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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鱼不唱歌 page 14 作者:林如是

  [连春夏!]是真的冲着她。

  [我不认识你]春夏吊个白眼,很干脆,掉头就走。

  [妳忘了?]那人挡住她,[你还写了情书给我。]

  啊,是关玲暗恋的那个。

  春夏这才好好的打量他一眼。她根本忘了他叫什么名字,只记得他那一团黑人卷头。仔细看,居然也算是型男,不比木村拓哉头来得差。关玲的眼光,欸,总算有点长进。

  [干么?]她的态度一点都不客气。[信不是我写的,是关玲写的。你找错对象了。]

  [郑关玲?]黑人头挑挑眉毛,[我是找过她,她跟我说到这里可以找到你。不过,这事跟她没关系。情书是你交给我的,你没在信上署名,我当然找你。]

  搞什么!她千交代万一父代,关玲居然还在玩这手[猜猜我是谁]的笨游戏,连名字都没留。她到底在干什么啊?春夏翻了一个白眼。

  [关玲害羞,没写上名字。我郑重告诉你,暗恋你的人是关玲、喜欢你喜欢得要命的也是关玲,跟我没关系,所以,你去找她吧。我说得够清楚了吧?那么,散会。]

  [等等!]黑人头又挡住她,眉毛又挑一局,显得很有意思。[不管信是谁写的,我有兴趣的是你。]

  哦?春夏半瞇起眼。黑人头好歹也是型男一个,很有款,条件似乎差不到哪里去。不过……呃,天下芳草那么多,好女不吃同窝兔子的草。

  [我没兴趣。你还是去找关玲吧。]她摆摆手。

  虽然有点可惜,但好草多得是,不碍事。

  谁知,她才回到家,黑人头的电话便锲而不舍追上来了。看样子黑人头是那种主动出猎型,和她有得别苗头。不过,春夏有得烦,说没两句,看见关玲进客厅,便把电话甩下。

  [关玲姐。]关玲一脸怨胀的哀怨,吓死她的心脏。

  [他去找妳了?]关玲幽幽的,像幽魂那么阴沉晦暗。

  [欸。]春夏硬是头皮承认,[他搞错了,以为信是我写的。关玲姐,你应该写上名字的。]不忘抱怨一声。

  关玲两只黑眼珠无言地望着她,有些儿怨,有些儿酸。[我写了也没用,他看上的是妳。]神态楚楚,多落寞,而且憔悴。

  春夏有些恼。搞什么?!这又不是她的错,怎么搞得好象全是她的不对。

  [关玲姐,你别这么说,这跟我又没关系。]她早说过,这种事要自己来,偏要她帮忙送信,搞出事情来,这回又要怪她了。

  关玲幽幽地、伤心说:[我不怪你,你警告过我的。]

  实在,春夏差点没呕死!这本来就不干她鸟事,还说什么怪不怪!

  [关玲姐,这种人没眼光就不要理他了,反正天下处处是芳草。]

  听起来像风凉话,但春夏是真的这么想的。外头花花好世界,型男那么多,干么单折一枝秃草。

  关玲摇摇头,也不说话,表情有点幽怨有点伤。

  晚上,她便因身体不舒服没下楼吃饭。

  然后,接下一个礼拜,关玲茶不思、饭不想,成天关在房间里炼仙丹,整整憔悴消瘦了一圈。

  [关玲最近怎么了?老是不下来吃晚饭?]这天关玲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郑旭阳觉得奇怪。

  [这要问某人了。]郑关昭有意无意看看春夏。

  郑杜皖立刻将箭头指向春夏,[春夏,你知道关玲怎么了吗?]

  春夏当然不会搬石头砸自己,说:[大概是因为天气太热吧,关玲姐才会没什么胃口]暗地里伸腿踢了郑关昭一脚。

  郑关昭闷哼一声,斜挑起眉瞪春夏。

  [是吗?真的没什么事?]郑杜皖有些怀疑,[可是,好好的,她却突然跟我说想出国念书。]

  所有的人都抬起头,春夏羡慕得不得了,说:[关玲姐想出国念书?什么时候?]

  [她说想出国先念语文,然后申请国外大学。我是不反对。只是太突然了。以前我想送她出去,她犹豫不肯,现在却突然说要出去,而且已经在找学校。]

  郑旭阳说:[关玲若自己真想出国念书,也没什么不好,对她的将来有帮助。]

  转向春夏,[春夏也可以一起出去,两个人有个伴,互相照应。]

  郑杜皖心里也有此意,对郑旭阳的提议倒没反对。郑旭阳便说:[怎么样?春夏,你要不要和关玲一起出国去念书?]

  要!当然要!一百一万个愿意!

  春夏简直巴不得。郑关昭却泼冷水说:[春夏才十八岁,跟过去只会碍手碍脚。再说,她还没毕业,等毕业了再说也不迟。]

  春夏一颗心沉下来。杀千刀的郑关昭就是要跟她唱反调!

  郑旭阳想想有理,也就不再提。

  饭后,春夏敲开关玲的房间,劈头便说:[关玲姐,你要出国念书?]

  [嗯。]关玲点头,不看她。

  [你还在怪我?]春夏委屈极了。

  [没有。]关玲勉强笑一下,[你不要胡思乱想。]

  [妳真的不怪我?关玲姐。]春夏试探:[郑叔说,你一个人他不放心,要我跟你一起出国互相有个照应。]

  [我一个人不要紧的,你不必跟着我去。]关玲不要她跟。春夏明白了。

  春夏忽然觉得恼,不去就不去,谁稀罕!

  [我想也是。我跟着过去,只会添麻烦。]

  [我不是这个意思。]关玲委婉说:[春夏,我只是想一个人生活看看,你应该明白的。]

  [我明白。]鬼才明白!

  春夏懒得再磨蹭,掉头回自己房间。哼!不出国也不会死人,鬼才稀罕!

  她踢开门一屁股坐在桌子上,脸色阴沉。

  [听说你抢了关玲的男朋友。]郑关昭阴魂不散,好整以暇倚现在门口。专门来跟她作对!

  [又怎么样?!什么抢,八字都还没一撇!

  [祸起萧墙,难怪关玲要出国,躲你躲得远远的。你实在是个惹祸精,小鬼。]

  [你少含血喷人!我根本什么都没做,对方自己要喜欢我,干我什么事?]春夏十分不满。

  [你要不从中作梗,一切太平。]郑关昭硬是冤枉她。

  春夏恼透了。[我说我没有!我警告你,郑关昭,我心情很不好,你少惹我!]

  [惹你又怎么样?]她不晓得惹他几千几百遍了。

  春夏一言不发,当着他的面把门甩上。

  郑关昭用力踢开门,表情十分难看。[你敢甩我门?!]

  [我警告过你不要烦我的!]

  [妳警告?还早得很,小鬼头!]

  [不要这样叫我!我不是小孩了!]春夏反感极。[嫌我惹祸,郑叔要让我出国,你干么鸡婆说那些话?害得郑叔又改变主意!]

  [怎么?妳真的想出去?]

  春夏轻哼一声,反问:[你不是嫌我?眼不见为净不正好?]

  [我是替你的郑叔省麻烦!你在家里惹的祸还不够,还想惹到外国去!]

  [郑关昭,你——]

  [我怎么样?!]

  [你——出去!]春夏气恼极,指着门口赶人。

  [你赶我?]

  [我就是赶你!]

  [我倒要看你怎么赶我。]郑关昭索性双手抱胸,好整以暇起来。

  春夏狠狠瞪他。他以为她没办法是吗?

  [你真的不出去?]

  她开始脱衣服,一件、两件,脱到胸衣时,郑关昭忿红脸,粗声说:

  [小鬼,你在干什么?!]

  [换衣服啊,你不会看!]伸手又去解开牛仔裤扣。

  郑关昭狠狠诅咒一声,掉头出去。

  春夏踢掉脚边的衣服,泄愤似地甩上门。

  第九章

  关玲出了国,风波总算可以说平息。而那以后,郑关昭虽然不再带阮雪菁回家,但大半的周末都不会在家。春夏心里不是滋味,索性与黑人头约会起来。

  黑人头学名叫李志泫,某大学的英文系高材生,会吹一点萨克斯风,网球打得也不错,还会蝶式游泳,算是文武兼修,人和才兼备。

  不过,事情总没那么顺利。关玲那个风波才算小小平息,更大的一波风暴就狂狂袭来。

  郑杜皖来往的那个富家太太集团,不知怎地,知道了夏容的存在,传到郑杜皖耳里,事情就那么闹开。

  [你跟那女人来往多久了?]郑杜皖尖声质问。

  郑旭阳默不作声。当着郑关昭和春夏的面前被这么质问,立场实在十分难堪。[你说话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哪里对不起你了……]

  [妈,别这样。]郑关昭开口。

  [不然你要我怎么样?]郑杜皖冷静不下来。[自己的先生有外遇,你要我一

  句话都不吭吗?]

  [有话可以好好说,冷静的解决。]郑关昭十分理智。光是吵闹解决不了问

  题。

  春夏卷在暴风边缘,情形危殆,努力将自己拉出暴风圈,说:[呃,郑叔,阿

  姨,我还有功课要做,先上楼了。]

  [等等!]郑杜皖叫住她。[你留下,春夏。我有话问你。]

  [妈,你这是干什么?这件事跟春夏又没关系。]郑关昭立刻皱眉。

  郑旭阳开口:[这事跟春夏无关,何必将孩子卷进来。]

  郑杜皖冷笑。[你心虚了?怕我问她话泄了你的底?]她想春夏跟郑旭阳一向

  亲近,也许无意中听着、见着什么,能作为证明。

  [春夏,你老实说,你有没有看过你郑叔跟什么女人见面过或者来往?]

  [我……]春夏嗫嚅,看看郑杜皖又看郑旭阳。[我什么都不知道,阿姨]

  [你仔细想想,你郑叔不常带你出去吃饭吗?他有没有在那时和什么人碰面?

  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够了!]郑旭阳叫说:[干么这样逼孩子!春夏,你上楼去!]

  春夏快快上楼。郑关昭望着她的背影,心里闪过那日在饭店先后撞遇春夏和他

  父亲的情况。

  [哼!怕我问出你那些丑事,就急着赶春夏上楼!]郑杜皖咄咄逼人。

  [你够了没……一定非得把大家都卷进去吗?]郑旭阳心里有愧,但也受不了

  郑杜皖的态度。

  [哼!你还想要面子吗?要面子就不要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事!]

  事情分明是郑旭阳理亏,但郑杜皖知悉被背叛的愤怒不甘心,使她一言一语都

  变得尖酸刻薄,反倒吃亏得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让人同情不起来。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郑旭阳抓起西装上衣,大步往外头走出去。

  [怎么?!你想逃?!  你以为这样一走了之就没事了吗?!  没那么简单!]郑杜皖索

  性扯开喉咙尖叫。

  郑旭阳越走越快,逃也似把郑杜皖歇斯底里的吼叫丢在脑后。

  和千千万万的男人一样,东窗事发了,他选择逃避,把事情搅成一团烂泥糊。

  只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实在,他除了逃开,也根本无法与郑杜皖冷静的谈事情。

  [妈,你冷静一点。]郑关昭即使想站在他母亲的立场,也知道她这种态度解

  决不了问题。

  [你也跟你爸站在同一条线是不是?!  ]郑杜皖冷静不下来。这不只是感情婚姻

  遭背叛的问题,还有更深层的,她自尊、骄傲被践踏的羞辱。

  在这节骨眼,郑关昭明白越劝越糟,便说:[你冷静一下,我先上楼。]把郑

  杜皖留在客厅里,又吩咐佣人别去打扰她。

  ???

  春夏在房里坐立不安,心头志下心地,不时侧耳细听楼下的动静。先是听到郑杜

  皖歇斯底里的吼叫,然后传来一阵汽车的引擎声,再然后就一片寂静。

  她就知道纸一定包不住火,都怪她郑叔太会拖了,说要跟夏容分手,一直拖到

  现在还没搞定,结果东窗事发,搞到现在这情况,差点都把她拖进去!

  [幸亏!]她拍拍胸口。

  正暗自庆幸,房门碰地被撞开。想当然是郑关昭很不友善的脸。春夏急着问情

  况,也没留心他脸色的不对劲,只是着急说:

  [怎么了?阿姨跟郑叔有好好谈吗?我听到汽车声音,郑叔是不是跑出去了?]

  [嗯。]郑关昭盯着她,目光利,让人耸然。[你也会担心?]

  什么话!春夏皱眉说:[我当然会担心!发生这种事,我,呃,我也替阿姨难

  过。]

  [哦?]郑关昭仍紧盯着她。

  春夏被盯得发毛,觉得不对劲了。

  [你干么?这样盯着我看?又想冤枉我什么了是不是?]硬着头皮发狠地昂着

  下巴回瞪郑关昭。

  郑关昭还是用那令她发毛的目光盯着她。春夏硬着头皮和他对峙起码三分钟之

  后,终于受不了,心虚地把目光掉开。

  [心虚了?]郑关昭语气冷冷。

  [谁……谁心虚了?]春夏反驳,口气却软弱的,完全没有力量。

  [还会有谁?]郑关昭逼问她:[我问你,这件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春夏心头猛不防狂跳一下。郑关昭知道什么了吗?他在怀疑什么?[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她使劲挥手,掩饰心中的悸跳。

  [你别想骗我,老实给我说清楚!]郑关昭整个人威胁向春夏,胁迫的意味很

  难。

  [我什么都不知道!]春夏否认。

  [还想骗我!]郑关昭声音硬又冷,[我早该想到的,那回你无缘无故和我爸

  在同一家饭店出现,我就觉得不对劲。可恶!我居然还相信你,呆呆被你骗了!]

  [我没有骗你!]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吗?我早该想到,你不但早就知道了,还帮我爸作掩饰

  -  -]

  [你说什么?!  ]碰一声门被撞开,郑杜皖满脸愤怒,表情几乎扭曲,尖锐的嗓

  子比平时拔高了八度:[春夏,你早就知道了!一直都知道……]

  她一个人在客厅冷静了一些,心里却实在觉得不甘,想找春夏或许可问出一些

  什么,没想到一上来就听到这令她怒不可抑的事情。

  [不,阿姨,我不……]春夏反射摇头否认,郑杜皖的表情简直要吃人。

  [原来你一直都知道!]郑杜皖扑过去,手指跟爪子一样,勾抓住春夏,[我

  待你不薄,你居然连着那女人对付我!  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  ]

  [阿姨!]春夏吓到,像小鸡一样被郑杜皖攫得死紧。

  [妈,你冷静点!]郑关昭急忙上前,拉开郑杜皖,[这不关春夏的事!]

  [我明明听到了!原来她早就知道了!]

  [没那回事。春夏什么都不知道!]

  [你还要护着她!]郑杜皖大叫,[她连着那女人,同你爸欺骗我,现在连你

  也站在他那一边了吗…]

  [妈,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

  [别想再骗我!春夏,这么多年,我哪点对你不好?你居然这样回报我--]

  [我没有,阿姨。]春夏一脸委屈,否认到底:[我真的没有!  ]

  郑关昭看她那委屈的模样,心头复杂透了。他怀疑,甚至认定春夏早就知情且

  知情不报,但一闹开,他母亲牵扯进来,他忍不住护着春夏。

  [妈,你冷静点。这种事春夏怎么可能会知道。我们先出去,出去再说。]

  [不,我一定要问个清楚!]郑杜皖咄咄逼着春夏:[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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