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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状元驭婚 page 2 作者:凌霄

  “怎么办?当然是想办法让那个家伙亲自向我道歉!”单季幽依然不死心,她深信以自己的美貌和尊贵的身分,夏无采总有一天会屈服于她。

  霖儿小心翼翼地继续问道: “那么……公主打算怎么做呢?”

  说实在的,若是驸马爷真的对二公主的作法感到不甚在意的话,那很有可能他根本就不怎么想娶二公主,所以才会觉得被赶到偏厢住反而是件好事。

  可如果说驸马爷对于二公主的无理取闹,真的是以平常心在看待、在包容的话,那她不得不说一句话——

  唉!驸马爷真不是普通的好心肠啊!竟然可以这样容忍自己的妻子。

  虽然真相不明,但是霖儿知道,这场夫妻间的争执,二公主的胜算恐怕不大。

  “你说那个家伙已经乖乖地住进偏厢了?”单季幽望着窗外的黄昏美景,出声问道。

  “是的,公主,驸马爷确实住进了偏厢,而且毫无怨言。”霖儿用力地点了点头,因为这可是她亲眼所见。

  “那么,你去给我瞧瞧他是否真的乖乖地住在偏厢,抑或是夜里偷偷溜出去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还是说他养了别的女人……”单季幽眯起黑眸,朝专心聆听的霖儿下命令,

  “我说霖儿,你应该听得懂我的意思吧?”

  “是的,公主,霖儿听得很清楚。”以前公主只要对谁不满,就会找贴身宫女去替她打听对方的情况,再加以要挟捉弄,这回的目标正是驸马爷夏无采。

  “既然你明白了我的意思,很好!你要仔仔细细地将那个家伙每天每夜做些什么事都向我报告,当然这件事绝对不可以让他知道,听到没有?”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她发现夏无采似乎不是以普通方法就能逼得他求饶的,所以她决定要从长计议,找出他的弱点,到时候再整得他哭爹喊娘,看他道不道歉! 

  “回公主的话,霖儿明白了,霖儿现下就去盯着驸马爷。”

  霖儿听到单季幽的话反而稍稍松了口气,毕竟单季幽派她去盯住夏无采,就等于她可以暂时不用留在单季幽身边,那么单季幽从夏无采那边受到的气,就不会转而发泄在她身上了。

  对霖儿来说,她宁愿盯住夏无采也好过待在二公主身边。

  “慢点!你怎么可能成天跟在他身边?这样会惹人怀疑的。”单季幽出声打断霖儿的美梦,又补上几句: “白天你就找藉口接近偏厢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到了晚上你还是回来吧,为了避免那个男人突然凶性大发伤害你,所以夜里你就另外找人跟着他即可。”

  听见二公主的话,她真不知道该喜该忧,她高兴的是主子多少还是有点儿良心,知道她一个小小侍婢总不好成天跟在驸马爷身边惹人非议,也顾虑到她的安全,可她担忧的却是夜里回到二公主身边后,万一当天驸马爷根本没干什么特别的事情,那她要向二公主回报些什么啊?到时候恐怕又是一阵叨念。

  唉!也罢,谁教她是二公主的贴身侍婢呢?

  第二章

  “五更起身,练剑至早膳时休息,用过早膳后回房里看兵书,午时用膳,下午又练剑到黄昏……”

  单季幽喃喃地跟着霖儿道出夏无采固定到近乎单调、乏味的生活作息;她都快要会背了!

  “除了皇上召见之外,其余时间驸马爷几乎都待在偏厢里呢,公主。”

  霖儿跟着夏无采几日下来,才发现他的生活真是规律到不可思议,甚至可以说是枯燥乏味。

  平常有些权势地位的男子,不管娶妻了投有,多少会同三五好友上街寻欢作乐;可夏无采非但没有这么做,还成天与剑为伍、与书为友,真不知道该说他是品性极佳的君子,还是他的性格根本就有问题。

  “那个家伙到底在干什么?脑袋有问题是吗?”这种结果教一心想整人的单季幽也傻眼了。

  因为夏无采的生活简直是无趣得紧!

  “哼!真是人如其名啊。”单季幽微恼地蹙着秀眉。

  夏无采——他的人与他的生活,就像他的名字一般——无采、无彩,毫无光彩!

  “若不是驸马爷与公主成亲了,驸马爷的生活简直与出家的和尚无异。”霖儿对于夏无采也是错愕多过于赞叹,毕竟平常人要生活得像个清修中的和尚可不容易啊!

  单季幽忍不住轻哼一声: “哼!说不定他真的有个和尚脑袋。”除了这个原因之外,她还真是找不出半点合理的解释了。 

  就因为夏无采总是过着和尚般的生活,所以才会对她的美貌毫不动心,可是也正因如此,他还顽固得不知变通、不懂得看人脸色,不知道她单季幽最自豪的便是这张美艳无双的面庞与窈窕的身材,所以凡是无视于她的人都不、可、原、谅!

  “可是公主,倘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么就算驸马爷一辈子都住在偏厢,恐怕也不会有半点异议呢!那您该怎么做驸马爷才会主动向您道歉呢?”

  其实她会这么说是希望二公主能够放弃,别再想些古灵精怪的点子来整驸马爷了,虽然她不认为二公主会这么好说话……

  “哼!,在他没向我道歉之前,我绝对不原谅他!”

  果不其然,单季幽又进出一句咬牙切齿的声明。

  “那么公主的打算是?”

  “我要上偏厢去。”单季幽偏着头略微沉思了一会儿,再度说出惊人之语。

  “公主,您想到偏厢去?”

  二公主不是讨厌驸马爷讨厌到想把他赶出府,最好一辈子别见到他吗?怎么这会儿却又表示要主动去找他了?

  “反正你成天跟着他,也不过就是看着他用膳、练剑、习武、读书罢了,再这么跟下去也没意思,所以我要亲眼瞧瞧他到底是不是在装傻,或者是他真的生了个和尚脑袋!”

  单季幽说罢,很快地起身往铜镜前走去。

  瞧着镜中的容貌好半晌,单季幽下定决心,回头对霖儿吩咐道: “霖儿,去把我每回上街时所穿的那套衣服拿出来。”

  “公主?”霖儿错愕地问道: “每回上街时所穿的那套……您的意思是您要穿男装去见驸马爷?”

  这太奇怪了吧?既然公主想让驸马爷知道他错过了一个什么样的美人,就应该打扮得美艳无双再去见他才是,可现下……二公主却想着男装去见驸马爷?

  “没错!我就是这么打算,还不快点拿来?”单季幽一边说着,一边动手拿下头上的珠花与发簪。

  “可是公主,您这么做是为什么呢?”这点还真教霖儿想不透。

  “我当然是为了要打探出他真正的心意,改扮男装后他便猜不到我就是公主,也比较不会提防我,那么我便能乘机问出他那颗和尚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与其说她是因为不甘心自己的美貌与尊贵的身分受到夏无采的忽视,倒不如说她是因为对夏无采的异常反应起了好奇心。

  所以她很想知道,在夏无采清修般的乏味生活中,隐藏着什么样的打算?

  难道,那真的是夏无采的本性吗?

  还是说,这一切只是夏无采伪装出来的?那么他这么刻意地忽视她,图的又是什么?

  她很想知道。

  她真的、真的非常想从那个失礼的家伙口里问出一点蛛丝马迹……

  日暮黄昏,祁国的天空染上了一层暖昧不明的橘红色,看起来就像是打翻的染料彼此混淆不清、分不出各色的边际。 

  盼秋楼旁的池畔,清澈的池水倒映着蓝黑色的天空,也不时地倒映出夏无采舞剑的身影。

  练剑,是他自小养成的习惯,虽然一开始是父亲逼迫他学习的,但时间一久他也养成了日日练剑的习惯,从无一日间断,所以使剑使得潇洒自如,亦是他经年累月练习的成果。

  在他有限的童年记忆里,父亲几乎没有对他笑过,倒是镇日拿着刀剑弓棍,要他跟着特地请来的师父学功夫,甚至不惜以打骂来教训偶有失手的他。

  童年那段回忆也许悲惨,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成功了。

  他高中武状元,又幸得皇上青睐娶得二公主,这一切的一切,都由那段伤痕累累的过去开始……

  啪沙!

  树叶与树枝的摩擦声引起夏无采的警戒心,他翻身一跃落在发声之处,毫不客气地挥剑指向躲在树丛后的鬼祟人影,瞬间青叶飞散、枝叶尽落,夏无采只差没一剑斩断对方的脑袋。

  “谁?” 

  躲在树丛后的不速之客显然被吓呆了,在夏无采的逼问之下却老半天没吭一声,只是急促的喘息着。

  “回答!”夏无采有点不耐烦了。

  “我……”

  清嫩的声音由树丛后逸出,夏无采皱起了眉头。

  这算是什么回答?就一个“我”字?

  思及此,他长臂往前一伸,一个使劲便将对方自树丛后扯了出来。

  “哇!”

  尖声低嚷随着不速之客的出现而传出,夕阳余晖亦赶在最后一刻尽责地映照出来人的面容。

  那人足足矮上夏无采一截,身穿阜黑腰带与金线滚边的荔红衣衫,黑缎似的发衬着白嫩肌肤,镶在脸庞上的星眸幽黑圆澄,秀气的鼻梁、小巧的唇瓣,这长相活脱脱就是个……

  “大胆!还不放开本王爷!”

  拔尖的嗓音、稚气未脱的神情,配上这张宛若女子的面孔倒是颇为合适,然而他的傲气则与荔红衣衫的上好质料相互呼应,要说这个小小的不速之客是个小王爷,还真让人难以怀疑。

  所谓王爷,自然是从小养尊处优,倘若父母的长相皆是一时之选,那么孩子生来有张过分柔美的脸庞亦不为过,而缺乏男子气概与过度柔嫩的肌肤,想必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成果”。

  “既是王爷,就该明白偷偷闯入他人宅院实属不该。”

  夏无采可没打算跟这个不知道打哪里蹦出来的小王爷起争执,也没打算纵容他在府里自由来去,因为再怎么说他都是这座宅子的主人,所以他有权可管也有义务要管。

  “放手啦!”小王爷硬是甩开了夏无采的手,抚着被掐疼的手腕抱怨: “本王爷是来找人的。”

  “找人就该请人通报一声,再从大门进入。”夏无采也没再拉着他,毕竟这样的小子实在没什么好提防的。

  “我在宅子里迷了路。”小王爷理直气壮地应道: “早知道会遇上像你这么凶的人,我才不往这边走。”

  夏无采瞟了小王爷一眼,没再吭声;反正只要让这个盛气凌人的小王爷遇上一个府里的下人,他就能找到想见的人了,所以他没必要瞠这浑水。

  瞧见天色已暗,夏无采收拾起丢在一旁的外衣,拎起剑鞘将利剑收好,随后举步往自己所住的偏厢走去。

  虽然二公主将他驱至偏厢居住,但是对他来说,这座华丽宅子里的每个房间都比他夏家好上太多了,所以他一点也不介意,反正只是个休息睡觉的地方,过度的装饰只会让他觉得浪费。

  “喂!嘿!你就这么走掉啦?”小王爷见夏无采转身离去,忍不住跟上他的脚步扬声嚷道: “好歹你也带本王爷离开这个鬼地方吧?我走了半刻钟,脚都酸了!”

  “那边。”夏无采伸出手臂,往长廊的另一端指去,

  “找别人去,”他懒得跟这个任性的孩子打交道。

  “我就是打那边过来的。”小王爷轻哼一声, “还以为你知道路,没想到你也不清楚。”

  夏无采瞧了这个自视甚高的小王爷一眼,回头继续往偏厢走去。

  跟这种喜欢拿身分压人的王爷在一起,最好的方法就是不予理会。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小王爷不死心地追上去。 “快点带我离开这儿,我赶着去找皇姊,要是迟了当心我要皇姊拿你治罪。

  “你来找二公主?”夏无采停下脚步,再度回头看着小王爷。

  他记得当今圣上唯有两个公主,哪时候又蹦出个王爷来?

  “本王爷是思平侯的独子,皇上封我为穆郡王,算来是二公主的远亲,这么说你懂了没?还不快点带我去找皇姊?”穆郡王得意洋洋地双手擦腰应道。

  皇亲国戚,怪不得如此倨傲。

  不过不管这个穆郡王是二公主的远亲还是她的皇弟都好,反正他夏无采向来不爱管闲事。

  “往长廊走,自然可以找着下人带你出去。”语毕,夏无采转身便走。

  “什么?喂!失礼的家伙。”穆郡王吼道:“不怕我治你的罪吗?”

  “我叫夏无采。”夏无采仍是一个劲儿地往前走去,

  “想治我罪就请便。”面对穆郡王这种孩子气的威吓,他根本不当一回事。

  “夏无采?”穆郡王挑高了声调, “哦——你就是皇上钦点的新科武状元是吧?我记得皇姊就是嫁给了你嘛!”

  夏无采这次连回应都懒得回了,反正穆郡王说的都没错。

  “喂!等等,姓夏的,你怎么老是不回话啊?”穆郡王加快了脚步,绕到夏无采的面前挡住他的去路,两臂一张、偏着脑袋,露出恶作剧的笑容说道: “除非你回话,不然就别想走过去。”

  “回什么话?”这小鬼干嘛一直缠着他啊?他可不记得自己有孩子缘。

  “闭嘴!我问你答。”穆郡王不客气地斥道。

  夏无采没应声,虽然他可以将这个孩子甩开,但是瞧着穆郡王那张姣好的脸庞,以及虽然带着傲气却澄澈无比的美眸,他竟软了心肠。

  反正,这孩子不过是个单纯得不知人心险恶的小王爷。

  再说,他回偏厢后也没什么特别的事要忙,沐浴净身,用过晚膳之后便上床休息了,所以在这儿多耗上半刻钟与即刻离开,其实也没有什么差别。

  “你想问什么?”夏无采难得主动出声。

  “第一,你就是娶了皇姊的武状元夏无采吧?”

  “我是。”夏无采简洁地应道。

  不过说实话,这问题着实可笑极了,刚才他不就报过自个儿的名字了?怎么这个小王爷这么善忘?

  穆郡王伸出二根手指,继续发问: “第二,你一个人待在这儿干嘛?”

  “我住在前头的偏厢。”夏天采伸手越过穆郡王的肩头,笔直地指向他的身后, “来这儿是为了练剑。”

  当初他就是看上此地的清幽宁静,所以才会搬到盼秋楼居住,没料到二公主却把他赶了出来。

  “偏厢?”穆郡王可爱的脸孔展露出明显的笑意, “哦——你一定是惹我皇姊生气了,所以才会被皇姊赶到偏厢去!”

  “我可不记得有这种事。”夏无采对这点颇有自信。

  他到目前为止的所作所为都没有伤害到二公主,也没有与她超过争执,所以他又岂会惹二公主生气呢?

  这一切只能说是二公主在摆架子吧!

  就像柳之秋所说的,毕竟她是一位公主,有点傲气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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