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马修辛苦一点,帮这些模特儿拍一些照片,叫他特别注意这个女孩,她是不是真的有我们想象中那样有天份。」迪恩看着照片上巧笑倩兮的女孩,莫测高深的勾起嘴角笑。
「项葵……」迪恩咀嚼这个充满阳光气息的名字。
就让他的专属摄影师先会会看这个女孩,是不是最适合他的搭档。
「他妈的!妳是木头啊!」
暴躁的摄影师暴跳如雷,操着法语咕叽咕叽的吼着相机前的模特儿。
「我叫妳动!不是叫妳随便乱动好吗?妳确定妳是名模?日本的宫下雪子,妳呆啊?怎么动不知道吗?看看妳现在穿的衣服、妳现处的环境,还有妳要表达的商品,是经典香水「诱」,妳在干么?学妓女阻街吗?」马修不留口德的护骂,虽然不懂他在骂什么,但模特儿仍被他凶恶的口气吓哭了。
「妈的!妳哭什么?我才要哭好吗?一群呆子,浪费我的时间……」
看第N个被骂哭的模特儿跑出摄影棚,项葵不禁吞吞口水。
好可怕哦!这个摄影师真强悍!
「葵,这位是马修,是迪恩的专属摄影师。」Joyce告诉项葵这一个内幕,消减一下她的紧张感。
「真的?!」果然,她马上忘了紧张这一回事,看着摄影师的眼光变得崇拜。
「他一定很厉害。」迪恩的平面广告拍得这么赞,一定是因为这个摄影师的技巧很好的关系。
「非常厉害。」Joyce纠正她的说法。「他的脾气很怪,许多大公司捧着钱请他拍广告他都要看心情,不过如果是迪恩代言的产品,他二话不说,一定拍。就连妳珍藏的那本迪恩的写真集,也是出自他手中。」
「连你也知道那本写真集是我的宝贝哦!」项葵惊呼。她以为只有家里两个像哥哥的弟弟会笑她长不大。
「呵呵,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Joyce摸摸下巴,一副神机妙算的模样。
「滚!滚开!别浪费我的时间。」马修吼着叫站在前头的模特儿远离视线,朝一旁的项葵吼,「妳!给我过来。」气死他了!
这些白痴女人在干什么?这叫名模?哈,笑死人了,没有规定的服装,凭自己的想象发挥,这些女人是听不懂法文吗?旁边不是有翻译说得很清楚给她们听?为什么一个「诱」的感觉都捉不到?还摆出媲美木头人的姿势?
马修气愤的想着,完全忘了自己火爆的脾气让这些娇滴滴的名模吓坏了。
「啊,换我了。」项葵兴奋的跳起来,朝马修跑去。
「葵,加油啊。」Joyce朝她背影喊,朝她比了个打气的手势。
项葵朝他眨了眨眼,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你好,我是台湾的项葵。」项葵朝马修行了个礼,紧张的跟马修打招呼。
马修惊讶的挑眉,讶异于这小女孩竟然没有被他的怒气吓到,还笑得一脸纯真。
「嗯,可以开始了。」马修撇撇嘴,拿起相机对着她。
不像其它女孩的盛装打扮,她只穿了一件细肩带背心,和一件底腰七分长裤,赤着双脚来到相机前,显得青春活泼。她也只轻扫黛眉,点了一些亮彩唇蜜,随即开始在相机前搔首弄姿。
一面对相机,她的眼神就变了──
四年前,迪恩代言的「诱」,诱惑她走上模特儿这一条路,现在,她要反击回来。
全世界的男人都会爱上我──
项葵长发一甩,嘴角勾起浅浅媚笑。
马修一楞,立刻捉起相机,拚命的拍。
全世界的男人都抵抗不了我的魅力──
粉嫩的唇微微嘟起,诱人品尝。
全世界的男人都会匍匐在我脚下──
自信的眼神注视着跟随着她移动的相机,专注的视线彷佛要烧掉机器般热烈。
包括你在内──迪恩·凯利!
转身,黑发在空中飞扬轻舞。
看我!现在你是我的!你的眼里只会有我!
不停变换姿势、表情,眼神始终如一,充满诱惑人心的邪魅,项葵自信的踏出来。
每一个步伐,摆出让所有男人移不开视线的肢体动作。
不煽情、不猥亵,她高傲的等男人被她的气质引诱,跌进她的陷阱里。
原本怒吼连连的摄影棚现在只听得见按快门的声音,及众人屏息的抽气声。
马修严肃的背着四台大小不一的相机跟着项葵跑,不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动作,直到项葵停下动作,马修的底片也宣告用罄。
项葵喘息着,趺坐在地上,回复她那比阳光灿烂的笑容,朝对着她发呆的马修笑着。
「辛苦你了。」她跑来跑去的,动作又大,一定让摄影师很辛苦。
「不。」马修冲口而出。「妳表现得很好。」他满意一笑。
「诱」是女性香水,四年前重用迪恩替这组香水代言,让众多女性为他疯狂,造成供不应求的情况。
如果现在「诱」重新找这个女孩代言,那么,发狂的一定是全世界的男人。
她方才的眼神及肢体所表达出来的意念,一举手、一投足,都是百分之百的诱惑,不像一个资历尚浅的模特儿,老天,她才十八岁。
「真的吗?我刚才的眼神有没有很奇怪?」项葵紧张的问。「表情呢?有没有很欠扁?」一副臭屁的样子,一定很惹人厌。
「不。」马修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兴趣。
他想拍她!无论是什么样的场景,海边、别墅、艾菲尔铁塔上……他想捕捉她多变的神采!最好是──跟迪恩合作,他想看这两个相机前的天才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
「无论这一次比赛的结果如何,都要让我拍妳。」马修立刻提出邀约,让其它被晾在一边等的模特儿、经纪人露出嫉妒的眼神。「让我为妳拍摄写真集。」
「写真集?!」项葵惊叫,从地上跳起来。「我的经纪人不会肯的!」
「好,没有问题。」Joyce立刻上前递名片。「我是葵的经纪人,我叫Joyce,写真集的问题,等比赛结束后我会跟你谈。」Joyce乐死了,葵被马修看中了!就算这次比赛没有得名,他们得到的收获也很大。凭马修在这圈子的影响力,葵成为超级名模不是梦想。
「嗯,我们再谈。」马修朝Joyce露出让人嫉妒的友善笑容。
「马修,等照片洗出来,我可不可以先看毛片?」项葵要求道。「我怕我的眼神很奇怪。」
「没有问题。」马修大方道。
现在换Joyce惊讶了,马修不是一个大方的人,他对葵的好,未免太令人讶异了!
对马修来说视之如命的毛片,这么容易就让葵先看?就他得来的消息,有这种特别待遇的,只有迪恩和迪菲两兄弟,还有西妮莉雅,这个神秘的调香师。
「那就谢谢你了。」项葵道谢。
「这是我的名片,明天就可以来看毛片了,要来的时候先打个电话给我,我会请人来接妳。」更让人讶异的,马修竟然掏出名片给她。
「嗯,谢谢你。」项葵甜甜的笑着道谢。「那我带我从台湾带来的蜜饯给你吃,很好吃哦!」
「那就这么说定了。」马修笑着,与她约定好。
Joyce高兴得快哭出来了,葵,我们的未来,一片看好!
「那女孩是天才!」马修带着毛片,摊在西妮莉雅面前。「妳看!她的表情、动作、眼神,啧啧,除了迪恩和迪菲,我没有看过这么聪明的模特儿!」语气中不难听出他对照片中女孩的满意。
「哇……」西妮莉雅爆出惊人的赞叹。「好棒的感觉,根本不需要修毛片!如果四年前找得到这种女孩,我就不用叫迪恩牺牲色相了。」
迪恩走到她身旁,随手拿起一张毛片,一看,让他心头一震。
女孩的黑发甩在身后,正朝屏幕前的他,露出胜利的笑容。
「我喜欢这个笑容。」马修站在他身后,吐着烟圈。「跟你很像,但比你更傲、更诱惑,我在想,她这种表情是不是在向你宣战──你会被她诱惑。」马修低笑,他记得那女孩的资料上写得非常清楚,她的梦想就是超越迪恩,成为超级模特儿。
有志气!
迪恩笑笑不说话,他能承认吗?他的确在看到照片的那一剎那被她给诱惑了,内心涨满了独占她的念头。
这说出去,一定让大家笑话的。
「不过她本人跟我想象中有很大的落差,你现在所看到的是工作中的她,她本人嘛……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马修低笑,偷看好友兼好伙伴的表情。「单纯得很,难怪那个Joyce把她藏得这么好,否则,依她的聪明才华,她很快就会被注意,而少年得意,那些镁光灯反而会毁了她。」
「本人很可爱?」西妮莉雅很捧场的问话。「她给我的感觉很像向日葵,她是吗?本人有这种感觉吗?」她急着问。
「是的,她的名字正好有个葵字,而她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很亲切,哦!对了,我约了她看毛片,她说会带台湾的蜜饯来给我吃。」马修偷笑。
「啊,我也好想看她。」西妮莉雅羡慕死他了。「但我必须等到比赛结果出来才可以。」扼腕啊!她为什么要当负责人呢?
「毛片?」迪恩好笑的挑眉。「你给她看毛片?」
「是啊。」马修理所当然的回答。「我给她看毛片,怎样?不行吗?」
「没有不行。」迪恩笑得无害。「我正好要去跟你拿一样东西,不介意我去你工作室吧?」
马修嗤笑出声。「哈!」这是一种心知肚明的笑。
「迪恩,你怎么可以偷跑!」西妮莉雅咬牙道。「不可以去!」
「妳可以准备下一个试炼了。」迪恩交代西妮莉雅下一步的动作。
「哦,要做什么?」
「还是要让马修辛苦一点,不过这次让迪菲去会会那女孩,我想看看,迪菲强烈的存在感,会不会影响到她的表现。」迪恩发落新的工作流程。
外人不知,其实二十四岁的他,正是筹备这回名模大赛的幕后黑手,他也是法提斯经纪公司的下任总裁。
「哦,好玩了。」西妮莉雅高兴的拿起电话,通知迪菲这个有趣的工作。
迪恩将墨镜挂上,拿起一顶渔夫帽戴上,朝马修颔首。
「可以走了。」
「你这家伙!」马修闷笑,但看到好友故做平静的脸,情不自禁的爆笑出来。
「哈哈哈──」
「闭嘴。」
第三章
「唔唔唔,这个东西叫蜜饯是吧?真好吃。」马修啧啧有声的啃着美味的蜜饯,十分意外这个外表看起来黑黑的果子干是这么美味的零嘴。
「对啊,台湾的美食最多了。」项葵笑道,对自己国家出产的零食感到与有荣焉。「你拍得好好哦,我以为我那时候的样子拍起来会很欠扁。」皱皱鼻子,她吐着舌头可爱的笑了。
「呃。」马修一楞。「怎么会这么说?」
「一副很高傲的样子啊!」项葵怕他听不懂台湾的流行语,没有说「因为我那一副机车脸,让人看了就想扁」这种白话。
「呵,高傲得很有味道。」眼瞟向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语的男人。「你说对不对啊?凯利。」马修咧开嘴笑,哈,迪恩在搞什么啊?装酷也不是这样吧!
「马修,他是谁啊?」项葵对这个打扮怪异的男人感到好奇。哪有人在室内戴帽子、墨镜的?刚才她拿东西给他吃,他也不接手,冷冷的坐在角落,一句话也不讲。
她想,他应该是马修很要好的朋友吧,听Joyce说,马修向来不让人进入他的工作室,摄影成果一定要等他自己修完后才会呈现在众人面前,让模特儿看毛片,这是不可能的事!她一想到自己可以来到他的工作室,就觉得受宠若惊。
「咳咳!」马修差一点被蜜饯的核给噎到。瞄了瞄迪恩,发现他唇抿得死紧,眉头也皱成一直线,虽然没有看见他的眼睛,但马修知道这家伙在警告他,乱说话,他视之如命的相机,会毁在一个名叫迪恩的男人手上!
「一个对摄影要求颇高的朋友。」他干笑着。
「哦。」项葵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你好,我叫项葵,我来自台湾哦!」她朝一脸森冷的迪恩菜笑着,不怕被他冻伤。
「妳好。」迪恩冷漠地响应。
项葵一楞,这个声音,好熟悉哦!
「奇怪。」她不解的搔搔头,看向偷笑的马修。「我好象听过这个声音。」
「哦?」马修眼一亮。「像谁?」项葵真是让人意想不到,不论工作或是生活,她都十分有趣,何况现在,她又让古怪的迪恩变得更古古怪怪,哈!一定要把她留下来!
「想不起来。」项葵两手一摊,表示无奈。「等我想到再跟你说。」随即转头,继续看毛片。
「呵呵。」马修偷觑迪恩,发现戴着墨镜的他视线仍是锁着葵。不要问为什么他会知道,哈,拜托,任谁处在现场,都能感觉到迪恩那炙热的眼光,像要把葵吞下去一般。
「你把我拍得好好哦!」项葵再度赞叹。「如果我把这照片带回去给阿旭跟小阳看,他们一定也会说好看,小阳也不会吼着痛骂那些摄影师。」每次她的广告播映,小阳都要痛骂一次才甘心。「马修,你帮迪恩拍的写真集好赞哦!是我的宝贝。」她不吝啬地赞美。「如果你真的要帮我拍写真集,那真是……」她闭上眼,兴奋得全身颤抖。「太棒了!」
「妳喜欢迪恩啊。」马修再瞄了一眼好友,看见迪恩嘴角微微勾起弧度,可见他心情很不错。
「嗯!超喜欢。」项葵忙点头,诚实的回答。「我是因为他才当模特儿的,我要超越他!」
「这样很好,有志气。」马修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迪恩是我的『好』朋友。」
「真的吗?好好哦!」小脸上布满钦羡。「他是什么样的人?」就像追星小女生一样,她急着想知道偶像的一切。「本人跟屏幕上一样吗?我好喜欢他四年前拍的『诱』香水广告,好吸引人哦!」
「我该难过还是高兴呢?」马修故做认真道。「那支广告是我拍的,是因为迪恩的出色还是我的拍摄技巧好呢?」
「都好啊!」项葵没有一丝丝的愧疚,她很直的说。「虽然迪恩很有魅力,但没有你高明的摄影技巧,迪恩的特色也不能呈现在大家面前啊,你们是最佳拍档。」
这番话让坐在沙发上的迪恩笑容不自觉加大,这个女孩子真的很有趣。
「也就是说,我的魅力不够喽?」
「啊?!」她一楞,看向发出声音的迪恩。「什么意思?」
迪恩缓缓卸下眼镜,望着看到他真面目的项葵。
「啊!」看见墨镜下的熟悉面孔,她顿时耳根一热,楞在当场,久久无法回迪恩!是迪恩耶!天啊,竟然在这里遇到迪恩,老天爷太厚待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