不知不觉已滑下两颊。
“你哭了。”鬼夜静静的凝睇着她,没有知觉的手却动了起来,掬起她珍贵的眼泪,晶莹剔透的映射落日美景,使他死寂的心湖慢慢因她的倩影而泛起涟漪,他冰冷的心脏开始有了鼓动,“你是在为我而哭吗?”
“这是你眼中流不出的眼泪。”随着含笑的哽咽,李冠燕斗大的泪珠儿如断线的珍珠不停的掉落。
“我的眼泪?”他反射性的触碰自己的脸。不意外的碰到一片湿冷。他哭了吗?他是个冷血杀手,怎会有情呢?“这不是真的。”一古脑儿推开她,他绝不能受她影响,她的情他要不起,也不能要。
“鬼夜!”
“滚!”他指着门,冷冷的平板音调不露一丝情绪。
“我不要!”她不会让他撇下她。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不走!”她站定在他面前,昂起下巴与他冷凝的黑瞳交锁;抬起双手摩挲他冷峻的脸庞,他脸部刚硬的线条渐渐在她掌中放松。
“这是你自找的。”鬼夜生硬的声音自齿缝中挤出,转过脸他疯狂的占据她的唇,毫不留情的吸吮,并紧搂她的身子将她逼到墙边,以自己庞大的身躯挡去她所有逃脱的退路,“你会后悔的。”
李冠燕生涩的回应他粗暴的吻,柔美的微笑在眼角、唇际慢慢的绽开,诉着她不后悔的意志。
他炽热的吻入侵她口中,贴附着她跳动的心,这一刻,她可以感受他还活着,他真实的在她面前,她抱紧他,生怕下一刻他又消失不见了。
“该死的!”他的吻放肆的游移在她的玉颈,双手用力一扯,她的衬衫掉落在地上。唯有吓走她,他才可能重获平静。
他的吻如野火燎原,由玉颈延烧至她的玉峰,不知何时上半身已一丝不挂,而下半身的衣物也正被他褪去,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她心跳如雷,血脉偾张,不由自主的闭上眼,沉浸在他点燃的欲火中。
他的手肆无忌惮的溜入她的内裤里,使劲一撕,布帛破裂声再次撞击她急速鼓动的心扉,身无寸缕使得她不禁打了个冷颤,自动的扶向他温暖的身躯。
他在她身上磨蹭,脸部因咬牙压抑着欲望而泛红,她却丝毫无惧的更贴进他,他的计划宣告失败,此刻凶猛的欲火被她撩起且一发不可收拾,他发现自己没有退路了。
他坚挺的欲望核心贴合在她女性的幽壑,他不再克制的解开自己的裤子,释放欲望,猛力的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