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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梦琉璃 page 10 作者:兰京

  “是的,妳不是那种女人。”在他释然微扬的嘴角之上,神秘的双瞳依旧闪出一道警戒的光。“但我不想勉强妳。妳若有任何不愿意,我马上停手。”

  停手?是指停止对她付出感情吗?

  他低头含住覆着白绸中衣的乳尖剎那,她赫然明白他所谓停手的意思。

  “元梦,等一下!我……”仍被他高高钉在墙上的小手都紧握成拳头,与他的手指紧紧缠握。

  “妳可以随时喊停。”他饥渴地吻湿了她的蓓蕾上的布料。

  她是很想叫停。现在天都还没黑,而且他们彼此又未娶未嫁,哪能光天化日之下就公然发生踰矩行为!可是……这是元梦头一次向她坦露内心的一小部分,而且他正期待着她有勇气踏入他的感情世界。

  这正是她最渴望的事:与他情感交流,可是他渴望的却是藉肉体的结合来投注情感。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不同吗?

  “元梦!能不能不要用这种……”她在元梦以嘴解开她的中衣、暴露胸前雪肤的瞬间,本能性地抗议。

  “不要了?”他眼对眼的近距凝视打断她的抗议,也中止了他的一切动作,认真而警戒地审视着她的神情。

  她连喘息都还微微颤抖,被他制住双手的状况更令她感到无助。

  “妳来作决定吧。”

  又是这一句!元梦似乎总在局势全在他掌握之中的时候,丢给她这句话。她很想故意朝他预设答案的相反方向响应,拒绝他的亲密接触,可是她不想放弃元梦终于微启心门的难得机会。

  她觉得元梦眼中的警戒,形同撤退的自卫动作。他这一退,恐怕她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接触到他的心--一颗渴望情感的心。

  他彷佛孤独很久了,不只是对异性的感情,就连他冷僻的住所都象征着他与家人的疏离,他对人冷淡神秘的态度更是另一种形式的保持距离。

  一颗遥不可及的孤寂之心,现在正近在眼前,她如何忍心拒绝?她怎舍得打击他终于坦露渴望的内在世界?

  “不要伤害我。”

  一句几近无声的脆弱呢喃,换来他激切的拥吻。

  [删除N行]

  清波苑外结冰的莲花池宛如一只阴冷的眼,凝视房内的一切。在一声隐晦的破制声中,结冰的地面出现了如蛛网般的巨大裂缝。彷佛有什幺人,正要从深幽的黑暗池底爬出来。

  第六章

  辗转醒来,琉璃只知夜已深,却不知是什幺时辰。她小心翼翼地脱开身旁元梦的怀抱,悄悄下炕穿上单薄的中衣。

  今晚月色很亮,趁夜溜回家中应该不成问题。可是欢爱方休,浑身僵硬又酸疼,这种状况能成功溜回家去吗?

  “在想什幺,琉璃?”

  她被炕上传来的的低沉嗓音吓一跳,连忙自窗边转回头。

  “对不起,吵醒你了。”

  元梦坐在幽暗的炕上,像只刚睡醒的豹子。神色迷蒙、姿态慵懒,但有着随时爆发火速行动的敏锐性,连轻揉眉间的小动作都辐射出其间蕴含的力量。

  说来奇怪,她似乎在今天看到了元梦许多的不同面,连小小的细节也有了微妙的观察和体会,也更习惯把视线放在他身上。

  “有什幺事吗?”他呢哝的语调散发做爱后的满足与醉人魅力。

  “没有,起来看看而已。”她调回视线面对窗棂,红着脸把衣襟更拉紧些。

  “看今晚月光够不够亮,好让妳跑回家去?”

  她还来不及回头愕然看向元梦,便被赤身裸体的他由背后拥住,铁臂枕在她的双乳下方,鼻子贴在她的颈项旁。

  “我不是要跑回家,而是想回去探望我妹妹,然后……就回到这儿来。”虽然已经是他的人了,对于这种亲随举动仍会不自觉地害羞脸红。

  “不管妳用什幺方法偷溜回去,都会被人发现。明天子夜就是七日大限的最后一刻,妳再忍一天不就能回家见妹妹了?”

  “我就是担心她状况不佳,承受不了这些折腾。她在长期昏睡的苏醒过后,元气一直很差,人又瘦又苍白,不知道现在怎幺样了。”

  元梦搂着她沉默良久。“如果是我遭到恶咒缠身,妳也会像对妳妹妹这样地担心我吗?”

  她在住怀里仰起头,凝视他森然低视的面容。“我想可能担心的成分会比对我妹妹的还重。”

  “喔?”

  “因为现在还有你可以帮忙我,要是你出事倒下了,我不知道除了干着急还能向谁求救。”

  他低头轻吻她的前额、她的鼻尖、她的红唇,爱怜而宠溺地轻咬她的下唇。舔吮唇内的柔润,汲取她口中的甜蜜。

  这是专属于他的宝贝,他的琉璃。

  “等一下,元梦!”她赶紧低声制止,抓住隔着衣衫搓弄她乳头的怪手。“不要这样。我……真的很想回去看看我妹妹,毕竟我们有好几天都没联络。你不要用这……这种方法拦……住我……”

  琉璃被他时进时退的吻吮打散了意识,却在探进她衣内爱抚纤腰的巨掌往下游移时骇然回神,拚命挣脱他的捆抱。

  “不要这样!我在跟你谈很要紧的事,你不要借故干扰我!”

  元梦贴在她气红的小脸旁低叹,不甘不愿的放手。

  “既然事情这幺要紧,妳就快去换衣服吧。”才刚被她撩起的灼热亢奋,只好动心忍性,继续煎熬下去。

  他答应让她回去看看了?

  “谢……谢谢,元梦。我保证我会小心,也会尽快赶回来的。”她一路追他到内房衣柜前。

  “那……替身的事办得怎幺样了?你有从月嬷嬷那儿探到什幺消息吗?”

  他的眼神突然不悦起来。此时此刻,他根本不想谈任何有关他利用她的话题。“已经找到了,明日子时以前对方自会到优钵罗那儿等着当替身。”

  “太好了。只要有你在,好象每一件都能圆满达成。”她开心地合掌而笑,语中的信赖让他的眉头愈蹙愈紧。

  “换上衣服!”他粗鲁的由衣柜内拿出一套黑衣丢到她身上,愣得她不知所措。

  “元梦?”

  “衣服也许太大,妳将就着穿。”他只顾着翻箱倒柜,根本不看她。“这是衣带,可以把太宽的腰身系起来。”

  她被他随便甩出的衣带挨了一巴掌。他真的在生气。

  “元梦。”

  “头发系成辫子绾起来,省得行动时碍手碍脚。”他背着琉璃径自着衣。

  “元梦,对不起。”

  他顿了一下穿衣的动作,不确定的缓缓回头,娇小的人儿正满怀愧疚的捏着手里的衣物站在他身后。

  “我知道这整件怪梦之咒让你费了不少心力,过程和细节也很伤脑筋,这份辛苦不是一句谢谢或一份厚礼就能抵掉。”她诚恳的抓着他的后肘袖。“对不起,我不是要有意给你带来这幺多麻烦,我刚才也不应该讲什幺『只要有你在』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他转身面对她,彷佛开口想说什幺,却又什幺也没讲。

  “元梦?”他是在气这个没错吧。可是除了道歉,她还能怎幺办?

  “呃……那……我换好衣服后马上溜出门,我会尽早回来。你继续休息吧。”

  他在她转身之际勾住她的手臂,将她带回怀里,给她彻彻底底的拥吻。他专注地、深情地、持续地吻着,心中原本寒彻的冰泉被她的温柔融为一汪春水。直到他吻得琉璃力气尽失、无力地攀着他时,他才终止传递内心无言的悸动。

  “快点换衣服,否则我们没时间上路了。”

  “你要陪我一起去?”她在作梦吗?

  “先不说妳会如何溜进惠大人府,光是踏出我家家门,就已经是个大难题。”她恐怕还没走出清波苑,就已被苑外的侍从推赶回房内。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好!”她兴奋地赶紧跑到炕边整装着衣,梳头结辫,像是将和他共赴盛宴似的雀跃。

  他痴迷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心中涌起前所有的满足与踏实感。

  ※   ※   ※

  琉璃被元梦背在身后,脸色惨白地一直暗念阿弥陀佛。如果没有元梦同行,她铁定无法完成这趟探妹之旅。

  元梦一出清波苑便背着她飞身上屋,身轻如燕的在夜空中飞腾,出府之后像雷电一般快步奔往惠大人府。遥远的路程与身后背着的小人儿,似乎对他的惊人腿力毫无影响。等他飞身带她抵达妹妹的院落门前时,她脚软得差点瘫坐在地。

  “快点进去,时间不多。”已经将近三更正。

  “好……”她勉强靠着飞抖的双膝站立,倚在妹妹门前。正想轻轻叩门的时候,赫然发现门没上栓,一碰就开。

  “姊姊!妳果然来了!”房内一个明朗的身影立刻扑上来,抱得她往后跌靠在元梦胸膛上。

  “玲珑?妳没事了吗?”短短几天之内,她的气色恢复得极为健康红润,像以往一样活蹦乱跳,一点遭到恶咒临身的征兆也没有。“妳怎幺知道我会来?”

  “兆兰哥哥猜的呀。他说妳一定会在明晚子时之前回来看我,因为妳绝对放心不下我的状况。”

  “兆兰?”她才抬起视线,姊妹两人同时惊愕住。

  琉璃没想到视线往房内一调,会看见端坐在茶几旁的兆兰。妹妹玲珑则是此刻才看清楚姊姊身后靠的,竟是恶名昭彰的元梦贝勒。

  “兆兰,你……为什幺会在这儿?”三更半夜,他居然正颜厉色的守在妹妹房内。

  “我在等妳。”他知道心软的琉璃一定会想尽办法在大限之日前赶  回来一趟。“从妳离家那天起,我天天在这西跨院里守着。”

  “姊姊,妳……这些日子都躲在元梦贝勒那儿吗?”玲珑不由自主的退了两步,不太喜欢元梦身上散发的妖异感觉。

  “我……”她尴尬的看看妹妹,望望元梦,不知该如何作答。

  “哥哥他们曾经上敬谨亲王府讨人,却被元梦贝勒撵了出来。没想到妳真的藏在他家。”

  哥哥们有上门去讨人?元梦撵走他们?琉璃不可置信的望向元梦,期待有所解释,可是他只是森冷的斜盯着兆兰,不予响应。

  “我是躲在他家,可是他没有撵走哥哥们。”她决定站在元梦这方。

  “是妳哥哥们亲口说的!”兆兰斯文的嗓子严厉指控。

  “嘘!”玲珑吓得赶紧制止他。姊姊这身黑衣打扮一看就知道是冒险专程回来看她,但尚未决定回家。要是给家人发现了,八成今晚就会被打得半死。

  “就算是哥哥们亲口说的,也只是单方面的说辞。”元梦不会对外人做出“当场撵人”这幺情绪化的举动,顶多态度冷淡,但礼貌绝不会少。

  “他睁眼说瞎话的事又怎幺说?”兆兰起身走近琉璃和元梦。“明明妳人在敬谨亲王府里,他却说没有!”

  “反正在大限之日以前,我根本不想回来。”

  “大限之日?”玲珑的稚嫩嗓音中断了他们的争执。“是指我的那个什幺……怪咒的大限之日吗?”

  琉璃震惊的看向一脸无所谓的妹妹。“为什幺妳会知道?”她还特地交代大家要瞒着妹妹。

  “锦绣表姊讲的,而且她讲的时候惹得我们一屋子人哈哈大笑。”

  玲珑说着,噗哧一笑。

  这是怎幺了?如此攸关生死的大事,妹妹的态度竟然全不当回事。

  “妳被元梦耍得团团转,竟然还不自知。”兆兰的气势虽然差元梦一大截,但夺爱之恨给了他不怕死的勇气。

  “他哪有耍我!我们一直……”

  “这些事锦绣都特地去查过了,根本没有什幺七日大限!”兆兰凭着怒气压倒琉璃娇弱的声势。“那个月嬷嬷根本就是个江湖术士,先是骗妳买她的纸符,再来骗妳有个七日大限。目的是什幺?就是钱!”

  “可是那纸符真的有效!玲珑就是因此才清醒……”

  “玲珑只是误服了安睡散,才会沉睡不醒。锦绣请来的大夫就当着妳阿玛、额娘和我们所有人面前,一五一十的解析安睡散的药性,服用后的征兆,以及如何恢复意识。什幺下咒,什幺七日大限,全是那个月嬷嬷胡说八道好骗钱。而他……”他恼火地指向元梦。“这家伙干脆将计就计,假藉帮妳寻求解决之道的名义亲近妳、带坏妳,甚至拐走妳!”

  “他没有!是我自己……”

  “妳还替他说话!”兆兰愈吼愈狂,急得玲珑在一旁猛嘘他。“你们到底怎幺样了,妳说!”

  “兆兰,你别这样。”琉璃不悦了起来。“我是特地回来探望玲珑,不是来……”

  “该走了。”一直保持旁观立场的元梦终于开口。“有人往这里来了。”

  “你还想骗她走?你这卑鄙无耻的家伙!”

  元梦冷冽一瞪,兆兰的气焰立刻转为吆喝。

  “来……来了哪!有人偷潜入府啊!快来人哪!”

  “兆兰哥哥?”连玲珑都被他吓一跳。“你这是干嘛?要是给人知道姊姊和元梦贝勒偷溜到此,他们的名声岂不完了!”

  “来人!抓贼啊!快把偷走琉璃的家伙抓起来!”他就是要元梦完蛋,要他身败名制!毁了琉璃的名声也无妨,反正他最后还是会娶她进门。

  “兆兰哥哥,你实在是……咦?姊姊和元梦贝勒呢?”居然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把琉璃还给我!元梦!你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妖孽、恶魔!”

  远方赶至的家人与仆役,和兆兰的愤恨嘶喊融为一片混乱。玲珑遥望无垠的黑暗天际,心头有不安的感觉在波动。

  那个元梦贝勒……有点不对劲,就连他身旁的气流都带有诡异的灵气。姊姊她不会有事吧?

  ※   ※   ※

  返回清波苑后,琉璃一直不敢和元梦说话。他虽然脸色平和如常,也无怨言,但屋内寒冽的气氛几乎令她血液凝结。

  她真不该回去这一趟。元梦说得对,反正明晚事情就会有所突决,她实在没必要非得回家看一看才行。结果妹妹不但健健康康、活蹦乱跳,她还害元梦当场遭到兆兰的羞辱。

  时刻都已入丑时,端坐在太师椅上的元梦显然一点睡意也没有,琉璃则是怯怯地坐在他隔壁绞手指,陪他凝视窗棂上的月影。

  “明天就是最后相处的日子了。”低沉的冷语划破满室死寂。

  “嗯,对啊。”她不安的看着元梦森然的侧面。

  “妳回去后打算怎幺办?或许妳的家人会从此对妳改观,但妳要如何向他们解释妳失去的清白?”

  “这……我根本不想向人提起这件事。”他怎幺开口就问如此羞人的问题?

  “是吗?假装自己仍是完璧之身的嫁给兆兰?”以兆兰在惠大人府上的出入之便,很明显的,惠大人已将他视为女婿人选。

  “我不会嫁给他。虽然我父母很中意他,可是我只把他当兄长来看。”她尴尬地咽了下口水。“而且……我已经不打算嫁给任何人。”

  “因为我骗走了妳的清白,没脸嫁人?”

  “你没有骗我,是我自己愿意给的。”她的话语细得几乎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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