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用餐时,她又遇到京子她们三个女孩,她们还评头论足地盯着叶湄身旁的唐衡看,并且悄声说:[台湾男孩真高、真帅呀!你看这个也是!」
唐衡听了浅浅一笑,「日本土地广博,南北距离相差很大,所以一般人自学生时代即有四处旅行的观念。我也是到日本工作后,一年才有机会利用一、两个长假到国外走走。]
「说到旅行,你那次去苏格兰为什么打扮得像个叫化子般,装神弄鬼的来唬我?]叶湄轻打他一记。
「小宝贝,」唐衡爱怜地一把将她揽进怀里,「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其实我每次出国旅行却打扮成那样,带最少的钱、住最便宜的旅馆、玩最多的地方。在东欧、俄罗斯、埃及、印度、北美……我都是这样。记得我去中国大陆玩时,还特地去弄了一身蓝布衫来穿,头上戴顶帽子,跟他们开口闭口的『同志、同志』。」
「你想藉由旅行体会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
唐衡搂紧她,她果然懂自己。「没错。在别的国家,我谁也不是,不是唐衡,不是任何一个人。每天穿得破破烂烂的,游魂般地东飘西荡,我只是一个无牵无挂的旁观者。唯有如此尽情的放松自己,才得以解放我那长久以来积压的压力,因此我总会尽情地放纵自己—段时间再回来。」
叶湄不语,心想:这是每个上班族共同的心声吗?
「哩,你看!那个商店门口有人在卖草莓呢!走!我们去买。」唐衡知道她一向爱吃草莓。
红艳艳的草莓又大又圆,两盒才差不多折合台币一百元,这大概是物价昂贵的日本,少数称得上便宜的东西吧。
两人信步走回旅馆后,叶湄说:「你无上去吧,找还想再去泡泡温泉。]
「泡上瘾了?」唐衡笑道:「泡完後来我房里,我洗好草莓等你。]
叶湄又泡了快一小时,才浑身香汗淋漓,红光满面地上楼找唐衡。
唐衡正在削苹果,看到她进来,抬起头笑问道:「泡好了?骨头散了没?」
叶湄连喝了两杯水,然后满足地叹息:「啊,好舒服!全身轻飘飘的!」
「吃草莓吧!」唐衡推了盘草莓给她,「喜欢泡温泉的话,全日本温泉多得是,下次我带你去试试盐泉温泉乡的鬼怒川温泉。」
两人就著淡淡的月色,优闲地吃水果、喝点清酒。
聊到快十二点,叶湄显得有些醉意了,她站起来,「我要回去睡觉了,好困哪!」她打个大呵欠。
唐衡送她到门口,一边叮咛她,「今天晚上很冷,回房后记得先把暖气打开再睡。」
叶湄走至门口突然回头,指著嫣红的脸蛋嗔道:「亲一个,Saygoodnight!」她像个孩子一般撒娇着。
唐衡笑了,出游—个礼拜,他每天晚上都给叶湄—个颊吻才各自回房睡觉。他俯下身,轻轻一啄。
「还有这里。」叶湄娇媚地指着额头。
完了!完了!发酒疯了!唐衡迅速地吻上她的眉尖。
「嗯!」叶湄一脸甜蜜,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撒下了火种,她踱起脚尖,也在唐衡颊上落下一吻,雪白的领口传来阵阵体香,「晚安!」她甜甜地说,伸手握住门把。
突然,唐衡一把攫住她,猛地将她按在墙上,反手迅速锁上门。他狂烈而饥渴地袭击她,直攻进她那红艳艳的嘴唇,吻得来势汹汹,浑然忘却周遭的一切。
叶漏先是愕然,接着脑中一片空白,只能感觉他那绵绵熟吻中传来的热气,以及他那灼热的全身肌肤……
一股亢奋而狂野的激情迅速在两人之间窜起——
她融化般地倚在墙上,双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他的脖子、他的吻由她的唇、她的下巴、她雪白粉腻的颈项,一路吻到她的香肩,浴衣领口已经敞开了,她只穿了一件简单的浴衣,浴衣里面什么部没有——
「嗯……」随著她的娇吟,唐衡着魔般地将自己深埋在她雪白的颈间,再一路滑落到那玲珑浑圆的双峰之间……他—手托起高耸挺立的蓓蕾,火热的嘴唇毫不犹豫地覆盖上去……
「啊——」叶湄颤抖地发出一阵低吟。
唐衡只觉得自己像座火山,几乎快爆发了!他不住搓揉着那逐渐肿胀的蓓蕾,一手探向她浴衣下洁白浑圆的大腿,摩挲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他轻咬她——
叶湄全身一阵痉挛。—仰头,发带松了,黑缎如瀑的长发直泄下来,覆住她那洁白的胸脯,身上单薄的浴衣已无法掩住诱人的身段,她那爆炸性的雪白瞳体己泰半露了出来,细细的腰带正近在咫尺……
「湄……」唐衡紧张地问,他知道自己已濒临失控边缘,身体已经起了不能控制的变化。
叶湄美目微合,双颊红艳似火,她低垂眼睑,无限娇羞地将他停下动作的手再度拉回自己的纤腰上……
这个轻柔的暗示使得唐衡顿时更加血脉愤张,他无限怜惜地一把抱起半裸的她,轻轻地被在榻榻米上。
室内灯光全灭,只有月光淡淡地透进来,朦胧中,叶湄醉人的脸庞正似女神般地蛊惑着他,他轻轻拉开自己浴衣的腰带,展露男性健硕性感的胴体,并拉开叶湄的腰带——叶湄羞涩地不敢看自己的裸身,紧紧将脸藏在唐衡胸前,唐衡无限怜惜地抱着她,这个即将把自己的未来完全托付给他的小女人。
「说爱我。」叶湄在他身体下面呢喃着。
「爱死你——直到永远。」
当他的吻再度湿润她的全身,他的呼吸愈来愈乱,她的娇喘愈来愈急促时,他终于极轻地、极珍惜地进入她——
刹那间,如山洪爆发般,一股奇妙无比的感觉迅速淹没他俩,他们紧紧地合而为一。
月光中,一只墨绿的古玉镯正静静地躺在茶几上,兀白散发它令人迷眩的光芒。
第三章
早上十点多,一觉酣然的唐衡先醒过来。昨夜他们被彼此的激情搅得彻夜不成眠,直到晨光乍现,方才朦胧入睡。他痴痴凝视着倚在他臂弯中熟睡的叶湄,轻抚她柔如凝脂般的肌肤,在心中暗暗发誓,穷其一生都要好好守护这个他深爱的女人。
感觉到他轻轻落在睫毛上的吻,叶湄醒了。
「你醒了?」她羞涩地问,又钻入他怀里。
[还痛不痛?]他紧紧搂着她,更令他感动的是:叶湄还是第—次。
叶湄轻轻地摇头,但紧紧抱住他。
[小湄。]唐衡托起她的下巴,郑重地说:「我要你!一辈子都要你!等到你一毕业,愿意嫁给我时,我们立刻结婚!」他拿起茶几仁的玉镯,轻轻地替她套上,「我们的姻缘是天注定的,在那灵河岸的三生石上,早巳刻上了我们的名字:唐衡与叶湄。这只古玉镯及我那个预言似的梦,成就了我们的情缘。]
叶湄甜蜜地赖在他怀里,沉醉在他的柔情蜜意中。
「哎呀!」随着肚子的咕咕声,她娇嗔道:「我好饿喔!]
[对呀!我也好饿喔!」唐衡邪恶地说,眼光移到她的颈项之下——
「那我们快去吃早餐。」她天真地说。
[不用了!」唐衡迅速一翻身,将她压在下面,「这里就有现成的人间美味!」他再度进攻被单下的她。
* * *
回到自由之丘后,叶湄白天在雾子店里打工,快过年了,她打算再过一阵子就回台湾和家人相聚。
她和唐衡的感情已经到了如胶似漆的地步了,唐衡简直像宠小猫般地宠她,天天来接她下班一起吃消夜。
但这一天宁静的自由之丘却闯入一个不速之客——
晚上九点,唐衡已至紫式部报到,他正在和雾子聊天,打算九点半一打烊后,立刻接叶湄到横滨看烟火大会,他并且还邀雾子夫妇一起去。
雾子接了—通电话后,神色凝重地挂断,盯着唐衡。
「怎么了?]他不解地问。
「她又来了!桐岛奈江又来了。]
唐衡听了立刻寒毛直立。「她来做什么?」
「我不知道。」雾子轻喟,「她叫我转告你她人现在在涉谷车站,请你过去接她。」
「我不能去接她,雾子——」唐衡苦恼地说:「你也知道她……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她找不到我!」
「我明白……这样吧!既然她人都来了,我和你表姊夫过去接她,必要时我会联络桐岛伯父带她回去,你这几天就暂时不——来店里,她可能会来这里等你。]
他们不知道此时叶湄已站在门外了,她无意偷听,只是上来提醒两人可以走了时,却听到这段奇怪的对话。
「天!她怎么还不放过我?]唐衡紧锁双眉,「天知道她这次来又会做出什么事!」
雾子同情地看着他,「她是不会对你怎样,至于叶湄……你一定要提醒她小心。」
「我会告诉叶湄的。]唐衡仍锁着眉回答。
叶湄上了车,立刻奇怪地问道:「雾子和修一呢?他们不是要一起去横滨吗?」
「他们有事先走了。」唐衡沉着脸,发动引擎。
叶湄看着今天神色一反常态的唐衡,又想到他刚才和雾子的对话,忍不住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唐衡将车头一转,停在一处安静的坡道上,熄了引擎。他执起叶湄的手,严肃地说:[小湄,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听了别害怕——]
于是,他娓娓道出这个令他闻之色变的人物——桐岛奈江。
她对唐衡,几乎是一种病态的迷恋与纠缠。
唐衡小时候住在日本南部的福冈,国一才回台湾就读,在福冈时和桐岛一家人比邻而居,两家的交情很好。后来唐衡一家搬回台湾,他和奈江仍持续通信。
奈江十四岁那年,随家人到台湾观光,和已二十岁的唐衡重逢,立刻一厢情愿的缠上了唐衡,而唐衡则一直把她当作妹妹看待。
此后,奈江只要一有假期就立刻飞到台湾找唐衡,唐家始终把她当远来的娇客对待,等到唐衡发觉情况不单纯,严词拒绝时,她却告诉唐衡:「我已经陷下去了!」
「原来是这样!」听完后,叶湄沉吟道:「不过说起来地挺痴情的。」
「她的「痴情]太可怕了!」唐衡摇摇头,「有一次她跑来找我,我那时正在设计一座站前大楼,常和事务听的一名女建筑师商讨设计图,她竟然醋劲大发,跑去打了那女孩两巴掌,还扬言要泼她硫酸!还有,前年她满二十二岁,央求我跟她订婚,我当然不肯,逼不得已只好在地家人面前再次拒绝她,而她竟跑到我的住处,砸毁我的鱼缸,并摔坏所有的东西,还说要在我屋子里自杀!]
[一而再、再而三的类似事件不间断地上演……天呀!」唐衡拍着额头,「她为什么不放过我?我在台湾就已经跟她说得清清楚楚,她为什么还听不懂?]
「小湄,」他一把抓住她,[这就是我要提醒你的,你一定——小心!如果她找上你,你—定要立刻告诉我!]
「她……她真的会对我怎样吗?」
「谁能保证不会呢?」唐衡叹了口气,「她会做出什么事谁也不知道。」如果不是唐衡的双亲定居在此,他又是独子,只有一个妹妹,而且事务所的工作也签有合约,他早就吓得逃回台湾了。
* * *
隔天早上九点,桐岛奈江出现在唐衡的建筑帅事务所。
她的外貌倒不像她的个性那么可怕,相反地,她是个标致的美人儿,外表酷似中山美穗的她,有一双热情的猫眼和一张出色的脸蛋。
她极有礼貌地告诉接待员她要见唐衡。[我是你们唐先生的老朋友!」她盈盈浅笑。
接待员立刻带她进入唐衡的办公室。
然而,唐衡见到她却像见了鬼般——
[你来做什么?」天啊!她竟然找到办公室来、他实在是服了她,无论他躲到哪里,她似乎总是找得到他。
「唐衡,]奈江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说:「你这是对从小一起长大的老朋友的态度吗?我千里迢迢来看你,你起码不必这么凶吧!」
「奈江,我拜托你!你回福冈好不好?你这次来又想再闹出什么事?]唐衡几近哀求地说。
[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唐衡。」奈江接近他,「难道你一点都不想念我吗?」
唐衡一把扯下她蹿上来的手,「奈江,现在是上班时间,我侍会儿还要开会,没时间跟你扯,还有——」唐衡提醒自己要对她残忍一点,「我再明白告诉你一次:我跟你永远不可能的,你早点对我死了心吧!]
「唐衡,」奈江充耳不闻,一迳拿水汪汪的眼睛瞅着他。「我也说过,不管多少年我都会等你,你总有—天一定会发现,其实你一直深爱着我……]
唐衡头痛欲裂,不想再重复这出老戏玛!他—把将门打开,「好了!你再别说了,我现在有事要做,你先出去好不好?」
「衡,我话还没说完呢,我……]
「出去!」唐衡生气地咆哮。
全办公室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向温文儒稚的唐衡,对着一个大美人大嚷大叫。
桐岛奈江真是能屈能伸、百折不挠!她不以为忤地一笑,「好嘛!那我就先出去等你,记得我等你一起吃午饭……」
她看到唐衡已眼露凶光了,才识趣地踩着优雅的步伐走向会客室。
瘟神!唉,老天爷怎么还不放过我?唐衡头痛得半死,揉揉太阳穴,勉强继续处理公事并去开会。
开会开到中午,午间休息铃一响,人人纷纷出外用餐,唐衡趁—片混乱时自公司后门溜了!心里并暗自庆幸又逃过一劫。整个下午他都留在池袋洽谈新购物中心的设计图,根本不敢回办公室。
晚上八点,他心想瘟神应该走了吧!回到黑漆漆的公司,他—捻亮灯,却发现桐岛奈江赫然在座!
「你——」他倒吸一口气,[你怎么还在这里!」
「衡,」奈江哀怨地说:「你到哪里去了?我从早上九点到现在,已经十一个小时了,连午饭都没出去吃,一直等你,除了上化妆室,我始终寸步不离的守在这里!衡……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唐衡沉着脸,不断提醒自己不能心软,一心软就会重蹈覆辙!
他匆匆拿起公事包,转身冲出去。
恫岛奈江立刻没命地追上去,「唐衡!唐衡!]
唐衡火速坐上车,不料奈江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硬挤进来。
唐衡叹了口气,「好吧!你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奈江可怜兮兮地说:「衡,我们先去吃饭好不好?我从早上到现在什么都没吃,饿死了——」
[好吧,」他又叹了口气,「我可以跟你吃饭,但你要先答应我,一吃完饭你立刻回去,不准再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