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此时正在进行的“红君”慕容轻狂与冯惊艳之间的对峙,他们的精彩过招可以带来闲磕牙、看笑话的八卦趣闻。
看着搭档为情伤身、为爱感冒,当真是人间一大乐事。
所以上官末那老头独乐乐就太不应该了。
“风旋大哥。”邀君宠语调突然变得冷淡些,她一向不喜欢开玩笑,所以,她不愿意“白主”去弄乱已经平静的是非。
美人不开心喽!
没关系,这“悬案”暂且搁下,反正他很快又可以接续这道话题,一旦他决定搅和是非,谁能拦他,所以还是先把正事谈妥再说。
“白主”风旋又变得一本正经。“说真格的,收拾完这桩毒品走私,另外还有一些案件得收拾收拾,不过这其中最棘手的,当属‘幽冥组’这群混蛋。”
众人赞同。
“虽然在意大利发迹的‘幽冥组’,已经让轻狂瓦解掉大半部分,而且潜逃到台湾的漏网之鱼为数不多,但是,能逃来台湾的几乎全是‘幽冥组’的中坚分子,能力手段不容小觑,而这次追缉的工作是落在你身上,所以你万万要小心自身安全,千万不能轻敌。”
“我明白。”
“白主”风旋想想还是不放心,毕竟君宠经验还不太足够。
“我看还是让‘青皇’助你一臂之力,你一个人扛这么大担子总有些危险。”“白主”风旋探问。
“不!由我来帮助君宠好了。”“红君”慕容轻狂却抢快一步说话。
“不成。”“青皇”冰雕似的俊脸写满不同意,转睇向慕容轻狂。“你跟冯惊艳之间已经斗得不可开支,我怀疑你还有没有能力协助君宠,听我一句,你最好以那个丫头为重心,免得到时候后悔。”
被调侃的“红君”可不承认。“我可以一人拳打两头,胜任愉快。”
“算了,要是出了意外两头落空,你哭死也没辙。”
“喂……”
“两位大哥别吵了。”邀君宠一脸无奈地看着不置一词的“白主”,他正津津有味地欣赏他们咬成一团的糗样,完全没有介入讲和的迹象,所以她只好自己开口。“让我一个人侦办就可以,如果真要请人协助,我会商请‘青皇’大哥帮我,至于你──”她看向“红君”。“别为了我反而错失帮助最重要的人。”她意指冯惊艳。
“你这丫头实在太会替别人着想,我觉得你要担心的是自己。”原本不开口的“白主”,突然又鬼里鬼气地天外飞来一句。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邀君宠莫名其妙。
“你真不明白?”他如愿地把话题重新拉回最初的线。“白主”不言而喻地看着她,太过精明的端详让邀君宠不禁狼狈地别开脸去。
“我是不明白。”
“要我提醒你,人家可是深深记得你名字哟。”早说过他想搅和的事,没一个有能力逃过。
她烦躁地低嚷。“不可能的。”
应有诺,那个该死的男人似乎已经登载在“白主”的数据库里面,被他定了型。而昨晚偶然的匆匆一瞥,应该不会再对她造成任何困扰才对,那只不过是意外,并不具备任何意义。况且他们早在六个月前……不!应该还要更早,就算是从最初的认识算起,他们一直就是两条并行线,根本不曾有过交集。
“白主”多心了。
“君宠。”“白主”继续吊诡地说道。“我一直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而且这事一忘,就被我足足忘掉六个月,实在很抱歉,我现在就赶紧把我查到的消息告诉你。”
“我不想听。”她迅速道。
“我们想听,风旋,你快说!”“青皇”和“红君”异口同声,而“白主”当然是应观众要求喽。
“就是应有诺呀,打从你离开应氏的第一天开始,三不五时就偷偷地跑去邀家门口守株待兔,期待可以凑巧碰见你,六个月耶,这份耐性实在教人佩服……”
邀君宠飞快走出去,不想再听见任何有关应有诺的讯息。
什么佩服?不过是占有欲在作崇而已,那个男人不甘心被女人漠视,一心想扳回一城,就如此罢了,哪里值得感动!
“白主”言过其实了。
“怎么回事?居然心扉大开了?”唐世诚好象在看动物奇观似地直盯着应有诺瞧,打从六个月前的某一天开始,这位帅气、多金的放荡公子,周身就包里着一层阴深的诡异。别人是看不出来,但他不同;相识多年,他哪会有看不出的道理,对于那位彻头彻尾不把应有诺放进眼底的邀君宠,当真把他给惹恼了。
倒霉的是谁来可怜他?居然连带遭受这无妄之灾,让衣铃彻底对他大起反感,任凭他说破嘴,解释他的接近绝对没有其它目的,只纯粹想与她交往,但那俏女孩压根儿不愿相信他的说辞,一径认定他的接近是为了查出邀君宠的下落,以至于每回见到他,二话不说转身逃命去。
他可真凄惨呀。
“喂!你还没说呢,到底为什么事情开心?”唐世诚追问道,好奇心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弄出答案来不可,也算是应有诺欠他的。
应有诺浓眉一挑,坐回办公椅内拿起电话,一边简洁回道:“为邀君宠。”
“什么,邀君宠?”唐世诚吓了一跳!“你找到邀君宠了?”
“还没有。”他按拨一组电话号码,直通国内最高情报机关的首长办公室内,他必须藉助他们的情报来确定他的怀疑。
“没找到,那你兴奋个什么劲。”无聊。
“因为有线索了,只要让我确定消息,她就逃不掉。”电话一接通,应有诺立即跟对方请求,只要能让他找到一点线索,他相信这回肯定可以逮住邀君宠。
就见应有诺跟对方悄悄谈了某些话后,旋即又挂掉电话。
然后他很慵懒地坐进舒适柔软的大椅内,开始邪邪笑起来,眸中闪烁的光芒分明是胜利即将到来的得意。
“你到底是在做什么?弄得我莫名其妙。”故意偷偷摸摸的,分明是在跟他的好奇心作对。
他双手一摊。“没干什么,不过是把邀君宠给弄回来罢了。”
弄回来?“怎么弄?”
应有诺拍拍唐世诚的肩,笑咪咪回道:“至于这过程就请你慢慢欣赏,我保证会很有意思的。”
“你确定?”
“就等着看吧!”
第六章
前方不远处有个废弃的空屋,由于位处山腰间,再加上罕有人烟经过,所以屋子显得相当破旧,还有些阴森;相对的,这种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场所却是藏污纳垢的最好地点。
应有诺只身躲藏在位于空屋旁的隐密山林角落里,屏气凝神地等待即将要进行的军火走私。
这群匪徒并不知道已经被一个神秘组织所锁定,并且还把这条线索通报了警政机关,警方甚至已经在外围做好部署了,准备一举逮捕他们;这群人居然还懵懵懂懂的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大胆地依照预定日期进行交易。
不过可以确定的,他们这场交易是无法成功。
倒是应有诺焦急的原因,是他无法确定邀君宠是否会现身。
他从好友那头得来的讯息虽然没有错误,不过前提是邀君宠必须真的与那个神秘组织有所关联──如果真有关系,那么她一定会来,她必然会亲眼确定这群匪徒被警方一网成擒后,才会安心离开。
如果他的怀疑是正确的。
那么邀君宠必定会在这地方现身。
他是这么认为的。
忽然,应有诺收回惴惴的思绪,因为山径小路开始有了动静。
一会儿过后,他在草丛缝隙间看见几个身材壮硕的男人分成两批,一前一后走进空屋里面。
在那群歹徒聚合之后,果然,应有诺在对面树林间隙里瞧见一条紫色身形迅速闪过。
他雀跃地差点跳起来!
没看错,他绝对没有看错,而且他的怀疑是正确的。
邀君宠果然跟那个神秘组织有着干系。
他正要悄悄爬过林间,越过那间空屋,直捣对面树林好跟邀君宠再度见面,哪知──枪声突然大作,并且夹杂着一些哀嚎声响。
应有诺吓了一大跳!
怎么回事?空屋里的歹徒难道已经发现附近有人埋伏?
他伏倒在草丛堆内,动作敏捷地往最接近空屋的地点靠过去,从破窗户里,他居然看见那条紫色身影正与那一堆匪徒周旋;亲眼见识到她俐落的身手宛如流电般地教人防不胜防,她不仅躲过那些歹徒的枪击,狠准的身手还把那群男人一个个撂倒在地,就看见倒在地上的男人被摆平后,居然全部昏迷不动。
好怪?应有诺仔细一瞧,夹于她指间缝的利刃闪烁着一层奇怪的色泽,难不成刀面上掺有让人昏迷的药物。
好厉害的身手与巧思──而这情况居然是出于一个未满二十岁的少女身上。
当下,应有诺竟开始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惧。不会吧,邀君宠失踪的日子难不成就是过着这种惊险生活,即使她应付的完美无缺,他却愈看冷汗愈流。
不成的,谁准许她把性命当游戏。
该死!
“邀君宠!”在里面的冲突终于告一个段落后,应有诺再也忍不住地冲进去。
正要退走的邀君宠被这声大叫骇得回过头,她着实无法掩饰那一瞬间的错愕。
“应有诺?”怎么会是他?他又怎么知道来这个地方的?
应有诺冲到她的面前,贪婪又仔细地审视她依然绝美的五官,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不错,亏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她退后一步。应有诺却欺前一步,还言笑晏晏。
“虽然好久不见,不过总算又能重逢了。”他墨黑的眼瞳晶亮得像一团火,直瞅瞅盯住她的容颜,那两簇热烈的光芒无法自她脸上移开。
邀君宠脚跟一转,就要离去。
“不准你走。”他喊!快一步捉住她的柔荑,悍然地不再让她有从眼前溜走的机会。
邀君宠蹙着眉头急欲弄开他有力的指头,但怎么也扳不开。
“没用的,我花了六个多月时间,费尽了大把心血,直到现在才能捉住你,你以为我会让你轻易离开吗?”
“放手!”这个自大的男人仍是一副君临天下的傲然态度,完全没变。“快放开我。”
“休想。”
“请你自重。”她冷下脸来。
应有诺摇头,反倒把她锁进怀抱里,掬起她的脸,与她眉眼相对,亲密的热气无法避免的拂向她的细肤。
“你没有资格批判我。”应有诺提醒她。
她不答,只是冷眼睇他,眼睛一瞬不瞬。
“忘了吗,你可是欠我许多许多呢,你凭什么阻止我找寻你、逮捕你……”
“放手!”她暴吼出声。“我叫你放手听见没──”话还没说完,邀君宠脸色倏地一变,因为她瞧见一个被她撂倒的歹徒竟然又苏醒过来,更乘机偷偷伸长手臂捡起距离他不远的一把手枪,巍颤颤地举高起来,朝着他俩所站方向准备射击。
“快闪!”邀君宠无法多言,反射性的要推开应有诺。
“小心!”应有诺也瞧见了,却是不让邀君宠推开,反而紧紧护住她的身子往侧边方向跳过去。
砰!
在电光石火间,被抱住的邀君宠与应有诺双双往角落方向窜跳过去,在身子摔倒在地的一剎那,邀君宠手中的飞刀又射出一记,那个执枪歹徒被她射中手臂,惨叫一声,又昏死过去。
“呀……”在此同时应有诺也逸出一声痛吟,脸色一白,因为小腿地方传来火烧似的灼热感。那发子弹虽然没有伤及邀君宠,却是扫过他的小腿处,可怜的他应声挂了彩。
“你……你有没有受伤?”自己虽然受伤,但他还是忍痛忙问道。老天,简直是一团混乱嘛,他紧张地看着邀君宠,就见紫衣女郎没事人般的站起身,反倒瞟看倒坐在地上的应有诺,满怀恶意地微微一笑。
天哪,这女人是什么表情──应有诺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
她就冷冷站在那头看着从伤口不断流出来的血液染红他的裤管,又横扫他一眼,不仅不心疼,甚至嗤笑出声。
“活该!”谁要他多管闲事,不自量力还把自己当成英雄。
“你说什么?”这下子他更怀疑自己连耳朵都出了毛病。
“这就是强逞英雄的下场。”她很乐意再说一遍。
“邀君宠,你就这么冷血。”他龇牙咧嘴地开始反击,小腿处的疼痛远远比不上被她声声讽刺来得严重,该死!他好心还被人骂鸡婆。
“记住这次的教训,不属于你的世界千万不要强行介入,否则下一回伤得不会是你的腿,而是脑袋。”她横睇他一眼后,扭头便往门外走。
“站住!邀君宠,你上哪去?”
娉婷的身子直往门外而去,恍若未闻他的叫声。
“喂!我的脚受伤了你知不知道……”这个连同情心都没有的女人。“邀君宠、邀──去他妈的!”老天,她真的走掉了,毫不留情地。应有诺手指倏地紧握成拳,狠狠撞地,该死的,他简直可以荣登天字第一号大白痴的宝座,竟会傻得自讨苦吃去追逐一个没有良心的女人。
“应有诺,你这个笨蛋,干脆流血流光死掉算了,免得留在人间受人耻笑。”他懊恼地自我诅咒,这天下谁能玩弄他,唯独邀君宠这个不识抬举的女人可以。
“该死、去死……”他狠狠诅咒着自己,骂了半天,猛地,他头顶出现一片阴影,应有诺抬起眼来,邀君宠冷艳的容颜竟然又出现在他的瞳孔内。他不禁张大嘴,再度被这错愕的惊奇给吓傻了。
“你……你怎么……你……”他讷讷无法成言。
邀君宠无视他的震惊,径自蹲下来,从怀中拿出一条止血带,替他的小腿止住血液继续流出。这个男人一旦败下阵来,那股源源不断的懊恼与愤怒大概会让他气得决定死掉。他是那样的自负,而这自负也令人生气。
“另一只脚可以动吧?”邀君宠抬眼,不带感情地询问。
应有诺承受她的照顾,内心窃喜不已,她还是回头了,毕竟是放心不下他,说到底她绝非冷血动物。
“可不可以动?”他乱晃的眼珠分明没安好心,邀君宠低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