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美得令人几乎不敢逼视。」
「你也很美。」
「我?」杜晓秋自我解嘲。「我只能被归类到『能看』而已。」
「你客气了!」
「对了!黄太太。」她顿了下,助理送来两杯果汁,纯的葡萄柚汁。「你今天大驾光临我的设计室一定是有事,你请说。」
杜晓秋这种热诚、真切的态度,叫她有些难以启齿,这样的女人可能会破坏她的婚姻吗?
「黄太太?」
「我是为了我先生的事来的。」锺心茹不再考虑了。「你已经威胁到我的婚姻了。」
杜晓秋一副无辜的样子,她不知道自己会碰到别人的老婆上门来说她是狐狸精的这种事。虽然锺心茹没有明说,但是她的意思显然是如此。
「相信我!黄太太,我和黄先生之间是清清白白的。这点我可以用我的人头保证。」
「我相信你,但是他的心已经向著你了。」
「我的心可没有向著他。」
「本来我不知道,但是见了你之後,我才知道这可能是我老公自己一廂情愿的事。」踵心茹一副没关系的表情。「我不是来兴师问罪,也不是准备来和你大打出手的,我只是来了解状况。」 杜晓秋觉得好窘。「黄太太!如果能对你的婚姻有改善,我不介意辞职。」
「我不是来叫你辞职的!」
「那你——」
「黄日凯的绯闻不是没有,事实上他本来就没有要忠於一个女人的意思。他是个成功的男人,他有钱有势,他要女人不会没有,但你的情形不同,他对你抱的不是玩玩的心理,是这一点才使我紧张,所以我必须来看看你,我要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现在呢?」
「我想我必须靠自己来拯救我的婚姻。」
「黄太太,我从来没有鼓励过你先生,我自己就有一个我深爱不悔的男人,我永远也不会去爱上别的男人,对黄先生,我始终抱著谈公事的心理。」杜晓秋不卑不亢的说道:「如果这样黄先生还要对我心存其他念头,我也真的没办法。」
「我说了不是你的错。」
「但是我显然——」
「杜小姐!如果我是一个好太太,如果我的婚姻很稳固,你又怎麽会造成我的威胁?事实上你的出现反而找醒我,我该好好的救救我的婚姻了。」
「你知道问题在那吗?」
「大概知道,就算不知道我也会找出来。」
「黄太太!如果我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太太,我会好好的保护你、爱惜你的。」
「不!我也有很多该检讨的地方,绝不是他一个人的错,至少他说对了一件事,我在乎自已胜过他,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受得了这点。」
「但是他也不该外遇或是准备外遇。」
「他是男人。」
「你不该再有这种封建思想,忠贞应该是男女双方都要守的!不是只针对女人而言。」
「我会记住这点。」
「你愿意为你的婚姻努力,可见你还是想要这个婚姻、想要他。」
「杜小姐!你还没有结婚,一个家庭婚姻的建立很难,但是要毁掉却是非常的容易,我是因为爱他而嫁他,当然我珍惜我的婚姻,而他也还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我要试试看这个婚姻还能不能救!这是我至少要做的。」
杜晓秋有一会工夫不知道该说什麽,她一直以为现在的男女对婚姻和爱情都不太珍惜,但她错了,这个超级美女锺心茹就还愿意为她的婚姻尽点力,想到这里,杜晓秋一股气难平!辛伟忠努力了没?他所做的只是羞辱她、折磨她而已。
「杜小姐!你和那个你爱的男人什麽时候结婚?」
「只有天才知道。」她哀怨的声音。
「好好把握啊!」
「如果值得我把握!」
送走锺心茹後,杜晓秋已经无心於工作,她满腹的怨气,她不顾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反正没人管她,她拨了辛秀蕾设计室的电话。
「秀蕾?半小时後在老地方见。」
「要去那?」话筒那端传来辛秀蕾的声音。
「我要大醉一场,不管去那!」
「你疯了?」
「就让我们疯一场好了!」
第九章
辛伟忠接到电话时还不太相信,但是老板告诉他说店里有两个酒醉的女人,其中一个的身上有辛伟忠的名片,所以他们才打电话给他,希望他来把她们接走。辛伟忠听了,实在是又好笑又好气,他放下手边所有的事情,立刻赶到那家俱乐部。
两个女人见了他都是一脸迷糊又似曾相识的微笑,他摇摇头。「现在的女人真的解放了!」
「哥?」辛秀蕾试探的叫道。
「你还记得我是你哥?」他嘲笑他妹妹道:「你的老公显然管你管得不够严。」
辛秀蕾只是格格的笑道,没有加以反驳,她好像微醉而已,没有到不醒人事或是语无伦次的地步。
辛伟忠杷视线转向一直不置一言的杜晓秋,她虽然斜坐在椅子上,但是依然保持一种优雅的气质,她盯著他看,脸上有笑意,但是整个人却沈静又莫测高深。
「你醉了没?」他问道。
「没有。」她还算清醒的说。
「今天是星期几?」
「不要愚弄我!」
「我是谁?」他再问。
「全世界最恶劣的人。」她低声的笑著。「你自己承不承认?」
辛伟忠只承认杜晓秋在微醉时,有种美艳、不可一世的气质,令男人蠢蠢欲动,此刻的她,美得令男人想一亲芳泽,即使会下地狱也在所不惜。
「我送你们回去。」
「哥!我还想喝!」
「你可以回家喝,回家陪你的老公喝,如果他不先揍你一顿的话。」
「是我找秀蕾出来的。」杜晓秋挺身而出,护著她的死党。「你们如果要怪就怪我,秀蕾只是陪我喝,她是无辜的!」
「杜晓秋!我们还有帐要算!」辛伟忠看看她!给了她一个保证的眼神。「送完秀蕾回家後,你最好有心理准备,说不定先挨揍的是你,大白天喝到晚上,你真是好本事,我不相信你有充份的理由!」
「不干你的事!」
「等一下你就知道干不干我的事!」
他软硬兼施,又哄又劝的把她们带离俱乐部。幸好她们没有又哭又闹或是拳打脚踢,否则人家说不定以为他是专门贩卖人口、推女人进火坑的人渣,好不容易才将她们弄上车,只要把秀蕾交给温德明就没他的事了,让秀蕾的老公自己去操心。
温德明打开大门,他的表情先是放松,但是一闻到老婆身上的酒味和看到她那副半醒半醉的模样,他挑挑眉的看著辛伟忠,希望他能给他一个解释。
「我车上还有一个,你自己问她吧!」他把妹妹交到温德明的手中。「你好好的管教!」
温德明扶著辛秀蕾,摇著头,但是脸上又有著无法掩饰的笑意,他不知道女人也会藉酒浇愁,也会疯狂买醉,原本是扶著她,後来他乾脆将她拦腰抱起,而辛秀蕾也勾著温德明的脖子,好像他们一直是这麽的亲蜜,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你会不会揍我?」她笑咪咪的问,打了个酒嗝。
「谁告诉你我会揍你的?」
「我哥说你会揍我。」
「你该揍吗?」他笑著反问,将她抱到了卧室。「我认识的女人不会像你们两个这种喝法。」
「我们心情不好。」她无奈的说。
「你的心情为什麽不好?」温德明发现他现在真正关心的是辛秀蕾的情绪。「我没有给你吃?还是一天毒打你三顿?」
「你不骂我,你也不打我,你给我吃,也给我穿,但是你是一个死人,是一块木头!」
「真的?」
她一副不想和他说,抿著嘴的样子,一边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我要洗个澡,好好的睡一觉,我什麽都不想说,因为说了也没有用,对牛弹琴的滋味不好受,我已经放弃了。」话说完,她的上衣已经跌落床上。
温德明的心震了一下,照说他该走出房间了,她可以自己脱衣服、自己洗澡,自己照顾自己,但是为什麽他贪婪的眼神无法从她的上半身移开,他对她产生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欲望。
辛秀蕾即使有些醉意,但是她也注意到了他看她的眼神,她放在裙上拉链处的手犹豫了一下,她不知道他是打算继续看完这场脱衣秀还是掉头走,如果问她的话,她会说希望他留下来。
「为什麽不脱了?你不是要洗澡吗?」他的声音有些异样、听不出他原来的味道。
「你在看。」她短短的一句。
「我是你丈夫。」
「还不真正是。」
温德明上前一步,他只感到忽冷忽热,只想将她拥入自己的怀中,甚至想代劳替她脱下裙子,但是他怕会吓坏她,又怕她会拒绝他,他终於知道自己是那麽的想要她,想得他全身发疼,他也需要洗个澡。
冷水澡。
「秀蕾--」他不知该说什么。
「怎麽样?」她也感受到弥漫在他们之间这股感性而且将发生某种状况的气氛。
「你一个人洗澡没问题吧?」
「你想帮我?」
「我怕你会跌倒,毕竟你喝了酒……」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好弱,而且不合理。
「我没有那麽醉。」她瞄著他,润了润唇。
她的动作引起了他的无声呻吟,他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如果他不碰碰她,如果他不能将她拥入自己的怀里,他觉得他可能会死。
他再走一步,来到她的面前,轻轻的将她拉起,她抗议了一声,但不是很认真,她光裸的胸部贴著他的衬衫,他一手搂著她的腰,一手解开自己衬衫的扣子,不一会,辛秀蕾接触到的是一片肉墙,光滑又结实的胸膛,他们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轻颤。
「这代表什么?」她娇声的问,仰头看他。
「公平。」
「公平?」
「你没有穿上衣,我自然不能穿。」说完,他将衬衫一脱,随手一丢,不在乎那件名牌衬衫会掉落到那里,他真的不在乎。
「那如果我把裙子脱了,你也会脱掉你的西装裤?」她侧著头,俏皮的问道:「如果我脱得一丝不挂.你是不是也会如法炮制?」
他的双手抓著她的腰,眼神在对她做著承诺,他的嘴角带著笑意,辛秀蕾甜美、可人,他发现自己浪费了那麽多的时间,如果她早点喝醉就好,不过还有一点他要操心,酒醒後她是不是会後悔?会不会怪他趁人之危?
「我讲究公平。」他的手加重力气。「我会!」
「我喜欢公平的男人。」
「那如果我帮你洗澡,你是不是也会帮我洗澡呢?」他低著头,喘息有些粗重。
「当然会!我也讲究公平。」
「秀蕾!洗完澡之後我们会直接上床。」
「好啊!」她故意打了个呵欠。「我也困了,早点睡觉明天才有精神。」
「一旦我们上了床。」他的语气中带著危险的气息。「绝不会是睡觉,说不定今夜我都不会让你睡,你必须有心理准备,一旦我们进了浴室,就不可能停下来,不可能回头了,你现在还有喊停、喊不的机会,决定权在你的手中。」
她无语的望著他,深深的望进他的眼眸深处。
「说话啊!秀蕾!你知不知道我正在承受著莫大的煎熬?」他飞快的说。
「那就结束煎熬啊!」她推了他的肩一下。
温德明不需要再有什麽鼓励了,他发出一声类似野兽般的嘶吼,再一次的拦腰抱起她,不过这回的目标是浴室,他目前脑中只有辛秀蕾,其他的事就明天再说吧!今晚是属於他和辛秀蕾的。
他们共有的第一个夜。
*
深夜的海边特别的静,特别的吸引人。
辛伟忠并没有把杜晓秋送回家,他直接将她载到了海边,他不想和她争执,但却需要和她谈一谈,他不希望自己是她必须麻醉她自己的原因。
杜晓秋坐在沙滩上,她直视著眼前银白色的沙滩和海浪,海风吹散了她的酒意,她发现此刻的自己是再清醒不过,辛伟忠就站在不远处,他也在看海,她很惊奇他没有开始开骂。
「你带我来这里是想谋杀我,然後故意布置成我失足落水被淹死的假象吗?」她猜测的说。
他回过头。「你的想像力还是这么丰富!」
「不然是带我到这里来毒打比较没有人听到?」
「杜晓秋!如果我有想毒打你的念头!在你一回台湾时我就做了。」他笑著说:
「而既然我一直对你都客客气气的,所以你可以放心了。」
「『客客气气』?」她冷哼。
「你为什麽找秀蕾喝酒?」他换了个话题。「我不知道自己可以让你烦到这种程度!你不怕你酒後失态上报吗?你可是有点知名度哦!」
她无所谓的笑笑,好像这问题不值一谈。
「事出必有因。」
「辛伟忠!我不信你没有醉酒过,喝酒有时不需要任何原因或理由,想喝就喝了,而且我不信你会真的关心我为什麽喝。」她不接受他的好意。「你只是想看我的笑话,你只是想证实你始终是对的。」
「我不是!」
「你是!」
「晓秋!我们每次说起话都要这样吗?坚持己见?」
「是你这样!」
这次他没有和她力争到底,他在她的身边坐下,不在乎身上名贵的西装裤可能就这么的泡湯了、他和她一样曲著膝,将手搁在膝上。
「是不是黄日凯的事?」他问。
「你倒是料事如神。」
「他的太太找上你了?」
「你派人盯我二十四小时的行踪是不是?」她忽然暴怒。「如果你这样做,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你没有资格这麽做!」
「小声点!」他懒懒的一笑,今晚他的脾气特别的好。「我不需要派人盯你,有些事稍稍加以推理就可以得到答案,我见过锺心茹一次,她的确是个绝世美女,不管他们夫妻之间的真实状况如何,我不相信任何一个女人受得了自己的丈夫真正变心。」
「所以玩玩可以?」她一哼。
「男人嘛!一辈子只忠於一个女人不容易。」
「你也是?」 他转过头看看她,还是不以为意的一笑。「有时女人得学会妥协,我当然有其他女人,不过那是在你之前,我知道你不信,但事实如此。」
「我在欧洲的三年呢?」
他不语,不想让她知道他只想著她。
她也没有再追问,万一答案是她害怕听到的,那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锺心茹对你说了些什麽?」
「其实也没什麽。」
「那你为什麽会想大醉一场?」
「我想醉的原因很多。」她避而不答。
「包括我?」
她站了起来!在沙滩上走著,海水冲刷过她的脚,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她学到了一点,不能对任何人坦白自己所有的感受,如果是一个爱自己的人也就罢了,如果是一个想伤害自己的人,岂不给对方抓到把柄,而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辛伟忠的真正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