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菲坐在地毯上,举手投足问尽洋溢着愉悦的氛围。
她从衣柜取出衣服,一件件摺好放进行李箱,再过两天就要返回海皇岛了。
“有没有需要帮忙的?”施太太探头进来问道,向来不苟言笑的她近来脸部的表情也变得柔和许多。
“不用了,谢谢你。”楚菲颔首道。
施太太本想离去,后来还是忍不住伫足道:“楚菲……不!小姐才对——”
楚菲惶恐地摇手。“你还是喊我名字吧,我不是什么千金小姐的,你这样喊我,我承受不起。”
“可是你得习惯才行,我想再过不久,我就得改称你为少夫人了。”施太太笑说。
她心儿怦怦跳,脸红如苹果。“你说笑了,我跟海皇他,不,我跟海先生只是改变相处方式而已,不再让彼此的关系剑拔夸张,并不是你以为的那种样子。”
“小姐,你单纯的以为海先生只是想改变与你之间的气氛?”
“是……是吧。”她终究说不出海皇决定要追求她的意念。
施太太不以为然地道:“小姐还不明白吗?海先生真的很在乎你,他已经打定主意要跟你在一块。还有,楚先生还没跟你连络上吗?”
“我爸爸找过我?”她吓了一跳。“这几天我一直跟海先生在一块,没接到爸爸的电话。”她倏地站起来。“怎么,出事了吗?”
“楚先生在海皇岛上能出什么事?”
“是啊,说得也对。”没有人会苛待楚家人。“那么爸找我是——”
施太大干脆解她迷惑。“事情是这样的,海先生知道你父母亲对种植花草的园艺事业相当感兴趣,所以卸除他们原来在海皇岛上的仆役工作,改拨一块地给他们两位,让他们可以去研究他们喜欢的事物。”
“真有这回事?”楚菲讶异地张大嘴。
“你父母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转折,才会打电话找你,要问问你明不明白这个中原由。”
“原来是这样……”她敛眼,眼瞳泛出薄薄的氮包,不得不承认她非常感动。
“我知道了,我会打电话跟我爸妈谈谈。”
“小姐,海先生这回是用真心诚意在打动你。”施太太护主,再三跟她强调。
“嗯。”甘甜滋味已然浸透胸中,她非铁石心肠。
“那我先下去了,有事的话再吩咐我。”施太太自动矮了一截,地位的尊卑,施太太已经做好主张。
“谢谢你。”目送她离去,楚菲立即把头抬得高高的,要不然眼睛里的湿热液体一定会倾泻而出。
爱屋及乌。
海皇的确如他所言,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他的追求宣言绝非戏弄。
尔后,她吸吸鼻,孩子般的揩去眼泪,然后才又开始打包尚未整理好的行李。
美丽的樱唇抿得弯弯,她忍不住想笑,整个人沉浸在愉悦的音符里,连整理的动作都显得那样的轻盈与快乐。
叩叩——“请进。”她头也不回,大概是施太太不放心又返回来探视。
“好怪,你怎么愈来愈没戒心了?”哪知从身后响起的是一道不以为然的嗤哼声。
楚菲惊诧地回头。“关问浪!”
“对,是我,还好是我,否则你要是被偷袭了,看谁来救你?”他笑说道,但挂在脸上的笑容却让楚菲不再感觉和善,反倒有种毛骨惊然的气氛。
楚菲理了理杂乱的心绪,睇住他。
“关问浪……呢,我能这样叫你吗?你的真名是叫关问浪吗?”于他,似乎有问清楚的必要。
“菲儿,你这回怎么不问我是怎样溜进别墅来的?我还打算跟你炫耀我的能力呢。”他不答反问道。
“我已经相信你拥有我所不知道的能力,所以我不问。”她不再讶然,因为连海皇都挖不出他的底细来。
他颇兴味地迎视她。“言下之意,你好像知道了一些事?”
她摇头。“我不知道,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我连你是不是叫关问浪都不确定?”
“菲儿,我确实是叫关问浪,而且上次跟你说的祖谱也全是真的,我只是忘了告诉你一点,我没有被那个恒赫家族所承认,因为我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他的眼闪过一抹伤痛,虽然只是一闪而逝,楚菲瞧见了。
挖人隐私,而且还是创人最痛的伤口,她做不到。
“好了,到此为止,我不再追问你原因,除非你主动告诉我真相,否则我不勉强你。”
关问浪却奇怪地盯着她。“你真的好善良,真的是个好女孩,拿海皇配你,实在太委屈你了。”
“委屈?”她想笑。“凭我一介平凡女子,能跟在海是身边,就已经非常非常幸运了,岂能说有委屈。”
“你真这么想?我记得你不久前才极力否定海皇。”
“我……”她有些窘,怎么说明这段日子以来的变化过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
“总归一句,海皇让你动心了,他成功的感动你了。”
“我……”她小脸窘红。
他夸张地叹口气道:“唉呀呀,也难怪你会被他感动,事实上长袖善舞的海皇想要收服一名单纯的小女孩,比提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他今天讲话都是带着刺。
楚菲不免奇怪。“你好像……突然间变得很讨厌海皇?你先前的立场并不是这样的,相反的,你还挺故意地跟我形容海皇的种种好处。”
他突然懊恼地拍拍脑袋。“那是我以为他真的很爱你嘛。”
“以为?”她心一悸!
关问浪者到床下的行李箱,改变话题道:“菲儿,你真的要跟他回海皇岛?”
“当然要去,就算海皇岛不是我的家,但却是我目前工作的地方,我跟海皇订有三年合约,才执行完一半而已。”
“但是……”他吞吞吐吐。
关问浪真的很不对劲,好像藏了什么话想对她说,却是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关问浪,我已经当你是朋友,是朋友的话,有话为什么不直接对我讲。”
“我怕你……承受不住。”他一脸矛盾。
她的胸口揪得紧紧。“有什么事能让我……不能接受?”
“自然是关于海皇。”他脱口而出,顿了顿,挣扎之后还是说道:“那个男人已经让你充满期待,你是痴盼着能跟他有个美丽的结果,要是……要是你盼望的心愿落了空的话,那么……”他又停住!
她手指倏地揪紧。“这话,这么地难以启口吗?”
“唉!其实也不能怪别人,毕竟那位吕茵小姐有良好的家世背景,长相不仅美丽,脑袋更是装满智慧,最重要的是没有千金小姐的骄纵脾气,以海皇的需要……”
“够了,我知道了,你别再说了。”她突然喊停!别听,别再听了。
关问浪又大大地叹了口气。
“希望你明白,我的内心也很挣扎,说与不说一直在我心口摆荡,可是我又不愿等你回到海皇岛后才发现,到时候三个人面对面,胜负分出,你将情何以堪呀。”
“吕茵?”她第一次听见这名字,却相信关问浪给予她的形容,毕竟关问浪也非凡夫俗子,赞许不可能轻易出口。“如果这位叫吕茵的女孩能力这么好,海皇是会喜欢这样的工作伙伴,他们也许只是合伙事业的关系而已。”
他发出不平之鸣。“我也情愿是弄错了,所以才冒险走这一趟,想邀你亲自去做个见证。”
她惊惶地拒绝。“不,我不去,我要整理行李,我不想去。”没什么严重的才对,海皇都已经用行动来表示他的诚意,她应该要相信他才对,要相信他啊,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如此的不安,单凭关问浪的几句话,心弦就被撩拨的这么厉害。
她的信任一直在晃动……一直晃呀……
她此刻才惊觉到,她对海皇的信任意是如此的薄弱。
一碰即碎!
关问浪耸耸肩,也不勉强。“好吧,你不去也好,也许真的是我弄错了,也或许吕茵要跟着海皇去海皇岛的消息是个误传,我也好希望一切都是我误会了。”
他朝她深深一揖。“很抱歉,突然跑来搅乱你的情绪,我实在太鸡婆了,不过也就到此为止,我走了,麻烦你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千万别再去乱想了哟。”
他脚跟一旋,迈向门。
“等一等。”楚菲蓦然叫住他。
开门的手顿住。“你——决定了?”
“我……我……”犹疑了一会儿,她倏地深吸了口气,嗄哑地说道。“我走一趟,我去问他,问个清楚明白。”
“不后悔?”
楚菲一咬牙,跨步走,移到他前面。“我在大门口等你。”说完,她先一步走下楼。
关问浪默默注视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接着,向来和善的笑脸缓缓由冷森颜色取代。
当下,他在袖扣上按了几下,又旋转了两周,这才循着私闯进来的路线,绕行到大门口跟楚菲会合。
第七章
“等我的飞机来到台湾,我会派人接你到机场,再一块上海皇岛。”开完最后一场会议,意味着海皇把安排在台湾的工作都执行完毕。
吕茵随同他走回顶楼的专属办公室,笑逐颜开地说道:“我都等不及了呢,听说海皇岛是一座美丽的岛屿,气候四季如春,岛上到处开满了美丽的花朵与一望无际的绿茵,我一直在幻想,那会是一座什么样的天堂?真的好期待呢。”
“等你亲自走一趟,不就可以亲眼瞧见。”
“是啊,能够一游海皇岛,得偿夙愿,是我签定这一份合约所得到的最佳礼物。”
叩叩——“进来!”他蹩起眉,不是吩咐过不许打扰。
许总经理的女秘书端来两杯咖啡,非常勤快地将咖啡杯放在桌上。
“对不起,打扰两位了,我是特地送咖啡来给两位饮用。”她的口气带着淡淡的邀功之感。
海皇看了看她,脸色冷然。“我没有吩咐过你。”
女秘书顿时手足无措,连忙解释道:“对不起,我以为两位需要,所以才迳自决定将总经理的私人珍藏拿出来泡给两位享用,我……”
“好香、好醇。”吕茵辍饮一口,忍不住赞叹道。“我不得不说我真的很幸运,总是在海氏王朝享受到最好的招待。”
吕茵算是在替她解围,不过说得也是真心话。
“你喜欢就好。”海皇脸色缓和许多,虽然他对这种妄动的行为并不开心。
“你先下去吧,没我的吩咐不许再上来打扰我。”
“是!”女秘书连忙退下。
“好喝呢,味道真好。”吕茵一小口、一小口品尝着这带有奇特口感的咖啡,在惊叹它的味道之余,身子却也泛起微微的一股热度。
“你不喝吗?”她问。真特别,这种咖啡竟然能让身体变得很温和。
海皇摇头。“我不喝。”
“可是真的很香、很……晤……”吕首突然甩了甩头,方才的温暖怎么变得燥热。
“怎么啦?”海皇问她,她有些不对劲。
她又甩了甩头。
“我也不知道,不晓得是不是生病了,身体忽然间觉得……觉得……”奇怪?
触目所及的影像好像都在飘浮,整个人轻飘飘的,好像在云端游荡一样。
“吕茵?”
“我……热,好热,我……”热度在体内忽然间沸腾了起来,并且引燃某种骚念。
“你是怎么了?”海皇来到她面前,关心地探探她的额,有些烫手。
“我……好热……唔……”她不由自主地吟哦,骚热驱动了欲念,沿着每一颗细胞在燃烧,为了解除这郁躁,她开始拉扯身上的衣服。
“吕茵?”她真的不对劲,不仅焦距涣散,雪白的肌肤还泛起不正常的配红。
“我……我要……”麻酥感不断炸开!她的身体好痛、好难受,她必须找到解脱的良药;吕茵猛地扑进海皇怀里。
有问题。
他推开她,她却不断地往他怀里头钻,更是拼了命地在他身上扭动。
她完全跌进人类最原始的需求里,理智于她——早不见踪影。
“咖啡?”海皇一凛,心里明白吕茵不是那种女孩,她不可能在转眼间由正常女人变成荡妇,而且她迷乱的眼神与理智全失的模样分明像是被下了药。
这是什么春药?药效竟是这般的迅速恐怖?
他抓起话筒,电话打不出,连内线都丧失了功能。
这是怎么回事?
“算了,我先送你上医院,你醒一醒,忍耐一下。”他扶起她,但被下了春药的吕茵根本听不见他的话,完全被欲火束缚住的她一侧身,双臂一揽,就紧紧勾住海皇,偎贴在他的胸膛里。
“吕茵?”他再度要扳开她,但这回她的力量却大得惊人,海皇深怕大用力会伤到她,又不能将她甩开。
“我要你……我要……”不顾一切,她的唇猛地凑上随即疯狂的缠吻住他,一双小手狂乱地拉扯两人的衣服,海皇一时要脱身都很困难。
“该死的,这是……”他突然警惕起来,陷阱,这是一个陷阱,但在他意识到的同时,办公室的门锁也“喀咯”一声。
平静的气流骤然掀起波动,门扇被推开——在这一刹,海皇每一根神经竟然异常清楚的意识到谁会进来。
当真——楚菲就站在门口。
他启口。
“菲……唔!”声音还没喊出,吕茵欺上的唇就吞没了他的话。接着她更是疯狂地撕裂自己与他身上的衣服,身子如蛇般蠕动紧紧纠缠住他的躯干。
他脱不了身。
随即,他听到狂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楚菲一个字也没留下就走了。
这是场阴谋——海皇立即确定,然而吕茵只是代罪羔羊,无端遭受牵连,瞧她痛苦的承受春药的折磨,倘若把她丢在办公室,没有医生解围,她的名誉将会遭受到无与伦比的打击。
“对不起。”事已至此,逼得海皇不得不粗暴地劈了记手刀击昏完全陷入迷乱状态的吕茵,然后把两人凌乱的衣服整理好,随即下楼找职员叫救护车过来。
“海先生,怎么回事?”见海皇行色匆匆奔下楼。许总经理乍听海皇急召救护车前来,连忙趋前询问出了什么事?
海皇脸色铁青地问他。“你的秘书呢?”
“我的秘书?哦,您是指钟小姐。”他回头找寻。“钟小姐她……咦!奇怪?
人呢?怎么没见到人。“。
那个女秘书真的有问题。
“不管用什么方式,都要找到她。”海皇下令,表情是残忍无情。
“是!”许总经理悚然!
“还有,见到楚菲了没?”
“哦,有,楚菲小姐刚刚有来过,我本来要陪她一块上楼,但是她说有重要事情找你商谈,不便让我陪同。”自从海皇与楚菲连抉出现,许总经理就对她另眼相看,而且非常礼遇她。“不过我听接待小姐说,楚小姐又匆匆离开公司,您没有和她碰上面吗?”
“我知道了。”救护车抵达的声音此刻也传来,海皇暂时放下楚菲,先把无端受罪的吕茵救治妥当,以及维护她的名誉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