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舞秋立刻变了神色:“干嘛提这个,事情一时半刻也说不清的,反正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就连那个文书呆也是一样!”她负气。
“请问——我又怎么了?”大门外,突然探进一个人头。
“啊——”舞秋惊得整个人弹跳而起,“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冰芯却站起,整张脸刷地变白。
文丞相不请自人:“我听见有人提起我,所以,
我便进来了。”他作了个揖。“两位‘白’小姐,别来可无盖?”
这是她们出宫后改的姓。只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是“白”?
“你——文——只有你一个人来?”冰芯开口,声音却止不住颤抖。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是他派他来的?还是——
文丞相微微挑眉:“白姑娘,我,是来找令妹的。”他的眼神转向舞秋,眼底却多了一抹阴郁。
“我?”舞秋忍不住后退。
原来——听见他的话,冰芯像是放下一颗心,却又像是——失落:“那——找先出去了,你们在这儿慢慢谈。”
是了,就算她们改名换姓,要找人,总还是找得到的。隐约中,她似察觉他和舞秋之间有些什么,但那却不是她该干涉的。他们之间的事,只有他们自己可以解决,就如同她和他一样。
然而,他却不曾来找她。
正在思索,一个细微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
白兔?一只白兔自她眼前窜过,稍一停留在她跟前,却又旋即跳开了。
来这儿这么久,她还是头一回在这儿看见兔子。
又一只兔子?
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紧跟着,一只、两只、三只,一只只兔子全往她眼前跳。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小白兔。”
一个低沉的嗓音在她头用响起。她低头看着兔子的眼,迅速上扬:“你——”她后退,脚下一个踉跄,却被他结结实实地接住。
“‘白’姑娘,找你,费了我多少心思,你可知道。”他笑着望向她惊愕的脸,“在找你的这段期间,我受了多少煎熬,你可清楚?”他搂紧她。
“你——不该来这儿。”他是皇上,怎么可以抛下一切到这儿来。
但他的话、他的举动,却令她的眼眶盈满了泪水。他来找她,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她的心,激烈地狂跳着。
“我当然应该来这儿。”他咬牙,“朕的皇后私自逃跑,你说,联该不该亲自捉她回宫?”
“你……不是才要选秀女,还说什么皇后。”虽知不可能,但她的心,仍是喜悦的。
“你这个女人!朕都亲自到这儿来了,你还怀疑朕!”他气极,“冰芯!该死的!我好想你——”他紧紧拥住她,几乎将她揉进怀里。
天!
他的一句话,令她几乎心碎。
她反手,拥紧了他:“焰……焰……”她低唤着他,一声接着一声。不管他是不是弄疼了她,她宁愿被他这样紧紧抱着,永远也不要分开。
“冰芯!”再抬起眼,他的眼眶中竟闪着泪光。
“焰——”她不舍地伸手,轻拭他的颊,“别这样、别这样。”她好心疼,跟着,吻上了他的颊。
他如受震颤。
她吻他?!他的小白兔,第一次,主动吻了他!他的心涨满了喜悦,“冰芯!”他低吼,深深地吻住了她。
天地为幕,日月为证,她是他唯一的后,永不改变!
他暗暗发誓,给了他此生唯一的承诺。
大唐金銮殿上,十二名秀女一字排开,垂首不语。
“朕今日选秀女,就是要在你们之中,选出一个合适的人选,作为朕的皇后。”李焰开口,向眼前的十二名女子说明。
一句话,令得所有女子禁不住兴奋地倒抽了口气。该不会,自己就将是被选上的那个幸运儿。
除出一个女子,一直娴静地低着头。
李焰走下大殿,来到十二名女子跟前:“抬起你们的头,让朕仔细瞧瞧。”
十二名女子娇羞地抬头,而他的一双限,在流连过每一个女子后,却停在其中一个身上,不忍离去。
半晌,他来到她跟前:“你,叫什么名字?何方人士?”
只见那女子轻启朱唇,一开口,声音已足以令人迷醉:“回皇上的话,妾身姓白,单名一个欣字,打清河镇来。”
李焰微笑。
“白欣,好名字。”他回转身子,端坐在龙椅之上,“白欣,朕封你为才人。今晚,朕要你侍寝。”他扬手,召来内侍。“其余的秀女,先暂时留下。朕目前,只需要一个女人。”
一声令下,殿上其余十一名秀女,几乎当场掩面而泣。飞上枝头的机会、就这样失去了。周围的太监个个面面相觑。这唤作白欣的女子,的确是艳冠群芳,可皇上只要她一个,却又只封她为才人,这岂不是……太奇怪了?
“白欣谢主隆恩!”这回,用不着太监提醒,她早已懂得该如何应对。
“平身!”他一挥手,走入大殿之后。
这回,他用不着着急。因为他的小白兔,再也不会自他身边逃开。等他一回到他为她造好的寝宫,她就会在那儿等他了。
至于,为什么封她为才人?他满意地笑。树大招风,他可不希望他的小才人还没站稳脚步,就遭人嫉妒。更何况,她已怀了他的孩子,要不了多久,他的才人,就将会是他唯一、挚爱的皇后了。
一切,正如他所愿。
而就在被送往皇上寝宫的白才人。相似的道路,却是全然不同的命运。当初,若没走过这一遭,她也不可能遇见他,更不可能会有今天。或许,这一切,也该感谢——老皇帝吧!
她带着微笑,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请问——”
“是,白才人有事请吩咐。”领头的太监机警地道。
“请问这儿,有没有一个叫小李子的公公?”
“是,是有的。娘娘找他有事?”
“没,没事。”她没忘了,还有七号厢房的那三位嬷嬷。若没有她们,她也不会有今天。
现在的她,虽不可能自暴身份再去见当日的故人。但有些忙,她仍是可以帮得上的。只要她有一天的好日子,她亦会善待他们。
但最重要的是,她会善待那个她深爱的、惟一的男人。
谁说一入宫门深似海?若这似海深的宫门里有她所爱的男人,就算再苦再难,她也——心甘情愿。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