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杯的手颤了下,她的眼神慢慢调往他脸上,却久久不说话。
“我是认真的。”他再次强调。
冯惊艳继续沉默,好半晌过后,她总算说了话。“你在可怜我?”
他以为她遭遇到了难堪,所以才想要伸张正义。算是有心了,那么她该不该为他的怜惜而流两滴眼泪以兹感谢?
“你认为自己可怜?”慕容轻狂突然反问。
“当然不!”她反应激烈。
“那不就结了,再说我也没有什么同情心,你不必把我想得那么伟大。”慕容轻狂自然道着。“我会开这个口,不是可怜你,只不过就是举手之劳。”
就说嘛,他怎么可能专门为她劳心劳力;现在是他恰巧闲闲没事,找个麻烦好打发时间。
她凄楚一笑。
慕容轻狂瞅视她。“认真考虑一下好不好?”
她怔忡着,一双眼不曾离开他脸孔片刻。
他,是这么的好心,那么想为她做些什么,似乎不赐予“任务”给他,有点对不起人。
冯惊艳抿抿唇,美眸古怪一转。
“你真的愿意帮助我?”或许,她可以利用他来帮助自己完成一件事。
“只要是我能力所及的范围内。”慕容轻狂表情不变,但胸臆却打了个结——冯惊艳流盼的眼神似在密谋些什么。
“你确定?”
“不后悔!”
此话一出,果然,她灵慧逼人的眸子突然向他迸射出耀眼的强烈光芒。“那好,我希望你跟我做爱。”
冯惊艳若是以为他会吓傻,那么她就失望了。
慕容轻狂波纹不动,只不过黑瞳里的怜惜之情全部褪了去。对她的观感,又恢复到以往泰半时候的感觉——不以为然。
“你确定这主意不是在践踏你自己?”他问。
冯惊艳摇摇头,这哪是在践踏自己,打从她老豆开始“贩卖”她时,她已经历过无数的挑战,虽然场场胜利,不过,总有踢到铁板的时候。所以,她反倒很庆幸自己可以在此时遇上慕容轻狂呢,并且有这机会选择他跟自己做最亲密的结合。
她很明白,在老头子疯狂卖女的行径下,她的童贞定然会被某一位男人给夺了去,但如果说,她能让自己的第一次是带着美好回忆而褪去的,总比被人强行占领要来得好上许多。而这二年来,慕容轻狂是她唯一看得顺眼的男人,所以趁着她能自由选择的此刻,请他帮个忙。
不过,她不会老实跟他说她只是把他当作帮忙除去那层薄膜的一种工具罢了。
再则,他若依此认定她是人尽可夫的妓女,那也无妨,反正她从不在乎别人怎么想。
再糟的情况也只是如此了。
“我想要你。”她大胆直诉,无窘无羞,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尝一次至高无上的鱼水之欢,然后永远埋藏在心底。“就不知道你肯不肯帮我这个忙?”
慕容轻狂清亮的眼瞳透逸着些许冷漠。
“你总是这么的惊世骇俗!”魔女的确无药可救。
“这算是你的拒绝?”她忍不住嗤声、激他道。“奇怪?你口口声声说要追求我,怎么我主动送上门来给你一亲芳泽的机会,你反倒退怯。”
这妮子的话又回复到令人咬牙切齿的状态,此时他总算明白她方才怎么会这般狼狈,肯定是把江余响气疯掉,才会伤害她。
“我担心你的身体承受不住。”他不认为她禁得起再次的折腾。
“你多虑了。”
闻言,慕容轻狂不免气结!怎么他的层层保护反而成了她的笑柄。
见他没有行动的意思,冯惊艳干脆把手臂攀上他的颈脖,目光射进他深邃的瞳眸底,坚决执行她的计划。
她更是明白的,这回的勾引与上次的反击全然不同,一旦点燃欲火后,就再也熄灭不了。无妨,她只期待他给她一次最美的回忆。
四目交错,慕容轻狂的瞳孔离谱地黝亮,她的心跳在他幽魅的注视下突然加速剧动……
怦、怦、怦……
惨了!胸口没来由地起了一阵慌,脖子突然烧热得犹如着了火,本来攀住他颈项的耦臂因她自个的失措反应而想撤手——却晚了一步﹗冯惊讲剎那间天旋地转,想逃的念头也散乱了,而原本无法掌控的无措情绪,此时竟全部凝聚为一点,尽情享受慕容轻狂带来的甜蜜滋味。
她的唇片怎么会那么冷……慕容轻狂一触及她的干冷后,不管方才多么气恼她,此时此刻却满心洋溢着想要温暖她唇片的怜惜念头,带着烧灼的唇缓缓熨烫她的樱口、不断反复轻啄、吮吻、摩挲着……暖暖的气息藉由唇齿相依而一缕一缕地传进她的嘴里,翻搅纠缠着她口中的蜜汁……
“嗯……”心旌神驰的冯惊艳不禁嘤咛了出声,更忍不住把自己的娇躯与他做更紧密的贴合,她期望得到更多的炽热;神智迷离的她忘情忘我地将发冷的小手探进他衣衫底下的伟岸胸膛,想藉由她的手掌心将他的温暖传递到她每一寸肌肤上。
她忘情的主动令慕容轻狂不禁呼吸浅促。
勃发的欲潮命令他必须放倒她。密密地与她相叠合,捧着她迷离的艳容贴向自己的嘴唇,又一寸一寸地品尝她细致的五官与柔肤,动作是那般的温柔……
冯惊艳幽幽低吟着……
她的娇哦让他的唇更加缱绻地在她耳鬓边厮磨,缠绵好久后才慢慢游移,当唇片滑至她的颈项时,他轻吮的动作突然停了住。
贴着细肤的热度忽然消失,冯惊艳眼神迷蒙地望着他,喘息地问:“怎……么?”
他的呼吸声同样极不稳定。
“你脖……子上有伤口。”那是被重咬后的痕迹。
她一头如瀑的黑发此时正披散在地毯上,也难怪他能瞧见那些不忍卒睹的青红紫绿。
“你觉得讨厌?”冯惊艳问得痛苦,他会不会觉得脏了他。
“该死的人是江余响。”慕容轻狂低喘回道。
她稍稍放心了!
“那么,你……愿意替我除去这些印痕吗?”她实在很讨厌身上留有江余响那人渣的味道,如果能转换成他的——“当然可以。”他旋即俯身在她额上的伤口烙下属于他的吻、他的气味……吮吻着那些痕迹,重新印上他的气息,随着他的亲吻,愈来愈狂炽的热度也在两人之间喷起!
“嗯……”她受不了火热而蠕动着。
蓦然,抚吻的频调改变了过来,慕容轻狂温柔的动作突然转为激切,狂野舔舐住她的唇、她的颈项,当他灵巧的手指贪求更多地钻进她襟口内,大胆抚弄她细白的胸脯,她几乎全身僵直……
无法思想的同时,酥胸也跟着泛起一阵颤麻,兀自紧揪她热烫的神经!他结实的身躯更加密密地与她相贴,重新温暖她……冯惊艳心海一片沸腾,全身虽酥软无力却也不想推开身上的那股压力……下一秒,她的手指忽然陷入他的肩膀肌肤中,因为慕容轻狂的双掌正廷着她的胴体曲线放肆漫游,抚触着她的雪肤,探索着她每一处灵魂,又狂猖地罩住她浑圆的变胸,然后恣意地戏耍她的蓓蕾,飘然的挑逗逼使她只能绷紧身子,弓起来想更贴近他……
冯惊艳简直快疯狂了……
被情潮淹没意识的慕容轻狂也同样沉醉在眼前绝美的景象与细滑的胴体曲线中……
亢奋得濒临爆炸边缘……
两相缠绵,随着他的手指恣意挑弄,冯惊艳更是无助地轻颤着,体内陌生的悸动让她不断失控的娇吟呓语……忽然,在朦胧中,除了自己的声音外,她似乎还听到了愤怒的低咒,喔……那是针对江余响的,慕容轻狂瞧见了她上身严重的伤痕,不禁斥责起那人的疯狂,但不一会儿,他伏在她的酥胸上,用最温柔的动作开始洗褪那些不堪的印记;他的唇一记一记印在她的伤口上,一记一记从颈部滑到酥胸,再沿着她的胸线来回吮吻,舌舔着她平滑的小腹,直到她的肌肤全部转烙上他的味道时,慕容轻狂才又将目标移至她的粉嫩的蓓蕾,一路吮舔而下……
“唔……”她倒抽口气!思维随着他时而温柔、时而狂野的折磨下全部飞上云端游荡,她除了把他环拥得更紧之外,唯一能做的,就是任由他带领……
欲望被翻覆,两人之间碍事的衣服终于全数尽落,当两具肌肤毫无空隙的一交缠上时,立刻焚烧出想把对方吞灭的炽热……
俩俩陷入疯狂的欲望漩涡里,再也不想忍受。慕容轻狂决定渲泄他的欲望,立即捧起她的臀部坚毅地掠夺她的所有……当冯惊艳也毫不保留地接纳他入侵的同时,一股撕裂的痛楚蓦然自下腹部传来——原本被欲望操控灵魂的慕容轻狂一刺穿那层障碍时,飞荡的魂魄立即归位,更是停止掉所有的占领动作,他吃惊又压抑地看着身下佳人,等待她绷紧的娇躯渐渐松弛下之后他才惊诧地开口。“你是……”她竟然是个处子!
她轻喘到:“那又……又怎样?”
“为什么不早说?”他沈道。
“有分别吗?我想得到的只有快乐。”把童贞给他,并不代表什么。
他缄默无语,思索着她的话……
冯惊艳眼一开,嘴巴却戏谑地说:“拜托,别用受害人的面孔对着我好吗?”
“你!”他近似愠怒的低吼一声,亢奋立即再起,环抱着她的娇躯,一次接一次狂肆侵略着她的身体,汗水不断淋漓而下,两人一次又一次地失魂忘了神……
当欲望终于得到满足后,两人的粗重喘息这才渐渐平歇,达成目的的冯惊艳含带笑意沉沉睡去——虽然好累、好疲惫,精神上却是快乐的——够了,这美好的回忆她会永远锁在心房,细细品味。
只是另一个人,却是无法安眠……慕容轻狂侧首凝视枕躺在手臂上的丽容,思忖着……
她到底是什么居心?
诚如她所说,只为得到快乐?
而且最是不可思议的,声名狼藉的她居然还是个处子之身——他能确定她绝对没有经过整形手术的掩盖,与他缠绵时,她细微的反应足以证明这事实——那么,外头那些流言从何而来?
更重要的是,冯惊艳究竟把他当作什么?
主动献予所保留的童贞目的又为何?
纯粹的贪欢?
抑或想用这次的奉献为武器,一辈子困死他?
这女人,每一回的举动总是叫人费思量。
※ ※ ※
朝阳透入明净无瑕的格子窗玻璃,暖暖地泼洒在身上。
氤氲中,灵敏的感觉发现到躺在身畔的人影正蹑手蹑脚地起身、着衣,然后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打算赤足走出卧室。
慕容轻狂闭眼伸手一捞,冯惊艳立即跌回床褥上,他一个翻身覆压,缠绵的吮吻立即印上她的唇片。
“早安。”品赏够了,他才抬起头,诡异万分地弯起略带顽皮的唇线。
“你醒啦。”她期期艾艾地道。糟糕,她还以为自己很小心呢,没想到还是惊醒他——这下麻烦了。
“你想去哪?”慕容轻狂撤去他的重量,扶她坐起,两人面对面对看着。
很不习惯被他的眼光锁住,冯惊艳不禁移开视线。
“回家呀!”从昨天一早到今晨,她度过惊涛骇浪的二十四小时,除了想回去自己的公寓好好梳洗一番之外,还得想个解释给报社呢!她不仅任务没完成,还翘班。
而且最主要的因素,是她的愿望已经达成,那么她留在这里做什么?
“就这么走了?”慕容轻狂调侃地问。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去!没要求他负责就算是天大恩泽了,他还反过来东问西管的。
“没想怎样。”慕容轻狂仔细审视她。“只想问你,身体还好吧?”虽然确定她昨天没有被江余响强暴得逞,不过也一定够她受的了!再加上他狂炽热烈的索求,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当下,冯惊艳别开脸,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脸庞净是一片郝红。“我很好。”
“真的?”他扳回她的下颏。
她推开他。“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说没事就没事。”她移下床褥,整理微皱的衬衫。“我要走了。”她开始找鞋。
“急什么?你不是有话跟我说?”
“我有话?”她怔住,回头眨眼。“我有什么话要对你说?”
他不得不再次评量冯惊艳,昨日的疑问,他以为至少可以在今天得到某些线索来解答,可是以她目前从容的响应与急于撇清的态度,他依然毫无头绪。
那么他就干脆单刀直入问她好了。
“你先坐下,你虽然没话告诉我,我却有事想问你。”
她莫名其妙。“我有什么事可以让你质问的?”奇怪,这男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奇。
“有!有太多太多话可以问,总归一句,我希望你把心中的一切全部都告诉我。”
“凭什么?”她戒备!
“就凭我是你第一个男人。”总有些特别吧!
她突然贼溜溜笑起来。
“却不会是唯一的一个。”她才不会这么傻,把自已的灵魂全部毫无保留地坦白展现。
“冯惊艳!”他忍住气,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不过虽然气归气,还是不能不理她。“我随便举个例子好了,就比如江余响,你确定自己有办法应付他?”
她的笑容立时僵住。“那是我自己的问题。”
“我是诚心要帮你的忙。”呼,这女人果真难缠。
“诚心?”她笑了笑。“你的诚心能维持多久?一辈子?”她反问。“慕容公子,等你确定自己能够让我终身倚靠的那一天,再来开口说帮我吧!”她要勾引他,回报他瞧不起她的傲慢,她想给自己一次美好回忆,他也帮上了忙,心头的愿望全部达成,当然可以挥手道再见喽。“就此告别,谢谢你的帮助,咱们后会无期,也永远别再见面,拜!”她一口气说了一串分离的话,决意不再和他有瓜葛,只想撇清离开。
会这么简单吗?
慕容轻狂瞳中乍现的金光充满侵略性,与脸上恬淡的闲适形成强烈对比。
勿忘,他是“侠客人”,可是许多人口中正义的化身,不过此时的场面,却彷佛在讽刺他的善良泛滥过了头——不值感谢。
既然如此,他也不介意给她一点点小小的惩罚……慕容轻狂,宛如狐狸般笑了起来。
第六章
“你们这些人,眼睛全瞎了是不是,竟敢阻挡我的去路!”江余响被拦在国际会议中心的大门口前,怎么也进不去,无论他怎样咆哮、恐吓,献了几百次自已崇高的身分,还是不得其门而入,和司机、助理,一行五人,全被围在门口,不断地高喊!
“把会议主席给我叫出来!”气炸的江余响试图做最后挣扎,他就不相信这次会议的主席敢不买他的帐。
“江先生,我看您还是请回吧!不是我们不知道你的身分,而是上头有交代,只要没有带着邀请卡前来的人士,就算是总统也不许进去。”人高马壮的保全人员拚命挡驾,就是不让路。没办法,上头这回的吩咐可是有史以来最严厉的命令,他们哪来胆子违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