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独孤漠又远离她身边。
她的梦……
「叩、叩。」有人敲门。
「谁?」这层位於最顶端的楼面,除非是经过特许,否则就只能容许董事长和她进出,北望哥刚刚离开,爹地又在开会,也没有助理按内线通知有访客来见,那会是谁敢私闯上楼?
她没上前开门,门板却自动被推开,方嫿一见来人,眼睛瞬时瞪得有如铜铃般大。
怎么可能?
「独孤漠。」她又惊又喜地跳起来,不由分说整个身子就冲过去紧紧搂住他
!当场又变成一只无尾熊。「你来了,你真的来了?这不会是我思念过度所产生
的一种幻觉吧?」
「方嫿。」纤丽的身子猛地就扑上来,啥也不管。而自己更好像已经习惯了她的黏匿,也就任由她搂住、抱住,没再兴起扔开她的念头。「怎么回事?」奇怪,才几天没见,她何需这么激动。
她粉嫩的颊紧紧枕附在他胸膛上,聆听可以让她得到安全感的心跳声……怦怦、怦怦……平稳的节奏抚平她这些日子以来的强烈不安,天知道他的降临让她的人生再度充满希望。「谢谢你的出现,我好担心你被我爹地吓到後,从此不理我。」
手掌举起,下意识的想抚摸她的柔发,手却一顿,踌躇一下,最後还是抚著她的发丝,珍爱地安慰她。
「他是他,你是你,我不会混为一谈,况且我还准备跟你爹地打个赌,为你羸来自由,你忘了吗?」怎么办?似乎愈来愈严重,每每触及她的荏弱,他就会无法控制的张开羽翼,自动把她纳进怀中护著。
「我没忘。」她仰起惨兮兮的小脸。「只是我爹地不是个好商量的人,你的帮助很可能只会换来一次又一次的侮辱。」她爹地只崇尚专断。
「我也不好打发。」俯视她憔悴的脸颊,才几天不见,她怎么像朵枯萎的花朵;怜惜的不舍让他心情变得极度罪劣,他不能容忍她继续沦陷在痛苦里。「你放心,我会尽快让你爹地输掉这盘赌注。」
她幽幽喟叹。
「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多了。」看到他,什么烦恼都消失。「如果我能顺利离开这里,也许我还有机会重温美梦,将那些忘掉的感动再次找回来,那么我也就可以把故事又重写下来。」
「什么意思?」怎么又要重写,他记得她不是已经写了一大半成绩?
她难过地垂下眼廉。「稿子全被撕掉了,撕得一片一片,碎得让我连接回的机会都没有。」
「谁做的?」那偾起的冷意恐怖骇人。
方嫿不敢讲,因为他担心霍北望会被他揍死。
「不管是谁做的,总之毁了就是毁了,补也补不回来。不过没关系,只要给我时间,我相信我有办法再写一遍。」当真会这么简单吗?
「呃……」怪异地,独孤汉突然变得很不自在。
「你怎么了?」呀!肯定是她当初的「丰功伟业」吓坏了他,听见她又想要把剧情重演一遍,所以吓死了。「独孤漠,你别担心,我保证不再做出一些惊世骇俗的模事,更不敢再吓你……」
「你不用麻烦了。」他又迸出令人摸不著头绪的怪话。
她大眼眨呀眨地。
「不用麻烦?」咦!什么意思?
独孤漠无奈地翻了记白眼,呢语如叹息,虽然对自己的作法深感不以为然,但事实上他就是做了。
「你写的那些槁子,我曾经帮你影印下来过,我想……你不必再费心的回想先前到底写了些什么文章,稿子算是留底存在的。」
「你帮我把稿子影印下来?」她太惊讶!惊讶到不敢相信,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真的?」
他点头。
「为什么?」不明白哪?她不以为他会去在乎她。
他又暗暗叹息!「依你的个性,不帮你注意一点似乎不行,果然真的派上用场了。」
她双手抚住狂跳的心口,她太激动了,好半晌後才有力气开口说话。
「你真的太好了,我本来还以为……以为……我真的好开心,我……哇!」窈窕身子再度往他怀里钻,偎在温暖的港湾襄,她开始嘤嘤啜泣了起来。
「方嫿?」独孤漠大惊失色,她干么哭?
失而复得的感动让她控制不住。「你让我哭一哭好不好?你知道吗?当自己心血被毁到一滴不剩时,我整个人难过得像是快要死掉,尤其这半本稿子又是花费我好大一番工夫才完成的,本来以为一切又要重新来过……而我,而我也很害怕自己会写不出当时的那些感动来;心里一直好慌、好担心,现在知道你帮我影印下来,我的心血都还留存著,我怎么能够不激动,我实在太高兴、太高兴了……」
她就在他怀里磨蹭、啜泣。独孤漠驱赶她的言语张了又闭、闭了又张,到最後仍是吐不出半个字,只好任由她窝在自己胸膛上恣意宣泄情绪。
须臾过後——
她吸吸鼻子,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放肆,连忙退了开去,仰起见腆的脸蛋,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真对不起……」
珍珠泪水犹挂在她俏脸上,即使狼狈,却反而营造出更惊人的美丽!
此时的她宛如是误落尘土的阆苑仙葩,坠下凡间的目的是为了毁坏他的冷硬。
他早清楚她的娇柔是最厉害的勾魂武器,却还是束手无策。
「你不高兴?」不然他怎么眼光冷冷。
「没有。」他闭了闭眼,飞快整理好紊乱思维。望著她的脸,下意识的将手指伸出要拭去残留在她面颊上的泪珠,方嫿却反过来握住他的手,万分感动的对他迭声道谢。
「真的谢谢你,真的!」这手掌好温暖,她舍不得离开了。
暖暖的热度就在彼此掌心间流动,迷醉两颗遽动的心……
时间彷佛静止了。
「嫿儿……你……怎么是你?你怎么进来的?」倏地,门口突然劈进一串惊诧的斥责声。才转进办公室的方源呆滞地望著眼前的不速之客,错愕地张大嘴!怎么会这样?独孤漠是怎么闯进这层保全设施最完善的楼层?他是怎么偷跑进来的?
方嫿连忙放掉那双温暖大掌,不过仍紧紧交握住自己的手心,偷偷回味那份悸动。
嘻……
「独孤漠,你到底是怎么跑进来的?」方源气急败坏,他不是下达命令,要公司的保全人员对此人做最严密的驱逐工作。
「我就是进来了,你愤怒也没用。」独孤漠指出事实,要他老人家别太气恼。
「该死!北望呢?他上哪里去了?我不是吩咐他要盯紧你,人呢?」方源气得满脸胀红。
「北望哥回办公室批公文。」方嫿小小声的告知。
「批公文?」他更恼。「我不是交代他留在这里教你。」
「我愈弄愈糟哪。」她吐了吐粉红色的舌尖。
「你敢不用心学习。」方源大怒。
「方先生,你连最起码的识人之明都没有,如何让你的方氏屹立不倒?」独孤漠出声淡讽,直刺他的骄傲。
「你说我什么?」方源不敢相信这世上居然有人敢这样批评他。
「我说你没有识人之明。」他不在乎重述一遍。强迫一个不懂商场运作的单纯女孩冲锋陷阵,又容许一个狼子野心的人在旁边兴风作浪,这个方源似乎愈老愈糊涂。
「你好大的口气,居然敢批评我用人不当。」
「我还敢保证,如果任由这种现象持续下去,不用一年,你方氏绝对异主。」
俊挺的面孔带著冷冽的微笑,他平静,却让人感到恐惧。
方源居然感觉畏怯。
「你懂什么,一个混蛋也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他只能用狂吼来阻止怯弱蔓延。
「不然我们就开始来玩游戏好了。」赌注开始。
他挺了挺胸,怕个年轻人岂不是贻笑天下。「你真想跟我斗?」
独孤汉点头,丝毫不浪费时间的把赌约内容摊出。「五天之内,我会抢下你方氏企业百分之二十的客户。」
方源一惊。「你少说大话。」他方氏能有今天的成就,就因为他能掌握一些死忠又兼具分量的大客户,这小子用什么本事来抢他方氏的客源。「你不要以为用嘴皮子就能唬过我。」
「答案五天後就可以见真章,怕的是你不敢下注。」他漫不经心的评语落在方源耳里,简直是奇耻大辱。
「好,我就跟你赌。」方源不信赢不了他。
独孤漠满意的微笑。「要是我胜利,方嫿必须由我带走,并且你永远都不可以再干涉她的兴趣。」
方源颤了下,揉一揉眼,在瞬间,他好像瞧见了传闻中噬血的独孤魔王就站在眼前。
他惊悸的反问:「要是你输了呢?」声音却颤抖得几乎听不见。
独孤漠也没有回答,他只望著惊愕混沌的佳人,坚毅说道:「方嫿,再忍耐五天,五天後我会登门接你。」他如此承诺著!
第七章
幸运之神所眷顾的对象,是永不放弃的人。
自从那天我无意间从报纸上读完这段话之後,它当下成为我的座右铭。
每当我兴起放弃的念头时:它就会立即钻进我的脑袋,劈掉我的委靡,让我重新执起笔、面对稿纸、再写故事;
「什么?」霍北望错愕地瞠大眼睛呆看方源,跟著,他嘴里不知在喃喃叨念些什么?好久过後,他才逸出正常的声音对他道:「您说您跟独孤漠打睹……」该死!
他的心又慌了起来,他的身体甚至还微微发著抖。「董事长是什么时候跟独孤漠见的面?我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
「就在十分钟之前。」他悻悻道。
「十分钟前?」闻言,霍北望几乎崩溃。
方源余怒未消,忿忿不已,一思及那个无名小子胆敢跟他这位商场老将下战帖,他就一肚子怒焰。「说到这里,我倒要好好反问你一下,我不是嘱咐你必须时时刻刻盯紧嫿儿的吗?你怎么可以放任嫿儿一个人在办公室独处,让独孤漠有偷摸进来的机会。」
「他闯进办公室?」霍北望被连串的指责堵得开不了口,满腔愤懑无处宣泄。
随著事件的发展,他不得不重新评量独孤漠这个人。难不成徵信社所调查的资料并不完整、有所漏失;要明白一个寻常百姓是不可能独自闯进保全设施宛如铜墙铁壁的方氏大楼,可是他却轻易做到了。
「没错,他就是闯进来了,并且他还跟嫿儿她……」
「跟嫿儿怎样?」他尖锐急问。
方源突然住了口,斜睨睇他,话锋跟著一转,道:「北望,十年前我把你招揽到我方氏来,是看中你有无限的潜能、是个人才,而这十年来你所表现的成绩也没让我失望。」
霍北望头一低。「谢谢董事长夸奖。」
他则继续又道:「这么久的时间了,嫿儿几乎算是和你共同成长的,她对你也一向敬重。老实讲,我是必须承认嫿儿目前并没有能力可以接掌我方氏企业,也因为如此,所以我才要你好好辅助嫿儿、帮助她。可惜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她的情况却没有丝毫改善,倘若嫿儿仍旧没有任何长进,你说我要不要考虑替她换个老师指导她。」
霍北望胸口一紧,但他还是一派镇定。「董事长的决定是正确的,如果我没有能力指导嫿儿,的确是该让更适合的人选来当嫿儿的老师,时间宝贵。」
「你也这么想?」
「当然!」
方源听完後,反而很满意的直点头。「说得好,这就表示你对嫿儿是出於真正的关心,而非藏有企图。」
「董事长怎么这样说?」霍北望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液。
「因为独孤漠那小子总是讽刺我,说我没有识人之明,隐喻我用人不当,笑我没见识。哼!也不知道那小子打哪来的信心,居然敢向我下战书,说要在五天之内抢走方氏百分之二十的客源,开玩笑,凭他那种穷酸小子,也敢跟我方源斗,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更古怪的是自己居然也失了身分跟他对赌。
霍北望暗暗心惊!「独孤漠闯来的目的就只为跟董事长打赌?」
「他说他若嬴得赌注,我就得放嫿儿自由,并且不许再去勉强她做任何不愿意做的事。嫿儿是我的女儿,也不知道他凭什么要插手管方家闲事,哼!」
这个独孤漠,对嫿儿的企图算是昭然若揭。
而身为真命天子的他,又怎么能够放任问题持续下去,非得把独孤漠打得落花流水不可。
「董事长您放心,我现在就联络方氏的客户,利用我们与客户之间的长期交情、请求他们来配合。如果有人敢运用银弹攻势挖走方氏的客源,我们就反将一军,让他血本无归。」霍北望迅速拟妥计划,他太清楚商场的交战以利字为重,独孤漠所能运用的方式就唯有收买,既然看穿对手的罩门,他当然要善加运用。
所以,他开始一个一个打电话拜访与他熟稔的各公司主管,讹骗说近来有人为了打击方氏,用诈骗方法拉拢客户,请他们密切注意小心别上当。
一一连络妥当後,霍北望向方源拍胸脯保证。
「董事长尽管放心吧,这场赌注您必胜无疑。」他胸有成竹。
方源点头,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难以从方氏手中抢下一名客户,何况是那个顶著独孤家族,却毫无名气作为的独孤漠。
他胜券在握的。
五天後。
「不可能?」当霍北望听到不断接踵而来的滑息时,手脚虚软的跌进沙发里,连闻讯跑来的方源都脸色惨白,不敢相信原以为到手的胜利,居然会眼睁睁地从指缝中溜走。
怎么可能?
这五天来并没有任何对己方不利的消息传出来呀?
为何方氏会败得这么凄惨?
甚至可以说是莫名其妙?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方源拽住霍北望的领口,激动地摇晃他。「你不是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怎么方氏重要的客户会一一倒戈,独孤漠是怎么办到的?」
「该死!」啪!霍北望重拳击往桌面,发出轰然巨响。天杀的,他果然太低估丁独孤漠的本领,这个男人果然不是他眼见的那般简单。
「北望?」方源惊诧睇他!他从没见过霍北望这种狰狞面孔,不过现在没时间去管他为何变了脸,要紧的是问清楚独孤漠到底用了什么手法抢去方氏的几名重要客户。
「他不是用抢的,他直接下手买。」霍北望咬牙切齿,他当初的怀疑果然是事实,独孤漠当真有些秘密没被徵信社的探子给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