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仗着一点倔气,她背起背包转身离开。
然而她才离开不到几分钟,天空突然开始哗啦啦地下起大雨来,温萳檍一时找不到避雨的地方,当下被淋得浑身湿透。
呜……她这辈子从没这么凄惨过。
在面临此刻的窘境时,她竟然有股想回去找老爸认错的冲动!或许她该认同老爸的苦心才对,她若屈服答应嫁给秦宇烈,顶多只要忍受他在外头捻花惹草的劣行而已,压根儿不必受这般走投无路的无情对待。
现在想想,她也许不该再逃避了,既然这辈子注定得毁在那只「秦兽」的身上,她也该认命了……
就在温萳檍自怨自艾时,一只手臂从身后绕上她的腰,将她揽进怀中,而且还多了一把雨伞帮她遮去骤雨。
噫?温萳檍讶然转身,一张被雨水打得湿透的小脸猛地扬高,对上那雨伞的主人──初诠野。
「你……」他怎么会出现口他不是恨死她了吗?
「给我滚、回、去!」俊脸净是一片冷郁的黑沈,他勾揽着她小蛮腰的有力手臂猛然收紧起来。
唉呀,腰……很痛哩!温萳檍痛得想哭,但嘴角却禁不住逸出笑声。
※ ※ ※
水声哗啦啦,初诠野双手环着胸,绷着俊脸坐在床缘,静静聆听着由紧闭的浴室内传出的水声和五音不全的歌声。
这女人的歌喉真是差到不行,听得初诠野想抓狂、想扯发去撞墙!
听着听着,他的脸色愈来愈难看,最后他终于受不了地跨开步伐走上前去敲门。
叩叩!
里头顿时没了歌声,连水声也停止了。浴室的门往内拉开一条缝,她洗净的粉润小脸从门缝中探了出来。「有……什么事吗?还是你想用浴室?」她的湿发还滴着水,滴在她露在门缝下的纤白脚趾上。
「不准再唱歌!否则……」他原本打算要对她嘶吼一番,可没想到一见到她被热气烘得粉晕娇美的脸蛋,却被她惹得心头一阵轻荡。
「否则又要把我丢出去吗?」她皱起柳眉,压根儿没想到自己现在这粉嫩嫩的模样有多惹人心动。
「对,妳最好……把嘴闭上。」胸口一阵异样翻腾,他的目光迅速由她诱人的粉脸移开;可这一移却落在她的脚趾上头,那小巧可爱却又非常性感的白皙脚趾头更意外地让他失了神。
一个女人的脚趾头怎会和性感扯上关系?初诠野闭上眼,心头低咒一声。
他一定是疯了,而害他疯掉的罪魁祸首就是她──温萳檍。
「你不喜欢听我唱歌喔?」温萳檍完全处于状况外,一脸无辜地眨动明眸、耸耸粉肩,并将粉脸缩进里头,将浴室的门给关上。「好吧,那我不唱就是。」语气还十分的委屈。
初诠野的眼角抽起筋来。
可恶!该要感到委屈的人是他才对,而这女人竟然敢用那种可怜兮兮的口吻对他说话?!
他神色不豫地转身走出房间,打算离开这个充斥着怪异气氛的空间,等她洗完澡后再来好好削她一顿。
由于背包里那些向斐敏栀借来的衣物都被雨给淋湿了,所以沐洗完毕之后的温萳檍,只好从初诠野的衣柜里借衣服来穿。
他的衣服都是属于棉衫之类的,温萳檍没得挑选,只好随便拿了一件,可是这薄棉衫穿在她身上,还真是要命得紧。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在棉衫下的粉躯是一丝不挂的,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她的酥胸粉点简直是被看得一清二楚。
喔~~这样子她要怎么出去见人啊?!
就在温萳檍正对着镜子苦恼的当头,初诠野没有敲门就大剌剌地推开房门闯了进来──
「妳怎么那么会磨?光洗个澡就耗掉半个钟头,妳以为──」他不悦的低哮声,在看见她衣衫下的春光时,戛然而止。
黑邃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的酥胸瞧,温萳檍因他突兀的闯入而呆怔住,忘了要把胸前的春景遮掩起来。
初诠野看着她一脸的震愕和呆然,意外发觉她连这呆掉的表情都诱人得不象话。
他的黑眸缓缓瞇起,困难地咽下喉间的干涩,却在同时惊觉自己身体的某点起了反应,不禁咬起牙关低咒一声。「该死的,妳──」
「我我我、我没衣脤穿,只好穿你的,可可可是……」他的咒骂声让她从呆愕中惊醒过来,迅速用粉臂抱住自己,窘迫地转身背对他。
他以为不会再看见任何足以摧毁他理智、让他起反应的春光,谁料她这一转身,却让他的目光落在她雪白的大腿上。
那件薄衫的长度很刚好地遮住了她臀部以上的地方,至于臀部以下则是完全暴露在空气中,使得他的目光蓦地转为狂炙。「喔,天啊。」他暗暗呻吟一声。
这女人大概是上天派来摧毁他的!
「拜托你,能不能找一件长裤和外套给我穿啦……」他叫什么叫?现在该尴尬的是她耶!
他闭了闭眼,紧绷着俊脸,困难地移动长腿走上前,试图强迫自己忽视她的存在,伸手打开衣柜东翻西找,随便抓出了一条蓝黑相间的运动短裤及一件运动外套。
他将衣裤丢给她,然后头也不回地大步冲出房外。
房门一被关上,温萳檍就浑身虚软地倒地坐下,而她的肩上和头上正挂着他丢过来的衣物。
至于冲出房外的初诠野,则是直接进入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冰啤酒仰头猛灌起来,只有这样子才能浇灭他一身的火。
第四章
十分钟后,她吹干了头发,顶着一头蓬松如棉花的俏丽鬈发,穿著他那套过长又过宽的衣裤出现在他眼前。
此时的初诠野已经窝到工作室去,他正埋首在摆了各色釉彩的桌面上,专心的以挤压器在素烧过的一只平盘上挤上薄薄的釉彩。
「嗨……我弄好了,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温萳檍杵在他前方好几分钟后,见他没发现自己,只好硬着头皮开口。
挤下最后一滴乳白釉,初诠野这才懒懒地抬头看她。
时髦的发型,尖美的粉脸,柳眉大眼,俏挺的鼻子和粉嫩的甜唇,她真的是个吸引人的漂亮女生。而且除了漂亮的外貌之外,她还有一副诱人的曼妙好身材。
初诠野自从在半小时前很诡异地发现自己对她有感觉后,心里就再也隐藏不了对她的欣赏;他知道自己已受了她的引诱,对她产生了不一样的企图……
他仅是看了她一眼,便抿着唇转身离开工作台,走到一旁的洗手台把双手洗净。
洗好手,他微侧身看着她。「过来。」头一点,神情温和的示意她靠近。
她对他的和颜悦色不明究理,但还是乖乖地走了过去,不过这乖巧顺从中还多了一分警戒。
当她走近他时,他也往前迈了一步,两人相距很近地面对面。
温萳檍圆睁着眸看着他,自然松翘的眼睫毛轻轻颤动着。
她以为他要跟她说话,谁知他却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伸手轻扣住她尖美的下颚,然后带着一丝渴望地俯下唇,热烈吻上那两片令他遐思了足足半小时的粉嫩唇瓣。
突然被吻住的温萳檍,傻了、呆了……
她感觉窗外天际彷佛又打起雷来,而那雷这次是打在她的身上,让她浑身发热起来,心口更划过「滋滋」的电流。
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怎么会啥也没开骂,只是突兀地吻了她?
温萳檍完全被他狂傲不羁的男人气息给围绕住,傻傻的、毫无反抗的被他夺走初吻。
两人就这样吻着吻着,彼此间的争执似乎已经不再重要,关于她「肚子里的骨肉」也没人再计较了……此刻最重要的事,是他对她相当有感觉,而他正试着在她甜美的嫩唇上寻找那份微妙的感觉。
※ ※ ※
接下来的几天,她真的被初诠野收留下来了,而且他的态度稍微有了转变,不再老是端张冷脸对她疾言厉色,说话的态度也和善了几分。
温萳檍认为,他会这么做,应该是受了初伯母的眼泪攻势所逼,所以他不得不留下她,至于几天前发生的接吻小插曲,她到现在还想不透,当时他为什么会那么做?
现在的她正窝在客厅一角,背靠着墙,很感兴趣地翻阅着一本陶艺入门的书籍。
突然间,有人扯了扯她的头发。
「谁?」她抬头,对上初诠野看不出情绪的俊容。
「别看了,要出门去了。」他要上街采买物品,顺便带她一同出门,因为他注意到她没多少衣物可以换穿,打算顺道让她去街上购买。
「嘎?!出门?可是不是还有工人在,你不用看着他们吗?」她回头看着一直在忙着搬运大小杂物的几个工人,他们这几天都在这屋子里整理,好象听说是打算将这间房子改装成对外营业的陶艺展示坊。
「他们不会把屋子也搬走。」他白了她一眼,接着便转身往外走去。
温萳檍将书本放在膝盖上,愣愣地看着往外移动的颀长身影。
初诠野见后方没跟上来的动静,人在门扉前停了下来,猛一转身,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妳是要我过去把妳拎上车吗?」
「喔……我非得跟你出门不可吗?」她领教过他开车的孟浪行径,不敢再轻易尝试,她怕这回不只会头昏脑胀,恐怕连心脏都会吐出来。「我现在想看书耶?!」
看着他微变的脸色,她连忙找借口推却他的「邀约」。
初诠野冷冷瞥了眼她手上的书,凛着俊容转身走回她的面前,弯身伸手抽走她的书。
他好心带她出门采买却被她拒绝,初诠野心头着实有点冒火。「妳要是不出门,就等着被那些工人一起搬去丢掉!」他绷着俊酷的脸庞拎起她的后领,转身再度阔步往外走去。
温萳檍噤了声,乖乖地被他给拎上车,然后看着他甩上车门,发动吉普车。
「啊──」吉普车发动的瞬间,她骇然地尖叫一声,俏脸微微泛了层白。
「见鬼了,妳在干么?」他转头瞪她。
她委屈地扁了扁嘴。「我……能坦白说吗?」
「要说就说。」他看着她越见苍白的脸蛋,心头浮起莫名的烦躁。
「你开车太太太快了,我不敢……不敢坐啦!」她硬着头皮,鼓足勇气坦言道。
他的脸色从有点难看瞬间转为非、常、难、看。
「……你在生气吗?」她腼见他的反应,不禁缩了缩头,小手悄悄爬上门把,打算一见状况不对,就要开门跳下车。
他火大地按下中控锁,杜绝她想逃下车的念头。
「妳如果不再拿妳『肚子里的骨肉』到我妈面前去做文章,我会考虑让车子慢慢开。」吉普车引擎隆隆,接着一个猛力的后退,车轮发出刺耳的刮声,然后一个急速回转,便立刻冲出院子外,往马路奔驰而去。
「啊──」她抱头鼠窜……不,是抱头放声尖叫。
但她的尖叫声仅仅维持了半分钟,因为顽劣的初诠野只是故意吓吓她而已,在吉普车飙上大马路之后,他就放缓了速度,用龟速驶向前去。
温萳檍转过脸,用怪异不解的眼神看着他。
他竟然没飚车耶?!
初诠野没理会她投来的纳闷目光,一径儿地看着前方,边轻佻地吹着口哨,边轻松地开着车。
温萳檍愣愣地看着他,看他发尾微翘狂放的半长发,看他立体鲜明的好看五官,看他温驯中绽露的不羁神采……她的粉颈、耳廓缓缓浮起淡淡的红浪。
因为他现在这样子很迷人,开车的模样既潇洒又帅气,让她看得有点儿入迷了,一双滴溜溜的美眸胶着在他的身上,直到很久以后才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太过露骨而尴尬地转开。
在她移开目光的同时,初诠野的视线不着痕迹地睨上她爬上淡淡粉晕的颈子和耳根,悄悄挑起一道眉来,将她俏美的侧影烙进眼瞳中,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痕。
※ ※ ※
「妳要爬墙?」初诠野瞪着温萳檍。
温萳檍不给他瞪,抬头看看围着豪宅的墙面。「对啊!难不成要我走大门?」
「这是妳家,妳当然可以走大门进去。」
「你别忘了,我爸正到处打探我的消息,想尽办法要把我押去嫁给那个姓秦的人渣。」现在这时机,她哪能大摇大摆地从大门晃进宅子里去?
「妳爸不是还在住院?」那只黑猩猩都自顾不暇了,哪还有余力守在宅子逮她?
「我爸是还在医院里没错,虽然他不能亲自坐镇,但是这宅子还有他花钱请来的管家和仆人,他们只要看到我,绝对会把我五花大绑起来,不准我再踏离屋子一步。」她伸手试图抓住一个凹洞,打算往上攀爬。
初诠野瞇着眼,看她细白的小手摸上那粗糙的石墙,马上凑过身去把她拔回来。
温萳檍挂在他的怀中,脸上净是不解和气恼。「喂,你干么啦?」当真不给她爬?这下子她该怎样才能进去里头收拾行装?
「我先上去,再拉妳一把。」他的声音从她的耳后传来。
温萳檍一脸的讶异,才要转头叫他别多事,他却已经放开她,俐落地攀上了墙。
这道墙其实并不高,只不过比她的个头高出半颗头而已。温萳檍仰着小脸,张着小嘴,惊讶地看着他矫健的身手,脸上写满了崇拜。
初诠野对她的崇拜很是鄙夷。只不过是一道矮墙而已,他若爬不过去,那才真的是逊到家。「妳上不上来?」他蹲在墙上,朝她伸出手。
「要,当然要喽!」她收起崇拜的表情,朝他递出手臂;细白小手被他的大掌紧握住,一阵电流瞬间从她的手心飞速窜到她的心口。
她暗暗脸红,尽量不去在意心头那股异样的反应。
初诠野一个使力扯高她,她的脚很自然地轻巧攀上墙,并借着他的力气跃到上头。
「哇,棒呆了。」攀墙成功!温萳檍乐不可支,乐得站在面积狭窄的墙上手舞足蹈。
「拜托,妳安分一点……」
初诠野来不及警告她,宰灾乐祸的惨事立即发!站不稳的两人双双跌向墙后。
砰──咚!
初诠野出手抱住她。他自己的脚先着地,接着是宽背和地面黏合,然后温萳檍则是拿他当垫背,压得他发出一声闷哼。
幸好有他宽阔的胸膛罩着,否则她铁定会摔得鼻青脸肿。
「妳──」他怒气腾腾地撑起上身,恶狠狠的目光瞪向她。
趴在他身上的温萳檍,抬起小脸对他露出无辜一笑,还吐出小粉舌求饶。「对不起啦,我没想到会这样……」
那粉色的诱惑,让初诠野的喉咙一阵干涩,胸口阵阵悸颤,身体起了异样的骚动。
「呃……初诠野,你摔疼了吗?怎么……怎么不说话?」她担心的将小脸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