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同出一气。”她指控。
“哪有,我刚才还为了你,把她给骂走了。”
“你也一样喜欢欺负我。”她陷入自怨自艾中。
“你听我说嘛,我跟梁月引刚才已经说清楚,从此分道扬镳,再没有交集样的我怎么还会跟她连成一气呢?”
“你为什么就是看我不顺眼,非要跟那种带着假面具的富贵女结婚?”
“我没有要跟她结婚!”
“你有……你——嘎!”她抬首。“你说什么?”
“我说我没有要跟梁月引结婚。”她总算回神,慕容逸不在乎重申一遍。
琉琉吓得一愣一愣,呆呆看着地。“你……你不是在安慰我吧!”
“婚姻大事能够安慰吗?”
“你是说真的?”
“真的!”
顿了三秒钟之后,她炸出欢呼!
“哇!”她双手捣住急遽的心脏,开心的想叫、想跳。
太好了,她赢了,最厉害的对手被消减掉了,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情敌消失了。
她总算赢了。
“这么高兴。”
呃,她好象表现得太过明显,显得有点得意忘形。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因为我太替你高兴了,听好哟,是替你高兴。”
把罪过踢到他身上,自己才能名正言顺地大放厥词。“幸好呀,你回头的早,不然被蛇蝎美人缠上,你这辈子就休想再有翻身余地”她喜孜孜地道。
蛇蝎美人……倒是满合乎梁月引的所做所为。
不过对付眼前这位不按牌理出牌,比梁月引还要麻烦数千倍的小美人,他所花费的心力只会更多。
蓦然,他吁叹出长气来,无奈写在健脸上,勾勒出一副世界末日即将降临的凄迷沈窒……悒郁又僵凝的。
“你怎么啦?”无缘无故为何突然变脸?中邪啦。
他瞄她一眼,又叹口氮!
“怎么啦,别老叹气,你倒是说呀!”果然,他成功挑引起她的好奇。
慕容逸摇摇头,但全身细胞似乎全被忧郁给柬笼住,阴暗的可以。
“说呀!”她再也按捺不住的大吼。
“唉!”先叹三声,而后才缓缓慢慢拉开唇线道:“虽然说我是成功摆脱掉一位蛇蝎美人,不过眼前却有一件更麻烦的问题缠住我了,真是的,也许我刚才的拒绝快了点,这下怎么办……”
“什么?”话还没听完,她再度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才十分钟而已耶,你就开始后悔了。”这变来变去的坏蛋。
“谁教这问题牵涉层面太广,我必须要找人帮助。”他忧心仲仲的。“很严重的。”
好象喔,看他精力全散的惨状,好象很麻烦。
琉琉不敢再耍孩子脾气,直追原由。
“究竟出了什么事?说出来听听好了,也许我可以替你出些主意。”或者,她并非一无是处,也可以替人解决困难。
炯然目光瞅紧她,慕容逸俐落地把麻烦道出:“我要结婚。”
“啥?你说啥?”
“我说我必须结婚。”对她的耳背,慕容逸已经习以为常,乐意再道一遍。
“你说你必须结婚?”
“没错!”
好半天后,她才消化完这整句话所代表的含义,极自然地,她再度跳起来!“搞什么鬼?你刚刚才拒绝结婚,现在又必须结婚,结婚不结婚的,你乱七八糟在讲什么东西。”
他按住她的肩,很成功地压抑住她的暴跳。
“听我说原因嘛。”
“好,你说、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要没好理由,她会砍死他。
“老头子下了最后通牒,要在我跟慕容轻狂之间择一位继承家业,而选择的条件就是看谁先结婚,他就把继承权传承给他,而另外一个,将会一无所有。”
“这太荒谬了吧!”琉琉不敢相信那位中年长辈会用这种可笑的方式来选择继承人。
“他会这么做,除了是有心想解决我们的婚姻问题之外,最重要的理由是,唉!”
他开始演大戏。“老实跟你说了吧!老头从小就比较喜欢轻狂,早就属意让他成为唯一的接班人,若非我母亲阻止……”
难怪,所以那天她才会看见慕容夫人跟二儿子老发生口角大战,原来是有内情的。
慕容逸得好努力、好努力才能阻止肚子里的笑虫倾巢溜出坏了事,咬紧牙关强出声音道:“所以我老头才会用结婚这件事当幌子,其实他真正的目的是要把我扫地出门,好让轻狂顺理成章的掌握大权。”
这么卑鄙!
“那你也不必这么烦恼呀,反正还有时间,你可以慢慢挑选你的伴……侣,未必会输。”她也不知道要怎么看待这件事。
“没这么乐观,轻狂已经有了对象,我甚至听到消息指称他很快会结婚。你也清楚他对慕容集团一向势在必得,他不会留余地给我的。”才怪!喜欢游戏人间的慕容轻狂比他更排斥婚姻,所以琉琉的出现才会带给他莫大威胁,就深怕他那个大哥一时脑袋不清,中了苏琉琉的情蛊。这么一来的话,他的单身美梦可要全部瓦解了,因为他们那对宝父宝母不可能轻易放他干休。
“这样的我哪有胜算可期,看来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江山转手他人,然后自己落个一无所有的可怜下场。”太佩服自己了,简直可以夺得奥斯卡最佳演员金像奖。
“不公平、不公平、太不公平了,这简直是在要儿戏,也太可笑了。”中计的琉琉气愤难当,这什么父亲嘛,亏她之前还把他当做大善人景仰。“喂,你难道没有办法解决这问题,只能呆呆等着被人一脚踢开?”
“当然是有办法,只要抢在轻狂之前结婚,就赢了这一回。”
又是结婚、必须结婚、还是结婚,看来立刻结婚是慕容逸不可抗拒的宿命。
她方才还高兴得又蹦又跳,结果映照的是乐极生悲的惨剧,白高兴一场。
她回头抓起抹布,脚步虚浮的往梳妆台蜇回,开始擦她的镜子。
“那你就去结婚吧!”她无力的丢话,反正只能如此了……不敢再期待。
“要结婚也要有女人哪。”
“这有什么难,你不是女友满天下,你忘了你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却没有一个适合。”他又拿掉她的抹布。“那些女人老头子不会看上眼,他早知道那些都只是我的玩伴,没一个用真感情,所以我要结婚也得找个能让他相信的对象,这才能堵住他的口,随便硬塞一个没用的。”
“那你就自个想想谁合适吧!”
“是想到了。”
这么快!有够没良心。
“谁?”她无力。
“你呀!”
“我?”她差点跌倒。
“对,就是你,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深眸闪烁热切光芒。
“别寻我开心了。”她不敢相信的又叫又跳。“我是什么身分?一个刚考上大学的穷学生,论钱财没钱财、论人才没人才,像我这种在路上随便一抓就有一大把的平凡女子,你要娶来当老婆?”她不敢奢望,那天光鲜亮丽的讽刺场面她还记忆犹新,不想再次自取其辱。
“琉琉,你不该拒绝的,你想,你最原始的目的不就是想钓我这只金龟婿,现在我成全你的愿望,而且是堂而皇之的,你也顺道解决我的燃眉之急,这可是对双方都有利的好事,你何乐而不为呢?”
他言之有理,她是该心动,但最初的梦想自从掺进复杂的现实后,又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教训,她早就看透她自己。
“我不要。”虽颓丧,她仍坚毅道出。
“为什么?”老实说他该高兴她的拒绝,因为这代表苏琉琉并非逮到机会就死赖不放的拜金女郎,对她的瞬间反应他应该感到开心,可是他的自尊心却也因此小小受了点伤。
“不要就是不要,你别问这么多。”
“难道你不喜欢我?”蓦地,他问出这石破天惊的大问题。
“你——”
他执起她的下颏,盯住她。“说呀。”
“我……”喜欢,当然喜欢,年轻力壮、又帅又有钱,是求之不得的上上老公人选,打灯笼都找不着的,怎会不喜欢?
“别你呀我地,快点说呀,我要听你最诚实的答案。”低了好几度的声音宛如魔音传脑,兜拢住她全身细胞,引燃胸腔内的心脏急遽鼓动。
扑通、扑通、扑通……
“是喜欢你……”她出口,却又飞快解释。“但你听清楚,不要自行演绎,这种喜欢跟爱情没有任何关系的。”有点愈描愈黑,赶快再转回来。“我所谓的喜欢是指爱上你的金钱,你听清楚没有,我贪恋的是你的财富与权利,没有别的。”这样伤人的答案可以让他放过她了吧!
唉,好讽刺哟。作梦都没想到会演变成这种可悲又可笑的结局。当初便尽全力,卯足一切卑鄙手段都是为了要陷害他跟她结婚。如今人家前嫌不计,甚至还反过来求她和他共结连理,她却是一心推诿。
现世报呀……
“很好。”慕容逸没有暴怒、没有悲伤,他只是用难以猜测的眼神回祝她。
“对不起呀……”琉琉满心抱歉,却是不能回头。以后他会庆幸的,在民国八十六年八月二十日的今天,他没有贸然跟一名平凡女子订结鸳盟,毕竟天地之遥的隔阂距离终会让他了解双方的差距;而后他就要为这个当初错误的决定付出巨额的赡养代价!没错,若有机会,她还是会捞钱,而且这种离婚明文有定,她将拿的心安理得。
一张小脸忽红乍白,这个丫头转得是什么心思哪?
教人费疑猜呀!,不过这种劣势他不会持续太久,很快他会有机会主动反击,回赠当初、现在,她算计过他的大仇。
苏琉琉,你等着接招吧!
你有追夫秘岌,我也有追妻手册。
咱们就来比一比,到底是谁厉害吧!
***“我的天!”
一早从别墅内就传来惊天动地的狂喊声!不过这回的嘶吼可不是出自苏琉琉的口,而是来自稳若泰山的辛伯之嘴。
“我的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才几天工夫,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种地步,这到底是怎么了。”他继续惊骇直嚷!
“辛伯,辛伯,出了什么事?”琉琉俯冲下楼,看辛伯急得团团转,也染上惊惧。
“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喊这么大声?”
“你看。”辛伯塞给她一份报纸,指着头版头条道。“你再看,这份也是一样,还有,那份也是这么写。”他将手上十多份报纸全塞给她,急得声音颤抖。“每一份都是一样的,一样的报导。”
慕容宇卿于昨日做下重大决定,点名将把资产将近一千亿美金市价的墓容集团……
面对这斗大的字迹,一对杏眼差点凸出来,她不敢相信……
“我的天呀!”蓦地,琉琉暴出比辛伯还惨烈十倍的狂嚷声,惊天地、泣鬼神地道:“这怎么一回事?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的天,怎么会变成事实了呢?那老家伙真的这么可恶!”
“琉琉,你早知道?”
“现在没空跟你解释了,我要去找慕容逸,他呢?跑哪去?有打电话回来吗?没有,那他会不会跑去自杀了。”她蹦蹦跳。
“琉琉小姐……。”
“他很有可能受不了刺激,死在哪条下水道里头了,我们快去找。”他若真死了,她也不要活,都是她害了他。
“不用找了,我还活着。”门口,是那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高挑身段,被人咒死,他脸色挺难看的。
“逸。”她冲上去,捧住他的脸,也管不了这动作暧不暧昧,只想知道他现在好不好?“你没事吧?”他很平静,可是琉琉却在他眼中看见了落寞,心好痛。
“没事。”他退开步,转身上楼去。
“你去哪。”
“打包东西。”
“打包,为什么打包?这里是你的家呀。”她急得团团转。
“不再是了。”
“什么?”她硬生生被吓坏。“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连留在台湾的权利都没有了吧。”
“我早跟你说过,输了这场竞赛,我将落个一无所有,你忘了吗?”
是呀,他是说过,可她没想到会这么严重,而且——“不对,我没有看见慕容轻狂结婚的消息,这怎么能够断定这场竞赛你是输家。”
她恍然忆起。
“他和谷幽幽订婚的消息你没看见吗?”
有这回事?她的确是不知道。
自从幕容逸的求婚遭她拒绝之后,她就魂不守舍,每天只会在别墅里东妇扫、西擦擦,对外边世界浑然不觉,每分每秒就只是矛盾地想着拒绝慕容逸的求婚到底是对是错、是对是错?对或错……
直到现在,她确定这几天的懵懵懂懂算是白忙一场,而且连后悔都来不及了,因为她再也没有丈夫可追……她的游戏终结了。
“现在怎么办?”然而此时此刻不是她烦恼自己的时候,真正要担心的人是慕容逸,他未来的人生要怎么走。“你老头……不,是老太爷,他不会那么绝吧!什么都不留给你。”
“很抱歉,他就是这么绝。”慕容逸面无表情。
“至少他会给你一栋栖身之所吧!”她怀抱希望。
“没有。”
“那你以后住哪?”
“台湾还能住人吗?”他反问。“我去美国。”
没有身分、没有地位,他以往的风采随着权势的转移而消灭,这种打击让他没有面子继续留在台湾的道理她能理解,但是一思及他要远去他国……眼泪不禁滴下来……
“你哭了。”慕容逸心一恸。
“那你去美国之后呢?日子要怎么过?而且在美国的你会快乐吗?”没时间管自己,眼前这个男人的未来比较重要、非常非常的重要。
“走一步算一步。”
这么惨。眼泪止不住的扑簌簌的直落。“那就别去了。”
“留在台湾让人当眼中钉,反而更惨。”
也对!
“都怪我,当时要是决定跟你结婚就没事了,要不……”她灵光一闪,赶紧拭去泪。
“这么着,我们现在就结婚去,现在,也许还来得及补救,也许老头会收回成命。”
“你真要和我结婚?”慕容逸俊朗的面孔凄上一股温柔。“想清楚,要是老头不肯收回成命,你会陪我一无所有?”
“赌他一赌,要是真不行,那也就算了,反正我们有手有脚也饿不死人,就从头来过。”
他看她,最后还是摇头。“不了,你会后悔的,我记得你立志要嫁的是有钱人呢。”
“绝不后悔,反正目标可以更改的嘛……再说,我钓富家子的原因是家累,还有念私立大学很花钱的,啊,反正了不起我就不读大学了嘛,我去工作,努力工作,所有的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的,只不过你——”她也抬眼迎视他。“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算是交换条件。”
“嗯。”他倒想听。
“第一,不许你身边再有狐狸精;第二,不许你见异思迁;第三,更不许你学小说或者电视演得一样,见一个爱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