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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女情话 page 4 作者:葆琳

  瑞特一个恐惧兼慌张,大叫了一声向後跳了一大步。

  他撞到身後高高堆著的箱子时,一点也不知道自己闯祸了。他回头愣瞪著箱子在很高很高的地方晃动著。

  「危险。」女巫说。

  嘉翎知道小孩子是吓傻了。他呆立著面对随时会坠落下来的木箱子。嘉翎也知道那些箱要倒了,那七、八个木箱内不知装的是什麽,她只好以最直觉的,以自已的身子去护住那小孩子。那也是她最後知觉的一件事,落下来的箱子接踵而至的打到她身上。疼痛无比,黑暗中传来巨大的响声,然後又是一片黑暗了。

  不可能不发生的那刻前,嘉翎只在心里暗念:「我怎麽这么倒楣?」

  ☆   ☆   ☆

  瑞特闯祸了,他知道自己闯了很大的祸事。

  他很幸运,自己身上半点伤都没有。受伤的部分是他的小小自尊。

  被父亲及佣人由巫婆的身子底下拖救出来的时候,他看见自己一个不小心,闯出的大祸。满地翻倒的箱子,由箱子里翻出来的麦粉、玉米粒、麦粒,还有一箱子里流出牛油。飘著的羽毛黏在牛油上。在这一层一层的东西底下,裹住的是那个——女巫。

  瑞特双脚打颤的面对著父亲。

  「瑞特。」父亲严肃的面孔蹲下来平视他,「告诉我这一切是怎麽回事?」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瑞特小声的说著。

  「什麽事不是你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要让箱子掉下来的。我不知道它们会掉下来。我不小心撞到它们的。」瑞特快速的一口气说:「我是不小心被巫婆吓到了,所以我不小心就撞到後面的箱子,然後……然後就……然後巫婆就盖住我。我就不知道了。」

  席钟斯握住儿子的肩说:「你没有事吧?」

  瑞特摇摇头。他是有点被吓到,可是他很好,手脚也都没有受伤。他侧头看著躺在地上的巫婆,佣人们正在替她清除身上的杂物。

  「爸爸,她……会不会死?」

  「我不知道,儿子。」席钟斯顺著儿子的视线看著躺在地上的女子。「她可能受了很重的伤。你知道十几个箱子落下来,可不是一个小女人能承受的。」

  「可是她是巫婆!」瑞特不知道为什麽自己不希望她死。

  「她可能是个巫婆。」席钟斯温和的更正他儿子的话,「我们还不知道。不过,她救了你,这是肯定的。你应该对救命恩人说声谢谢。」

  「是她自己吓到我的。」瑞特鼓起双腮说。

  「是吗?她对你也说了恐怖的话?还是她露出长长的尖牙给你看?」

  瑞特红起脸,「不是。她跟我说声「嗨」!」

  「喔,她对你说了一声「嗨」?我听起来并不是怎麽吓人嘛!」原来这个女巫还是会说他们的语言。那为什麽她不对自己说?钟斯在心里暗道。

  「是她突然——」

  「瑞特,爸爸有没有提醒过你,不准靠近地窖?」看著儿子还打算继续狡辩,钟斯制止他说:「你违背了爸爸的命令,已经是你的错。你还要再为自己的行为找藉口吗?」

  瑞特低下了头。

  「知道错了?」

  瑞特点点头。

  「好,现在你上楼去到爸爸的书房。等我处理好这位女士的状况後,我会上去和你讨论你该有什麽处罚。你也要自己反省一下。」席钟斯边站起身边说。

  「是的。父亲大人。」瑞特一鞠躬後朝地窖洞口走出去。他走到半途,回头看见父亲正在替女巫解开手链脚链。「父亲大人?」

  「什么事,瑞特?」

  「在我到书房去之前,我可以去请村内的大夫过来看看女巫婆吗?」

  瑞特看到父亲眼中的谅解及赞许。他赞许自己弥补的心。「去吧!大夫一到堡内,告诉他到堡顶的房间来找我。」

  这是父亲第一回允许他的任务,瑞特觉得很高兴。他点点头,挺直背骄傲的跑出去。

  ☆   ☆   ☆

  席钟斯看著躺在他床上的这名女子。

  她对他无疑是个谜团。

  由她独特的外表到她怪异的举止。他捉不住自己该对她抱什麽态度?甚至是用什麽面孔来看待她。

  原始的层面说,她是个美丽的女人,他喜欢的那种。有著乾净的肌肤,平滑如丝,绝美的双峰。他并不是故意要看她的胴体,只是他必须替她换上衣物。若不是堡内的女仆都恐惧她,不肯接近她半步,他也不会有机会浏览她的美丽。

  他看了,便没有办法再由脑中扫去她的身影,绝美的双峰和那一双修长的腿。他为她而炽热如赤铁,他想以一个男人要女人的方式,要她。

  若非他有著许多的顾忌,他或许会占有她。

  而当他占有她的时候,他知道那会是一场绝不同以往的体验。

  他会抚摸她黑如子夜般的长发,吻著她玫瑰花瓣似的唇,歌诵她深幽神秘的黑眼,试图穿过那片夜空解读她的欲望,使她和自己共同燃烧在这场激烈狂野的占有中。

  甚至是现在,这样看著她,他都不自觉的会悸动著。

  可是,她是个谜。

  他不想要在这种情况下,带著她上床。这会让情形复杂许多。现在,还不是他们结合的时候。他要先得到答案。

  ☆   ☆   ☆

  彷佛有人在她耳边催促她醒来。一个热切的声音在鼓励她睁开双眼,看看外面的世界。

  金嘉翎捺不住那声声的请求,她辗转的,由潜意识中浮升到意识层面。

  她睁开了眼。

  错觉。她第一个想法是,她产生错觉了。她不可能看到火把,也不可能看到壁炉,特别是旺盛烧在壁炉里的木材正散发出阵阵的木香。

  有这麽逼真的错觉吗?她不只看到、听到、闻到这个影像,她还觉得自己只要伸手就能碰到那火旺烧的热度。

  「你醒了?」一个中音阶的男音,在黑暗的角落传来。

  嘉翎必须扭转脖子才能够看到一个在她床後方的高大影子。不是梦,她真的在十三世纪,倒楣的被一堆箱子撞到。她不知道还有谁能比她更倒楣了?得了绝症也罢,自杀不成也罢;被人误会为女巫也罢;现在她甚至在十三世纪被几吨的东西给打昏了。

  嘉翎躺回靠枕上。起码,她不用待在那恐怖的的脏地容了。

  天堂。她能够睡在这张宽大的床上真如天堂。不晓得古时候的人为何对床这么讲究,这张大床上铺著软羽毛,很舒服。

  席钟斯走到火光照射下,深蓝的双眸望著她。

  「你还记得发生了什麽事吗?」

  多方便,嘉翎忽然找到一个最佳的解释。她摇了摇头。

  「不记得了!」他皱起眉,在他的俊美上添了忧郁。

  她可以方便的出神望著地。一个失去记忆的人,应该也失去一点羞耻吧!她给自己一点籍口。她希望良心会放过她这小小的放纵。

  席钟斯走向壁炉,像在思考著。他抬起头看著披著发躺在床上的她,无辜的眼回望他。他眯低了一眼。

  他不会是起了怀疑吧!嘉翎有一秒钟担心,可是她随即乐观的想,怀疑又有何用?她不说,他永远不知道。

  「我来告诉你发生什麽事,」他开口,「你是一个女巫,在准备逃跑的时候撞上了一堆的木箱,被木箱打昏了头。就是这样。」

  噢!他太过分了。嘉翎燃起怒火,「你胡说。」她终於对他开了口说。

  席钟斯眉半挑,「你会说话了?」

  「我没说过我不会。」

  「是没有。」他点点头,「那么,你最後还是记起来罗!」

  「记起什麽?」

  「记起你发生什么事。」他轻松的跨著两个大步走到她身前。

  压力,他身上的气势带给嘉翎压力,她深呼吸一次,迎向他。「我发生什么事?」

  他用两指执起她下巴,「别玩文字游戏。你知道我指什么。」

  「我知道什麽?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是个女巫。我知道,我不用逃。」

  「好!」他放开她的下巴。「你说你不是女巫,你也没有逃。那么,你是否能告诉我,你究竟是哪里来的?我没听过你的口音,虽然我不讨厌,可是我没听过哪里人这么说话的。」席钟斯客气的问。

  这是德州腔,当然他没有听过。都怪她的死党阿妮塔,她的德州腔影响了她!嘉翎垂下眼,「我旅行过许多地方,从法国到西班牙,当然我说话的腔调和一般英格兰人不一样。」

  「西班牙?」

  夏娃冒出来在嘉翎耳边说:「法兰西。」

  「噢!就是法兰西地方。」嘉翎暗呼一声:「好险!」

  「法兰西,你坐船到英格兰来的?」

  「我是个流浪的人,不论是陆地还是海船,我都要习惯。」

  「我见过非常多的流浪汉,而你一点也不像是流浪者。你保持的乾争程度和一个淑女不相上下,也许有的淑女还不像你这般清洁;你也不像那些吉普赛人,他们是集体行动的;而且,我到现在还没有听过有吉普赛人来到这一地带。」

  「既然你什麽都知道,又何必问我?」

  「你在闪避我的问题。」他微微一笑,又一慑人心魄的笑,「或许你和擅於说谎的吉普赛人还是有点关系的。」

  这是个侮辱,也是个激将法。「省省你的话,我不是个傻瓜,不会连续两次上当。」

  「你没有选择。我一定要弄清楚你的来历。」

  「何必,你可以明年春天淹死我就好了。」

  「若不是你救了我的儿子,你的命运也许是如此。可是,我想一个奋不顾身去抢救一个小孩子的人,就算是个巫婆,也是个好巫婆。我不确定我是不是还要那么做。」

  「你不必改变你的主意。救你的儿子是我的一个直觉冲动。说不一定,我已经後悔我这么做了。」嘉翎不在乎的说。

  「你不怕我淹死你?」

  哼,要是他知道她原本就已赴黄泉路的话,他也不会这样满脸错愕。「你要我表现得恐惧一点,好让你满足淹死一个巫婆的快感?」

  「不。但是你要被淹死——不,我是说审判——难道你真能不怕!」

  「淹死就是淹死。我知道不管结局如何,我都一样的下场。害怕?我胆子一向很大。」否则她也不会一个女孩子家独自出国学医了。解剖尸体早已扫去她对死亡的阴影。

  席钟斯认为要不她说谎,否则他便是遇上一个奇女子。在他印象中,淑女都不会这样说话的,提到死亡这种话题还能这麽坦然的更是少之又少,不,一个也不曾有。

  「所以,等到明年春天,你真能让我们扔你下水?」

  「如果我待到那时候,」或者说活到那时候,「可能吧!」嘉翎模棱两可的说。

  「为什麽你这么坚持要保有你的小秘密?你只要说出你来这里的用意,我们就不会伤害你。」

  说了他们也不相信。「你们又为何要追杀我这一个弱女子?我是无害的。」

  「一个女巫不可能会无害。」

  「我是无害的。」她强调的说。

  席钟斯的眼梭巡著她。

  「我暂时会这么相信你。毕竟,你救了我儿子,我不习惯拿刀子来回报我的恩人。你暂时会很安全的在堡中。可是,你不准踏出这个房间一步,你的出现已经让我城堡内的上上下下一片恐慌,我不要你再去嚇他们。待在这里,我会照顾你的三餐和需要。假使你有需要的话。」

  他话说得这麽一本正经,让嘉翎不好意思去认定他的话有双关。

  「以后呢?」嘉翎不得不问,她被囚禁在堡中,她一辈子也捉不到犯人。「我是不是要在这房间待一辈子?」

  席钟斯忽然无比性感的一笑,「我不认为这样有何不好,我个人倒很喜欢知道有位美女在我的床上睡著。」

  「这是你的床?!」

  钟斯点头,「我花了三十镑请人由伦敦替我运来的,它当然是我的床。我平日都睡在它上面,就像你一样。不过,我喜欢裸睡。」

  这几句话,不仅加深了她颈耳间的热度,也让她的下腹升起闷热的欲望。古代人讲话都这麽色情吗?

  「你的脸这麽红,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我看看你的伤口?」席钟斯菲常关心的问。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照顾我自己。」嘉翎应该不是害羞脸红的小处女了,她都生过孩子了。可是,和席钟斯这样一个俊男共处一室说著煽情的话,是她漫长生命中不曾有过的。她多久没有和人调情过了?也许有一辈子这麽久了。

  「照顾自己背上的伤?」他微笑,「那麽你得表演给我看,我还不知道有人能前後兼顾呢!你可以看得到背部的伤口,那真是奇闻了。」

  他的幽默也让嘉翎笑出声。

  「你应该常笑。这样,你便不会被人误会是女巫了。」

  钟斯忽然说。

  「为什麽?」

  「因为你笑起来像天使。」

  第4章

  「哇,我想我要昏倒了!」夏娃在她耳边说道。

  这正是嘉翎脑中在转的一句话。他怎麽能这麽……自然的说出这种……他想必以他无往不利的外表和甜蜜如糖的情话,诱骗过许多许多中世纪的淑女。

  她再也没比这一刻更高兴於她不是个「巫婆」。

  「我也可以回敬你同样的话。」她慢吞吞的说。

  这名巫婆有意思,连她的答案也很有意思。「什麽样的话?」

  嘉翎蜗牛般的目光慢慢由他的脚底爬上他的脸,「你也应该常常笑啊!」

  「为了什麽?让我像天使吗?」

  促狭的嘉翎皱了皱鼻,「让你像恶魔。」

  钟斯的反应是弯下了身,仔细盯著她说:「我对你来说,像恶魔?」

  如假包换的恶魔。闪开他扰人的映蓝眼眸,她口乾舌燥的吸进一口气,润著唇说:「你总不期望我说你像我的救赎者吧!我是被你囚禁的人,我当然不会说你是善良的天使。」

  「不。我不想当你的天使。」席钟斯语意不明的说。他直起身,「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他走到门前,才转头问她。

  「你不是一直喊我女巫吗?」

  「你的名字就是「女巫」?」

  「别说傻话,当然不是。」嘉翎不悦的回答。

  「傻话?」他对自己笑笑。「好吧,这样,我们交换个条件。你告诉我名字,我就不喊你「女巫」。怎样,合理吗?」

  嘉翎把玩著她的黑发考虑著,「金嘉翎。」

  「什么?」

  「我的名字是金嘉翎。」

  「嘉——翎」听见自己名字在他唇中成型咀嚼是个新奇的刺激。他弯起一个美丽的笑说:「晚安,金嘉翔。」

  门在他出去後合上了。

  嘉翎的心也若有所失似的关上其中一道门。

  「呼!」夏娃打破寂静说:「好个男人。」

  「你又偷听了。」嘉翎淡淡的指出。

  「嘿!别这样嘛,不是每个人都天天能出任务兼养眼的。对著亚当看呀看的,我也会生锈啊!我保证你们之间的会话只会留在我的纪录IC板上,不会传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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