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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可以永远 page 14 作者:蓝雁沙

  「走吧!」水湄拉着他的手向外走去。就在刚才的一瞬间,她突然感到一股悲哀深  深地攫住自己。因为就只是一夜缠绵,竟像是颗炸弹般的颠覆了她的感觉。无法理解,  在我封闭了五年之久的心,竟然只因为他的温柔攻势而彻底瓦解,我……太不小心了。  难道我忘记了过去所受到的教训?如此轻易的放下心防,如果他又再故态复萌的离开我  呢?那时我将如何自处,如何收拾我再次破碎的心呢?

  裴星边小心翼翼地开着车,边抽空的观察着水湄那古怪的神色,她该不会是对昨天  晚上发生的事后悔了吧?他愈想愈担心的频频从眼角的余光偷瞄她。

  昨天晚上是我最幸福的顶端,水湄如此热情且毫不迟疑的响应着我。上天保佑,希  望那不会只是她被往事牵动的情绪而已,否则,我会受不了的!

  风雨非但没有减小的趋势,反而变本加厉的更加肆虐。裴星吃力的握着方向盘,瞇  着眼睛试图在如瀑布般直流的雨势中看清楚外头的道路,但风雨实在太大了,逼便他只  能放慢车速,缓缓地移动着。

  「裴星,裴星,那边有个人影,快停车!」突然水湄拉住他的手,指着树下一件被  风吹得半天高的黄色雨衣,看得出有个人影正挣扎着在风雨中前进。

  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车子停在那个人影附近,裴星打开车门顶着粗重的雨冲过去。  「淑萍?妳在这里干什么?快进车子里来!」

  勉强的挤出个扭曲了的笑容,淑萍吃力的爬上后座!浑身湿洒洒的她带着歉意的捧  着肚子。「对不起,把你的车弄脏了。河水暴涨,店里淹水淹到膝盖,我想把一些干粮  搬到高处时,不小心摔了一跤,我……我可能要生了,但是武胜又不在,我……我想…  …我想找你们,麻烦你们送我下山。」她说到后头根本是咬着牙的喊叫起来。

  「淑萍,妳忍着点,我马上送妳下山。」裴星说着猛打着方向盘,车子在湃沱的大  雨中穿梭着。

  「谢……谢你。」淑萍说完即因另一次的疼痛而尖叫连连。「我……哎哟,哇水湄  眼见她如此痛苦的模样,她坐到淑萍身旁,鼓励的握着她的手。「深呼吸,淑萍,现在  先吸气,然后呼气,好,吸气,再呼气!」

  裴星谄异的回过头看着她,对她所表现出来的冷静和沉着,感到不可思议和陌生,  淑萍的尖叫声使他无暇细想,他皱起眉头的看着路面上的滚滚黄泥水浆,咬着牙的控制  着车子的速度。

  水湄偷偷地抹去盈眶的泪水,淑萍的痛楚又将她带回自己记忆中最难忍受的那一段  。跟淑萍不同的是。她知道孩子的爸爸在哪里,而当初的自己,却连裴星人在哪里都不  知道。相较之下,那种痛也就更加的放大在生命中灰暗的那一格了。

  车子在汹涌的雨势中前进,淑萍的呻吟声也愈来愈急,水湄忧心忡忡地看着前方。  应该已经快到山下了,但是,医院在哪里呢?唉,真是急死人丁!

  「淑萍,医院在哪里?」裴星将车停在又路上,焦急的朝后座大吼。

  淑萍在水湄的扶持下挺起上半身看看窗外。「右边的路走到尽头,再左转第三家就  是了。」她说完喘着气的躺回椅子上。

  车子像赛车场中的斗土般的横冲直撞,在一阵猛烈的紧急煞车之后,裴星拉起子煞  车,立刻跑到后头,抱起淑萍便往医院的急诊室冲。

  很快的,就彷佛水湄刚出上急诊室外的长条木椅似的,淑萍已经产下婴儿,医生抱  着婴儿出来给他们看,是个红通通、可爱的胖小子。

  「很可爱对不对?真希望我们也能有这么可爱的孩子!」裴星看水湄抱着婴儿发呆  的模样,轻轻地在她耳畔说道。

  水湄忽然露出个奇怪的笑容看着他。「是吗?」

  「是啊,水湄,我希望妳能早些为我生下我的孩子,这样一来,我们的生命会因为  孩子的存在更有价值。」裴星说着将孩子抱还给寺着一旁的护士。「水泥,妳怎么啦?  是不是人累了?」

  「不。裴星,你真的想要孩子?」水湄像是不认识他似的揪着他看,脸上是似笑非  笑、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当然了,我当然想要孩子。水湄,妳怎么了?」裴星百思不解的望着她怪异的言  行。

  水湄甩开他的手,发出一串破碎的笑声。「你,你骗人!你根本就不要我们的孩子  ,你甚至不承认他是你的,你骗人?我恨你,裴星,我恨你!」

  「水湄,妳到底在说些什么?我的孩子?妳到底……」裴星双手抓住水湄的肩,肩  ,莫名所以的追问。

  「我们的孩子,我流产的那个孩子就是你的骨肉。我想告诉你,可是你天天不回家  ;等铭雍告诉你时,你却不承认那个孩子,他确确实实是你的骨肉啊!」水湄哭着向外  头跑去的大叫。

  「什么!」裴星震惊的呆住了,看到水湄挣扎着跑向车子,他才恍如大梦初醒般的  追出去。但终归足迟了一步,吉普车在他面前绝尘而去,只留下被水泥所说的话震慑住  的他。

  我的孩子?那个孩子是我的!天!一定是哪里搞错了,我怎么会不承认我的孩子呢  ?这……我的孩子,我的天啊!这么多年来,水湄独自忍受这个痛苦的折磨,而我却没  有陪她度过那段最困难的日子,我该怎么弥补她所受的苦难呢?我……我该如何向她表  达出我的愧疚呢?

  不,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她。对,我必须找到她!他看着风雨未歇的天际自言自话  的镀着步。

  「水湄,把牛奶喝了好好地睡一觉,不要再想了。」玉娴将牛奶塞进水湄子里,命  令的对她说。

  「我喝不下。玉娴,我的心好苦,好象要被撕成碎片般的痛。当护士把婴儿抱给我  看时,我什么都不能想,也几乎不能呼吸了,我好想念我的孩子。」水湄将杯子放在茶  几土,双手掩着脸低声的哦泣着。

  王娴拍拍水湄的肩头。「水湄,过去了的事就不要再去想。那个孩子跟妳没有缘,  所以寸留不住他。」

  「可足,我……」

  「水湄,我发现妳已经被妳自己的心魔所捆绑了。妳不肯让那件事从妳的生活中消  失,时时刻刻地提醒着自己,这样对妳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

  「难道,妳要我忘记可怜的孩子?」

  「不,水湄,他还不是妳的孩子,而只是曾经存在于妳体内的一个个体而已。

  水湄,我担心妳藉由孩子而不停的自我折磨。」玉娴脸色一整的直视水湄。「妳为  什么不把妳的心怒完全发泄出来呢?我观察妳很久了,我发现妳把所有的痛苦都往肚子  里吞,然后用孩子的事来折磨自己,用以转移妳对别人的愤慨。」

  「我没有!」水湄毫不犹豫的否认着她的说法。「我没有什么愤怒需要发泄或压抑  ,我没有折磨自己。」

  「是吗?就拿裴星五年前对妳的伤害来说好了,难道妳不愤怒?对铭雍的死呢?失  去孩子?我不相倍妳到这些都没有感觉!」

  「我……」水湄很快的偏过头去,她眼神迷乱的颤抖着身子。「我没有……是我不  好,这一切都是我不好。」

  「水湄?」王娴诧异的仲子去碰触她,但见到水湄的样子,她反而缩回手,只是静  静地坐在一旁。「水湄,说出来,把妳心里所有的话都说出来,我在这里陪妳。」

  水湄似乎从很遥这的地方神适回来似的,突然爆出一阵大笑伴随豆粒大的泪珠奔流  不止。「都是我不乖,所以爸爸跟妈妈不要我,他们甚至连死都不带我一块去;都是我  不好,所以裴星他不要我,铭雍也不要我,甚至……甚至我的孩子也…也不要我!」

  「不,水湄,这些不是妳的错!」玉娴感慨的拥着水湄。「不是啊,水湄,那些并  非是因为妳而发生的事,生离死别本是人生难以定论的啊!」

  「……我不该那么不小心的,我应该小心一点的;但是,我……我却没有保住我的  孩子,玉娴,这一定是上天在责罚我。因为我曾经恨过他,我恨我自己,恨我的孩子!  」水湄慌乱的猛摇着头。「我曾经恨过他,因为他的存在使我不能了无牵挂的去死!是  不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当我渐渐地变上我的孩子时,老天爷要带走他来处罚我曾  经有过不好的念头?是不是?玉娴,是不是这样?」

  长长地叹口气,玉娴拍拍她的背。「嘘,水湄,把这杯牛奶喝了,好好睡一觉,不  要再去想了。」

  水湄声嘶力竭的就着玉娴端着的杯子,慢慢地噢饮着牛奶,她张着异常晶亮的眼睛  骨碌碌地注视着玉娴。「玉娴,妳不会离开我对不对?玉娴,不要离开我!求求妳,所  有的人都离我而去,妳……」

  「我不会离开妳的,水湄,妳忘了吗?我们可是最好的姊妹,我怎么会做出那种事  呢?」玉娴扬起眉微微一笑的说道。

  水湄眨了眨眼睛,试图甩甩头,但她的神智逐渐的有些不清楚。「对……玉娴…我  ……我们……」

  玉娴轻手轻脚的为水湄盖好被子,然后在凝视着水湄显得异常安详的睡容之后,她  叹着气的拿起电话。

  「水湄,也该是妳从自己所设的苦牢中出来的时候了,只是,我怀疑妳愿意走出来  吗?」她看了眼墙上的壁钟,沉吟了一会儿才拨下那个号码。

  第十章

  电话声又再次响了起来,裴星动也不动的盯着电话。会是谁呢?会是水湄吗?

  不,如果是水湄,她何须打电话,她会直接回来的。已经一个星期了,自从那天她  在风雨中开着吉普车疾驶而去到今天,过了七天了。

  他以前一直以为在纽约的那些日子就是地狱的显形,但到现在,他才恍然大悟,跟  这种茫然的痛苦相比,那段日子根本算不了什么。

  因为那时候虽然见不到水湄,但他知道水湄有人照顾呵护着,知道她过着安稳的日  子,使他可以安心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但是,现在……水湄躲起来了,在医院中带给  他如此大的震撼之后,她却让自己消失了。

  我的孩子……他大口大口的喝着酒,试图让辛辣的液体狠狠地将自己麻痹。酒液顺  着喉咙一路的烧到胃,他视而不见的盯着面前铃铃响着的电话。

  在那个风狂雨骤的夜晚,他发疯似的到处找着水湄,吉普车在街上被找到了,但水  湄却失去了影。相对于李省风夫妇的忧心,裴星只觉得自己正在地狱中煎熬着。

  怀着满腹的疑惑,他直接找上几乎整天关在佛堂里的瑛蓉。他知道她不会骗自己,  为的是什么他也不明白,但在看到她安详的举止之后,他了解自己所一直欠缺的是自母  性的爱,也是他所汲汲追求的。

  「裴星,给水湄时间。」瑛蓉将手里的念珠不停的转动着,她坐在蒲团上,盘腿的  姿势像朵莲花般的优雅。

  「为什么?她就这样不声不响的消失了,难道你们都不担心?」裴星像头暴躁的熊  般,在她面前踱来踱去。

  瑛蓉停下转动念珠的手。「坐下来,裴星。」

  「我坐不住。只要一想到水湄自己一个人在外头,我……我……」他颓丧的连连朝  空中挥出猛拳。「为什么?为什么水湄要不告而别?难道她不知道我会担心?」

  「那你当初又为什么要不告而别,难道当初的水湄就不会担心?」扬起眉,瑛蓉轻  轻地说。

  彷佛被针扎到的汽球,裴星泄气的望着兀自念着佛号的瑛蓉。「妳是说水湄在报复  我?」

  「我想不是,水湄不是个会记仇的人。我想,她只是一时之间还走不出自己内心的  痛苦。」

  「痛苦?」裴里目瞪口呆的样子,像个困惑的小孩。

  「裴星,告诉我。你真的那么恨你李伯父?」瑛蓉站了起来,在香炉中添了些新的  檀香块,便室内迷迷蒙蒙地充满了檀香的味道。「这些年我们一直在纳闷,当初我们收  容妳是不是做错了。有时候我甚至在想,如果我们不把你接回来,是不是就可以避开这  一串的悲剧?」

  裴星霍然转过身子,看着妇人眼中的泪水。「我……不要问我,因为我也不知道答  案。我从小就在别人的讽刺奚落中长大,我只知道一件事,我父母的死跟李省风是绝对  有关系的!」

  「是吗?裴星,你有没有想过」你父母的失和并不是我们这成的。当初你李伯父的  出发点并没有恶意,他不忍心看到你那对优秀的父母被现实所击败,所以他才会出面…  …」

  「不要再说了。伯母,妳到底是想说什么呢?」裴星用手搔着杂乱的头发,走过来  走过去的有如陷阱中的困兽。「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水湄,她把车子扔在马路上,也没通  知我人在哪里,我简直……简直快疯了!」

  「裴星,你有没有想过你所带给水湄的痛苦?你知不知道在你刚走的那阵子,水湄  曾经想自杀过?」

  「自杀?」裴星吓了一大跳,马上坐到她身旁。「发生什么事了?她怎么好端端的  会想到结束自己的生命?」

  瑛容深深地看他一跟,将手放在裴星有些不稳的手背上。「裴星,真的认为水湄肚  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

  「我……」想起水湄如梨花带泪般的倾诉,他语塞的低下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  说,我……」

  「裴星,你以为我们都不知道你跟水泥的事吗?事实上你每晚溜进水湄房间过夜的  事瞒不了我们多久的,但是我们并不想揭穿,为的是什么妳明白吗?

  「因为我们了解水湄并不是个随随便便的女孩子。她有她自己的原则,所以我们其  他人都装成被你们瞒在鼓里般的不知情。」瑛蓉感慨的叹口气。「也就是为了这个原因  ,你李伯父决定尽量早些让你踏进松彦的干部圈里。你常埋怨你只是被安插在那里领干  薪的废物,却从没有体谅过你伯父的苦心。」

  裴星没有回答的凝视着佛堂中枭枭上升的轻烟,剎那间那段苦闷而不得志的岁月,  排山倒海似的又在眼前翻腾。他扬扬眉,苦笑的想着那时的狂妄及自卑。

  「苦心?我只记得他总是把我从一个职位转到另一个职位,他对我会有什么样的苦  心?让我在充满排挤的环境中挣扎,这也是牠的苦心?」看到瑛蓉的表情,裴星突然闭  上嘴瞪大眼睛的望着她。「难道……难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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