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这样,一次又一次地不问她的心境感受,就把她关在华丽的鸟笼中,箝制着他的人身自由。
他究竟把她当做什么?
不!不该这么问,反倒该说是他从来不把她当做什么。他一直没有把她放在心底,只是随心所欲地以他自己的喜爱控制她的一切,并且是毫无道理的。
够了,她受够了,她再也不要像个无助的孩子般,茫然地任由旁人摆布。
逃吧!逃离这里吧!她就不会每天都生活在惶惶恐恐之中、又惹人讨厌的悲哀下。
逃!
叶萱萱坚毅的眼眸望向窗外极暗的夜色,风雨肆虐的夜晚正是掩护她逃亡的最佳时机。
她咬住唇,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落地窗前。
微抖的双手毅然推开窗——瞬间扑击而来的雨珠朝她脸上打来,风势也立刻把她的衣裳吹得狠狠飞舞,不一会儿,她居然像只落汤鸡般全身湿淋淋地。
冬夜里怎么会出现这种台风景象?感觉乱恐怖一把的。
不过这也许是她能利用的好机会呢。
叶萱萱按住被风雨吹成张牙舞爪的发丝,裸足步前往阳台外探去——果然,外边世界净是一片昏茫,黑黝黝的沈暗让视线极为不佳,如果她由三楼爬下去,应该可以逃过监视系统的扫描吧!她衡量着。而且三楼高度还算可以,如果藉助绳索之类的辅助工其,应当足没有问题。
绳索?不过房里哪来的绳索呢?
有了!利用寝具。
她快手快脚跑回房去把自己的浴巾、枕头套全部抽出卷成长条绑成一长串,这还不够,又偷偷摸摸溜到一门之隔的士卧室去,趁着南宫寒傲不在,飞快取走可以派上用场的所有薄巾,等到一切全部准备就绪后,她的逃亡工作也宣告开始。
莎哟哪啦,她决定离开这里,从此不再相见。
虽然心头又开始泛酸,不过她已经无路可退。
立即,她攀出阳台栏杆,双手紧紧握住逃亡浴巾,俯瞰地面深吸一口气,才一咬,开始她的逃亡计划……
脚才一离。
啊——一个恐怖刺耳的尖叫随着她的离地拔霄而起,因为叶萱萱作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双手竟然撑不住自己身体的重量,再加上风雨,手心滑溜,一离阳台,就以重力加速度的定律,直直从三楼绳颇往下坠去!
啊——“萱萱!”
她坠落的身子猛然定住,原来手脚在千钧一发之际被一双人掌给紧紧握住!
她惊惶地仰起小脸。
是他?
“寒……寒傲……”
“撑着点,我马上垃你上来。”脸色铁青的他一个使力提起她,立即把她卷进怀抱带进屋去,迅速地,又关起窗户阻隔外头风雨,将她放在床褥上。
眼中一片空茫的叶萱萱颤抖得宛如无助的小猫咪,对会发生这样的状况,她实在始料未及。
“哪里受伤了?”南宫寒傲拨开她曲抱于胸的双手,急欲检视她是否受到任何伤害。
“天……好可怕,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双手忽地扑前,紧紧勾佳南宫寒傲的颈项,整张小脸埋进他的胸怀不住地蹭着……娇躯不断颤抖着……
“别怕,没事了,你冷静下来,已经没事了。”他紧紧拥住她,在她耳畔不住抚慰呢喃,不断给她力量。
“真的没事了吗?”那一瞬的生死交关,会是她永远的梦魇,若非南宫寒傲及时拉住她的手——天呀!她不敢想象自己会落到什么下场?
“真的没事了,我在这里,别怕。”
是吗?有他在?
一对空洞的眼神终于因为他稳定的保证而渐渐找回焦点,映入眼帘的保护气势渗进她惶恐的心间,的确是不容质疑。
“冷……好冷……”她牙齿开始格格地又打颤,虽然无法从方才差点捧成肉饼的恐惧中完全平复过来,但至少是消退了些。
南宫寒傲紧紧拥抱住她,明白现在问她什么她根本都无法作答,怀里的娇躯浑身湿透,披头散发的无助可怜兮兮,还不断地颤抖着……
再这样下去不行。
“你等一等,我叫盼婶进来替你梳洗一下,帮你换件干净衣服,你的模样糟糕透顶了。”
“别走。”她死命抓住他的手,怎么也不放他离开身边,视他为救命浮木,一旦松手了,她一定会掉进地狱里头去的。
“萱萱,你镇定一点。”
“我谁都不要,你别走。”她埋进他怀里,紧紧倚偎。
但这样下去真是不行,又湿又冷的她再不换衣服肯定生病。
“你全身都湿透了,要换一件干净衣服。”
她还是用死抓不放做响应。
没办法了,他只好抱起她往盟洗室去。
扭开水龙头,很快地氤氲热气立刻飘盈笼罩住整间浴室,当浴缸的热水放满后,他迟疑了下,但还是很快地褪去她湿透的衣服,宛若婴儿的洁白肌肤在她的衣裳尽褪后,毫无瑕疵地呈现在他眼前。
娇嫩的肌肤滑如凝脂,这是他上回就知道的事实,只是双手再次碰触,脉搏仍足抑制不住的急遽跳动……
不!
他沈吸口气,拚命压抑体内奔腾的燥热,现在不是释放欲望的好时机,即使半昏半醒的她竟是如此令人渴望……
“冷……”她呓语着。
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南宫寒傲连忙把她放进温热的水波中,取来柔软的毛巾替她擦拭,等到她原本冰冷的体温渐渐回复正常温度、苍白的娇颜恢复红润些后,又立刻快手快脚地擦干她玲珑曲线,取来大毛巾包里住她的身子,迅速地把她抱进自己的卧室里,置于自己专属的软床中,打开暖气系统,让温热的空气驱赶掉冬夜的森冷。
“唔……”她又轻咛了声。
“萱萱,有好些了吗?”他坐在床沿,替她盖上被。
是温暖许多。
“我……我没摔死吗?”直到现在她才能够定下心思,明白刚才的天真荒唐差点让她一命呜呼。
“别说傻话,你好好的,只是——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头……”
“头怎么样?”他脸色一凛!
“没事,没事。”她又否认,反正只是有点昏沈而已,应该不算严重吧——比起摔死来。
他担忧地看着她。“我请医生过来一趟。”
“不!”她抓住他的手。“不要了,我只不过觉得有点……冷……”
“冷?”浓眉微挑。
“嗯。”她经呢应道。
他不假思索掀被上床,侧躺在她身畔,手臂伸出揽住她的纤腰。
“你要做什么?”叶萱萱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小脸倏泛郝红。
“躺过来点。”
“躺……过去?”她的声音都变调了。
不理她的踌躇,南宫寒傲手臂一使劲,她的曲线直接嵌进他的身躯中。
呀——怎么会这样?
“你在担心什么?”他的唇几乎贴在她雪白的额头上,口中逸出的无限珍惜虽是让她又羞又窘,却也弥漫着一股幸福感动。
“这样好吗?”她的身子热得简直快烧起来,虽然找到这么一处舒服的位置可以倚靠,不过暧昧的接触让她挺忸怩的。
“这么靠近有什么不好?”他反问。
“我们……我们……”她期期艾艾不知怎么说才好。虽是夫妻,不过那只是名义上称呼罢了,他们之间一直存在着许多尚未解决的关卡,而且此刻的她身无寸缕,只被一条薄薄的浴巾所包覆,这么亲密的接触会不会让两人又发生跟前几天那样的韵事,想到这,她又差点喘不过气来。
“我们什么?”南宫寒傲追问。
“你会不会……你……”唉!真要问吗?但要怎么说哪?“你想不想……”唉!还是不会说。
南宫寒傲立即揣摩出她的意思。
“我当然想,而且是非常非常的期待。”他子夜似的瞳眸铺上了一层重重的爱欲。
“呀。”叶萱萱轻呼一声,吓得把脸蛋藏在丝棉里,身子跟蛇般的拚命扭动,惊慌失措想挣离他的怀抱。
“别再动了。”她知不知道这种行为反而更加刺激他的身体。“静下来,否则我真会要了你。”
闻言,她定住身子,动也不敢动了。好半晌后,才慢慢地把脑袋探出丝棉外,小脸红得一塌糊涂。
“那现在要怎么办?”她既无助又无辜地问。
南宫寒傲差点失笑出声。
“不准笑。”她快发火了。
手臂伸入丝棉里头调整她的躺姿,重新把她的身子嵌进他的胸怀里。
“我们就这样。”紧紧密密贴合在一块儿。
她咽了咽口水。“这样?”
“是的。”
“没有然后喽?”
“你期待有?”
“不是啦。”她吓得哇哇叫。
“放心睡吧!”他温柔抚着她的脸,声声沈稳的呢喃不仅抚平她慌乱的思绪,也渐渐诱发她体内的睡虫。“听话,好好的睡一觉,醒来之后,所有的不愉快就会全部忘光了,嗯。”他不断经喃。
她凝睇他,灵魂也不自主地坠入南宫寒傲那对深远炯亮的瞳光里,身子倚偎在他热烘烘的体热中,四周天鹅绒似的温暖也正一步一步包里住她,她总算安适地吁口气,眼皮果真不睁气地开始一眨一眨。
“乖乖睡。”
“好舒服。”她轻声自喃……
未久,就沉沉入眠。
他凝望她美丽的容颜,视线又转移至她洁柔的颈项上,只要将包住她娇躯的阻隔轻经一扯,她在今夜就能完全属于他。
可是——这又不能。
所以注定了今晚将是个无眠的冗长之夜。
第八章
惺惺松松,神智仍是处于半梦半醒之下,小手下意识地想去抓住身畔的那根救命浮木,却——抓不到任何东西。
叶萱萱一惊!双眼猛地睁开、娇躯弹起!瞪着大大的眼睛极力梭巡卧室的每个角落……
人呢?他到哪儿去了?怎么又不见了踪影?是不是自己跑掉又打算再度把她独自囚禁在这间大卧室里头?再次惩罚她?
叶萱萱仓皇地移下床,一道突如其来的昏眩当头罩下,她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不,不能倒下。叶萱萱赶紧抓住床柱,俯低着头不敢妄动,一直等到晕眩稍退之后她才又心焦地往门扇走去,打算下楼找南宫寒傲——“你去哪?”
磁嗓来自后方,叶萱萱反射地回过头去!
一定眼,见是南宫寒傲,她总算欣喜的安下心来,正想奔过去抓住他时,脚步却在看清楚他此刻的模样后而再度硬生生卡住!
他……他……
随着入眼的“美景”,热浪猛然轰上她心口,蔓延至脸庞的热气教她小脸整片负红!
他——几近全裸,只用一条浴巾围住重要的关键部位。大抵是因为刚刚梳洗完毕的缘故吧!以至于他的“形象”和往常的感觉显得很不相同。略显凌乱的黑发虽然冲淡了以往傲不可侵的冷凝气度,却是更增一股慑人心魂的垒惑之诱。
叶萱萱看着看着,情不自禁的深吸几口气安抚胸臆的紊乱,又偷偷把视线移往下,定在她昨夜一直霸占住的胸膛上,这一窥伺,小脸更是红透,更是控制不住的继续往下瞧那肌理分明的修长体格,她看得愈是清楚,就必须捂住小嘴才不至于失态的呼出声音来。初次得见他全身四分之三的赤裸体魄,叶萱萱着魔似的坠进他泛散的光彩下,醉得无法发出一语。
“你刚才想上哪儿去?”南宫寒傲再问道。他进浴室才沐浴完毕,衣服都还来不及穿上,就听到她发出的仓皇声响。唯恐她再发生意外,也顾不了那么许多,围着浴巾就冲出来一探究竟,果真看见她又想溜出门去。
“我……我没想去哪呀。”她哑嗓低喃。不行了,他这半裸的身体几乎要震断她的心弦,她已经快无法呼吸了。
南宫寒傲显然不相信她的解释。“我看见你开门想出去。”
“呃,那是因为我想……我想找你。”她吶吶地道。
“找我?”
“是……是呀。”她吞了吞口水。
“不是撒谎?”
“不是!”
南宫寒傲的表情总算趋于缓和,抓来一条干净毛巾擦拭头发,又转身走进更衣室里。
“既然我没有离开,那你可以安心回床上躺着了吧!”南宫寒傲在更衣室里一边朝她叮咛,一边穿上衣服。
“可是我不困。”好可惜,冰淇淋没得吃了——她有点失望。
“你还犯着轻微发烧,不要起来乱跑,我已经吩咐盼婶熬好粥,我等会儿下楼端上来给你用。”
“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下楼就行。”
“去躺着。”霸道声逸出。
虽然隔着一道门,她就是无法抗拒这股力量,乖乖领命!也罢,虽然他专横不改,不过他的厉言却让她有着受宠的温暖感动,热烘烘地,也挺温馨的,在这剎那间,她甚至大胆涌上想独占他这份宠惜的期望。
只是——可能吗?
坐在床上的她幽幽偷觑他踏出房门,替她张罗一切,心思也随着他的步伐而翩然起舞,沉思所有发生的一切过往。
随着这出戏码的一幕一幕转换,原本被她视为荒唐的结婚指令,已经开始有着崩裂变质的迹象。
她非常确定自己不再存有初时的极度排斥与反感。
甚至反过来期待她能够进入他的私人世界中,不愿他把她摒除于心房外。
还有,还有……她居然大胆地燃起霸住他的心思!
南宫寒傲只能唯她所拥有……
卡!
门扇的打开拉回她远扬的思绪,走进来的南宫寒傲手上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回到床边,体贴入微地坐在她身畔,温柔成了他唯一的表情。
“要我喂你还是自己来?”他倾近垂询。
酡红的漫颜净现娇羞,每回跟他这么接近,她就忍不住脸红心跳,再加上她方才的花痴幻想,窘得她脑袋低垂。
“我自己来就行了。”她一边细语回道,一边却也发现自己身上居然是穿着睡衣的。
睡衣?她愣愣回忆……昨晚玩了这么一出惊险游戏之后,处于极度惊吓状态的她有好些事情都记不起来,包括她身上的睡衣是何时换上、又是谁换的。
难不成是他?
这不就表示她的身体全部被他看光光了?
天呀——一双小手霍然坞住火红的脸孔。
这下怎么办?
“萱萱?”她又怎么啦?“没事、没事。”她哪敢讲。“我去换件衣服再回来喝粥。”她一溜烟滚下床去,飞快地奔进更衣室里。差点又在他面前失了态,天晓得她方才快被自己暧昧的幻想给鼓噪到爆炸开来!
褪去身上的睡衣,胡乱抓了件洋装就要换上,但才套进头,衣钮却因为她的粗鲁而勾住发丝——她慌得笨手笨脚。
一个反手褪去衣服,发丝却被重扯——“哎呀。”疼!
更快地,南宫寒傲已经冲了进来。“怎么——”
“啊!”她吓得捂住嘴。骨碌碌的眼珠儿一转,又低头看见自己只剩贴身小衣小裤面对他,叫得更大声。“你快出去啦。”好丢脸,又曝光了。
南宫寒傲没被她的鬼叫吓走,反而往她又蹦又跳的方向逼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