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不是醉了?」
「我酒量很好。」
「妳也不是对我着迷?」
「这位先生,你很英俊,也很有男子气概,但是相信我,『帅哥』我见得太多了, 但是大都只是个衣架子,没有什么内涵。」郝郁芹指的是模特儿圈里的男性模特儿,「 我对你没有企图,没有『一见钟情』,我更没有醉,诚如你说的,我只是懒得再当『处 女』。」
「那为什么是我?」邓世伟咬牙地问。
「你幸运嘛!」郝郁芹一脸的自嘲,「我总得挑个『过得去』的男人吧!所以你应 该很高兴你『够格』,你的条件比一般的男人强!」
「所以我毋需内疚、不安?」
「又不是你失去贞操。」
「妳……」邓世伟忍不住地摇头,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那种豪放、浪荡型的女子 ,即使当她答应上他这儿来时,他还是没有把她当「坏女人」看,结果她偏偏把这整件 事弄得如此不堪、如此荒谬。
「我知这自己在做什么,我可以为自己负责,毋需你来替我担心。」郝郁芹很「坚 强」地说。
「妳该庆幸我不是个变态的男人!」
「我也挑的!」郝郁芹大声地说:「我不是那种随便和男人上床的女人,你……」
「还『过得去』!」邓世伟讥笑她似的替她接了下去。
「既然我们都讲清了……」
「我弄痛妳了吗?」邓世伟突然话题一转,很正色地问,他不知这她是处女,所以 ……但即使当他知道她是时,他也已控制不住自己,他要她!
倒抽了一口冷空气,郝郁芹整张脸都红透了,她无法回答,只能点点头,想故件无 动于衷都难。
「妳想不想去看医生?」他又问。
「需要看吗?我是说……每个女性在失去贞操之后,都需要去看医生吗?」郝郁芹 的声音像蚊子叫,她的模特儿圈子里不乏大胆、性观念开放的女人,但她从来都不是她 们那一伙的,她们也不会当她的面讲这些,而希妍--她敢打包票还是处女。
邓世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实在是接不下去了,明明她是如此的纯、如此的真 ,但她却敢随便和个初次见面的男人上床,就算这男人「过得去」,她也未免太冒险、 太大意、太疯狂了。
「我到底可不可以走了?」郝郁芹有些不耐烦地问,「我不会怀孕、不会要你『付 出』什么,我只想走、只想回我的家,就如此简单!」
「听来好象是我被妳利用了。」他自我揶揄。
「难这你要我付你钱?」她问。
「妳……」邓世伟没有受过这种「羞辱」,活了三十几年,没有一个女人敢如此对 他。
「我身上没带多少……」郝郁芹准备翻皮包。
「够了!」他猛地弹起身子,无法再冷静地坐下去!这女人不能用常理来衡量,她 一定是受过什么刺激,一定是如此。
震慑于他的怒气,郝郁芹襟若寒蝉,这会她只想全身而退,只想「平平安安」地离 开这里,她下次再也不敢了!
「我送妳回去!」他已经受够了地说。
「不用……」
「去给我上车!」邓世伟低吼。
这一刻,郝郁芹不想再和这个她连名字都不知这的男人唱反调,他都要让她走了, 她如果再激怒他,那她就未免太笨、太呆了,她真的有可能碰上杀人狂、变态魔,而落 得个「身首异处」,这会她该庆幸、该偷笑了。
※※※
不到半小时的工夫,他们就由阳明山的别墅来到了内湖的一座社区前,邓世伟的黑 色保持捷很尽责地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她送到了目的地,一路上他们并没有交谈,他只是 专心地开着车,而她则「专心」地看着车窗外。
这会拉开车门,郝郁芹急着下车,但是邓世伟握住了她的手臂,一副他们之间还不 是真正「结束」的表情。
「妳的名字……」他有些不甘心地问。
「我的名字怎么了?」郝郁芹一时会意不过来。
「我要知道妳的名字!」邓世伟又低吼。
「但我并不想让你知道!」既然已经回到了她家的社区前,那她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如果他敢对她做什么,她可以大声呼救,管理员会过来帮她的。
「如果妳不说,那妳今夜就别想下车,我可以和妳耗上一夜。」邓世伟把平日在谈 生意时的强势给搬了出来。
「你真霸道、可恶、自大,你到底以为你自己是谁?每个人都必须听你的吗?」
「妳必须听!」
郝郁芹不想甩他,但是她偏偏挣不脱他强劲的手,他似乎和她耗上了,而且乐于向 她展示他比她更强的意志力,好象她不是他的对手,只要他想,他可以征服她、可以逼 她低头似的。
「放开我……」郝郁芹用另一只自由的手去捶他、打他,「我不想告诉你,我不要 让你知这我是谁,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的瓜葛。」
「我们已经有瓜葛了!」邓世伟也用自己的另一只手去抓住她疯狂、愤怒的手,「 我并不想要妳什么,我只是想知道妳的名字!」
「干么?」她一脸的倔强。
「我就是想知这!」
「露露!」郝郁芹随口说,反正他也不可能知这她到底是说真话还是假话。
「换一个有点水准的!」
「安妮。」她大叫。
「妳就这点智商吗?」邓世伟已没耐性了。
「撒旦!」郝郁芹更火大地胡讥,既然他想耗,那她就陪他耗,她也不是个轻易屈 服的女人。
「好……」他火大了,什么都没有说地就一把抢过她的皮包,也不经她的同意就径 自地打开。
「喂!你……」郝郁芹大声地抗议。
但是邓世伟哪里会理她的抗议,他找到皮夹,很自然地打开来看、找着,跳过一大 堆的信用卡,他看到了她的身分证,他得意地拿起来,然后仔仔细细地看着,好象想把 上面的所有资料背下来。
「你真过分!」除了气得牙齿打颤、全身像要爆炸似的,郝郁芹真是一点办法也没 有,以前她曾觉得许柏伦性格、大男人主义,但是和她身边这男人一比,许柏伦真是一 个温和的男人。
「郝郁芹……」邓世伟像要牢记似的重复了几遍,然后他将整个皮包和身分证还给 她,「好熟的名字,好象在哪里听过……」
「你去死吧!我希望你撞车!」她明明不是一个心胸恶毒的女人,但这一会她希望 他下地狱去。
「对一个才刚和妳做过爱……」
「住口!」郝郁芹说完之后便伸手就要给他一记耳光,她实在已经忍太久了,这个 可怕又可恶的男人。
但是邓世伟却敏捷地抓住了她的手,他可不是个好「欺负」的男人,什么老练、世 故、凶悍的女人他没有碰过?这个郝郁芹只是个小学生,她要学的还多着呢!要和他这 种男人斗法,她没有一点胜算。
「郝郁芹,我不喜欢太暴力的女人!」
「我一点都不想要你喜欢!」
「我可没有强暴妳,是妳自己……」
「对!是我自己心甘情愿、是我自己想要一次『性经验』,但那都已经结束了,你 懂吗?」她凶巴巴地说。
「没有这么……」
「就是这么简单!」郝郁芹又再一次地打断了他的话,「是不是因为我没有赞美你 的『技术』,你才这么不满、不甘心?好啊!我承认,你是了不起、你很行、你可以去 当舞男、牛郎,成了吗?」
邓世伟当然发过脾气,事实上他的脾气本来就不是顶好,但是不曾有人可以把他逼 到一个快要无法承受、要爆炸的边缘,还没有人有这种能耐,不过看来今夜他是要失控 了,他快被这个女人给逼得精神分裂。
「郝郁芹,妳没有资格可以『赞美』我,因为妳根本没得比较,妳忘了妳只有一次 『性经验』吗?妳凭哪点知这我了不起、我行、我可以去当舞男?」硬是压抑着自己的 怒气,邓世伟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
「难这你宁可我说你『不行』?」
「妳……」
「你真奇怪呃!只要让我下了车,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一辈子都不会再往来,但 你偏偏非要和我耗,你到底有什么用意啊?」郝郁芹这会只想回家。
邓世伟知这她的话一点也不错,只要让她下了车,然后他把车开走,那么他和她之 间就一清二楚、一刀两断了,但他却无法这么做。
「我要回家!」郝郁芹尖着嗓子地提醒他,硬是办开了他抓着她手的指头,「你听 到没?」
「我是邓世伟……」
「我管你是谁!我只想回家!」郝郁芹根本不想记,她只想把自己和他之问仅有的 一次「关系」忘掉,彻彻底底地还忘掉。
「如果有天妳想找我……」邓世伟拿出自己的名片。
「我不会想我你!」郝郁芹连接都懒得接过他的名片。
「郝郁芹!」他真是没辙,一种前所未有的沮丧和挫败涌上了他的心头,他不曾被 击败过,尤其是被一个女人,可是这会他竟有股想掐死她的冲动。
「是不是我拿了名片你才肯让我下车?」郝郁芹以为他是在火她的不赏脸。
「对、对……」邓世伟鬼扯一道。
「好吧!」郝郁芹抓过名片,随便地将它塞进皮包里,「这下我可以走了吗?可不 要说你『舍不得』我!」
「下车!」他忍无可忍地说。
「谢了!」她马上迫不及待地冲下车,一副他是什么爱滋病患般地逃、躲、跑都还 嫌来不及似的。
看着郝郁芹逃命似的背影,邓世伟忍不住地狠狠捶着方向盘,女人难道真这么善变 ?在PuB里她还挺「可人」、挺「配合」的,没想到一「得到」他之后,她就翻脸不认 人,这是什么鬼世界啊?
但邓世伟无法立即将郝郁芹由自己的脑中抹去,他需要一点时间,他要在最短的时 间内忘了她,他非忘了她不可!
※※※
柯希妍这会的表情像是受到了什么诅咒或是大刺激般,她傻愣愣地瞪着郝郁芹,不 敢相信自己刚才所听见的.郁芹说她自己已经……这个「受伤」的女人居然和一个陌生 男子上床?!居然……这是真的吗?
「郁芹,我不相信,妳不可能真的这么做了,妳一定是在骗人。」在一家出版社的 主编室里,柯希妍摇着头,不打算接受「事实」的表情。
「我骗过妳吗?」郝郁芹平静地看着她的好友,事实上她也很讶异于自己的「平静 」,原本以为自己在事后会怨天恨地哭天抢地的,但在和那个自大的家伙一刀两断后, 她反而没事了。
「那妳……」
「我真的和他……」郝郁芹摊摊子,她无法说的直接,即使是面对自己最好的朋友 ,「发生关系了。」
「但妳根本不认识他!」
「我又『认识』许柏伦多少?都准备和他过一生了,却没料到被他『遗弃』在圣坛 前,所以时间多久都没有用,有些人彼此相识了一辈子,却根本一点也不『知道』对方 的种种。」郝郁芹给自己找理由,她知道柯希妍应该会懂、会接受的。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可是妳……」柯希妍皱皱眉,「我从来不知道妳可以这么的 疯狂!」
「人不疯狂枉少年嘛!」郝郁芹接得顺口。
「妳不是小女孩!」柯希妍提醒她。
「柯希妍,没有这么严重,如果一个只有十四岁的国中女生都可以生小孩,那我到 二十六岁才失去贞操并不可怕,妳不要这么……」郝郁芹翻着柯希妍桌上的一些书。
「但对方妳根本不认识,他可能……」
「我肯定他不是变态。」郝郁芹打断她的话这。
「妳可能怀孕……」
「不会,这点我有把握。」郝郁芹一肢上信。
「他可能有病……」
「希妍,他……」郝郁芹笑笑,「搞不好他还怕我有病呢!昨夜扮演『浪荡女子』 的人是我,他没有强迫我,是我甘心和他发生关系的,。」
「当他知道妳是处女……」
「他很气。」回想他当时的表情反应,郝郁芹现仍有些心惊。
「有没有……」柯希妍不知这自己到底在问什么,她也不知该从哪问起,总之事情 不该是这样的。
「由他的家、车子和他自己看起来,他应该是个有钱人,在他身上有狂妄、自大、 独断、喜欢发号施令的气质在,我想他不是一般的泛泛之辈,希妍,我也会挑的,我可 不是随便找个阿猫、阿狗来献出我的第一次!」郝郁芹拢了拢头发,无限的抚媚风情。
「那你们……」柯希妍的意思是还有下文吗?说不定这男人是个不错的对象,郝郁 芹的眼光一向不差。
「拜拜了!」郝郁芹挥挥手,一副已成「往事」的表情,「妳以为还有什么?」
「真的就只是……『一夜风流』?」柯希妍实在不想用这个形容词,但她又不知用 哪个会更贴切,「露水姻缘」吗?「妳能忘掉他?忘掉昨夜?妳真的能像个没事人般地 继续过日子吗?」
「不然我要怎么样?」郝郁芹呆呆地问。
「天哪!郁芹……」
虽然柯希妍和郝郁芹是最好的朋友、死党,从大学起就混在一块,但是她们两人的 个性却不尽相同,甜美、理性、大方、气质高雅的柯希妍是个相信爱情、相信永恒、相 信一辈子的女人,特别是在看过像「西雅图夜未眠」、「麦迪逊之桥」这类的文艺片, 使她更加相信这世上的确有深情、有真爱、有好男人。
所以她始终在等待、在追寻,希望能碰到那个男人,对郝郁芹的疯狂行径,她实在 无法认同。
柯希妍决定即使必须一生等待、追寻,她也要把自己交到一个真正懂爱、懂得珍惜 女人的男人手中,她绝不轻易就把自己交出去,不像郁芹。
「希妍,忘了这回事好吗?旱知道妳的反应会如此激烈,我就不告诉妳了。」
「照妳这种个性,旱晚会出事,如果……」柯希妍一脸的忧虑,「如果许柏伦又回 头来找妳呢?」
「他敢再来找我吗?」郝郁芹冷哼。
「如果他敢呢?」柯希妍反问。
「我会亲自把他踢到地狱里去。」郝郁芹说得龇牙咧嘴。
「妳是说妳不可能原谅他?」
「他凭什么叫我原谅?」郝郁芹有气难忍的表情,「他所做的事、所犯的错都不是 能教人轻易原谅的,希妍,如果是妳被人『遗弃』在圣坛前、如果是妳成为笑话,妳的 反应就不会如此温和了。」
「我知这,但是妳真的不后悔吗?」柯希妍好奇地问。
「往好一点的方面想,我既不是被强暴,而且那个男人也称头,所以,」郝郁芹叹 了一口气,「我想还好吧!至少我不会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