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我好不好?"大街上,众多行人里,一位身着嫩白洋的年轻女孩,只要见到男人便会趋前去问上这么一句话;而被她堵住的男人,先是会被她绝美的姿容给震住了步伐,可是一旦听清楚她的问题后,立刻惊吓得倒弹好几步。
"你、你有没有说错?"
好不容易,有个男人鼓足勇气再问一遍;他怀疑自己的耳朵有问题。
"我没说错,你没听错。我是在问你,你——你爱我好不好?"
水汪汪的大眼乞求地眨呀眨地,她望着他,表情是那样的正经严肃,堂可可成功地掩饰住眼下调戏的讥消。
男人呆了呆,回神后惊吓地挥起手来。"不好,不好!"赫,快溜,这女孩的脑子肯定有问题。"啊——"冲得太快,差点摔成狗吃屎。
目送惊吓过度的背影跌跌撞撞地消失在眼前,堂可可拼命忍住喉咙的笑虫钻出。
没关系,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个不行她就再找另外一个男人问看看,反正男人比苍蝇还多,总会遇上一只"苍蝇王"吧。
是的,"苍蝇"——这是堂可可给男人的评价。
不-会儿,堂可可又随机抽取拉住一个男人的手臂,微仰起小脸,嘟起红艳艳的樱唇问道:"先生,你爱我好不好?"
"我?你要我爱你?"男人尾音扬高,这个美丽的女孩是不是个精神病患啊?几番张口想问,却又说不出口,因为她晶莹漾光的眼神美得惊人。
堂可可用力地点头。"是啊,我要你爱我,我需要你来爱我。"
"为什么?"他傻傻地反问。"我们又不认识。"
"没关系,只要你爱我就行了。"
这女孩也未免太随便了吧,真奇怪。"呃,小姐,你……你是不是……是不是……"——有病啊?怎么办,被美色所迷,就是问不出口。
"你想问我是不是精神病对不对?"真孬耶,堂可可干脆替他说出来。
"啊?!"心思被戮破,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地。
"你误会了啦。"堂可可小脸浮出一层浓浓的哀怨,可怜兮兮地为自己辩解道。"我不是精神病,我不是的,我只是很诚恳地想要拜托你来爱我,因为……因为我发现自己竟然不会爱人,你知道吗,我竟然不会爱人耶!"她痛苦地捧着心窝。"怎么办?我居然不懂如何去爱人。我的心硬了、冷掉了、失去了热血,冰冰凉凉的,我什么都感应不到,我什么都无法体会,我简直成了一个活死人……"
男人的脸皮随着她莫名其妙的文艺论调而愈来愈僵硬,哪里还敢继续逗留下去,因为她那一大段话,他非常肯定这个女孩子是个精神病,他白痴才会跟个女疯子扯在一块,即便她美丽得像是搪瓷娃娃。
溜之大吉啊……
望着又一只飞走的逃难"苍蝇",堂可可大大地叹了口气。
"有色没胆,可悲啊,钦——怎么就是没有男人有这份勇气敢来爱我呢?"
声音愈来愈微弱,因为眼角余光终于在人群当中瞥见等候已久的身影,她守候的"目标"终于出现,心下猎喜……
"目标"显然发现到这块区域的骚动,转过身子,有这么一刹那,他僵住了!然而只是短短一秒钟时间,他立即迈开大步走向骚动的来源。
堂可可泰然地等候他的来到,当他越过人群,立刻如同先前的做法,轻轻一跃来到他面前,攫着他手臂劈头问道——
"先生,你爱我好不好?"朝他施展如花的笑靥,不信他不动心,即使他绝俊得教人无法移开视线,然而对她而言——他不过是个'赚钱的工具'罢了!
阒黑的深瞳从一看见她的脸孔后便紧揪不放,一瞬不瞬地,他没有其他表情、也没有任何情绪,就只是紧紧盯着她不放。
她不露痕迹地蹙了蹙眉,无波的面孔看不出他意欲何为,不过退缩绝对不是她的个性。
堂可可挑衅地再重复问一次:"先生,你爱我好不好?"
他不语,只盯着她。
"咳!"他该不会也是个傻瓜蛋吧?!"先生,你说话呀,你爱我好不好?爱我好不好?"
"好,我爱你,就由我来爱你!"他突然撂下宣告,在她闪神之际勾起她的下颚,嘴唇旋即欺压而下,微开的樱口就这么准确无误地被他给紧紧掳获住。
即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堂可可还是被他的张狂给吓一大跳!
他的舌头邪恶地搔弄她的唇瓣,接着强悍地探进她的檀口内,狂妄地挑逗她的粉丁小舌,并且大刺刺地掬取她的甜蜜,放肆又激情地诱得她呼吸开始紊乱。
是陌生人哪,可是他的调情技巧却造就出强大的震撼力!堂可可芳心颤动,不由得闭上眼睛,任由他缠吻个不休……
吻愈来愈深,堂可可的心跳也愈来愈剧烈且不规律,当她无意识地挪移了下身子,冷无肃却以惊人的霸道力量锁住她时,她吓呆了,骇然的睁开眼睛——
他睫毛下的黑色瞳眸燃烧着两簇炽热的火焰,一种可以将人烧融殆尽的致命火焰。
"不,够了。"堂可可大惊失色,用尽全身力气挣开他的箝制。"够了,真的够了,我已经满足了……"她双颊通红,呼吸起伏不定,天哪,她差点被他高明的调情技巧给迷了去,若不是他突如其来的力道惊醒她,她很可能会当众出糗。
"够了吗?你这样就可以满足了?"冷无肃的视线依然只定在她脸上,从发现到她时就没移开过,须臾不离地。
她心悸了下,现在才发现他的眼神好可怕。
堂可可仓皇地别开小脸,却与街上行人的异样眼光对个正着。她不在乎,随他们看戏,别人的想法与她无关,倒是冷无肃,那对咄咄逼人的视线令她不由得心慌意乱了起来。
她困难地咽了咽口水。"是啊,我这样就很满足了。"不太对劲,她是不是忽略了什么重要细节。
"你的野心也未免太小了。"他替她不以为然。"你不是迫切地找寻男人来爱你,如今我甘愿报名,也许下承诺愿意爱你,怎么你反倒害怕起来了?"
"我、我怎么会害怕?我只是没想到你敢在大街上吻我。"本来以为吸引他的注意就成功一半,哪知他完全不顾身分,如此张狂妄为。
冷大少爷可是有头有脸的钻石贵族,不是吗?
"为何不敢?既然你敢在街上当众求爱,我自然敢在众人面前吻你。"冷无肃的目光渐渐变得迷离。
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的随便,而这么随便的男人怎么可能只钟情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给的讯息是不是弄错了?
堂可可转过脸庞,不巧又被他的眼神给缠上,想再逃离,而冷无肃却抢先下达命令——
"看着我,不许你再转开脸背对我。"骤下的旨意让她一凛,她呆住了!
堂可可被刀削般的命令给冻在原地。"呃……"怎么回事?她的勇气被打垮大半。
他绝对不会容许这张面孔又背对他,他已经找寻好久好久的娇颜……
"很好,听话的乖女孩,现在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冷无肃满意地扬起唇,按住她僵硬的肩膀,问话的口吻比春风还要轻柔,眼神却是异常锐利。
"名………名字?"她困难地开口。
"对,我要知道你的名字,告诉我。"他像驯兽师般地哄诱着她。
"我……"能说吗?怎么能说呢,但她若是拒绝,他会不会挥鞭而下呢?
"乖女孩,回答我。"嗓轻,却十足骇人!
她倒抽口凉气。"我叫堂可可。"恐惧让她吐出答案。
"堂可可?"他脸色一黯,焦距忽然间变得涣散。"奇怪?你怎么会是叫堂可可?
你应该是叫沈默才对。"
"沈默?"听到这个名字,一股冰沁寒意窜进她的背内。"沈默是谁?我又不认识她。"她惊惧地撇清道。
"你不认识沉默?这倒奇怪了。"磁嗓陡地降得好低沉、好阴森。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他现在的眼神、他此刻的口吻、都像极了来自阴间的冥王,愈跟他深谈下去,就愈觉得自己快要被拉进地狱的深渊里。
她汗涔涔。
"一点都不奇怪的,我不认识沉默,事实上——我跟你也不熟啊!"游戏到此为止,得想个办法快快脱身才是。
她先前的判断有误,冷无肃不仅不随便,他根本是情痴到吓死人。
"你跟我不熟?"他忽尔沉默了下来,好半晌后,迷离的眼神才又恢复了焦距。"刚才,我以为自己幸运的找到她了。"踏出公司大门,不经意地一个转身,竟然看见了沉默的脸庞,他以为自己会失控得放声大吼、会快乐得手舞足蹈、会跪下来感谢上苍所赐与的恩泽,因为——他真以为一个死去的女孩复活了!
只是汹涌翻腾的情绪,在一瞬间过后已然沉淀下来,他什么都没做,也不想做,他清楚明白——这个除了眼珠子色泽不同以外,外型相似到极点的陌生女孩终究不是死去的沉默。
虽如此,但他要她的心意却是不容置疑,这个堂可可,注定要当沉默的替身。
既然已是掌中物,也就不必急在一时吓坏她。
"那么你现在看清楚了没?你认错人了对不对,我不是沉默,我不是她。"堂可可惊慌地拼命强调,急急撇清。
"我知道自己认错了人,不过那又如何呢……"冷无肃忽尔露出一抹诡谲至极的笑意。
望着他空有笑容却无笑意的脸,堂可可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停止跳动,他的表情让她更加确定自己碰到的是个地狱冥王。
他的眼神只有掠夺,他身上笼罩的光流是掳获的自信,他全身上下散发着张狂的狩猎气息。
该死的花苒苒,怎么没说冷无肃是个可怕的男人。
"你怎么啦,突然不说话了?"冷无肃凝睇的眼不曾眨过,也把她细微的情绪变化尽数收尽眼底。这也发现,那对慧黠过人的眸子就如同沈默一般,每次动脑时,就会散发出眩目的光采。
就当是苍天在怜他吧——夺去了沈默,给了他一个堂可可,一个和沈默相似的堂可可!
"噢——"堂可可清了清喉咙,退了几步,拒绝被他张狂的羽翼圈罩住,也再次强调道:"我觉得你还是没搞清楚状况耶。"清醒的人不会是那种表情。
"我没搞清楚什么状况?"他反问道。
"第一,我不是沈默,我叫堂可可,你千万不要弄错了。"她不断强调这一点,等会儿碰到花苒苒,她要扭断她的脖子以示惩罚,该死的,居然没跟她说冷无肃是个疯子。
"好,你不是沈默。"他宽容地同意她的提醒。
她松了口气。"第二,关于我求爱之事……"
"你尽管放心,我会好好爱你的。"不等她说完,冷无肃立刻回答她。
"不是的!"她跳起来。"你不用爱我,你不需要来爱我,真的,绝对不需要,因为刚才我是在跟你开玩笑的,那全是在开玩笑,呵呵呵……"呜,怎么办?她做了件蠢事啊。
"开玩笑?"扬高的唇角好危险。
"是啊——"她吞了吞口水。"听我说,这是个美丽的误会,其实呢,我是个小演员,奉导演之命要去客串一个小角色,这个角色内容是在阐述神经质女人的疯狂行径,所以我才到街上来训练演技,结果我演得好像挺不赖的嘛,骗倒了一堆男人。"如今之计只能胡扯瞎骗。
"哦——原来你是在训练演技?"
"对啊、对啊,不好意思引起你的误会哦,所以你千万千万别把我刚才的话给当真。"
"可是我已经认真了。"冷天肃斩钉截铁地回了句。
"什么?"她傻眼,解释了半天,居然没用。
他眯起眼。"我认真了、也决定了,从今天起把你留在我身旁,让你一辈子都陪伴着我,也让我来爱你。"
一段话让堂可可寒了手脚,他不像是在开玩笑。他根本是在宣告!
"那、那你跟我的导演商量一下吧,看我能
不能跟你走,呃——他过来了,就在你后面。"堂可可伸出手指。
冷无肃回头,旋即一凛,惊觉到不对劲时,堂可可已经跑得好远,只遗留背影。
他竟然上了当!
不过他并没有追去,反正不必急于一时,她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问题只剩——
是谁把堂可可送到他面前?这是纯粹的巧合,还是刻意的安排?
还有——
他长裤里的皮夹不见了,想必是堂可可的杰作,乍见和沈默神似的女子,他终究没法子防备。
"那张脸孔、那股神态,那种聪慧,几几乎乎是沈默的翻版,唯一的不同,堂可可居然是个贼!"他敛下眼,若有所思地喃念道,而后缥缈一笑,迈开大步快意离去,抛下一堆看戏的观众。
依他的身分,很快地,今晚的戏码会传遍整个上流社会的八卦圈吧,不过这不是他该在意的事,他该花费心思的对象是堂可可,一个自投罗网的娇人儿!
※※※
花苒苒,你真该死!"好不容易摆脱掉恐怖的冷无肃,堂可可第一件事就是冲回公寓找花苒苒算帐。
"我为什么该死?"早就跷着二郎腿在公寓等候她的花苒苒悠哉悠哉喝着茶,无视堂可可龇牙咧嘴的表情,心情愉快地等候捷报。
"你当然该死,居然设计我。"天纵英才的她居然会栽在跟她同龄的花苒苒手上,丢脸死了!
还有,也要怪自己贪心惹了祸,为了十万块差点连魂都给吓飞了。
"你说,为什么不提醒我冷无肃是个疯子。"
"疯子?"茶杯滑出手,摔落地板,她瞠大杏眼,掩不住那股震惊。"你说冷无肃是个疯子?"
"难道不是?"她瞪她,不相信她不知道。
"疯子?疯子?哈、哈哈、哈哈哈……他是啊……他确实是个疯子。"花苒苒乐不可支地抱着肚子狂笑起来。疯子?有钱、有势、有才、有貌的冷大公子被封为疯子?哈、哈哈,太有意思了,等会儿说给厉奔当笑话听听。
"亏你还笑得出来,你把我推给一个疯子,你是存心要整我是不是?"堂可可可没心情陪她笑,如果她见识过冷无肃那种志在必得的恐怖表情,不信她可以当作笑话听。"早知道我就不跟你订契约了,我这次失策了。"
闻言,花苒苒止了笑,紧张兮兮地安抚她。
"可可,你别生气嘛。"
"你知不知道,我快被他吓死了。"现在连回想都不敢。
"哎,你听我说,那是他看见你太过讶异了,才会有奇怪的举动。"她开始给可可洗脑。"我跟你提过,冷无肃的爱人沈默不幸病逝了,虽然事情已经过了四年,他还是忘不了她,下意识里总会寻找跟沈默相似的女子。"她受过其害,而现在唆使可可就是为了复仇。"而你,不只外表长相跟沈默十分神似,就连个性都有某些部分的雷同,所以冷无肃一瞧见你当然会很震惊。若是因此说出一些或是做出匪夷所思的蠢事来,你应该要有心理准备才对啊!"记得当她第一次见到堂可可时也当场吓呆,不得不感叹造物者的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