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络似乎有点了解他的意思,怯怯的问:"那你呢?是否因为不喜欢我,所以才认为这是一种惩罚?"所以,他一定跟她的感觉不同,是痛苦不适?
"不,就是因为我太喜欢你了,所以才说这是一种惩罚——甜蜜的惩罚呵。"如果她知道他现在是忍着怎样的的烈欲火,才能忍住不继续占有她的话,就会了解这个吻为什么会是一种惩罚了。
"仲谋?"赵络不敢置信的杏眼微瞠,迟疑的问:"你、你说你喜欢我?"天,这该不会是她撞到头后幻想出来的吧?
韩仲谋含笑点头,将她整个人包围在结实的双臂中,轻叹,"天知道我不该耽误你的,可却无法克制自己对你的情感,络儿,我爱你。
他爱她?他爱她比喜欢还多?赵络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霎时泪水又开始在脸上奔流,染湿他胸前的衣衫。
"络儿?"真该死,他怎么又让她哭了呢?
"你骗我,你要是爱我的话,怎么会不喜欢我碰你,更不会忍心赶我走了。"她声音含糊的指控。
还在记仇?韩仲谋摇摇头,弯起唇,"我永远都不可能赶你走,还有,以后你只能碰我,不许这样对待其它人,知道吗?"他现在才发现,自己原来是个大醋桶。
"我早说过我只对你这样的嘛,那你还骂我。"赵络余气未消,哀怨委屈的控诉。
"是我不好,那……你再惩罚我一遍好了。"
"你——"
赵络的声音倏地消失在韩仲谋的口中,两片唇瓣已然难分难解的胶着在一起。而这一次,她决定要好好的"惩罚"他,直到她满意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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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他们互表心迹之后,赵络更加不避讳的镇日赖在韩仲谋的身上,每一找到机会便钻进他的怀中,尤其是当他在看书时,她更是喜欢坐在他怀前,跟他一起研究数理世界的种种神秘。
而越跟赵络相处,韩仲谋就越发现她蕴含的丰富学识与涵养,每每让他惊愕不已,也更让他沉迷于发现她不为他所知的另一面。
她永远不会让他感到枯燥乏味。
而今天他的新发现则是——她竟然是个看近不看远,瞧不清楚前方的大花眼?!
难怪她总是要眯着眼瞧,才能看清楚走向她的他;也难怪她第一次见到他时,便将他的脸捧在眼前端详,只因为如此她才能瞧个仔细、看个清楚?
这么说,她那些大大小小的瘀青,也是因为看不清楚而撞出来的"战绩"喽?难怪她会说已经习惯了……
可是,为什么她不跟他说这件事呢?莫非,这其中还有他所不知道的隐情?
韩仲谋轻皱起眉头,脑海中满是细细的推敲与审思,不过在忆起她要离开时,竟会因看不清楚方向而撞上墙壁,却又不禁忍俊不住的扬起唇瓣,心头涌上无限的浓稠蜜意。
她是如此的天真直率,纯洁而毫不矫情,绝对不可能骗他的。
纷杂的思绪在脑中转了千百转,得到结论之后,韩仲谋便将这些繁杂拋在脑后,不打算继续探究下去。
低头望着摆在桌上的折子,他已经荒废正事许久,久到连耶律齐都甚感不悦,百般催促,"命令"他必须明日进宫觐见,否则……
折子上并没有说明否则如何,不过,他知道这已经是耶律齐动怒的征兆。
唉,即便他与一国之君私交甚笃,可伴君如伴虎,他很明白这份情谊不会是绝对的,难保哪天他们会因为观点不同而产生冲突,届时……他眉头深锁起来,以前他独自一人时,绝不会在乎这些生死之事,可现在多了个赵络他不得不审慎思考未来的每一步,以免拖累她。
"仲谋。"清脆的声音在他的身后突然响起,随即是早已习惯的揽颈而抱。
"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连我喊你好几声都没听到?"
赵络边说边将身子钻进韩仲谋的怀中,硬是分了前方的椅子空间坐下。
"络儿,这么晚了还不睡?"他宠溺的笑笑,顺手将她圈在结实的手臂中。
"人家睡不着,心想,与其在床上翻来覆去,还不如起身到这里找找有没有什么书可以看的,没想到你也还没睡,刚好可以陪我做伴。"赵络提起他的衣袖,在手指间把玩的绕着圈圈。
"傻丫头,夜色这么黑,等会又摔倒怎么办?"韩仲谋假意轻斥。
"不会啦,我早已经把这里的路给摸透了,就算看不清楚也不会再摔倒。"赵络没有迟疑便接口道。
"你为什么看不清楚?"她的态度让他更加坚定她不是不说,只是觉得他"应该"知道。
赵络噘起唇,"我也不知道,不过冬儿总是说我老是窝在书斋里看书,才会把眼睛都搞坏了。"她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完全没想到自己说溜了嘴。
"冬儿?她是谁?"看来,他还不够了解她。
"呃,她、她是以前一位很照顾我的大姐姐,不过,我跟她失散很久了,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样,是不是跟我一样快乐呢?"
这就是她今晚失眠的原因,只因她想到失散的冬儿,整颗心始终无法安定下来总觉得她好象正在受苦似的。
放心吧,说不定她正跟你一样在想着同一件事呢。"韩仲谋安慰的抚摸她技散的长发,那有如瀑布般长泻而下的乌黑秀发,让此时的她显得更加的娇小而诱人。
"是啊,真希望她可以跟我一样找到一个我爱他,而他也爱我的好对象。"赵络轻叹一声,仰起头与他的视线交缠在一起。
夜晚的寂静让窗外的风声显得更加的狂啸,呼呼的拍打着窗棂与门扉,但却丝毫无法干扰屋内相互凝视的两人。
赵络纤细的身躯紧贴在韩仲谋的身上,引诱着他体内每一,分敏感的渴望,这样的忍耐已经太多、太久了,而今晚,一切似乎都再也不受控制,他迫切的想要接触到她的每一寸肌肤,感受她温热的体温,证明她是属于他的。
"仲谋,你不舒服吗?"赵络突然担忧的瞅着他问,他突然急促的呼吸与潮红的肌肤让她挂心。
"如果我说是呢?"韩仲谋忍着压倒她的欲望,声音低沉而瘠痘。
他尊重她,即使他已经想要她想到几乎疯狂的地步,但只要她稍稍的迟疑一下,他就绝对不会继续下去。
"那、那我去请大夫来。"赵络着急的摸摸他的额头,心慌的就想站起身子往外走。
"不用了,你就是我的大夫。"他拉住她,一把将她住床边抱去。这是设置在书房内厅之中的小寝室,平时当作小意之用。
"我?"他异常的举止让她感到怪异,却又无法解释那股缓缓自心底升起的兴奋与期盼。
不消片刻,她已经被安安稳稳的放置在床上,而身子上方,则是他硕长的身躯,更以深情款款的眼神俯视着她。
"络儿,我爱你。"他低喃道。
"我也爱你呀。"不对呀,他的眼睛怎么直发亮,好象有把火在眸底烧似的,热切而狂烈。"仲谋,你、你不是不舒服吗躺下来的应该是你呀。"怎么反倒是她这个没病没痛的人在休息呢?不过,她是不是也被传染了呀,怎么身子也跟着热得难受起来?
"我是不舒服,不过那是因为我得了内伤。"他扬扬唇道。
"内伤哪可不得了,我一定要去找大夫来瞧瞧不可。"赵络赶紧半坐起身,拢拢长发道。
"不用了,你只要告诉我一句话,我的病就会痊愈。"韩仲谋弯起唇角,将额头触上了她的额头道。
"什、什么话?"赵络只觉自己的脸顿时烧红起来,难道她也被他传染不适吗?"仲、仲谋,我、我觉得胸口闷得很,心脏好象要蹦出来一样的卜通卜通的跳着。"她按着心口,困惑的说。
韩仲谋脸上的笑意逐渐扩大,耐心的道:"我也有同样的症状,不过,那是因为我想要络儿,所以才会生这种病,可不知道络儿是为什么而心跳?为什么而胸闷?"
"你、你说你的病是因为想要我?"赵络更不解了,"可是……从你买下我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属于你了呀。"
韩仲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专注而严肃的说:"那是不够的,你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神经、每一分思绪,我全都要呀。我的小络儿,告诉我,你愿意将自己交给我吗?"
虽然仍不是十分了解他的含意,可直觉让赵络不由自主的轻轻颔首,只要可以让他开心,她都会千百个愿意。
"你不怕?"他知道她并不清楚他的要求为何,遂柔声的问。
赵络坚定的摇摇头,脸上绽放出一抹美丽的笑 ,"有你在我身边,我何惧之有呢?"
"络儿……"韩仲谋唱叹了声,感动的将她拥人怀中,湿热的唇瓣早已经迫不及待的覆住她的,将自己的浓浓情意全借由双舌的交缠传入她的心中。
这次的"惩罚"跟以往的完全不同,他拥着她的手臂比平常更强硬,吻着她的唇瓣比平常更热切,她只觉得全身仿佛被一道道的热浪给席卷而过,身不由己的发出切切的低吟声。
第六章
"该死,给我全撤下去!"耶律齐怒气冲冲的大手一挥,桌上原本布满的山珍海味顿时被一扫而空,发出瓷器摔在地上的清脆声响。
"是、是。"饱受惊吓的待女们连忙弯身捡拾瓷器碎片与清理四散的菜肴,动作迅速而俐落,以免遭受池鱼之殃。
"皇、皇上,如果这些菜不合您的胃口,奴婢马上再去换,请皇上息怒。"一旁垂头站立的侍女怯怯的开口。
耶律齐俊美的容貌此时仿佛结了层冰霜似的寒酷,犀利的双眸扫过一旁畏畏缩缩的待女们,长吁一声,淡淡道: "不用了,你们下去吧。"
"奴婢遵命,奴婢告退。"几位待女如获大赦,连忙福身告退。
"等等。"就在她们急切地往门外走去时,却又被耶律齐的声音喊住,赶紧转回身静待指示。
"去把她给我叫来。"耶律齐坐在椅中把玩着手上的玉戒,随意的说,声音低微得几乎让人听不清楚。
"呢,是、是的,奴婢马上去。"直到现在她们才顿然领悟到,原来皇上情绪恶劣的原由是因为"她"呀!。
得到耶律齐的示意离去,几名待女不敢耽搁,直接使去把那位刚从宋国送来的女子给带来,希望让耶律齐心情转好,也好让大家的日子好过些。
"你、你找我?"
一听到这让他朝思暮想的声音,耶律齐的黑眸中闪过一抹不为人知的亮光,可逸出创的声音却是平淡无波,"过来。"
女子的身子因为他冰冷的声音而微微的一颤,旋即深吸口气,双手微微前伸,迈着不确定的步伐,歪歪斜斜的朝前走着。
耶律齐冷眼瞧着眼前女子的身子越走越偏,也不开口喊她,直到她撞上桌脚,唇瓣才徐缓的勾起一抹情绪复杂的冷笑。
"我不知道你的视力这么差,连走到我这里都困难重重。"他嘲讽的说。
女子艳绝的脸上掠过一丝心虚,不过马上就恢复镇定,平稳道:"你不是已经调查清楚我的背景了吗?我视力不好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何必挖苦我?"
耶律齐的眼眸轻轻的眯起来怒气爬上他的眸底,他倏地站起身,大步走到女子的面前,咬牙道;"我是一国之君,即使你是宋国八王爷的女儿,在我大辽,也不过是个平凡的女子,不许你对我这般放肆。"
"如果你不希望我在大辽放肆,那就放我回去,我保证 不会再对你无礼。"女子抬起墨黑的眼眸,毫无畏惧的望入 那双怒气腾腾的眼底。
"你想回去?"耶律齐唇边的笑容让女子不禁打了个寒颤,"嗤,如果你能取悦我的话,或许我会考虑考虑。"
女子微微一愣 随即又正辞严的道:"很抱歉,我一向不知道怎么取悦人,如果你真想要有人取悦你的话,我倒是建议你上你的皇宫去找,那里多得是等着你一夜临幸的可怜女人。"该死的番王。
耶律自齐颈边的青筋因为震怒而跳动着,大掌高高的举起,而要往那白皙娇嫩的脸上落下之际,却又硬生生的在她脸上停住。"
" 滚!别让我倒尽胃口 。"粗暴的将她狠狠一推,耶律齐头也不回的走回,彷佛方才没有发生任何事似的,又低头把食物吃完。
而韩仲谋走进来时,看到的便是一个低头掩面,匆匆与他擦身而过的女子,与虽表面平静无波,实则心底怒潮汹涌的耶律齐。
"你总算出现了。"耶律齐头也不抬的淡淡道,口吻虽平常,可韩仲谋却可以嗅出其中的浓浓火药味。
"皇上何故龙颜大怒?宋朝的和亲女不是已经顺利送达了吗?"韩仲谋微微的牵起唇角,走近耶律齐道。
耶律齐的目光倏地斜射站在面前的韩仲谋,嘲讽的道: "我以为你已经忘记了有这档事?"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的这位总知汉儿司事已经很久没有上朝觐见过也。
韩仲谋不以为意的笑笑,对付盛怒中的君王,最好的办法就是听他发牢骚,所以他采取缄默以对。
果然,耶律齐或许也察觉到自己的口气过于尖锐,轻叹口气,示意自己的好友坐下,"说吧,究竟有什么事可以让你忘记朝政?一点儿都不像你的作风。"
他印象中的韩仲谋,绝不是个会被任何琐事干扰正事的男人,他满怀的抱负与理想,他是最清楚的,也就更不能理解这段日子他的失常。
"怎么说呢?"韩仲谋的脸上扬起一抹幸福的笑容,脑中浮现的是赵络娇美纯真的面容,"我想我是到了安定下来的时候。"
耶律齐诧异的挑挑眉,注视他笑得合不拢嘴的神情,缓缓道:"你疯了。"
"或许吧。"韩仲谋耸耸肩,不过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榻消失过。
耶律齐瞅了他片刻,严肃的神情徐徐的放松,扬起唇道:"好吧,至少我们之中有一个是幸运的。"
这下换韩仲谋讶异了,他倒是想听听看是什么事让这一向自负的辽王这么感慨?难道……"刚刚那个女人?"他挑眉问。
难得的狼狈出现在耶律齐的脸上 不过只是一闪逝,那张俊俏的英挺五官上,呈现的依然是王者的尊贵之气。
"她就是宋朝送来的和亲女,八王爷的么女。"耶律齐故作淡然的道。
"是她?"韩仲谋回想着方才的女子容貌,似乎也是个大美人,"既然如此,你不是应该要感到高兴吗?"
"呵。"耶律齐嘲弄的撤撇唇,"如果我因为一个假货而高兴的话,那不是正好称了宋贼那帮人的意,瞧我不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