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对你来说不值钱,你就别管我的死活。”她嘴硬地和他杠上。
“你没看见月季已经被你胡来的行为给吓哭了吗?”他不曾见过这么冷情的女人,“你们没见过女人荡秋千吗?”真是少见多怪,“女人荡秋千不会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沐且云说完话拂袖而去。
林黛玉朝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自大狂!”
月季走向她将她扶起来。“小姐,我不是故意要哭的,我实在太害怕了,怕你摔下来。”
“我知道,你胆子小嘛!其实荡秋千真的没什么。”她拍了拍月季的肩头。
“可是小姐荡得好高,好吓人!”想起刚才那画面仍心有余悸。
“你只是不习惯罢了,等你习惯就不会这么害怕了,明天咱们一起玩。”
月季忙不迭地摇头。“我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荡秋千很好玩的。”
“好玩是好玩,可是我怕高,而且姑爷好凶,你没瞧见他刚才的模样,我不能违背姑爷。”月季不蠢,懂得看人脸色。
“他一直都挂着那张死人脸,又不是今天才这么霸道,别理他就是了。”
“月季不能不理姑爷的命令,我会丢饭碗的。”
“说的也是,你们的时代也会有裁员的危机,我现在连自己都养不起,所以还请不起丫环,等我找到发财的门路,离开这里以后,一定不会忘了带着你。”
月季倒抽了一口气。“小姐想离开沐王府?”
“这里很不自由,做什么事都绑手绑脚的。”她可是热爱自由的射手座,受不了被困在浅滩里。
说到这里,那头大沙猪不知道是什么星座的?和她这种火象星座的人九成九不合。
“小姐,你不能走。”月季又要哭了。
“傻瓜,都说了,要走也会等身上绑着万贯家财才走,沐且云这么难相处,想变成有钱人最快的方法就是让他和我离婚,要一笔庞大的赡养费才走人。”
“离婚?”月季实在听不懂她的话。
“就是让他把我休了。”
月季闻言,面色变得惨白。“休了小姐?”
林黛玉高兴地点点头。“就是要沐且云快快把我休了,反正他亦有此意。”
“小姐,这万万使不得,你忘了贾府老太爷和老爷的前程全握在沐王府的手上吗?”
“我自己都快小命休矣,哪里顾得了那么许多。”
她不想表现得太过自私,可要她做个委曲求全的小媳妇又不是她的个性。
“少爷的功名……”
“你说贾宝玉啊?”
月季点点头,贾府少爷是她们一群女生爱慕的对象,很自然地她希望他能步步高升,“根据书里的记载,贾宝玉对功名利禄没兴趣,他只喜欢吃胭脂水粉。”
月季偏着头,“少爷一直想做官啊!怎会说少爷对功名利禄没兴趣?”
“总之,我不喜欢贾宝玉那个人,他老爱把林黛玉弄哭。”没办法,这是她的偏见。
“少爷什么时候吃起胭脂水粉的?我怎么不知道?”
林黛玉懒得讲解全本《红楼梦》,挥了挥手道:“这是你所不知道的贾宝玉,以后有机会再介绍让你认识。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出如何使沐且云主动休妻的法子,我好抬高赡养费,对了,你们这里有没有专门替人打离婚官司的律师?”
“什么?”
林黛正随即改口:“就是状师啦!”
“咱们大明第一状师黑涛,不随便替人兴讼的,小姐恐怕请不到他。”
“他住哪里?我亲自去拜访他。”三顾茅庐,不信请不动。
“城东半山腰的‘卧龙雅舍’,黑先生是姑爷的情敌。”月季沉重地说。
“情敌是吗?这样更好,这场离婚官司我已经赢了一大半,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可以要到更多赡养费。”
月季并不清楚赡养费真正的意思,不过一定与白花花的银子脱离不了关系,看着小姐眉开眼笑的模样,她也一样兴奋。
“快替我想想沐且云最不能忍受女人做什么、犯什么错,我想以最快的速度摆脱他,所以得让他讨厌我的一切行为。”
“小姐……姑爷已经很讨厌你了。” 月季困难地道。
“嗄?”林黛玉有些错愕。
“藕花姑娘温柔娴淑、美丽大方,我想姑爷喜欢的妻子是那样的女人。”
“你听谁说的?”
月季指了指林黛玉后头。“大小姐说的。”
林黛玉立即转过身,对上沐音云甜美的笑,时势比人强,沐王府里除了她,好像没什么人喜欢她。
唉!看开点吧,或许那位逝去的藕花姑娘实在太完美了,她只能自叹弗如了。
第三章
年轻、秀丽又温婉的藕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林黛玉实在很好奇。
她开口问:“音云,这里的人都对藕花姑娘赞不绝口,为何你哥未及时娶她为妻?”
“哥有难言之隐。”
“什么难言之隐?不是指腹为婚吗?既然双方父母都同意的婚事没理由拖这么久。”
“其实是爷爷不赞成这门亲事。”
“为什么?”古怪至极。
“指腹为婚完全是爹的主意,藕花家道中落,爹和藕花的爹是义结金兰的兄弟,藕花的娘又是爹的义妹,他们希望亲上加亲才定下这门亲事。”
“这么复杂?”
“你哥这么爱藕花应该要不顾一切娶她为妻才是呀!”她喜欢在爱情面前勇敢的人。
“我记得我先前同你提过,算命先生建议藕花二十五岁之后才成亲之事,所以就耽搁了下来。”
“这么迷信?”她这个无神论者可不信邪。
吊诡的是,一个不信邪,也不迷信的人居然掉进时光隧道,进退维谷。
“大小姐,老夫人要你去‘落梅阁’一趟。”小厮来传话。
沐音云朝林黛玉颔了个首后离去。
“大小姐很喜欢少爷。”月季突然冒出这句话。
“哪一个少爷?”
月季欲言又止,想了想后道:“本来我不该多嘴的,大小姐对人极好又客气,她心底的秘密我不该说出去,可大小姐真的很喜欢少爷……贾府的少爷。”
“贾宝玉?”不会吧!
“是真的,大小姐爱拉着我聊贾少爷的事,我能进沐王府继续伺候小姐,也是大小姐的意思,她想向我多问些少爷的事。”
“既然如此,算贾宝玉赚到了。音云条件好,人又漂亮,配得过皇亲国戚,何况只是贾府的少爷。”
月季吁了一口气,“少爷喜欢的人不是大小姐。”
“贾宝玉喜欢谁?”她怎么不知道, “少爷一向神秘,不过都说少爷应该有意中人了,我也把这话告诉过大小姐,可她不在乎。”
“很正常啊!男未婚,女未嫁,人人有机会,个个没把握。”
什么跟什么啊?她又不喜欢贾宝玉,胡言乱语一通贻笑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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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天际无星子。
林黛玉看着眼前的男人俯视她,密又浓的不羁黑发滑落宽阔的额,空气里散发着浓浓的男性气味。
这个男人,是天地间最耀眼、最伟岸的男人。
他伸出手,轻柔地爱抚上她的嫩颊,他的手指像有魔力般,带给她前所未有的恐惧。
“你是谁?”她颤声问,心里知道是他,可她想证实。
他冷笑,黑眸里藏着一抹不为人知的沉郁。
“为什么不说话?”她开始害怕,敛起灵气的眉眼,这笑本就尚未完全漾开,她以为他会承认他的身份。
他欺上她,隔着她身上的丝绢布料磨蹭着她,两人状似暧昧的触碰是她所不习惯的。
她使力扭动纤细的腰肢,心跳飞快,毫不掩饰她想逃开的念头。
他收紧双臂,阻断她任何想逃走的可能性,粉红的嫩唇被他密密实实地封住,灵活的舌探人她的唇内,张狂地吮吸着。
这一切的一切,撞击着她的心房,唤醒她体内最原始的欲望。
强而有力的双臂狂暴地拥住她,氛围像火般灼烫,欲望之火迅速地蔓延开来。
钳住她身子的精壮身躯让她僵得无法动弹,她泛起一阵哆嗦。
“不要这样!”
男人,她惹不起,尤其是他。
别人眼里无害的他,为何霸道无礼地爬上她的床,欺上她的身?男性阳刚的气息使她迷乱,似火般热烫。
她抬起冰冷的小手,推拒着他赤裸的上身。她来自更文明的时代,看待贞操这回事却不随便,不管他是她的谁,她并不想在这个情况下让他得逞。
他邪佞的手掌却不同意放过她。
“别这样……”
她慌乱起来,心底泛着寒栗。单衣先是被他解开,然后是抹胸——她好不容易习惯的古代亵衣,纤细的身子在他眼前展露。
嫩软的红唇逸出娇喘。“为什么要这样待我?你既然不可能爱我就不该对我做这样的事。”
他的薄唇勾起一抹邪笑,舌头不放过品尝她身上的甜香。
她无措地想逃开他押戏的唇和不怀好意的大掌,可他没打算放过她。
理智渐渐溃散,一股难受的滋味向她袭来。
她已无力招架他的狂野,诡妙奇异的欢愉快令她承受不住。
气息紊乱,呼吸不畅。他以狂肆的方式逗弄着她,像猎人戏耍他的猎物。他的唇,他的舌,他的手指无一不邪恶。
他将她逗弄得这般痛苦又快乐,到底居心何在?
难道他是故意的?惩罚她白天对他的不敬?她不喜欢这种方式的惩罚。
“你想报仇对不对?因为我不把你的权威当一回事,因为你伟大的自尊心受损?”
他依旧不说话,只是对她的占有更彻底。
她不想成为他的所有物,她根本还不了解他,透过床上合欢了解一个男人是危险的,她不要这样。
老天爷啊!谁来救救她?她咬唇嚷着:“请你起身,这是婚姻暴力,我可以申请家暴法,让你……”
她话还没说完,他便用狂吻堵住她的叫嚣,女人。在床上最大的用途不是说话,是接受,接受男人所给予的一切。
雪白的身子在云雨翻覆下早已伤痕累累——
林黛玉不明白,他为何喜欢在她身上烙下齿印。
吻痕?那种疼痛她并非不能忍受,而是他的行为实在太奇怪了。
他到底知不知道躺在他身下的女人是谁?
强烈的占有欲不像他会对她的方式,她决定不再做无谓的挣扎,敌不过他的力气,只好任他摆布。
要占有就占有吧!
有的时候不能有大多的自我,尤其是在这张床上。
一个陌生矛盾的男人,正以一种可怕的方式左右她的理智。
昂藏的体魄下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灵魂?过了今晚之后,她的命运是不是会就此改变?
唇者持续纠缠着,她失去惟一的一丝理智,忽地,她身上的衣物全被脱得精光,令她觉得一阵冰冷。
她逃不开他迫切的饥渴,娇弱无力的她根本无法抗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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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她不知道会这么痛,一寸寸的疼痛似火灼般在她身子里流窜着,他要她要得很彻底,她的痛喊并不能减少他的力道,他要她记得这一夜,总要有个女人将他给的初夜烙印在心底,深刻地记住此时此刻,他不会有太多的柔情怜爱,攫含住她的樱唇是他最大的施舍,炽烈的力量同时震住他俩,一个女孩在这一夜成为一个女人,激动的情潮爱欲编织成绮丽又猛烈的夜,酥麻的快感使她哭喊出声,他听见她求他饶了她,亢热难耐的欲望只有增强不可能因此减弱,他残忍地放肆着。
神智飘忽,狂放战栗——
然后是近乎死亡般的高潮来临,他怜惜地一笑,爱极了这一夜。初尝云雨的女人带给他的快感竟是如此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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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亮,林黛玉独自醒来。
以为做了一场春梦的她,妄想一觉醒来春梦了无痕,可是身子的椎心疼痛却无情地提醒她,这不是梦!
该死的他!他的行为已不只是调戏良家妇女这么简单就能了的,他简直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强暴犯!
采花大盗。太过分了!白天寒着一张脸骂她,到了晚上居然成了一头邪恶的野兽。
清洗完身子,她才发现昨夜他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比她想象的严重。
“变态狂!”
身子仍有些微的刺痛,酸疼自不在话下。
他是不是肚子太饿了?梦游梦到在床上把她当鸡腿又吸又咬?
这下可好了,经过昨晚,她这个从不知害羞为何物的林黛玉见了他的面要不破功也难。
她是招谁惹谁了?自从参加旅行团坐上飞机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便完全失控。
莫名其妙地住进贾府露香别苑,莫名其妙地被绣球砸昏,然后又莫名其妙地嫁给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就在昨夜,裹得像粽子一样的她,竟然也能莫名其妙地失身!
她真想不顾形象地大哭一场。
月季伺候她用早膳时发现了她的不寻常。
“小姐,你今天话特别少。”
“沐大人是不是有梦游症?”她越想越生气。
月季耸耸肩,“沐老太爷年纪一把了,要是有梦游症大概早就宣扬得人尽皆知。”
“不是老太爷,是沐且云!”她咬牙切齿地道。
月季掩口一惊。“不会吧!沐王府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怪病?”
“沐王府的人也是人,没什么不可能的。”
她决定换房间,梦游中的沐且云就算再神通广大,应该不至于瞎蒙到她换了房间。
“沐大人的事小姐可以问大小姐或楼奔去,我在沐王府待得不够久,不能确定。”
“不曾听过这方面的马路消息或八卦吗?”
“什么?”月季又是一副有听没有懂的样子。
林黛玉叹了声,“我忘了你和我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的意思是,沐且云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楼奔天天陪着大人练功,应该不至于有什么毛病才是,小姐,你是不是在怀疑什么?”
林黛玉笑了笑,笑容很无邪。“没有,我没有怀疑什么,如果可以,今晚我想和你一块儿睡。”
“和我挤在下人房?小姐,这不好吧!万一姑爷或老太爷知道了,我会遭殃的。”
“不会,我会罩你,神不知,鬼不觉。”
“鬼不觉?小姐是不是怕鬼?”月季猜想着,不然为何好好的上等房不睡要和她挤在下人房?
“我是怕鬼,怕急色鬼。”沐且云的行为和急色鬼没两样。
“沐王府门禁森严,不可能有急色鬼闯进来,如果小姐害怕,可以请姑爷多派护卫保护你。”
“别,千万别告诉姑爷,我被他害得还不够惨吗?”很多事她难以启齿。
“小姐?”
“这事你甭管。”
直到此刻,她终于明白法国文学家乔桑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