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谈话你最好别告诉旁人,太多人知道对你或东旭一家人都没好处。”
“你好好考虑考虑吧!就我所知,杨素杨大人带了一支禁军正在追查这件事。”周亭愉看了表哥一眼。
殷楮娴早已觉得自己一身罪孽,如今听到会牵连贺家人,她如何能心安?所以,她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请两位留步。”
周亭愉窃喜的转身,“嗯?”
“我同意接受你们的建议。”殷楮娴深呼吸了一口气。
“你想清楚了吗?我们可不想背负坏人的罪名。”
殷楮娴点点头,“想清楚了,你们分析得很有道理,是我来扬州前未曾考虑过的。”
“打胎药我们会替你准备,你这里要是不方便熬,我会为你熬好,将药汁送来让你服下。”周亭愉全想好了。
“不!不要在这里,我怕被发现,如果方便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约在府外隐密的地方?”
“可以,三日后紫竹林土地庙前,你最好一个人来。”
三日后,一顶七彩轿停在紫竹林土地庙前,轿里走出心机甚深的周亭愉,手里端看一盅药汁。
“我以为你改变心意了呢!”周亭愉有看松了一口气的雀跃。殷楮娴既然来了,就表示她的计画离成功不远了。
殷楮娴接过药汁。“是不是只要喝下一帖就能把孩子打掉?”她想速战速决。
“这药方是皇宫里的药,效果非常好,你快喝下吧!我不能在此久留。”
殷楮娴点点头没有再犹豫叮-口喝下。
“一刻钟后药效会发作,可能会流很多血,你自己撑看点,我不方便陪你到孩子流掉为止。”
见殷楮娴确实把药汁喝下后,周亭愉开心的回都护府,留下殷楮娴独自一人。
紫竹林离贺府并不远,她悄悄出府的事只有管家许安知道,她告诉评安想到街上买些胭脂,老实的许安并未想太多,随即让她出府。
她知道自己必须趁药效末发作前回府,所以她走得比平日急。
才踏进暖阁,她随即虚软无力的倒在地上。
经过的丫寰发现后惊恐的大嚷…“快来人啊!少夫人生病了,流了好多血‥…”
冲过来帮忙的丫鬟全吓呆了,她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血。
年纪较大的丫鬟冷静地道…“玲儿,快去请老爷老夫人,还有,快去请少爷,少爷在练功房,快去!”
得到消息赶来的贺东旭,只消看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望看上脸上失去光彩的佳人,心头骤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怜惜之情。
该死的,她为什么不能好好的照顾自己的身子?
握住她的纤腕,诊了脉象,新的发现今他怒不可遏!
“你们全都出去,拿些温水和干净的布进来。还有,把地上的血渍清干净。”他冷峻的命令。
待丫鬟们全离去后,他覆上她的唇吮了下,唇瓣残余的药香证实了他的怀疑。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喝下打胎药?他警告过她的,她还是这么做了。
贺家老爷与老夫人随看端水拿布的丫寰进了房门。
“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会流产呢?”贺成彰心焦的问。
“是啊,早上还好好的,怎会上一趟街就弄成这样?”贺母皱眉叹道。
“楮娴身子太弱,所以孩子才会小产。”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为她说谎。
“那就要小心些啊,你自己是个大夫,应该要好好照顾体弱的妻子啊!”贺成彰情急之下责备儿子。
“少爷,地上的血渍全洗干净了,要不要我们替少夫人也....”
贺东旭打断了秋儿的话,“你们先下去吧!”
丫寰退下后,贺东旭又说…“爹、娘,请你们先回房休息吧!”
贺成彰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示意贺母一起离开。
贺东旭脱下她身上沾了血渍的衣裳,仔细检查了她的身了,幸好血已止住,但孩子也流掉了,盯看她苍白的容颜好半晌,他开始替她清洁身子。
她不要他的孩子。这个想法伤透了他的心。
为什么从两人相识的那一刻起,她都要自作主张?
等殷楮娴醒来时已是二更天,她睁开眼见看的就是贺东旭。
两人的视线相镗,他压抑许久的怒气突然升起。
她挣扎想要撑起身子,疼痛的身子好像不是她的,她皱拢了眉心,半点力气也使不上。
他冷冷地问…“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他必须要努力压抑,才控制得住想杀人的念头。
沉默了片刻,她仍不作声,只是一味的哭。
“为什么要把孩子给打掉?”他受够了。
她闭上眼,逃避他伤人的目光。
“你不想要我的孩子是吗?”他绝望的间。
见她不语,他迳自往下说…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冷血。”
让他恨她吧!让他恨她吧!
“是的!我就是这么冷血,我不要你的孩子。”她睁开眼,残忍的打击他。
这个杀伤力十足的话浇熄了他仅存的希望。
他狂笑。“好一个冷血的女人,你不想怀我的孩子是吗?我偏要让你一次又一次的受孕。你每打掉一个,我就让你再怀一个,如果你真不要命的话,就冷血下去吧!我不在乎你想打掉我多少个孩子!”他学她的残忍,说看违心之论。
而后,他转身离去。
她希望自己可以在痛苦中死去,但世事往往不能尽如人意。
翌日,替殷楮娴梳头换装的丫鬟端来脸盆,敲了敲房门。“少夫人,您醒了吗?”
“进来。”她虚弱的说。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不是有一句话叫“日久生情”?你们很有机会衍生出那样的感情,为什么要轻言放弃呢?”午酿酿觉得好可惜。
殷楮娴摇摇头。“你有没有想过我一真在利用别人救我?”
“你也是走投无路啊!”
“可是却会因此连累无辜的贺家人为我丧命。”
本来她连酿酿都不想多说的,但若说服不了酿酿,她离开贺家不只没有助力,还会多一道阻力。
“连累?”
午酿酿狐疑的皱眉。
“我的家人至今下落不明,现在又拖春贺家人,没有人有义务要背负我的悲哀和不幸。”
午酿酿一愣,不得不同意殷楮娴的说法。
“有人向你反应过?”
“我自己这么认为的。”殷楮娴否认。
午酿酿长吁了声。
“如果你是为了这个原因,我也无话可说,你是当事人,有我们这此三芳观者所没有的罪恶感。我们是朋友.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我想离开扬州,愈快愈好。”
“你的身子受得住吗?”
“已经没事了。”她逞强道,
午酿酿看看气色仍不佳的她,“你再躺个两大吧!”
“追兵在即,我岂能为了自己的身子枉顾贺家上下二十几条人命!”
这又是一个午酿酿无法反驳的事实。
“学庸呢?也要他和我们一道走吗?”
“不!堂大娘不适合拖看病体随我们东漂西泊,学庸留下来照顾他娘比较妥当。”
“好吧!明天走。”
“今晚就走。”
午酿酿瞠目结舌,“不好吧!这么急,什么都还没准备。”
“我们必须赶在杨素的军队到扬州搜人前离开贺府。今晚离开,对大家都好。”
“你确定殷楮娴喝下打胎药了吗?”李桀问。
“那还用问,不然我怎能放下心?这个计画若能顺利,我的利益最大。”周亭愉慵懒地喝了一口人参茶。
李桀不若周亭愉的乐观,“万一东旭就是不放人呢?”
“少泼我冷水。”她瞟了他一眼。
“你总要往坏处打算,凡事不能想得太好。”
周亭愉不禁想发脾气。
“你不是说他是为了孩子才成亲的吗?如今孩了的因素不见了,东旭有什么理由眷恋她?早该把她休了,”
“你别忘记,殷楮娴是个连皇上都舍不得放弃征服的美人,东旭眷恋她也很正常。”连他都想要染指那女人了。
听惯了赞美声的周亭愉哪里受得了有人的美超越自己?何况那个人还是自己的情敌,更是教她情何以堪,
“东旭哥不会喜欢殷楮娴那种美的。”
“我知道你听了心里会不太舒服,可殷楮娴的美貌连我都动心了,她真的很美。”
周亭愉不高兴的间…“比我美吗?”
李桀但笑不语。
“干嘛笑得这么诡异?男子汉大丈夫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不敢回答?”
“我怕你生气啊!”他耸耸肩。
李桀是她初尝禁果的对象,初识云雨之后的她变得对男女之事放得很开,没有所谓的羞耻心,连府里的男仆长得俊朗些、伟岸些的都想弄上手.
官家小姐自动送上门,谁会推却?
她娇笑的看看李桀,眼神流转间媚态十足。“我以为你早已不把我放在心上了呢!”
李桀伸出手,邪笑道…
“放在心上有什么用?肉体不能得到纾解全是空谈。”
他一把握住她高耸的乳房,粗鲁的将周亭愉推倒在凉亭的石地上。
他愈是用力折磨她的肉体,她愈是亢奋的呻吟\"
“好舒服‥…”
他邪笑道…“你真变态。”他掀开她的裙摆,解下自己的裤头,刺入她的身子...
“好剌激....哦‥…你真了不起‥…”
愈是离经叛道的方式她愈爱,完全不受羞耻心左右,她还希望这样的结合能有观众欣赏。
“喊大声点,你不是希望引来好奇者加入吗?”他太了解她的癖好。
他们正在兴头上,至于有没有引来观众,他们也不确定,实在是太忘我了。
第七章
才从汴州回来的贺旭东,迎接他的是父母的摇头叹息,
“发生什么事了?”他将坐骑交给马厩小厮。
“你媳妇不告而别,不知上哪儿去了?”贺成彰没想到自己必须经历这么大的丑闻。
可想而知贺东旭的脸色有多难看。她又一次的我行我素,他发誓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她追到。他要让她学会服从丈夫,
“她一个人走的吗?”这是他最担心的。
“不是,午姑娘和她一道走的。”管家许安说。
贺家两老开始后悔当初没有坚持反对这门亲事,现在知道好坏了,媳妇人选却已无法再重新选择。
“爹、娘,你们放心。楮娴应该只是去散散心,很快就会回来的。”
“散什么心?一句话也不交代,外人要走也得打声招呼啊!”贺成彰发牢骚。
“楮娴没能保住孩子心里很难受,也怕面对你们,所以才会不告而别。”贺东旭试看帮殷楮娴说话,尽管、但异已狂风暴雨,他仍捺住性子安抚爹娘,他不希望她不得父母的欢心或受任何误解。
“我们也没有怪她的意思,只是有些失望罢了。她还年轻,身子养好些再怀孩子我想也不会有什么大碍,下次小心些就好了嘛!妇道人家在外面瞎闯很容易出事的,她不也是官家小姐吗?怎么不懂得谨慎点?”
“爹,我会和她沟通这一点的。”
找之前他想先确定学庸知不知情。
“她们是夜里走的,我一样被瞒者,真枉费我这么维护她们。这几天我也找了不少地方,可奇怪得很,完全没有任何消息。”
“她们身上的盘缠并不多,能躲在哪儿却文不甩花很多钱?”贺东旭表面镇定,其实内心波涛汹涌,她不是求他保护她的吗?
一走了之代表什么心态?
看来无止境的容忍只会宠坏她,让她变本加厉。
“方圆百哩之内吋能收留她们的庵庙我全找遍了,不知是她们躲藏的功夫太好,还是有人接应她们?我已想尽办法,就是找不到人。”堂学庸沮丧的搔了搔脑门。
“有人接应?在扬州她们没有亲人朋友,谁敢收留她们?”他眸光沉敛。
“谁知道?那个午酿酿鬼点子多得很,满肚千馊主意,上回那事儿也是她起的头,这回八成也是她主导,真是莫名其妙,多管闲事。”有的时候他是很受不了女人的,女人只会惹麻烦而已。
“我会找到她们的。”他告诉自己。
“对了,你这趟去汴州可有什么发现?”
“殷太守一家人在淫帝抄家前就得到风声,早已先遣走所有的仆佣,火烧太守府前一夜,府里的人全走光了。”
“也就是说那场大火烧掉的只是间空屋啰?”
贺东旭点点头。“在官场混了那么久。敏锐度也该被训练得很好。”
“那么一大家子人能躲到那里去呢?”
“这也是我忧虑的地方,所以我甩了些我在丐帮的人脉,我想很快会有他们的下落。”
“丐帮?你认识丐帮的人?”又是一个惊奇。
“丐帮帮主前年得了湿温病求治于我,所以有些交情。”
“如果有丐帮的人帮忙找人就不难了。”
“堂公子,堂夫人身子不舒服,请您过去一趟。L伺候堂大娘的丫鬟匆匆赶来。
“我跟你过去看看。”贺东旭说。
堂大娘瘫睡在上,气虚血弱的道:“儿啊,娘快不行了。”
“大娘哪里不舒服?”贺东旭把了把脉象。
“举步无力,身子一动就喘,肌肉上好像有虫蚁走动的感觉。”堂大娘气息不稳的道。
“东旭,我娘要不要紧啊?”
“大娘上了年纪,难免体力气血衰弱,元气虚损,我开个药方,你到百草药铺请老板替你抓药。人参三钱、白术五钱、熟附子五钱,以二碗半的水熬煎,取一碗饭后服用。”
“不碍事吗?”退出堂大娘的房间后,堂学庸问。
“大娘体弱要好好保养,再加上年纪有些了,自然不能和年轻时相较。”
“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小心伺候看自然不会有大碍,这回她由汴州来扬州伤了元气,何况她肺疾才好,更要留意。”
堂学庸放下心来。“好在有你。”
“我也只能医不死之症,其他还是要靠乎目的保养。大娘身子不算太差,体力弱了些,与她太少活动筋体有关。”
“是呀,我娘老是睡在床上,很少出来走走,体力自然不会好了。”
“好了,你去替大娘抓药吧!”
贺东旭往回廊尽头走去,平静只是努力掩饰来的,他心头非常担心殷楮娴的安危。
看来他得请扬州的丐帮兄弟帮忙找楮娴才行。
以前他不会这样牵肠挂肚的,自从认识她之后这种情况愈来愈明显,他到底是怎么了?
秋日将尽,能晒晒太阳也甩生大享受。
“好在有这亩田,否则我们可能会饿死。”午酿酿摘了一篓青菜正要往木屋走。
殷楮娴拿看锄头和水桶亦往木屋走去。
两人开始生火煮午膳。
“那个李桀是不是当你还是个闺女啊?跟前跟后的,他不知道你是谁家的媳妇吗?”午酿酿老早就想发牢骚了,尤其是李桀那对色迷迷的桃花眼,看了让心里发毛。
“不理他就是了。”
[我觉得很奇怪,他和周亭愉干嘛那么好心地把这间狩猎时用来休息的木屋借给我们住啊?”
殷楮娴很怕回答这类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