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但他知道自己希望不大,连自己的妹妹们都没人肯帮他,彧君的现状都是他从电视上看来的,她私下的情形他根本一无所知,就算他有心与她重修旧好,也找不到适当的管道。
“风小姐为此取消了一个礼拜的活动,你对这事件的爆发有什么话想说?”
这表示他将有好一阵子不能在电视上看到她。沈侃的心情益发沉重。
“沈先生,沈先生……”
记者们被球团派出的工作人员挡在身后,他才能顺利的走进休息室,几位好友靠了过来。
“沈侃,真的假的?你和风羡奇?”
“她该不会就是你前一阵子嘴里讲的那个小女朋友吧?”
“我的天!你在哪里认识她的?”
“帮我要张她的签名,她是我的梦中情人也!”
梦中情人?沈侃脸色变得僵硬。
他真恨不得发一道禁止他人唾涎风羡奇的法令,顺便向全吐界宣布风羡奇是他沈侃的人,让她永永远远的属于自己。当初他明明有机会这么做,是他让这一切美好溜走的。
他紧握着拳,试图控制胸臆间的激动。
他会想出办法的,一定得想个办法找到她才行。
???
窝在家中的彧君也好不到哪儿去,报上的头条让她整个脑袋都快炸了!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吃不下、睡不好,整个心情忽上忽下的,可是她担心的却不是自己。
他会怎么想?
如果沈侃以为这是唱片公司为了替她宣传而使出的招数,那该怎么办?
她至少还能躲在家里,可是他不行。她要是没记错的话今天他应该有场比赛,记者找不到她一定会去找沈侃,他根本就避不开这阵仗,岂不是又为他带来了困扰?
她好恨!为什么她带给他的总是一大堆理不清的麻烦?
一打开电视,果然出现沈侃被大批媒体记者团团围住的画面,他高大的身材让她轻而易举的在人潮中找着目标,他自始至终都没开过口,对于记者的问话也是听而不答,好像这与他完全无关似的。
彧君瞪着电视,觉得此刻的感伤有些似曾相识,她也曾像现在这样,坐在他的住处看着电视里的他,感觉他与自己的距离如此遥远,而今的感受更深,尤其当他一语不发的避开摄影机的镜头,这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怎么努力都还是不行,他还是不肯接受她。
如果他有心,只要他对着摄影机说声……不!她不奢求那么多,只要他点个头就行了。
但电视里的他却面无表情。
水滴上了她的手臂,是泪!
一阵阵电话铃声响起,她已没有力气去接听,所幸答录机让她可以暂且逃过这迫人的一切。
“彧君,沈侃发了疯似的在找你,求求你和他见一面吧!报纸上的事逼得他不知所措,我求你好好跟他谈一谈,我没有告诉他你在哪里,我想你才是那个最有权利告诉他该怎么做的人,一切由你决定,答应我好好考虑好吗?”沈伦着急的声音从答录机传来。
谈?还有什么好谈的?
他的表情、他的烦躁不已经说明了一切?她的存在只不过让他感到困扰罢了,她还能说什么?她还能保留一丝希望吗?
她抹去眼泪,指间的金属划过她的脸颊,她呆呆的望着手指上的戒指,一个念头浮上她的脑海。
来不及深思,她在下一瞬已冲到了阳台……
???
落地窗竟然是锁着的。
“可恶!呜……”
她喉头冒出了呜咽,啜泣的音量开始逐渐增高。
他怎么可以这么不在乎!为什么连一点表情都没有,难道她在他心中真的不具丝毫意义?为什么他都不说话?沈伦还说他找她找得快疯了,骗人!骗人!那根本就不是真的,看他的样子根本就不是那样。
她僵持已久的情感找不到宣泄,索性化作泪水倾巢而出。
“可恶!你可恶!”
她用力的拍打玻璃窗,窗内黑暗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你说过你爱我……全是骗人的。”
她哭倒在角落,一只手仍断断续续地击打着玻璃,带着一丝的不甘心,及一些些的希望……
锁上的窗还是没有回应,希望的火焰缓缓的灭绝……
她坚决地褪下指间的戒指,缓缓地蹲下身将它放置于地面,旋过身攀向阳台。
一声尖锐的抽气险些让她紧攀着墙缘的手松脱。
有力的臂膀紧揽住她的细腰往后一扯,她的背撞上一堵熟悉的肉墙。
“真的是你?”他的声音有着明显的惊慌。“为什么?你疯了吗?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解决一切了吗?”
彧君抬头一看,沈侃惊慌的脸映入她的眼帘,来不及做出反应,她已经被他抱进了屋内。
“你……”
“我无法想像……要是我晚回来一步……”当他看到她整个身子有一半是在阳台外时,简直把他吓得肝胆俱裂,这里是七搂啊!更别提这公寓里的每一层都还是楼中搂,挑高足足有六米,都可以当作是十四楼来算了,要是真的跳下去准会没命的。想到这儿,他的手臂更是用力锁住了她的纤腰,他根本不敢去想她要是真的跳楼了会怎样。
“你……怎么会……”彧君一时还不能相信这个紧紧抱着自己的人就是沈侃。
“我以为是我在作梦,我听见你的声音,果真是你。”沈侃忍不住低下头亲吻她的发梢,然后降至她的脸颊。“彧君,真的是你。”
“放……放手……我快窒……窒息了。”
怀中的人儿显然已经快不行了,小脸上布满了痛苦,挣扎着想松脱他紧密的拥抱。
沈侃连忙将手一松,只见她双脚一瘫就要跌到地上了,他大手一捞又把她扶了起来。
彧君努力的呼吸,要不是他及时松手,她一定会被他活活勒死。沈侃将她抱到沙发上,一脸担心的看着她,眼里满是柔情。
“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了?”望着他,彧君关不住的泪水又开始涌了上来。
换他无声了,尽管有一肚子的话,这些日子以来的相思全在见到她的一刹那烟消云散了,还好他救了她,此刻他多庆幸自己提早回来,但与她面对面的相视,他竟吐不出一言半语。
“你可恶……”她愤然的挥开他握住自己的手,胡乱的挣扎起来。
“彧君。”他拦住她挥舞的手臂,将它们箝制于她身侧。
“别拦着我,你不是无话可说吗?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
“不是……”他只是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在你眼里只是个傻子,不管我再怎么努力都还是不行,我早该知道这样行不通的,可是我放不下,我发了疯想让自己靠你更近一些,可是我低估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就算我再努力,你还是不会……”她的手挣脱了他的控制,但身体却还是逃不出他的包围,她沮丧的用手捂住脸,无助的哭了起来。
“对不起……”沈侃干涩的喉咙冒出了声音。
“别委屈你自己,想笑就笑吧!反正……我在你心里只是个大笑话,我再也不在乎了。”她抽抽噎噎地说。
“我从来没那样想过。”他伸出手将她拉向自己。
“别碰我!”她推开他,抬起了满是泪痕的脸。
她脸上的抗拒刺伤了他。“原谅我,我知道我误会了你,一时失去了理智,看到那张照片我……我想我一定是气昏头了。”沈侃不顾她的抵抗硬是搂紧了她,他需要抱着她才能感觉她的存在,直到这一刻他还不能百分之百肯定彧君真的在他面前,他怕一醒来便会发现这只是一场梦。“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总是担心我的忽略会让别人有机可乘,而那阵子你总是不在家,我以为我的恐惧成真了,我以为你真的爱上别人,所以一看到照片我才会像发了疯似的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你。我……我是真的很爱你。”
“你在电视上不是这样的,你似乎已经不在乎我了。”她的语气里有着一丝难掩的埋怨。
“我哪有!”沈侃急忙喊冤,“我不知道你的情况,如果我说错了什么岂不是会为你惹来麻烦?何况……你不是为了今天报上的事才躲起来的吗?还有,要不是我及时发现,你早往楼下跳了。你以为自杀可以解决一切吗?”一想起她刚才挂在阳台上的模样,他心就发凉。
“我哪有要自杀!”
“那你怎么解释刚才吊在阳台上的事,”
“我……我只是要回去。”她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但沈侃还是捕捉到了。“回去?”
彧君咬住下唇,一语不发的往门口走去,沈侃连忙跟上,但还未走到门口她又旋了身,硬生生的撞上他的胸口。
“你去……噢!”他强自吞下胸口的痛楚,箝住她的玉臂,将她制在怀里。“听我说——”
“我忘了拿钥……”话被她隐去了后半段,反正她没必要向他解释自己是怎么进来的,不过要回自己的小窝只有一个方法,她紧闭着唇直直的往来时路走去。
“彧君!别吓我,都是我不好,你别这样。”沈侃见她往窗台走去,不禁吓白了脸,死命的扯住她。“我不好,我该死,全是我的错,你生我的气好了,别这样。”彧君狠狠的往横在自己身前的手臂咬去。
“啊!”他喊了一声,却怎么也不敢放手。
血丝从他的皮肤渗了出来,她尝到了口中的咸味。
“放开我……”她的语气微微发颤。
“不,如果这样能让你消气,你尽管咬吧!”
他的声音温柔得让她几乎开不了口。
“别假腥腥了,你对那个张小姐也是这么说的吧?我可没那么好骗。”即使眼泪已经再度在眼眶集合了,她还是不妥协。
“我没有跟她上床。”
“是啊,你们连床都来不及去就直接上沙发了。”伴随着她轻快的口气,温热的液体滴上了他的手。
“我承认我罪不可赦,不该利用她来伤害你。”
“你那时候并没有料到我会出现,没有通知就冒出来是我不对。”她硬是不让他有道歉的机会,反而把罪过往自己身上揽。
“彧君,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她用力将手肘往后一顶,只听见他闷哼了一声,但强硬的牢梏却还是环着她。
“你又开始了,你总是以为这么说就会没事,就算你照我要求的做了又如何?我们之间的切并不会因为这样就解决,你不信任我的事实依旧存在,你抱过张惠君、吻过她的事实也不会消失,而我更不可能忘记,你认为这样我们还有未来可言吗?”
“只要你还爱我,一切都还来得及。”
是的,该死的她竟还爱着他。
见彧君没有回答,他只得鼓起勇气说下去:“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证明我的爱。”
他的唇落在她的发上,她已经逐渐软化了,不,她绝不会这么轻易的饶了他。
“如果我不呢?”
“我发过誓,如果你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不会再让你溜走,我不会再保持沉默,我会让全世界都知道我爱的人是你,追着你直到你答应嫁给我为止。”
“谁说我要嫁给你了?”她不甘心地驳斥。
“你答应过我的求婚,你忘了?”怀中的她已不如刚才那么僵硬,他小心的把握机会。
“我什么都不知道。”她推开他放松的手臂,转过身斜睨他一眼,毫不认帐。
“我有证据。”沈侃低头抬起她的手,“戒指呢?”他的脸出现了不确定,莫非彧君真的不肯原谅他,连她一向不离身的戒指都拿掉了?但他明明在电视上看到她戴着的。
“不知道。”她别开头不理他。
“我们需要它,别再赌气了,我已经承认都是我的错了。”
看他懊恼的模样,她忍不住问:“为什么要戒指?”
她还是在乎的,沈侃心头的焦虑消失不少。“没关系,珠宝店还没打烊,我们现在还可以去挑一套新的。”他迫不及待的想套住她。
“想都别想,我只要我的那一个。”
这表示她答应?沈侃乐得眉开眼笑。
“我陪你回去找,我在电视上看过你戴,应该不至于会丢掉才对。”他满怀着信心。“你现在住哪里?”
“隔壁。”
“隔壁?”他呆呆的重复,突然双眼大睁。“你就住在隔壁!”
彧君被他的暴吼吓退一步,强自镇定的回道:“不行吗?”
沈侃眼睛眯了起来,“我还以为我想你想疯了,才会听得到那些声音,原来……声音是从隔璧传来的,真是你在唱歌、弹琴。”
“是又怎样?”谁教你那么钝,连听都听不出来我就在隔壁,亏我弹得那么辛苦!彧君在心中抱怨了一大堆。
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他挑起的浓眉令人胆颤。
“你是怎么过来的?”她会被锁在落地窗外实在不难猜出原因,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那她得要小心的保护她的小屁股了。
“你管我那么多!”有没有搞错?这个兴师问罪的角色应该是她才对,他只有在一旁赔罪的份,哪轮得到他来质询!
“柳彧君!”
敢威胁我?哼!小下巴仍固执的维持着上扬四十五度角。
长腿开始有了移动的迹象,彧君做好了逃亡的准备。
但一七○终究敌不过一九八,左脚才稍稍离开地面,长臂便伸了过来,硬是箍住了纤腰,一个使力就让她趴上了他的大腿。
“沈侃,你想干嘛?”意识到他高扬的手掌,她已惊出了一身冷汗。“你敢!你要是敢打我,我一定会恨你一辈子的。”
来不及了!大掌已经挥了下来。
她闭起眼,眼角冒着湿意。
过了几秒,那应该产生的痛楚却还感觉不到,是她的感官神经出了问题吗?
臀部传来的抚触让她明白自己的神经系统没出差错,倒是他……
“你……”
沈侃将她的身子挪正,让她稳稳的坐在他腿上。
眼睛对上眼睛、额头碰上额头,他低叹一口气,“教我怎么舍得打你?”他轻搂住彧君,温柔地擦拭她眼角的泪水。
沈侃突来的转变让她心酸。
“善良的天使,你还愿意救你眼前这个为情所困的人吗?”
这让她想起他们初识的时光。
“我……不会。”她抖着声音说道。
“你会的,你知道该怎么做。”他的唇逼近她,含情的眼落在她的红唇上。
凝视持续了许久,她才哑着声音开口,“我怎么会知道,我自己也在等待救援。”
爱恋地贴上脸颊与她厮摩,援救爱人的唇瓣终于贴上了彼此。
尾声
“沈侃!沈侃!”沈老爷气呼呼的喊着。
“砍……砍……”年仅三岁的小沈侃学着曾爷爷说话。
沈侃一手拿着奶瓶,一手抱着三个月大的小女儿,匆匆从一团混乱的厨房中逃出来。
“砍什么砍,我是你老爸,叫爸爸。”沈侃教训着儿子柳朗。
儿子姓柳全是他的错,谁教柳彧君的结婚戒指至今仍下落不明,偏偏她又非“戒”不嫁,到现在他的配偶栏都还是空白的,“还好”孩子已经生了两个,这四年的光阴总算没有“虚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