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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惊险刺激 page 2 作者:雷恩娜(雷恩那)

  她依稀记得他还有“同伙”,所以才用“你们”二字。她想,那些人说不定便守在和室的纸门外听候差遣,像日本传统的武士剧演的一般。“我很抱歉打了你耳光,可是,你也反击了呀,而且还……还……”珍珠把被子卷得更紧,脸颊红扑扑的,想起自己现在的模样,实在丢脸丢到了家。“所以说,你是占了天大的便宜,我只希望你赶快把我的衣物还来,我的朋友肯定等我等得快疯了。”

  看他仍诡异的望着自己,那深沉的眼让她心中不由得发毛。“喂!你作点反应好吗?你真的懂中文吧?”他的目光移向珍珠的一头长发,她的发丝有些凌乱。散发着淡淡的、属于少女的清香气息。他自然的伸手过去,手指在她的发间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动着。“你,很可爱,很可爱的‘殿下’。”他轻扯一下唇,声音懒懒的、哑哑的,‘武山连合会的‘殿下’,真令人意外。”“我,‘殿下’?”珍珠指着自己的鼻子,瞪大眼睛,困惑的问。“你,‘殿下’。”他的回答简短而肯定。“你,神经病!”她侧过头,躲开拨弄她长发的手。“喂!说话就说话,别毛手毛脚的行不行?告诉你,我姓海,叫作珍珠,朋友喊我小海,我老爹叫我珠珠,除了小时候玩‘国王’、‘王后’、‘王子’、‘公主’的跳橡皮筋游戏外,没有人叫我‘殿下’,不信我让你看小熊背包裹的护照证件……哇!你没把背包弄丢吧?”

  珍珠一时情急,双手自然的捉住他的上臂。那个她随身背着的POLO小熊包包,是大学几个死党凑钱送她的生日礼物,若损坏或不见了。她非心疼死不可。

  他没回答她,瞥了一眼握在臂上那双雪白的手。虽然室内光线十分昏暗,仍可看出珍珠的乳白皮肤和他的黝黑形成了强烈对比。他还是顶着一张扑克脸望着她,“他把晶片交给你。”这句话有点难懂。他眼中带着询问,话语却表现出十足的肯定,让人无法判断这是问句或是叙述句。珍珠疑惑的盯着他,皱起小小的眉头说道:“‘晶片’没有,眼镜片倒有一副,在小熊背包裹,不过不是人家交给我的,是我在小林眼镜公司配的,花了三千八。”“好。”他说这个字时,让人听了四肢发麻。“你想玩?”他突然站起身,高大的身影遮罩着她,他的脸又隐回了暗处。那对利眼在黑暗中闪烁。似乎又透着淡淡的绿色火点。珍珠不晓得自己说错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又惹火了他。他宽阔的双肩上下起伏,但在几秒间便掌控了情绪。像是发觉了珍珠的恐惧,他轻蔑的哼了一声,举起右手将手心贴在胸前,极礼貌的说:“就照您的方式玩,亲爱的殿下。”不等珍珠开口,他拍了两下手掌,和室纸门外倏然出现两道黑影,一个娇小,一个高大。“萧瑶”“凌扬”门外的身影各自报了姓名便立足不动,等待室内男子的指示。“带她去见他。”“是。”门外的人异口同声的回话。接着,纸门便拉开,一名男子立于门侧,而身形娇小的女子则笔直朝珍珠走来,二话不说的伸手捉住珍珠的手臂,打算将她拉出被窝。这还得了,被子下的身子光溜溜的,她让这个无耻色狼夺了初吻已经够凄惨,难不成还要当众赤身裸体?珍珠扯开喉咙,叫得惊天动地,死命地抓紧羽被,在榻榻米上滚来滚去。躲着那名女子。“同为女性同胞、弱势族群,你怎么可以助纣为虐,为虎作怅,是非不分……”她叽哩咕噜的叫着。那身材玲珑的女子一捉没将珍珠拉起,俯身再试,反被珍珠滚动的躯体绊倒,两人在那床被子里扭过来扭过去,情况十分滑稽。结果底下的被单让珍珠卷成几圈围在身上,她俐落的在胸前打了个死结,随手又扯来那恶男落在地板上的西装外套,密密罩住裸肩。“停!”她大喝一声,包着被单的双脚用力一踹,挣开了女子的纠缠。“要见谁好好讲嘛!干什么一上来就动粗,我又没说不去。”她总是这样,其实心底吓得要命,下一秒钟却可能被愤怒冲昏了头,变得勇气百倍,等冲动过去,又怕得血色全无。她挣扎的站起来,裹着被单的两只脚摇摇晃晃跳了几下,才稳住身子。她肩上披着过大的外套,头发散乱的垂至脸颊和额前,不伦不类的,但她可没心情自嘲,一双大眼直直瞪着那名女子,充分表现出不太爽的情绪。。

  那名女子也在打量珍珠,眼神说不友善也不尽然,只是估量的意味占了大半。珍珠紧盯着她,吞了吞口水。说正经的,眼前这位身长不足一百六十公分的女子,生得实在惹火,五官精致得没话说,还配上一副足令雄性动物喷尽鼻血的身材。

  珍珠真觉得自己的口水要流出来了。这绝非她的错,只是那对没有E,也有D的“波”,实在让人很难不去行注目礼。女郎有些不悦,轻哼了一声,才使珍珠小姐回过神来。登时现场一阵尴尬。珍珠不太好意思的清清喉咙,“赶快把误会说开,要见谁,我跟你们去就是了。你,”她手指着美艳女郎,“你别再来扯我的被单了,拜托。”

  结果,被单包得太紧,珍珠没办法走动,只能以小碎步移动。那一男一女走在前方,珍珠在中间,殿后的就是“长老”。好几次,珍珠差点被脚下的被单绊倒,都是他出手捉住她肩头那件外套,像捉小鸡般抄正她的身子。

  但珍珠不领情,就怕身上那件衣服也被夺走,所以他每扶一次,她就回头恶狠狠地瞪他一眼。眼下珍珠又拐了一下,他索性不出手,两只手交抱在胸前,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珍珠痛呼出声,着着实实跌了个狗吃屎,接着一连串的诅咒如行云流水般。由她的口中吐出来。唉!剑道社里的女生社员就只有两个,男生却有二十来个。这些恶言恶语她早耳熟能详,她只是捡了些“不怎么堪入耳”的词来用而已。她扶住墙,踉跄的站起,嘴里仍不停的咒骂着。待她站定了身子,抬起头。却看见那一男一女睁大了双眼,满脸惊愕的望着。珍珠好奇的顺着他们的视线回头一瞧。“很好笑吗?谁叫你衣服不还我!”她朝着长老没好气的叫着,遽然,她的眼睛大睁,“你……你会笑也!”他的嘴角自然的上扬,脸上不带任何讥讥诮,软化而温和。虽然这笑容仅仅是昙花一现,却让人印象深刻。

  第二章

  珍珠发现自己低估了“同伙”的数量。进入这个房间后,有好半晌,她只能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大群人。他们全都穿着铁灰色的全套西装,男女皆有。而珍珠一身白被单和过大的黑色外套,让她显得特别突兀。她瞥了眼站在右前方的长老,他背部肌肉十分发达,棕褐色的皮肤上交错着十来道伤痕。不知在等待什么,整间房里百余人站得笔直,连呼吸声也浅浅的,全是僵到最高点的一号表情。珍珠对他们投射在她身上敌意与好奇的目光感到恐惧,身子不由得往那恶男的背后缩了缩。

  她也怕这男子,不过至少现在面对的是他的裸背,而不是那对厉眼。不久,一名手下从人群中走出,恭敬的站在恶男面前。“长老,华医生已经解剖完毕。长老要等华医生稍后整理的报告,还是要亲自入内详谈?”“我进去。”众人见他举步向前,主动的分成两边,让出一条路来。他走了几步,突然停住,转身握住珍珠的臂膀,强行押着她。方才珍珠实在等得无聊,竟认真数起他背上的疤,这时她忽然大声嚷嚷起来,“天啊!你真是好强斗狠,光是背上,就有十七道乱七八糟的伤。我看就连送绿岛管训的大哥们,身上的伤都没你多。”

  四周的百余人很有默契的同时抽气,接着,又陷入一片沉寂。珍珠原是盯着他的背,他这一转身,就变成盯着人家的裸胸直瞧。她脸蛋不禁红了红,慌张的抬起头,才知道全场的视线全落在自己身上,目光仍不友善,不过,似乎多了一点点……钦佩?

  一群怪人。珍珠摇摇头。他还是执意拖着她,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别扯,我的被单要松了!你文明点行不行?别老是动手动脚的。”他没睬她,侧头询问刚刚那名手下。“东西还在床上,还没清理?”他见手下点了点头,满意的冷笑一声,转向珍珠,那抹冷笑还留在唇角,眼中闪着恶意的光芒。珍珠见状不禁打个哆噱,说话的声音又开始颤抖了。“我走,我……自己走。”她努力移动着,一边诅咒他,一边由他的身后探出头来。才发现原来这群人的后方还有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窄门,。门的颜色和墙相同,不留心的话,不易察觉。

  窄门内的房间不是很大,墙的漆色很新,桌上散放一堆手术用具,还有一些沾染了血迹的棉花,和一些不知名的药剂。踏入这里,不知怎么的,珍珠就是觉得不舒服,有股想逃的冲动。可是要夺门而出,还得先料理箝住自己不放的大掌…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房中那股隐隐的腥味令她极不好受。

  这时,自角落蓝色屏风后,探出一颗灰白头颅。“阿涛,你该早些知会我的。这里器材短缺得厉害,做什么都不便。”他埋怨着,边脱掉橡皮手套和口罩。仔细一看,他的年纪绝不超过四十,可是却已满头白发。

  “阿涛?”珍珠不知死活的轻吐出他的名字,语气是试探的。她抬眼看他,正巧与他的视线对个正着,被他冷冷瞪了一眼。他目光转向桌面上那些用具,开口道:“大型的器材已经向各国订购了,你香港的研究室里有什么,这里就有什么。”他随手拿起一把手术刀把玩,似是漫不经心的问:“华老,忙了一晚总有些结果吧?”满头白发的华医生嘿嘿笑了两声,摊开手故做无奈状,“你不该要我连夜赶来日本,应该把那东西……”他往屏风的方向指了指,“送回香港。只要用研究室里精密的仪器一扫描,十秒钟就看得清清楚楚,哪需要我又操刀又操剪的,弄得脊椎的老毛病都快犯了,不休息都——”

  “晶片。”他面无表情的截断华医生的话,“有,拿来。没有,少说话。”“嘿!长老先生,别拿那副脸孔看我。本人和你们洪帮是订了契约的,不是你的部属,不在你的管辖内。何况阙老大还给我三分薄面,别把你那套用在我这半个外人身上。”华医生笑着说。

  华医生单名一个“非”字,自祖父华清风以来,一直担任洪帮的专属医生,在帮中身分超然。而华非是华家第六十三代子孙,华家世代以行医为职,出过几位响当当的人物,尤以三国时代的华陀最为人知。

  华医生没再理会“长老”,视线移向一旁的珍珠,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这位可爱的小姐,你就是他们口中传来传去,武山连合会派来的‘殿下’吗?”

  “我叫海珍珠,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他们要喊我‘殿下’。”珍珠头摇得跟博浪鼓一样。经由他们的谈话,她大致推敲出整个状况。大概是这两个帮派组织互相敌砚,而她被误认为是敌方派出的间谍。但……为什么是她?华医生上上下下打量她沉吟道:“嗯,我也觉得不像,可是人心隔肚皮。我不是你,也不是你肚中蛔虫,不知道你是不是说实话。我看这样好了,不如剜开你的心,敲开你的头骨,插人几根管线,再接上电脑,你一讲话,我就知道是真是假啦!”

  老天!这算哪门子的方法?珍珠搞不清楚他是说笑还是认真的,只好瞪着一双大眼,讷讷地说:“不是有测谎器吗?这里的设备应该…很齐全吧?”“唉!器材全订购了,可是还没送来。只好用我自创的方法罗。我知道被人诬赖的感觉一定很差,用这法子帮你测谎,马上就还你清白了,这不好吗?”华医生说着说着,真拿起锯头骨用的刀子走向她,脸上还带着笑。

  珍珠吓得惊声尖叫,往后退了一大步,但她的手臂被“长老”捉得紧紧地,没办法退开更大的距离。她死命的缩在他背后寻找掩护,一时忘了他还裸着上半身,只觉得他的背肌又硬又冷,像墙一般。

  华医生又嘿嘿地笑,“果真不像、武山连合会的‘殿下’哪有你这么胆小。好吧!我华非暂且相信你。”他抬头望了长老一眼,嘻笑的说:“SORRY!很久没和漂亮妹妹玩了,一玩就冷落了长老先生。哎呀,别老板着脸嘛,这样容易短命的。你的命这么值钱,一短命,不就亲痛仇快了吗?”

  “闹够了没?”长老冷哼了一声,脸上罩着寒霜。这一耍嘴皮,足足闹了半个钟头。华医生看了看墙上的钟,丢下手中的手术刀,耸了耸肩。“够了。”他一说完,脸上的表情便变得冷静而专业,与之前大相逢庭。他拨了拨落到额前的白发,对长老使了个眼色,便走入那扇大屏风后。长老拉着珍珠的手腕,缓步跟了过去。踏入屏风后的那一刹那,珍珠终于明白为何方才在门外,这个男子会笑得那般不怀好意。眼前的景象让她的呼吸全哽在胸口,想叫也没法出声。屏风后的墙仍是一样净白,天花板上吊着一盏手术灯,灯下是一张手术台,一切设备都平淡无奇,只是台上躺着的人不住的淌着血。血染红了底下的白色垫子,还一滴滴的淌落于地,汇成一片血泊,腥味就在这角落中飘浮。

  “没有机器真的很麻烦。”华医生边说着,重新戴上了手套。他拿起一支长夹在血肉中拨动,“这次你料错了。他没把晶片吞到胃里,也没缝在皮肤下,甚至肛门、鼻腔、喉间、耳骨、眼睑,能找的都翻尽了,你的手下也找过他的公事包和衣物,也是没有。依我看,若非有接应,是很难把晶片传出去的。这位可爱的小姐,你说是不是?”华医生突然转向珍珠,语气既亲切又和善。珍珠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寒颤,脸上血色全无。她原本强力的压下了自己的惊慌,但被华医生一问,她全身鸡皮疙瘩都立正站起,心中愈叫自己镇定,反而愈难压抑恐惧。她盯着手术台上的那一块肉——只能说是“一块肉”,因为那根本称不上是一具尸体。他的头颅还在,脸上虽然有被切割的伤口,但依稀还分辨得出来。他竟是在新宿街头和她撞成一团的那位怪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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