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说完,成皓心马上来了个大翻身,并且把已经卷到大腿上的T恤拉直些。
“吃过早饭我就送你回去。”他信守承诺的说。
“还要吃早饭?!”她本能的脱口而出。“我一点都不饿,而且我没有吃早饭的习惯。”
“你总要换好衣服吧?”他没有勉强她。
“那是当然!”
“那你去换吧!”他也下了床。
成皓心立刻冲进浴室里,昨夜换的衣服还在里面。她终于可以回家了!这一夜安全而且平静的过去了,叫她有些……
说不上来是一种怎样的感觉,龙刚没有侵犯她,他甚至对她很绅土、很礼貌,两人同睡在一张床上,结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这就是龙刚?!她有点不敢相信。
当成皓心穿戴整齐出来时,龙刚也穿得潇洒有型,一件宝蓝色的衬衫,一条深黑色的西装裤,不像帮派老大,反而像是个是企业家,叫她有些看呆了。
“成皓心,现在怎么办?”他严肃的看着她。
“我要回家啊?”她会错意。
“不!我是问你接下来我们要怎么走?”他问的是这个。“我不能再去骚扰你了?”
“对……你保证过了!”
“所以该怎么办?”他问。这一夜的过去是开始而不是结束。
成皓心反问:“这一夜结束了?”
“结束了。”
“就这样而已?”
“这样而已。”
“你……不是在耍我?”成皓心有点认为他是在戏弄她。
“成皓心,我没有耍你。”龙刚点了根烟,一派的正经八百。“我之所以提出一夜的方案,只是想要你了解、体验一下我的生活,我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其实我的生活和一般人差别不大!”
“龙刚,一夜不能代表什么,难道你天天都是这么过的?别唬人了!”她嗤之以鼻。
“我当然不可能每一晚、每一夜都这么过,可是这是我绝大部份的生活了。”他给了她一个微笑。“很令你失望哦!”
“我不信!”成皓心摇头。
“为什么你要预设立场?”龙刚有点不爽。“为什么你要心存偏见?为什么我的生活不可以是平淡、普通、真实的?”
她一哼。“因为你是老大!”
“老大也是人!”他怒斥道。
成皓心现在懂他的意思了,她知道他为什么要求这一夜了,他要她过过他的生活,可是这真的是他生活的原貌吗?
龙刚问她,“成皓心,愿不愿意接受我?”
“这算求婚吗?”她故意这么反问。
“我还没有想到结婚那么远的事。”他非常率直的说:“我不知道自己适不适合结婚,不知道我能不能相信白头偕老那一套。”
“所以我们只会是玩玩?”
“不是玩,不过我也无法现在承诺你天长地久,我只知道你占据住我的心,我只知道我放不下你,感觉有你在身边很有意思。”他从实招来。
成皓心忽然走向他,什么也没有说的就拿走他手中的香烟,然后往自己的嘴里送,她吸了一口,觉得恶心的又把香烟还给他。
“龙刚,给我点时间。”她轻轻的说。
“这算是精神折磨吗?”
“就像有人爱抽烟,一天可以三、五包,没有烟就活不下去,好像人生再也没有一点意义,但是有些人却是连一口都抽不下去。”她暗喻。
他听懂了。“好!我等你回音!”
第九章
平妮曾看见成皓心早上坐龙刚的车由他家中出来,那么事情应该比她想像得严重,是真的有这么一回事了。
要堵成皓心不澳,只要肯花时间和耐心,在一家报社门口,平妮就等到了刚由报杜里走出来的成皓心,她大刺刺的往她面前一站,阻挡了她的去路,一脸的不怀好意。
“平妮……”成皓心用戒备的眼神看她。
“旁边有个公园,我们去聊一聊。”平妮没有询问她的意思。
“我想我们——”
“走吧!”平妮已经先转身走去,一副大姊头的样子,好像成皓心若自己不走的话,她也会强押她去。
不得已的,成皓心照着她来到了报社边的小公园,平妮拿出烟,很俐落的在她面前点上,萤幕上她还会伪装一下端庄高贵,想洗去“写真女星”的封号,但私底下,她就是这么的狂放。
“成皓心,我看我们是新仇加旧恨……一时很难算清楚哦!”她用刁难的口吻道。
成皓心冷静的问:“你想说什么?”
“龙刚是我的。”
“没有人跟你抢。”
“就是你!”她指着她的鼻子。“你在跟我抢龙刚,不要装蒜!”
成皓心面露不耐烦的神色,她的表情已回答一切。
“你以为不吭气就不会有事?”平妮冷笑。“我知道你在龙刚那里过夜!”
“就算真有这回事,你认为你干涉得了?”
“我说龙刚是我的了。”
“那你去跟他说啊!”
“我要你闪边一点!”
成皓心如今才体验到秀才遇过兵,有理也说不清的那种感觉,但是她又不能不理平妮,因为她一副绝不肯和她罢休的表情。
“平妮,我真的无意和你抢龙刚,而且就算我真的在他那过夜,也没有发生任何事。”她宁可得罪君子,也不想得罪小人,看得出平妮己经被妒火给蒙蔽了眼睛,真是新仇加旧恨,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你耍我?没发生任何事?”
“没有!”
“你们没上床?”
“上了。”
“这样你还说没有事?”平妮气得把香烟一弹。“我实在很后悔,后悔当初不该找龙刚来处理你这个麻烦,真要怪的话,似乎得怪到我自己身上来,我真是下错了一步棋。”
“你这么爱龙刚?”成皓心静下心来问。
“你不觉得我和他才是一对?”平妮厉声的反问:“你和他一点都不配!”
“我也这么觉得。”她同意。
“他是帮派老大,而你是什么?”她一脸不屑的表情。“你只是一个……一个……”
“专栏作家。”
平妮嚷嚷道:“反正你不配他!”
“平妮,你真的认为自己和龙刚是天生一对?”成皓心希望平妮能帮她作决定。
“我和龙刚从是小学同学,我们也曾发生关系,后来我往娱乐圈发展,他慢慢由小弟变成老大,有一段时间我们没有联络,但是……但是我和龙刚之间的交情比谁都深,我是唯—一个可以坐在他的身上,要他帮忙摆平任何事情而不需付出任何代价的女人,你知道吗?”她强调自己的重要性。
成皓心淡笑道:“现在知道了。”
“他三教九流的朋友我多少都认识,你呢?”
“不认识。”
“他五湖四海之内的兄弟我多少都知道,你呢?”
“不知道。”
“那你和我抢什么?争什么呢?”平妮的眉毛纠结在一块。“成皓心,你掂掂自己的斤两吧!你是凭哪一点想和龙刚在一起?”
“我没想和他在一起。”
“你别唬我!”
“我要怎么说你才信?”成皓心觉得她很烦也很番。“我和龙刚没有什么,以后更不会有什么。”
平妮半信半疑。“没哄我开心?”
“信不信由你!”
“你对龙刚……”
“他不是我爱的那一型。”
“你确定?”平妮喜出望外的。
“平妮,我很清楚自己是哪一种人,龙刚又是哪一种人,你没有说错,你和他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是老天特别为你们彼此安排的!”
平妮一时说不出话,她看得出来成皓心不像是在说假话。
“你放心,我和龙刚不会再有牵扯。”
“成皓心,我他妈的居然相信你!”她第一次对成皓心露出了笑容。“你不像是在说假话,你和龙刚之间似乎真的没有什么。”
“是没什么。”她昧着良心道。
“好!就不要被我逮到你耍我,不然我认识的帮派一堆,随便都可以找人修理你,即使是龙刚都不可能保护你。”平妮把丑话说在前面。“你给我听清楚了!”
没缘吧……
就在成皓心考虑要给龙刚和自己一个机会时,平妮却冒出来宣示主权,说龙刚是她的,看来……平妮和龙刚才是有缘人。
******
费智言不是很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他无法很潇洒的又和成皓心做回朋友,这对他而言是很没有面子的一件事,再怎么说他也是才子一个,一向很受到女性的欢迎。
于是他开始挑剔成皓心的专栏文章,逐字逐句的去修改、找麻烦,他不要她在随便的打击、玩弄了他之后,还可以那么的自在、轻松。
起初成皓心不以为意,但是当一篇文章刊登出来以后她自己都看不懂,而且也不像是她写的东西之后,她诀定要和费智言讲清楚,文章她可以不写,但是他不能这么糟蹋她的心血。
直接进了费智言在杂志社的办公室里,她要问个清楚明白。
费智言有想过她找上门兴师问罪的情形,而他好整以暇的面对,以前对她总客客气气、呵护备至,可是他现在不需要如此了,但是如果她回头求他,他会再给她机会。
“成皓心,你没有敲门。”
“这什么意思?”她把最新一期的杂志丢到他面前,怒气冲冲的问。
费智言没去管杂志,他有些冷漠的看着成皓心。“你又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我的文章。”她质问。
“它明明是!”
“根本已经被改得面目全非。”
“我们杂志社有权对文章做适度的修正。”他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不是只针对你,我们对所有专栏都是一样的。”
“一样的?!”成皓心愤怒的扬高声调。
“大家一视同仁!”
“不!费智言,你以前不是这种态度!”知道是自己理亏,但是成皓心上回就向他致歉过,也保证他们还是朋友,可是燃觉得自己好像太天真了。“你们要尊重作者、尊重我们的作品!”
“成皓心,如果你觉得我们的杂志社‘对不起’你,那么你可以不再替我们写专栏。”他的态度很强硬。“很多人想替我们杂志社写专栏。”
她张大眼瞪着他。
“不勉强!”他冷冷的道。
成皓心很想掉头走人,但她并没有这么做,她知道这不是她印象中的那个费智言,他一定是不满自己辜负他的感情才会这样,于是她决定不和他计较,毕竟是她欠了他。
“费智言,我们其实可以心平气和的谈的。”她挤出一个笑容。
他冷眼看她。“谈什么?”
“我们——”
“成皓心,还有‘我们’吗?”费智言故作不可思议的打断她。“你明明说我们两个不可能。”
“但我们可以是朋友,就像以前一样。”
“以前……”他的声音刺耳,令人听了很不舒服。“没有人可以回到以前。”
“不要这样嘛!”
“成皓心,你利用自身的优势,以为可以对男人予取予求,以为不管你对我做了什么,我都必须原谅你,你真认为可以吃定我?”费智言很直接犀利的说。
“我没有这么想。”
“你说当男女朋友就是男女朋友,你说当朋友就是朋友,如果哪天你叫我去死,我是不是得赶快找条河去跳呢?”他又讽刺的说。
“你……”成皓心不能置信的看着他。
“所以没有‘以前’了!”
眼前这个男人绝不是成皓心所了解的那个费智言,那个温文尔雅、文质彬彬、善解人意的好男人不见了,眼前这个男人令她想到了平妮咄咄逼人的嘴脸。
“费智言,找有把你伤得这么重吗?”她扪心自问。“你完全不原谅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费智言绝不承认这点,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我们真的不合适。”
“都是你在说的!”他拍了下桌子。“也是你主动要我追你的,然后一句‘不合适’就好像解决了一切。你努力过没有?你根本只是拿我当幌子、当挡箭牌!”
“不,我……”她汗颜的说不出话来。
“你不必再说得天花乱坠,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他的眼神诡异很叫人起鸡皮疙瘩。“我们现在只有公事关系!”
这是成皓心要的,但是费管言的反应令她有些担心,自己似乎伤他很重。
“费智言,很遗憾你是这么想的,但当初我提出要你追我的要求时,我是诚心的!”她试图展现诚意。“我真的认为我们可以试试看。”
“不!当时的那个男人早己存在。”费智言精明的说,不会再上当了。
成皓心揉了揉眼睛,算是默认了。
“怎么?你无法自圆其说了?”
“我绝不是有心伤你。”
“但是伤害已经造成了。”他回以一个冷酷的笑。“成皓心,你永远都对不起我!”
“不要这样!”她有心想弥补。“费智言,可以不这么糟的!我是对不起你,但是我可以在其他方面补偿你,我帮你介绍——”
费智言冷冷道:“成皓心,请你出去!”
“我们可以——”
“你别想再耍我了!”
“不是的,我没有——”
“你再也伤害不了我了!”
******
一个嫖客在伊莲的应召站闹事,不只如此,还打电话叫了一群朋友来捣乱,摆明了想海削一顿。
伊莲打电话给龙刚求援,二十分钟不到,翁凯就带了五、六十名兄弟手持西用刀和球棒,个个像是凶神恶煞般的进到应召站。
对方的下场可想而知,但是在这一场混乱中,伊莲不小心挂了彩,她的手臂被碎玻钻划出一道很长、很深的伤口,翁凯马上送她到最近医院的急诊室,生怕她会失血过多。
因为对麻醉剂过敏,所以伊莲只能麻木的看着医生在她的手臂上一针来、一针去的,连吭都不吭一声,她似乎完全不痛。
“伊莲,想叫就叫吧!”翁凯看得好心痛,刚刚他说要给那个闹事的家伙两刀真是太便宜他了。
伊莲转而看他。“叫什么?”
“一定很痛……”他可以想像。
“还好!”
“不可能还好,针刺在肉里一定很痛……”翁凯进而威胁医生,“你给我动作快一点、轻一点!”
医生没有回应,仍继续他手上的动作,这个女人的确是狠角色,换作一般大男人都会痛得哇哇叫,三字经、国骂全出口,可是她却一副稳如泰山状,好像只是用消炎药擦伤口那么简单。
“翁凯,你先回去吧!”伊莲说:“我一个人没有事的,只是一点小伤!”
“小伤?!”
“龙刚需要你。”
“算了!他比我还狠,更何况有那么多兄弟保护他。”翁凯突然吸了口气。“我也想买块地了……”
“买地干么?”
“种菜。”
“种菜?!’伊莲笑了出来,她完全无法想像翁凯种菜时的情形,他拿刀、拿枪的模样是挺酷的,可是若拿起锄头……能看吗?“翁凯,你刚刚没有被什么打到头部吧?你要去种菜?”
他反过来笑问她,“你不是想种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