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旭很聪明,他知道只要答应了我们的条件,撤出东方集团在台湾的影响,‘暗夜’就可以轻易的进占台湾市场,那么他十多年来苦心守护的地方就会成为炼狱。”牧师放下手中的圣经,缓慢的将双手交叠在膝上,严肃而沉稳,完全像是一个倾听门徒告解的传教者。“我们没有筹码再等待下去,拖长了时间对我们不利。我再给东方旭七天,要是七天内他不答应那些条件,我就必须要求你交出东方倾城。”
雷厉风绿眸危险的眯起,与牧师平静的眼光对峙着。“如果我不答应呢?”他勾起一边的嘴角,却全无笑意,那表情只是更加显露出他的危险。
知道一旦把倾城交给瓦雷斯的其他人,就等于是亲手将她推入死神的怀抱。一股激动的情绪紧揪住他的心,随即狠狠的撕裂薄弱的情绪,某种痛苦在此刻袭击他。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心不应该会感受到任何疼痛的。
牧师淡淡的微笑,眼眸里还是一片死寂。“你是我最疼爱的孩子,不要让我为难。为了瓦雷斯,东方倾城必须成为祭品。”他果断的说道,说出这个埋藏已久的决定。
即使原先就知道这个决定,甚至还参与了这个决定,但是听见牧师亲口宣布倾城的命运,他的身躯还是忍不住狠狠一震。
“她是谈判时必须的筹码。”他重申道,绿眸变得幽暗。
牧师看着他,徐缓的叹了一口气。“不是到最后关头,我也不会采取这步险棋。我能够等待,但瓦雷斯的其他人无法等待,他们急着要将整件事情告一段落,而你那个宝贵的猎物就是他们的希望。就算无法谈判,他们也期待亲手杀死东方家的人。”
他紧盯着眼前这个皱眉的高大男子,死寂的眸子有了些许的波动。牧师是偏爱雷厉风的,不仅是他的优秀,更因为这个孩子有着跟他酷似的遭遇。
在瓦雷斯里有两种人,一种是因利益而疯狂的人,另一种则是被残酷的命运逼上罪恶的顶端。雷厉风与他太过相似,不同的是他已经心如止水,任何生死与悲痛都不能影响他,而雷厉风却仍会为了那个高傲的东方倾城而乱了心。
牧师不能够偏袒他多久,其他人的嗜血声浪很快的就会失去控制。要是不及时交出倾城,他们可能连雷厉风都会一块儿屠杀,在瓦雷斯里没有所谓的合作情谊,这些人其实与地狱里的恶鬼无异。
许久的沉默之后,冰绿色的眸子看向窗外。“如果到了那种时候,我会亲自带她离开瓦雷斯。”雷厉风坚定的说道,从椅子中起身,高大的身躯走向窗子,阴影从他身上褪去,金色的阳光笼罩着那深色的身影。
“不要为一个女人与瓦雷斯为敌。”牧师警告着,他难以理解,只是短短的几个礼拜,雷厉风就会理智全无,仅是为了保住倾城的性命,甘愿背弃瓦雷斯。
“我只是单纯的不希望她丧命。”他耸耸肩,彷佛所作的决定十分轻松。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长年在瓦雷斯所建立的势力与声望,很可能因为这次的叛离,全部毁于一旦。
但是他断然无法放任倾城被众人残杀,他必须保护她,一如必须保护自己的心……
他只是迷恋她吗?那么心里翻腾的那种激烈情绪,为她的眼神而或悲或喜,为她的脆弱而万分担心,为她的骄傲而痴迷不已,这些都仅仅是迷恋吗?他不曾体会过如此激烈的情感,更不明白该如此称呼这种情感。
牧师走了过来,那一身阴暗冰冷的气息,甚至让沾染上他身子的阳光消逝了。
“天使属于天堂,恶魔属于地狱。离开了瓦雷斯,你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孩子,你必须认清楚,你是属于这里的。”他无情的说道,声调里没有任何起伏。“我希望你对于她只是一时的迷恋,在新鲜感过了之后就能清醒过来。”转过身子,他平举起左手,示意雷厉风可以离去。
高大的身躯无声无息的移动,穿过殿堂中巨大的石柱,走向那扇石门。优雅的脚步会让人误以为他出生贵族,天生就拥有一切,没有一个人会想到,他其实只是一个妓女的私生子。
什么样的力量可以让雷厉风这样的人甘心放弃多年来所夺取的地位?那个高傲的女子究竟有着什么魔力?
牧师静静思索着,蓝眸里浮现一丝的温暖,只是那丝温暖太过薄弱,很快的就被原有的死寂给掩盖。
殿堂内吹起诡异的风,翻动了案桌上的圣经。
经上说:“我的殿必作祷告的殿,你们倒使它成为贼窝了。”古老的典籍如是说。
牧师抬起头来,面对着眼前宽阔的殿堂。“这算是警告吗?”他询问着,彷佛真的有人能够听见。
的确,他们亵渎了上帝的殿堂,使这里成为罪恶的渊数。总有一天这个地方将会受到天谴,所有人都将被焚烧于地狱的硫磺火湖中,成为不得超生的罪人。
天谴即将到来了吗?是谁将开始这场惩罚?谁将终止这里的罪恶?牧师困惑着。
那个高傲年轻女子的脸庞不断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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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坐在雷厉风专属图书室的地板上,窗子在她的后方敞开,提供温暖的阳光。她倚靠着黑豹的背脊,肌肤与柔软光滑的皮毛相贴着。她心情纷纷乱乱,资料上的文字只是略过眼前,难以被记忆。她仍旧在意着奥妃丽雅的话,种种问题闪过脑际,却无法获得解答。
黑豹原本趴伏着,舒服而慵懒的晒着太阳。突然像是感应到什么,它兴奋的抬高头,对着紧闭的门扉低咆着,稍微移开倾城的身子,黑色的身影往门窜去。
在同一时问,门被打开来,雷厉风高大的身子踏入室内,黑豹往前一扑,愉快的扑在主人的身上,亲昵的摩蹭着。他向前走了几步,敷衍的拍拍黑豹,绿色的眸子在吞噬着她的身影。
直到他这一刻才知道,原来他竟如此强烈的想念着她。她沐浴在阳光下的面容如此美丽,眼瞳如秋水深湖,隐含着骄傲以及某种复杂的情绪,柔软的长发如丝缎般披散肩头,简单的黑色衣衫包里着她的身躯。在南美的数个夜晚,他热烈的怀念她修长柔软的身子……
黑豹跟主人打完招呼,随即甩着尾巴,愉快的再度踱步回倾城身边,学着先前摆好的舒服姿势,在阳光下眯起眼。
“它很喜欢你。”就跟我一样。雷厉风在心中默默补上一句。
倾城放下手中的书籍,仰望着他,双拳在身侧不自觉的紧握。就像是初次见到他一样,跟他处在同一个空间,她总会感觉到那股强大的存在感与威胁。只是某种不知名的情绪随着时间发酵变质,她的紧张感也慢慢改变,变成一种类似期待的情绪。
多么荒谬!她怎么可能对这个罪犯有什么期待?
“就如你所说的,我身上有你的味道,连豹子都知道我是你的禁脔。”她耸耸肩膀说道,企图淡化那种一触即发的紧绷。
“刚开始或许如此,但是我已有两个礼拜没碰你,气味早已散尽。它会仍旧绕着你不肯放,就纯属它的喜好了。”他走近几步,看倾城漫不经心的拍抚着黑豹,发现自己正在嫉妒豹子,至少它能正大光明的得到她的抚摸。
她光洁的手边躺着一本瓦雷斯众人的资料,黑豹则蜷曲在她的腿边,满足的发出咕哝声。她的注意力被引开,因为黑豹的反应而淡然一笑,轻微的扯动了粉红色的唇……
某种震撼如闪电般击中他。“该死!我没有办法再忍耐下去。”他突然咒骂一声,再也无法克制心中的波涛。
雷厉风迅速的伸出手,攫住她的衣襟,将她轻盈的身子从地上拉起,紧搂进空虚了太久的怀抱。两人的身躯相贴得如此完美,有如两个分开已久的半圆。那些资料一页页的散落,显得纷乱。
带着激烈的情绪,以及等待过久的焦躁,他狠狠的吻上她柔软的唇,一偿数日来的思念。过度渴望触碰她,那种期待已经接近疼痛,他疯狂而无法理智。
从见到她开始,他赖以维生的理智就消失了。明知道太过危险,却仍旧愿意冒险,不愿意放走她。
她还没理解发生什么事情,就已经在他怀中了。她被迫仰着头,承受他激烈得有些狂暴的吻,熟悉的麝香味以及烟草味飘荡在四周,炙热的温度透过两人薄薄的衣衫,私密的紧贴着。灼热的唇熨烫着她的,之后霸道的舌顶开她的唇,探进如天鹅绒般的甜蜜,纠缠着她,执意唤起她的心醉神迷。
她知道应该反抗,知道不应该享受这个吻,更知道不应该伸出手拥抱他强壮的颈项,像只猫儿般在他怀抱里,因为他的吻而呻吟,但是她无法控制自己。
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莫名的饥渴从灵魂深处窜出,她完全忘记外界的一切,只能顺从惊人的需求,给他全部的回应。他的需索带着野蛮,他的舌占有似的冲刺令她所有的感官开始燃烧。
那些必须考虑的事情全被遗忘,所谓正与邪、所谓光与影在此刻不复存在,他们只是单纯的男人与女人。
第八章
阳光洒落在两人身上,暖暖的温度难与两人之间的炽热情火相比。
雷厉风深深的吻着她,几乎弄疼了她的唇。他的手顺着曲线,尽情的重温那些几乎要弄疯他的记忆,每一个抚触都是饥渴而激情的。
“我几乎要被逼疯了,在南美我就只能想到关于你的一切。”他的唇如今游移到她雪白的颈子,轻轻啃咬着柔软的肌肤,没有错过她轻微的颤抖。他的手占有她胸前的浑圆,撩拨爱抚着。
“想不想我?”他略微凶狠的问着,低头探询希冀的答案,紧盯着她的面容,不放过任何一个表情。
两个人的脸靠得好近,彼此的呼吸都成为喘息,交融在他的怀抱里。在这个容许些微逃避的片刻,这些就是全部,不需去多加考虑什么。
倾城的脚根本踏不到地,双手在他颈背交握,感觉他柔软的发根。她喘息着,眼神涣散,聪明冷静的脑袋完全乱了章法,根本就无法思考。他的“攻击”来得那么迅速,她还来不及防守,转眼就已经被攻陷。
一旦城墙崩毁了,心中的城池失守易主,谁能够若无其事的回到原来的世界,忘却那场激烈的征战?
心中还有残余的骄傲硬撑着,不愿意轻易的给他那些他所期待的答案。她紧咬着如今已经自由的唇,做出违心之论,激烈的猛摇头。
她不断说服自己,她根本不想他。冰绿色的眸子、深幽带着悲哀的眼神、不带笑意却半勾着的唇,还有他优雅如野生动物的一举一动,她全都不想念。她……她……她只是忘不掉罢了……
很显然的,她的回答让雷厉风非常不满意。他眯起完好的那只绿色眸子,声音平滑得像是上好的丝绸,却带着无限威胁。
“是吗?那么看来我必须让你回想起来才行。”他柔和的说道,手中的力道却没有减轻,将她更加拥进怀中。
倾城颤抖着,在听着他醇厚低沉的嗓音时,想起那床包裹着她的黑色丝绸。她开始惊慌的想逃开他,双手撑着他的胸膛,身子奋力向后拱去,想要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雷厉风缓缓一笑,在她挣扎不休的时候低下头来,火热的口隔着衣棠含住她的乳峰,弄湿了薄薄的布料,之后隔着潮湿的薄衫,用唇轻扯着那敏感的蓓蕾。
“你是不是要改变一下答案?还是要我继续提醒下去?”他带着笑意说道,声音震动了她的身躯。
她无法反抗的强烈颤抖着,因为情欲而虚软无力。她脑中一片空白,只能放任身体去感受他的动作,在他的吻下无助的摆动头部,猫咪似的呜声自她喉中逸出。黑色的发淹没了两人,在空中飘荡飞散。
许久之后,当她的脑子终于能够正常思考的时候,她已经气喘吁吁的坐在窗台上。雷厉风站在她身前,勾起她的下巴,在半张的柔软唇瓣上印下一吻。这个吻不再具有侵略性,反倒有些安抚的味道。
他瞅着她,手指轻划过她的轮廓,微微的笑意软化了深刻的五官。“谎言是所有罪恶的开端。”他退开一步,带着男性的满意。
倾城呆愣的看着他,几秒钟后才激烈的甩甩头,想让脑子清醒些。她的手紧抓住窗台,双腿在半空中晃荡着,回望眼前这个卑鄙却又令人无法抗拒的男人。
等到胸中的心跳恢复正常,她才开口,“在瓦雷斯里,谎言只是最轻微的罪恶。这里恶人群聚、恶态丛生,若是上帝想要认真计较起瓦雷斯的罪行,我想我这点小谎言是可以在各位的滔天大罪后被原谅的。”她话中带刺的回答。
雷厉风的眼眸瞬间又转为暗沉,嘴角的笑变得讽刺。“的确,这里每个人都是罪该万死的,当上帝清算此处时,我将遭受惩罚,而你终将安全的离去。”他的心中浮现往后的发展,然而每一个结局里,他都无法留住她。
他是水里的鱼,而她是天空的鸟儿。他注定了要沉溺,只能眼睁睁看着她飞翔。
倾城警觉的抬起头来。“我可以离开了?”她不可思议的问道。
连她都难以解释,为什么明明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在听见或许可以返家时,心中竟浮现淡淡的惆怅?她应该是雀跃万分的,但为什么看着他阴暗的眸子,她竟一点也快乐不起来?
雷厉风摇摇头,想起牧师的警告,他皱起浓眉。“不,你的父亲没有任何善意的回应。事实上从我绑架你到瓦雷斯至今,你父亲除了召集家人外,没有任何具体的行动。”
倾城耸耸肩。“我已经说过,我父亲不会与恐怖组织谈判的。”黑豹在舔她的脚,她避了开来,将修长的双腿缩上窗台。
“那只会把你推入危险。”他咬着牙说道。
她偏着头看他,猜测刚刚是不是在他的语气里听见愤怒。“我父亲的按兵不动让你生气吗?别告诉我你在担心我的安危,当初把我绑架来的人不就是你吗?现在才来气愤我父亲置我于险地,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
他看了她一眼,眼光里满是愤怒。他知道流露出太多的情绪,聪慧如她不可能没有察觉,只是在她面前,所有的自制早已付诸流水,就算她学会利用他的情绪反应,他也无法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