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韵文喜孜孜地道:「怎能让你们专美于前呢?假若我和简召璋成了一对,以后我们两家就可以相约同游了。」
「两家?」
「是啊。简家和容家,容先生不是已经向你求婚了?」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何韵文继续进攻她的烧饼,嘴里塞满了东西才说:「容先生告诉我的,他还向我要了一张你在大学校门口照的相片,还问了你的一些事。」
「原来他找上了你。」她喃喃自语。
「而且他还答应让我采访他,时间由我安排。」
唉!大家都是赢家,只有她是输家,身分地位所带来的方便原来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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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曼珩在容氏一楼大厅看见冉蔷薇。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无法形容心中的讶异。
「你能在这里,为什么我不能?不靠你,我一样有办法进容氏。」冉蔷薇扬起不驯的下巴。
「既然如了你的愿,就要好好做知道吗?」
「废话,还用得着你教吗?」
她从识别证上看出蔷薇的工作是三楼文书组的打字员。可她记得蔷薇的打字速度并不快,勉强毕业的她,高不成、低不就,一直找不到适宜的工作?。
「我们是姊妹,不要对我有这么深的敌意。」不论她怎么做,好象都得不到蔷薇感激。
「你和我又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有些敌意很正常啊。」
此时,简爱玲正好经过两人身边。「曼珩,新进同事啊?」
「我妹妹。」她简单介绍。
「妹妹?和你长得一点也不像。」
「不是同一个妈生的当然不像,我比她漂亮多了,将来是要嫁入豪门的。」她根本懒得甩冉曼珩的朋友,反正没什么搞头,不用多花心思。
「好大的口气!」简爱玲一向吃软不吃硬。
「这个世界是属于美女的,像你这么平凡的女人还是不要有太多意见。」
「唷--你是三楼的打字员是吗?志气倒是不小,想爬上打字员组长的位置是不是?凭你的资质大概花个二十年就够了,要努力喔!」
简爱玲朝冉曼珩眨了眨眼后,便转身离去。
气得直跺脚的冉蔷薇不服气的嚷道:「她是谁?这么嚣张!」
「嚣张的人是你,爱玲是容先生的机要秘书,得罪她对你不会有好处。」
冉蔷薇瞪大了眼。「机要秘书也没什么了不起,又不是容先生的情妇。」
「情妇」这个字眼,刺伤了她的心。
「妳怎么可以这样讲爱玲?她在容氏可是有一定的影响力。」
「哼!我的后台也很硬,会挺我的;万一出什么事,自然有人会替我解决。」
「只怕到时候,那个人同样自身难保。」
「妳咒我啊?我没那么衰啦。大不了再经营别的人脉,这里的高阶主管不少,好色之徒一定也不少。」
「你别乱来!」她轻斥。
冉蔷薇哪里听得进去,正所谓忠言逆耳。
「你管好你自己就好,什么T大高材生,我还以为是什么副理、经理,理字辈的人物!把自己说得高高在上,原来也不过如此。」
她一说完,扭着俏臀便走人。
第八章
是不是爱一个人都得承受这样苦涩的煎熬?
容海尧发现自己遇上一个难以捉摸的对手。
她若即若离、欲拒还迎。明明曾在她的眼眸深处捕捉到眷恋与柔情,转眼之间竟成漠然?
为什么?他不解,真的不解。
他曾有几次冲动想紧紧的抓住她的肩膀摇醒她,要她正视他的一片痴情,可她高傲的模样又让他不禁怯步。
「容先生,珊岚找你,中午是不是要在远企订个位子?」简爱玲问道。
「华兴科技的吴董几点来?中午还有时间用餐吗?」
「一点十分,应该有时间用餐。」
「好吧,珊岚难得来,你也一块吃个饭。」
他突然不想和珊岚独处。最近,她似乎情绪不太稳定,见了他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不了,我约了曼珩。」
「约了曼珩?」他沉吟片刻,「是纯吃饭还是有事要聊?」
「是哥哥的事,替哥哥作媒,想知道有没有希望。」简爱玲语调轻快地道。
「替召璋作媒?」他心中警钟大响,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我哥是个闷葫芦,我不替他追女朋友,他恐怕很难脱离王老五的行列。」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妳要替他追女朋友?」
「是啊,哥哥一遇上感情的事就像个幼儿班的孩子。我这个做妹妹的不帮他一点怎么行,毕竟对方也是T大的才女之一,可不能怠慢人家。」
简爱玲不知道自己的这一席交代不清的话误导了容海尧。他竟然误会简爱玲替哥哥作媒的对象是冉曼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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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在焉的容海尧在和程珊岚用餐时老是魂不守舍。
「海尧,你今天奸像不太对劲。」
「会吗?大概是昨晚没睡好,今天早上又忙着处理跨国企业的并购案。」
「我觉得你的表情像是正在思念着某个人。」她说。
他有些狼狈地顿了下。
「哪有什么值得思念的人?」他自嘲地道。
「其实有个人可以思念,也是种甜蜜的滋味。」
她又是那种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常常思念海航是吗?」他很自然的问。
她凄楚的看着他。「我很想回答我是常常思念海航,因为我明白我只能思念他。只有思念他,才符合大家的期盼。」
「你当然可以有其它的答案,我并没有用世俗的眼光来看待你。你有权利对别人投注感情。」
「我有权利吗?」她黯然一笑。「要不是这里是禁烟区,我真想来根烟。」
「你最近烟瘾变大了。」他发现。
「刚嫁入容家时是一天一根烟;海航走了之后一天半包烟;现在则是一天一包,烟瘾是变大了。」她拧了下眉心。
「你是不是有话要告诉我?」他察觉她的异样。
程珊岚闭上眼,泪珠由眼眶滑落。心似双丝绸,中有千千结,难以启齿的话,教她如何说起。
「珊岚,怎么哭了?」他吓了一跳。
她缓缓张开眼。「海尧,爱一个人有没有错?」
「你爱上了谁?」他递上面纸。
「我爱上了……一个不爱我的人。」她终究要说出口。
「谁?」
她先是摇头,然后悲戚地道:「我爱上了你。」
闻言,他的心反而没有之前的凌乱,这个结果并不令他意外。
「珊岚……」
「我知道你不可能爱我,你爱的人是冉曼珩。那晚,见到你抱她走进容家,我才知道自己在你心里根本不重要。」
「你这又是何苦。」深陷情网的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我是心甘情愿的。本来,我以为只是一种栘情作用,因为你是海航的哥哥,是容家的人,但是慢慢的,我发现那根本不是移情作用,我是真的爱上你。」
他的心抽动了一下。任谁听了如此感性的告白,心里都会有些波动,毕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珊岚,不要这么重感情。」他劝告她。可却说服不了自己的心,因为他也是那个为情所困的笨人。
她拭了拭泪。「我知道。」
「忘了今天说的话,我们都要忘了。」
他宁愿自己今天忙得天昏地暗,不曾和珊岚出来用餐。两人同是一家人,有些事情说破反而不好,见面时难免会尴尬。
「海尧,我没有要求你改变什么,我明白你情归何处,向你表白也不是要你对我许下承诺。我只是……只是……埋在心里像压着块石头似的,很不舒服。」
「妳只是太寂寞了。」
「不全是。」她摇摇头。
「走出容家大宅,去交交朋友、参加妇女会、慈善活动,什么都好,去过你自己的生活。」
她把自己关在容家,所以她过得很不自由,是她让自己变成这样的。
「但是爸妈那里不好交代,他们已经习惯我……」
他打断她的话:「不要在意爸妈,日子一久他们一样会了解你有追寻自己快乐的权利。」
文明的社会,有太多的压力和包袱,很多人深陷忧郁之网,他不要珊岚成为那样的人。
「你是不是正在心里笑话我?」
他坚定的说:「傻瓜,我怎么会在心里笑话你呢?我们是一家人嘛!」
「是,我们是一家人。」
「你一定要先成为一个快乐的人,才会是一个快乐的妈咪。你快乐,红妮才会快乐。」
他成了她的心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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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曼珩正式参与话剧社的第一次排演。她误打误撞,认识了这群对戏剧狂热的同事。
她在这里看见了不同风貌的简召璋。他一改平日一板一眼的严肃形象,成了耀眼的台柱。
「没想到你这么放得开。」真的很佩服他。
「如果不放开自己,就没办法把戏演好。」
「我就不行,老是会觉得不好意思。」原来她并不适合演戏,这是参加话剧社额外的收获。
「何小姐说你在大学里什么社团都没有参加,是吗?」大学四年里他都是话剧社社长。
「忙着赚钱,没空参加社团活动。」
那段日子连喘口气的休闲时间都没有,哪有闲情玩社团!不过她倒一点也不遗憾。
「好可惜。」
「提到韵文,说真的你对人家到底有没有意思?」
何韵文托她打采消息,又不能太刻意;只好趁这个空档,佯装是随口探问。
他笑了笑。「我是很想和她试试看,但何小姐大概没有意愿,我约了她两次,她两次都拒绝。」
什么?冉曼珩没想到会听到这种答案。韵文到底在想什么?召璋约她又拒绝人家,嘴上却嚷着遇到的人都是不积极的笨蛋。
「不可能,你是不是误会韵文的意思?」
「应该不会,何小姐清楚的告诉我她已经有约,没空跟我吃饭。」
闻言,冉曼珩告别了简召璋。
她匆匆的冲到何韵文家,劈头就问:「你是不是在端什么架子?」
「没有啊,我最不会端架子了。」
正在跑步机上慢跑的何韵文,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召璋说他约了你两次,你两次都拒绝。」
她无辜的说:「谁教他两次都是临时约我,我又不是闲着没事干,等着让他约。」
冉曼珩无奈的看着她。「他可能每天都会有临时需要加班的状况,根本没办法三天前先和你敲定时间,当然得在确定当天有空的情况下才约你。」
「没法三天前预约,那他可以一天前约我啊,我又不是没身价的人,必须随传随到!」
「韵文,他很喜欢你,你不要让自己的任性搞砸了自己。」
何韵文睁大了眼,「他真的很喜欢我?」
「他如果不是喜欢你,我又何必大老远跑来提醒你。」
「那现在怎么办?快想办法搬张梯子让我下来,我现在有点骑虎难下了。」
「我替你说项去。这回你自己要好奸把握,再有状况可是很难挽救的。男人大多承受不了被女人三次狠心的拒绝,加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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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冉曼珩主动约简召璋吃中饭,不料却让容海尧给撞个正着。
妒火中烧的容海尧,怒焰盘据心头,他故意走向他们,冷冷地道:「在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
「海尧,这么巧?」简召璋不明所以的问。
「是啊,我以为荣昌集团的开发案已经弄得你无法喘息了,原来还有时间和冉小姐来个午餐约会。」他瞪视她。
简召璋不是胡涂蛋,当然听得出容海尧的不悦,要是不好好处理恐怕会在餐厅里闹笑话。
「我正要走,你陪曼珩喝杯咖啡吧。」他站起身来个先闪为妙。
待简召璋走后,他坐了下来,目光冰冷的直视她。异样的氛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两人剑拔弩张,正僵持不下。
「你非要这样不可吗?」她打破沉默。
「怎样?怕我捉奸在床?」嫉妒使他口不择言。
她一惊。「你怎么敢用这种字眼?」
「为什么不敢?我还有更难听的字眼,要不要听?」他冷冷一笑。
「你只是我的老板,不是我父亲、不是我丈夫,你管得未免也太多了。」她不客气的提醒他。
他敛起笑容。「我们已经有肌肤之亲,你应当为我守贞,不该背着我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
「守贞?你是不是用错字眼,我为什么要为你守贞,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冉曼珩,妳不要逼我做出我不想做的事。」他太想独占她了,才会如此失态。
「你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她不愿再激怒他,怕影响到召璋和蔷薇的工作。
「是啊,我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脾气?你不过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罢了。」
他的话很伤人,她忍住想哭的冲动。
「对!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最好离我三丈远,大家相安无事。」她说完话,便迅速起身。冉曼珩窈窕的纤影随即隐入熙攘的街道里,仿佛伴随着一声哀怨又悲凉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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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海尧非常懊悔。他想求她原谅,正犹豫着要不要下楼道歉。
不!是她先不重视两人之间的关系。他没有错,不?管他的话说得再难听,也是因为他在乎她,受不了她对别的男人好。
「容先生,房先生中午来过电话。他说他要回美国了,正巧您的手机忘了带,他应该有在语音信箱里留言。」
「这个祖敖,像是失踪似的。他不是说到香港去了,我一连找了他三天,一点消息也没有,总是透过别人传话。」
他在想房祖敖这样精明的家伙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房先生有时候确实满神秘的。」简爱玲掩嘴而笑。
「他是不是惹上了什么麻烦?」
「不会吧?房先生身边的保镖全是受过严格训练的硬汉,他应该安全无虞。」
「我指的不是祖敖有生命危险,我是伯他惹上什么桃色绯闻,不方便现身。」
房祖敖可是世界级的黄金单身汉。两人在哈佛同窗时,就是因为被女人纠缠怕了而惺惺相惜。
经过一番历练,他本来练就百毒不侵之体;结果,他在遇到冉曼珩后完全破功。
「可能吧。富人周刊这一期的封面就是房先生,上面针对他玩过的女人做了一系列的分析报导,全是世界级美女。」
他放声大笑。「那一定是满纸的荒唐话。」
「没有那些事?」
「都是女人来追求他,他也没办法啊!」
祖敖的烦恼他心有戚戚焉。因为社会风气的开放,连他躲回台湾,都会被浪女纠缠了,更何况是身在国外的祖敖。
「容先生交给我哥的案子好象很棘手。」她转换话题,改问她想打听的核心问题。
「他向妳喊苦?」
她摇摇头,忙不迭地解释:「没有,哥哥从不喊苦的。」她是担心哥哥忙得没时间约会。
「荣昌集团有一笔土地市价超过百亿,我想参与共同开发。召璋是这个案子的执行主席,是他告诉我没问题。」
「哥哥可以胜任荣昌的案子,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哥哥正试着交女朋友,我希望他能有空和何小姐培养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