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颚抵在她的发上,他低低地倾诉。“觉儿,你喜欢吗?这份礼物是否能够弥补我先前的一大段错误。”
依偎在他宽广的怀抱里,商觉儿缓缓吐纳出最后一丝的漩塞气息。
“这是道歉?”她不确定地再问一次,她明白他是骄傲,也太清楚他的傲气牵引着他的所作所为,此生不曾低头过的他,当真会为她而改变?
他一愕!感觉到他的挣扎,但时间来过多久,浓厚的低喃再次逸出。
“是道歉!该道歉!原谅我的霸道狂狷,纵使了解自己的错误是那般的离谱、不可原谅,却还是拉不下脸来承认。”“不!你说了,终究是改变了……”她急急抚慰。怨,已然随着他的低头而全数飘散……随风而逝……
“你原谅我了?”他试探地问。
“我不会让自己记仇的。”
他终于松口气。
“愈是了解你、愈是明白你,才会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实在既可笑又可悲。”应对着她的宽容,独孤占忍不住讥嘲起自己来。
商觉儿抬头望他,独孤占自省的表情是那般的严肃与认真。
是真的。
“幸好还来得及补救,最重要的亲人并未弃我而去。”他话中的涵义是在告知从今天开始,商觉儿将是他唯一的安慰与依托。
她静静聆听。四下寂静,面对着一个己无规则的爱情,身处在一片虚假与真实的不确定下,在输与赢的彷惶间,为自己找个答案。或许,她可以设定自己是成功的一方。
“我爱你。”
随着独孤占这句深情的告白,她的呼吸被夺了去!不知何时逸出水痕的双眼再也无法离开他的俊容。
他扳正她的双肩,与她面对面,再慢慢放倒她,进而倾身附在她耳畔不断呢喃爱的告白……
“从前,每日奔波在忙忙碌碌的争夺中,遗漏了许多人间美物,幸好天可怜见,教我遇见你、拥有你。”
他的密吻遍洒在她的芙蓉面上切功实实吻个彻底,躺在他身下的娇躯浑身酥软,思维游荡在去端……被蛊惑了,因他柔情的吻。商觉儿不禁轻吟出声,而她的吟哦变成了一份鼓励,他立即将吻转而移到她的唇上,轻轻如羽的摩擦她的甜美。令人颤抖的电力让她不知不觉开启双唇,允许他舌尖的侵入……头一回,她不希望他停止吻,想要它持续到永恒……
独孤占满足地轻叹一声,舒服地密贴在她身上的,如魔如幻的轻吐在她耳畔盈绕,净是他的告白,而她也益发沉沦。
“如你所说,平凡的生活未尝不是另一种幸福。”
他的手很温柔地滑抚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粗糙的触感传来一波又一波的强烈战栗,心头明明知道若不阻止将会发生什么事,却是无法拒绝。
“你是我的妻子。”他继续喃喃自语,郑重的宣告宛如烙印。“你是我的,早已注定,而你这株不曾让人采撷过的娇蕊,只该由我来引导你,只有我……”随着辗转缠绵的热吻,语断了!两只发烫的大掌贪婪的探索彼此的身躯,一心想了解对方的一切,随着势力不断高涨盘旋,一股火焰同时在两人的下腹疯狂骚动,体内盈满的净是滚烫的沸腾,就在即将引爆之际,独孤占的身体倏地紧紧绷住,勉强使劲撑起上半身,完完全全不敢再有任何妄动,面部线条深深锁紧住,他大口大口调着气……
独孤占望着几被虚弱穿透的娇人儿,强行拉回几乎被吞没的理智。
“你……还有机会……后悔。”他吃力地问。
同样意识在逐渐模糊,商觉儿抓住最后一丝清明……却像个妒忌的老婆,一心只在乎他对她是否会如一、会情真?
“告诉我,过了今晚,还会不会有别的女人和你做着与现在相同的事?”她想起许许多多自动投怀送抱的女子,也忆起他的风流心性,这些能改变吗?
他笑着,已有答案的褪去彼此最后的衣裳。
“我同样也是你唯一的专属。”他许下承诺。
她回望他,她要溃散的理智撑起最后的努力咀嚼他所给予的承诺——信否?
揽尽她的美丽,浑身肌肉却再次痛苦地紧绷起来,排山倒海的欲望不断攻击着独孤占,那种疼痛而渴望的感觉是每个男人都承受不住的……
可是得不到她的应允,他却不敢狂傲的恣意掠夺,承受翻腾的痛苦,愿意静心等待她最后的答应。
“觉儿……觉儿……”
不待他说完,商觉儿毅然伸出双手,在半空中围绕成应允的弧形,攀向她认为可以交缠依靠的大掌。
早拒绝白主的那一刹那起,她已经给了自己答案——她不想离开她。
她是爱上他了。
十指与他的十指紧紧交握住,两个胴体合而为一,炽热的体温与脉搏在彼此紧密的贴近下毫无遗漏。
当他完完全全融进她的体内时,天上银盘、盈星、灯缀,含笑祝福。
第九章
很难形容当时融为一体的感动。
却能感受到她已经得到真心一片。
他们的相识、交往虽历经无数风波折磨,却在他许下承诺的那一刻,再无所顾忌地敞开心扉,接纳了全部的他。
自此,过去的种种不快从脑中彻底剔除,她愿以他妻子的身分伴随他未来的人生。
即使他和幽冥组有关,她有信心在她介入之后,会全然改变。
她必须给自己勇气。
思及此,红唇弧线因为彷徨的消失而微微扬起……巧笑倩兮的朱唇红滟滟地绽放炫惑人的笑靥——爱情得到归依,她的周身闪烁着动人光彩。
带着愉悦心情,商觉儿坐在电脑桌前飞快敲着键盘,困扰许久的解码工程如今也已经来到最后阶段,仅剩下最后一道关卡,并且胜利的曙光也有着显现的迹象。
不用多时。
她开始输入指令——
不对。
商觉儿重新来过,反覆试了好几回——
哔!
一道声响乍起,顿了三秒钟后,萤幕慢慢浮映出“新艺开发案”五个大字,不一会儿,一行一行的机密资料与设计蓝图在萤幕上不断显示出来,告知着她的辛苦终于获得最圆满的成果。
“卓翼。”她开心地回头朝着书房外唤声。
“三少夫人。”听到女主人开心的轻唤,卓翼连忙奔进书房。“什么事?”
“你看,密码解开了。”
“解开了?”自翼睁亮眼兴奋地凑到电脑萤幕前观看。果然,让他们煞费苦心的“新艺开发案”蓝图,已经毫无设限的全部呈现在他们面前,随着手指的按动一页一页掀呈着。“太好了,实在太厉害了,我们终于成功了,我这就打电话到公司跟少爷报告这项好消息。”
“等等!”觉儿突然唤住兴奋过头的他。
“夫人?”
她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红。
“能不能……能不能让我亲自去跟他报告这个消息?”觉儿腼腆地央求这份权利。
卓翼恍然回悟。
“好、当然好,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真是笨呀。早就发现他们两人之间的眼神净是回荡着亲昵气流,这对俪人似乎已经征服了最先时候的紧张对峙,有着新的关系。只不过是什么样的过程让他们改变,瞧瞧长发披肩、美丽无暇的脸蛋不断流露出妩媚韵致的商觉儿;八九不离十,一定是因为爱情的滋润。
呵呵……理当如此嘛,夫妻同心,其力断金,此时的成功正是最佳写照。
卓翼实在迫不及待想看见三少爷得知这项讯息后的反应,他一定是开心地抱着夫人又叫又跳吧!
当初是因为命令与利益而与商觉儿订婚,不过这名女子不让人失望;甚至可以说是捡到的宝贝呢。
“我马上开车送你去公司,让夫人亲口告诉少爷这个好消息。”他抓起钥匙直往车库方向奔去。
“麻烦你了。”
“应该的。”他笑道。
稍后,她也随之步出屋外,才知道天空正下着蒙蒙细雨,夜晚的湿冷,即使夜色已深,几条重要道路依旧车水马龙,到处都在塞车。虽然车行如龟速,她并不以为忤,真趁空档,她思忖着:如果能借用这回的主动出击,让占如愿登上总裁宝座,再说服他放弃咄咄逼人的猖狂行事的态度,助独孤家族以浴火凤凰的重生之姿展开新的行事气象,未尝不是一桩美事。
她在他心中,该是有影响力的。
车子走走停停半天,好不容易开进公司的地下停车库,关上引擎后,卓翼侧首对商觉儿道:“夫人,我在车里候着你,就不陪你上楼了,有任何指示的话,请派人到车库通知我。”他不会呆得去当电灯泡。
“谢谢!”她局促地说道。
带着绯红的粉脸下车后她随即登上电梯,这座只供高级主管搭乘的电梯在她按下密码后,直升独孤占专属的办公楼面。
走出电梯门,步过铺陈地毯的长廊,用晶片卡打开他的办公室大门——桧木办公室前并没有他的人影。
觉儿不解?他秘书说他并未离开公司呀。
他上哪儿去了?
移步走进宽广的办公室,放眼巡望,莫名地她的脚步不受控制地往最里头的房门步去,当她的步伐愈是踅向边门,心脏就愈发叩击鼓似的剧动起来。
一种奇怪的熟悉感觉不断窜进心坎底。
这种感觉是不受欢迎的。
她突然昏眩起来……周遭场景怪异的拼命晃动,与过往的记忆凌乱的重叠又重叠,不管她怎么猛晃螓首,拼命想拉回正常的焦距,但眼前所显现的,却是独孤占那张邪气的笑脸。
是幻觉吧?
不然她怎么会无端回忆起他以往的记忆——他不该再是妖异恶龙才对,他赤裸裸的承诺过会痛改前非。
然而随着她的移步前进,从前方那片咖啡色的门隙缝中逸流出来的淫媚气流,却仿佛在嘲笑她不敢面对现实似的故意窜到她鼻端拂绕、游荡,扬威似地张狂侵蚀着她愈来愈脆弱的心窝……
她的脚步完全停不下来。
预料中地,淫媚气息后的嘤咛呻吟也随之肆无忌惮地唱出欢愉的旋律,偶尔夹杂的尖声高叫,震人心神的传入她耳畔,狠狠劈进她的灵魂,不间断地,一声一声的慵懒之调,清楚告知着里头正在上演最原始的激情戏码……
里头会是谁?
商觉儿木然地走到门房屋前,素手轻轻推开专供休憩的套房门扉;两具紧紧交缠住的身体,正以最不堪的姿态闯进她瞳孔内,直到此时,她才停下步伐。
“是谁?”凉风猛然从门的方向吹入,气得汪妮菲破口诅咒,当她回头瞧清楚站在门前的那只天使娃娃时,神色一凛。“怎么又是你?”
独孤占颤了下,倏然停顿的韵律有着忍耐的僵硬,他侧过首,泛现的情绪是被破坏快乐的不满。
“别恼。”他还未开口,汪妮菲已经快一步将圈占住颈项的双臂箝抱得更紧,交叠的姿态无意改变,艳丽的脸孔更是不曾有过任何愧疚。她不仅朝独孤占绽出柔顺的媚笑,还张狂的回望不速客,放声指责。“我们也未免太有缘了吧,老是这么见着面,破坏我们的快乐。”
商觉儿不动,娇柔的身躯只是沉默立站原地,毫无动静的,仿佛连呼吸都静止一般。
“你瞪什么瞪。”汪妮菲突然高叫一声,不安地扭动胴体,商觉儿在瞪她吗?其实好像没有,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她的缄默下,她觉得心口不安的扑通扑通惴跳,弄得她忸怩极了。
“怎么样?情况够清楚了吧,就是这么回事,所以说呢,你根本不必想使泼,没有用处的,占的心里只有我、只有我汪妮菲,你听清楚没有?”不管了,先下手为强,她做贼喊捉贼的直嚷嚷。
如镜的表情依旧是不嗔不怒,她没有任何的动作,僵直的身躯外,空气仿佛凝滞一般。
“你到底想怎么样?”汪妮菲反倒按捺不住地激动大喊,与觉儿的过分沉静形成强烈对比。“你想指控我什么?又能指控我什么?告诉你,你不会得逞的,更何况上流社会的菁英份子哪个不是如此,就算是有妇之夫,豢养几个情妇是很正常的,你自己要有这份雅量……”
“别说了。”独孤占总算愿开金口,安抚的对象却是他的床伴。抱下她,拿件衣服给汪妮菲稍微蔽体,自己则套上长裤,踱到酒柜前,倒杯酒来,懒懒地倚进沙发里,优闲地品尝。
“觉儿,坐!”
听着他若无其事的低唤,她以为能够保持平静的心潮终究还是失控地掀起涟漪,一将绞心撕扯的酸痛令她不自禁地闭了闭眼,还好,干枯的眼眶并没有流出泪滴来。
“觉儿,别净杵在那,过来这里,要不要喝杯酒定定神。”
他还在调侃她。
“不……不必。”哽咽的声音还是泄漏了她的情绪,独孤占那俊逸的面部线条听闻她的悸动后,居然相当满意的点头淡笑。
背背好凉好凉——她瞧见他的笑容里含蕴着胜利的快意。
她到底是把自己推到什么境地去了?
“不坐就算了,倒是你怎么来了?”斜睨她,口气极为不善。
几天前他对她还是殷勤地怜惜与照顾,斩钉截铁的满口承诺与誓言甚至都还清楚的烙印在脑子里,而现在—一美梦仿佛被惊醒般,除了失落外,更被重重打击着,因为事实告诉她,那些她以为的改变根本就不会存在过,全部只是她的幻想。
“你究竟来公司有什么事?”他的语调愈来愈刻薄。
美梦……碎了……
“商觉儿!”
她骤然回神。
“谁允许你来的?”他可没做任何安排,现在的一切只是巧合,但是——正中他下怀。
她的唇线合逸好半天,半晌过后,才嗡语出毫无起伏的频调。“我……我来……我来只是想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
“密码解开了。”再怎么强撑,那份尖锐的苦还是一寸寸、一分分地凌虐她全身细胞,从头到脚、反反覆覆,身了抽痛得好厉害。
她晃了一晃。
无温度的语调冷冽劈至!
“别给我倒下,你若进了医院,我又得费功夫跟太爷及你爹地交代。”他没有任何的喜悦与嘉许,只是一心在乎她会不会给他惹来麻烦。
心在滴血……进来救她?
“占,可是她这副德性,极有可能会昏死在这地方的,到时候怎么办?”汪妮菲嗲声嗲气的讥语趁机补加几句,一屁股窝进他的大腿上,有意强调他是女主人的身分,瞧瞧商觉儿那生不如死的表情,再配合冷嘲热讽的言语,笨蛋也知道这两人的感情已经呈现分崩离析的状态。
“我想,她应该没这么娇弱吧!只有傻子才会相信商觉儿的本质和她的外表一样弱不禁风。”他冷冷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