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来你在这里。”他揉转着,微微轻扯,满足地享受她在他身下无助的颤抖。
“别这样……别……”那双试图推开他的小手无可自制地改而抓住他的肩头。
“别?别的地方?你是说这里吗?”他的手指持续拨弄着,另一只手指则搜寻着甜蜜的入口,细致地以指尖描绘她娇柔的轮廓。
她几近崩溃地想蜷在他身下,躲避奇妙又可怕的怪异火焰,双腿却被他狂霸地箝制着,迫使她敞开自己任他戏弄。
“海棠……不……”
“不是这里?那是这里吗?”修长的手指倏地深入她的领域探索,不顾她惊喘地在其中放肆冒险,追踪令她疯狂的泉源。
“海棠!”她哭喊地弓起背部贴住他胸膛,想要逃离第二只探入她体内的手指。“停………够了,我真的……快不行了……”
“好啊,就让我看看你不行了的模样,”他咬起她的耳垂,同时撑开在她之内的手指,极力压抑着渴望被她包容的激烈亢奋。
她小小的牙齿忍不住咬上他硬实的肩头,闷声抗议着无法控制的哆嗦。她离疯狂粉碎只差一步了!
她真的好小、好紧。“你这样怎么承受得了我呢?”他的拇指弹向她的嫩弱核心。
她差点真的咬进他的肌肉里,体内波涛汹涌的狂猛漩涡席卷她的意识,把她冲往海棠炽热的体温里。遥远的深处仍有一个小小的挂虑,让她不敢放任自己投人欲海狂澜里。
“海棠……”她抽紧的喘息几乎抖得无声。“你愿意做我的成吉思汗吗……愿意吗?”
他终于在进入她的前一刻咧开大大的满意笑容。
“我愿意。”
第八章
受不了铃儿像八爪章鱼似的死缠烂打,海棠不甘不愿地答应让她跟他一同回老家一趟。
“神阪家又派人来放话了?”海棠一边驾车在山区中行进,一边和罗秘书通电话。
“这次不是律师,也不是神阪玲奈的家人,而是她的……某个远亲吧。我这边的资料也不太清楚,抓不太准他们的确实关系。”
“目的?”
“他跟之前的那群人来意大不相同,既不是要控告你,也不是来威胁你,而是单枪匹马的想来台湾探望她而已。”
“探望?”海棠低哼,他不会给神阪家的人再有任何机会接近铃儿。“这事以后再说,等我明天回公司处理。”
不等罗秘书警告,他直接收线。
“谁要来探望我?”铃儿呆坐在他身旁。
“大野狼。”
“我又不是小红帽,别唬我!”她讨厌这种过度保护的状态。“让我见那个神阪家的人,我会亲自告诉他们以后别来烦我。”
“这种话我已经委托律师替你说了。”
“为什么要别人替我说?我又不是没嘴巴。”
想到该如何向她详述法律程序与人际周旋伎俩,他就一个头两个大。“反正别再跟神阪家的人碰面就是了。”
之后长达半个多小时的路上,没人开口说一句话。
“海棠,你在不高兴,对不对?”每次忍不住率先开口的都是她。“是因为神阪家的事吗?”
“不是。”
“你是在气我不该硬是跟你来啰?”
他绷着脸皮沉默许久,凝视路况的双眼彷佛在凝视深邃宇宙。“不完全是。”
“那是为什么?”之后的沉默长达数分钟之久,“你这么不希望我去见你父亲吗?”
“连我都不想去见他,更何况是你。”
这下子换她沉默良久。她不知道海棠曾被父亲遗弃的心情,也搞不懂那些做父母的是何居心。但她以前在蒙古总是和家人聚在一起,吃不好穿不好没关系,大伙仍是开开心心地相偎相依。怎么现在生活条件变好了,却让一堆父母懒得陪子女,忙东忙西,而且总有美轮美奂的借口为自己的不得已辩解,或轻易地原谅自己。
海棠的父亲如此,他去外蒙追寻的那名学生的父母如此,他上回在家教课上训诫的那个小女生她父母也是如此。
她完全无法理解。
“我以为我终于有家人可以团聚了。”
“什么?”海棠微瞥她的垂头沮丧。
“我三百年来都过着孤独的飘泊日子,家人全走了,后世子孙又不认得我,也渐渐地一代代不祭拜
我,好象我根本不存在似的。我以为跟了你之后,自己就可以有新的家庭,还多了个现成的父亲。”
“像神阪先生那样的父亲?”
“我指的是你父亲!”海棠怎么这么讨厌!“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是蒙古的格格,附在这个躯体上的幽魂。你既然完全不相信我的说法,请问你到底如何解释我的存在?”
“车祸后的人格异变。”外带背景完整、说法完美无瑕的妄想症。
“雷海棠,我警告你,如果我再听见你用这种有听没有懂的烂词形容我,我就一辈子再也不跟你说话!”
“啊,那可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铃儿气得差点把手拍到他脖子上,狠狠教训这个咯咯低笑的傲慢家伙。
她卯起来真的不再跟海棠说话,硬是憋着一肚子火,在接下来的路上不给他好脸色看。
“格格,寒舍到了,请下车吧。”
铃儿重重摔上车门,却懊恼地发现它丝毫不受她的暴力破坏影响。
“啊,你回来了,你总算回来了!”豪华的西式大宅奔出一位年约六十的福态男子,弥勒佛似的笑着拥抱海棠。“我昨天一接到你的电话就开始等着,总算见到你这孩子。”
“你身子还好吗?”海棠眼神温柔地回搂一下。
“老毛病了,还不就是要控制血糖、节制饮食嘛。”弥勒佛这才注意到站在海棠后方的娇小美人。
“这位是……”
“神阪……铃儿。”他在铃儿轻踹他后跟的同时转口更正。
“啊……好漂亮的小姐。”弥勒佛绽开温暖的欢迎笑容。
“你好,雷伯父。”他很亲切嘛,海棠似乎也没怎么讨厌他。
弥勒佛浅扬嘴角。“不,我不是雷伯父,我是这里的老管家,老爷人在书房。”
铃儿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田叔算是我们家的一分子,他在我家工作的年数比你还老。”海棠轻抚她后背迎她入内。
“怎么会比我老,我已经三百多……”一想到自己不再跟他啰唆的誓言,她马上咬住下唇,愤然推开他的大掌,上前跟田叔热切寒暄。
“没想到少爷会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连我两个媳妇都被比下去啰。”田叔开心地咯咯笑。
“你有两个媳妇了?”做总管的不都是太监吗?
“不过人家的儿子、媳妇全定居美国了。”海棠刻意贴在她身后,欣赏她一副不屑搭理他的倨相。
“我和你田嫂都老啰,哪有力气再去适应外国环境。而且与其去洋人土地上当二等公民,我宁可窝
在这里吃老米。”田叔欢喜得不得了,呵呵直笑。“你田嫂从昨儿个就大张旗鼓地要迎接你,现在正在厨房里忙……”
突然间,楼梯上步下的阴沉身影凝住所有的愉悦气氛。
铃儿愣住了,怔怔地盯着对方看。
清瘦修长的他有着半头花白的头发,神情严峻,宛如棱角分明的山壁。眉心间有道直而长的深沟,
显示长年蹙眉的结果。深沉的眼睁掩去了斯文的气息,浓重的阴郁让人无法亲近。
令铃儿呆愣的是他的形貌,他和国中时代俊秀的海棠简直一模一样,只是神情不对,也老了几十岁。如果海棠后来没有练拳,造就魁梧庞大的体格,一定会和自己的父亲更像。
“回来了?”
“嗯。”
多年不见的父子,只不过简简单单说了几个字,箭拔弩张的气氛已经充斥整个大厅,弄得人人浑身僵硬。
好象,他真的跟海棠好象,连声音都一样!他们连气势都相仿,有如现在的局面正是海棠对海棠。
“老爷,这是少爷的女朋友,叫……”田叔老迈的记忆一片模糊。
“铃儿!”她兴奋地抬起右腕上的铃铛甩动。
“啊,好,这下我就不会忘记了。”田叔指着铃铛笑笑。“少爷,去厨房看看田嫂好吗?她好多年不见你,心里挂念得很。”
“我待会再去。”海棠冷冽的话气有如与敌军对阵的将领,“我只是来向爸转述卓爸的一项请托……”
“不急嘛,反正有得是时间,吃过晚饭再聊也不迟。”田叔笑嘻嘻地拉起海棠的手臂,临走前朝铃儿一问:“你想喝点什么?茶好吗?”
铃儿点头之后,大厅里就只剩她和海棠的父亲伫立,凝重的沉默令人难以呼吸。
“坐。”长达几乎一世纪的沉默后,他竟然只吐出了一个字。
她突然有点明白海棠为什么不愿意带她一起来,可是雷父是她在这个世上重新拥有的第一个亲人。
“你和海棠……打算结婚了?”他与铃儿遥遥对坐在各自的沙发上,互相对望。
“为什么这么问?”
“不然他为什么带你一起来这里?”
“因为我死缠着他,硬要跟来。”
“啊。”他垂落的视线中含着些许沮丧,或是失望,铃儿不确定。或许他心中存着微小的希望,觉得海棠是特地带新娘来拜访他。
“这里有很古老的味道。”她抬头张望四周,不自在的感觉慢慢消褪。
“老房子了,海棠就是在这里出生的。”
“真的!”铃儿的眼睛突然闪闪发光。“他小时候也在这里长大吗?”
“他住到考上大学后才搬出去。”
“这里全是他小时候住的模样吗?”她忍不住兴奋地跳起来东摸摸西摸摸。
“只有沙发换过。”雷父也跟着起身,淡漠地掀起墙上的古字画,后头下方竟有一堆涂鸦。“这是他小时候的杰作。”
铃儿马上蹲下去一探究竟,摸着那片乱七八糟的线团和青涩扭曲的幼童字迹:雷海索签名。
“哈哈,他居然也有这么矮小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从以前就一直这么高头大马!”她乐得真想把这块墙板拆下带走,自己私藏。
“他以前还差点拿这个楼梯扶手当溜滑梯,被我打过后就再也不敢了。”
铃儿闻言又马上扑向华丽的雕纹扶手。
“那时他才这么高。”雷父比了比扶手上的高度。
“好小!”铃儿开心得快融化掉。她的成长足迹早随年代而消逝,海棠的过去却还找得到。“还有哪里?他还干了哪些坏事?”
雷父状似冷漠地一一指出海棠的丰功伟绩,似乎这个家没被他拆了是它命大。过往的痕迹一路细数上去,最后来到二楼一间温暖色调的老房间。午后的春阳佣懒斜映在窗外绿藤上,房内纤尘不染,床幔干净而明亮,间有一阵阵窗外袭来的花香。
“这是海棠出生的房间。”
铃儿一震,胸中难以言喻的暖流泉涌而上。这是他出生的房间?她作梦般地慢慢步入,轻轻抚着每一样细致的摆设,彷佛她正悄悄地走进天堂。
整个世界寂静无声。她听见小鸟细细的交谈声,听见轻风拂掠花朵的温柔,听见青绿小草在暖阳下静静地伸着懒腰。
她的灵魂静谧得几欲长眠,宛如回到遥远的辽阔草原,找到可以安歇的湛蓝清泉。
“这是一个让宝宝出生的好地方。”
她下意识的一句轻叹,引发雷父无比震撼。
“雷伯父?”
他强作镇定地闭上双眸,双唇微抖了许久才吐出完整的字句,“你先下去,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铃儿不解地乖乖出去,带上房门前凝望雷父灈瘦的背影许久。“你其实很想念他吧。”
他?雷父微愕地背着她睁眼质疑。是指海棠,还是他过世多年的爱妻?
“都有。”她轻轻带上门,淡淡离去。
是的,他不只想念爱妻,更思念他长年以来一直忽略的儿子。直到方才细数海棠童年的点点滴滴,他才顿悟到这点。他记得海棠从出生到离家前的一切回忆,对儿子的思念,早随着时光的累积而胜过对妻子的悲戚。
这是一个让宝宝出生的好地方。
三十年前,也有一个秀丽的人儿开心地旋舞着如此说道。
你一定会很爱他、很爱他、很爱他,因为你很爱我。
他再一次陷入无尽的水意,脆弱地伏在温柔的床畔。让他最后一次如此地放任自己吧,在他重新踏入新的生命阶段、再度肩负起父亲的责任前,让他最后一次沉入逝去的梦境吧。
※ ※ ※
“白白浪费我一整天,却什么事也没办成!”
海棠一回到大厦住所内就开始低咒,他最痛恨毫无绩效的行动。
“早知道他不会愿意将那块佩挂脱手,我就不必在老家待那么久。”
“我倒觉得雷伯父不卖这个人情给卓爸是对的。”铃儿一边进门,一边啃着田嫂烘烤的小甜饼。“那个卓爸好讨人厌,自负又爱自夸,拜托你办事的口气又很臭屁,要是我才不甩他。”
海棠狠眼斜睇她。“你才吃我老子一顿饭,就开始站在他那边说话?”
“你又在吃醋吗?”她故意眨巴得意的大眼。
“你又在皮痒了。”他大步上前捆她入怀。
“海棠,我觉得你跟你父亲好象。”
“谁像那家伙了!”他收紧手臂,藉由她皱起的小脸发泄一下内心的不爽。
“虽然你故意把自己练得很壮,你一肩扛起家族企业的担子,你忠诚地和亲戚保持联系,你想尽办法让自己完全不像雷伯父那样,但你还是和他很像。”
“我一点也不像他。”他坚决地说。
她抬头凝望他自欺欺人的神情。此时此刻,她突然好想吻上他,可惜身高差一截,她只好伸臂勾向他的颈项。
“你会是一个好父亲,海棠。”他的错愕反射在她晶灿的美眸中。“我在你为那些高中小女生辅导课业的时候,看到的不是一个家教老师,而是一个父亲在教她们如何对自己的人生负责。我有种感觉,那些学生正是高中时代的你。”
他警戒地瞪视她,彷佛正防备着会被人攻破某种屏障。
“以前没有人教你如何度过被父母拋下的日子,所以看到情况相同的孩子,你就会忍不住上前拉她们一把。救她们,你就好象在救过去的自己。”
“你到都会流行信息吸收满快的嘛。怎么,最近看了什么心理解析的书,就想现学现卖,是吗?”他轻蔑一笑。
“谁去看那种东西。我天天都在看你,看这么久了还会看不懂吗?”
“光像个白痴似的天天盯我,就能把我看懂,你真用功。”
“那当然。”她跩跩地扬起下巴微笑。“我说过我这个人凡事都很努力……你骂我白痴?!”她差
点当场气爆。
“你反应真快。”
“放开我!”她绝饶不了这讨打家伙。“我好声好气地跟你谈心事,你却乘机骂人。既然不喜欢我跟你谈,你就滚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