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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月山庄 page 12 作者:可儿

  ***

  烛光下,昊天握着思寒的手,静静守候在她身边,目光不曾离开她的脸。将寒儿抱回江边的别馆后,他立刻请了大夫来诊断:大夫仔细检查过思寒之后,语带忧虑地告诉昊天,她的身体与精神都受到很大的打击,脉象紊乱,情况不甚乐观,他只能尽全力医治,但能否好转就得靠运气了。昊天听了既心疼又担忧,更加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

  思塞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之间只有断断续续的梦呓,未曾醒来。昊天抚着她消瘦的面颊,难过不已。

  「昊天,救我……救命……昊天……昊夭……」

  思寒舞动着四肢,显然足又作噩梦了。昊天忙上前安抚,在她耳旁轻声劝慰:「我在这里,寒儿别怕,我在这儿,别怕……」

  思寒从噩梦中醒来,一张开眼,就看到一脸忧虑的丈夫。

  看见她醒了,昊天激动的抱住了思寒,「你醒了,老天保佑,你终于醒了!」

  两行清源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思寒被他搂在怀中,心神还有些恍惚,他是昊天?昊天来救她了!这项认知让她完全松懈了下来,她也用力抱紧他,喜极而泣。

  体谅思寒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昊天任她尽情的哭泣,并不阻止。

  直到哭够了,思寒才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见昊天脸上也有泪痕,忍不住伸出小手轻柔地为他拭去。「你怎么也哭了?」

  昊天不好意思的笑着,万般怜惜地轻吻她额头,「谁教你哭湿了我的衣服,我心疼嘛!」

  思寒被逗笑了,双手不依的搂上丈夫的颈子,轻喘着气。

  「不舒服吗?哪里觉得难过?」听见喘气声,昊天不放心地询问。

  思寒摇头,「不,我没事!」

  「你没事就好,不过,还是请大夫再来一趟较妥当。」昊天欲扶思寒躺下,她却将他搂得更紧。

  「不要走,昊天,不要离开我。」她的身子在颤抖。

  昊天连忙抱紧她。「别怕,我不走,我不会走的。」他轻拍她的脊背,明白她还心有余悸,便留下来陪她,直到思寒情绪稳定,才唤仆人请大大来。

  另一方面,石汉收到昊天的传书,知道大人已平安被救回,高兴之余,也立即通知其他人这个好消息,好教众人放心。

  由于思寒身体还很虚弱,大夫也嘱咐不能过于劳累,因此昊天决定过两天再动身回掩月山庄。但他已先遣人将林龙及荆红押回,不愿让思寒再看到他们而心生害怕。不过,思寒还是噩梦连连,昊天只得日夜守在她身边,减少她的恐惧感。

  这晚,思寒又接二连三地被噩梦惊醒,她伏在昊天怀中低泣,不肯再睡。

  昊天轻叹口气,将思寒抱起,抬起她的脸,两眼直视着她,语气坚定地说:「不用害怕,告诉我,他们是怎么对你的?」思寒欲言又止,转头想逃避。昊天将她的脸扳过来,温柔的说:「别怕,你在我身边很安全,他们已经不能再伤害你了。把你的恐惧告诉我,我才能帮你。」

  思寒无奈,只能颤抖地道出那几天的经历:荆红仇恨的态度、林龙对她的无礼,更甚的是林龙和荆红竟当着她的面……,说到后来已是泣不成声。

  听到这里,昊天再也不忍逼她;他将妻子紧紧搂在怀中,心情沉痛得说不出话来。

  他万万没想到林龙和莉红会无耻到这般地步,思寒生性单纯害羞,当然被吓得不轻,难怪会噩梦连连!

  将事情说出之后,思寒心中反而好过多了:她哭累了,不知不觉竟在丈大怀中沉沉的睡去。昊天仍搂着她,有着她的睡容睁眼到大亮。

  思寒这一觉睡得非常安适,醒来时,人仍在昊天怀中。四周是摇晃的,原来她又在马车裹了:不过这次有昊天在身旁,她觉得非常安心。

  昊天还未醒来,即使在睡梦中,他的眉头仍紧紧纠结,神情也不安稳。思寒心疼地抚上他的脸庞,他瘦多了,双颊深陷、满脸倦色,她失踪的这段时间,昊天都没有休息吗?还有,爹不知是如何的担心?娘又掉了多少眼泪?想到有那么多人为了找她而奔忙,思寒觉得十分过意不去,却也感到非常幸福。

  「在想什么?」昊天握着她柔嫩的小手低声问。

  「你醒了。」思寒亲了下他满是胡碴的下巴,「还累吗?」

  昊天开心的看着她,不答反问:「你精神好多了,不再害怕作噩梦了?」

  思寒轻笑着,「你为了我这么辛苦,我应该要快快好起来才是,怎可再让你操心?」声音轻柔娇甜,眼裹闪着感激的泪光。

  昊天微笑道:「傻寒儿,我怎会爱上你这个傻丫头呢?」

  「你爱我?你说你爱上我了?」思寒兴奋地叫着,紧紧抓住昊天的手。

  「有吗?我有这么说吗?」昊天笑着抵赖,逗着妻子。

  「有,有,你有说,你不能赖皮!」思寒笑着和丈夫纠缠在一起。

  只要裴思寒无恙,这世上就没有任何事可以难得倒卫昊天!

  ***

  十天之后,昊天带着思寒回到了掩月山庄。经过一路上的休息与调养,思寒气色红润,身子已经好了许多。大伙见她安然无恙地回来,心中都很高兴,掩月山庄又恢复了往日的欢乐。

  思寒伫立在星月楼的栏杆前,望着奔流的瀑布,竟有恍若隔世之感。

  昊天从房里拿了件披风为她披上。「夜深露重,小心着凉了!」

  思寒转身拉着昊天的手,指着天上的星星说:「我从小就爱看星空,也爱对星星许愿,我相信它会为我达成心愿的,你信不信?」

  昊天宠溺的搂住她,「相信,当然相信!」抚着她嫩若凝脂的粉颊,他既怜惜又无奈地叹道:「柳洛云陷害你,你不但原谅她,还欢迎她常来山庄玩。连被判极刑的林龙和荆红,你都为他们求情,让爹只将他们发配边疆作苦役。寒儿,你这么善良,真是教人又爱又气。」

  思寒绽出一个微笑,「原谅别人是很愉快的事呀!」说完,她神色一正,严肃地道:「我留在这里许了一个愿望,希望星星们能为我达成。」

  「不管那愿望是什么,我都会为你达成的!」昊天也了经地许诺。

  「唔……」思寒轻笑着亲他一记,脸上是掩不住的俏皮得意。「感谢星星,这愿望它已经为我达成了!」

  昊天有些好奇,「你许了什么愿?」

  思寒踮起脚尖在昊天耳边轻声的说:「让你爱上我!」

  不待昊天有所反应,思寒已溜出他怀抱,跑回房裹:她还未冲到床边,昊天已从后回捉住了她,双双倒在床上。

  昊天将她压往身下,故作不满地说:「这个愿望是我为你达成的,不是星星的功劳,你要感谢的是我,而不是星星们,知道吗?」

  「不知道,不知道!」她娇笑着想推开昊天。

  「竟敢说不知道!」昊天双手放在思寒腋下威胁着,「说,你知不知道?」

  恩寒已经哭得喘不过气了,犹逞强道:「我不……」话还没说完,昊天的大手已不客气地在地胳肢窝搔痒,思寒笑不可抑,只能求饶:「我投降,投降……知道,我知道了!」

  「不行,这么勉强,你得说些好听的话来补偿我。」昊天得寸进尺地要求。

  「好,好!」稍微喘口气,思寒搂住昊天的脖了,柔声说适:「我最亲爱、最亲爱的夫君,你大人大量,饶恕小娘了无心的过错吧!」末了,还装出一脸惊吓惶恐的模样。

  「你这可爱的小家伙,真拿你没办法!」昊天将脸埋在她颈旁大笑,好一会儿才将唇移到思寒绝美的脸蛋上轻啄着。

  漆黑夜空中闪闪发光的星星似乎也都含着笑意,喜看这个有情世界!

  尾声

  「哇---哇---」洪亮的婴儿哭声划破了宁静。

  「生了,终于生了,太好了!」外面心焦苦等的父亲手足舞蹈的,有如小孩般咧嘴傻笑不已。

  站在一旁的卫昊天、秦书寒两人会意的对望一眼,很能体会石磊目前的心情,刚当上父亲的人都是这副模样,他们都是过来人。

  门被打开了,思寒及庄素卿走了出来,三个男人忙迎上前。

  「珊珊平安吗?孩子怎样?是男孩还是女孩?」石磊迫不及待地问。

  「母子都很平安,恭喜你,是个儿子。」庄素卿笑着回答。

  石磊匆匆道个谢,便急忙进房着爱妻和儿子。

  思寒却在此时轻叹了一口气,引起众人的注意。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昊天搂住思寒,关心地问。

  「不是!」思寒摇头,嘟着小嘴,「我是替我们的儿子叹气。」

  「子扬?他不是好好的在奶娘那儿吗?」昊天不明白,大家也是一脸不解,只有庄素卿轻声笑着。

  秦画寒拉着她的手,「你知道原因?」

  庄素卿看了思寒一眼,带着笑意道:「寒儿在侍她儿子抱怨,明明是年纪最大的,辈分却比飞儿小,连珊珊刚出世的儿子也比他高一辈。」她前些日子也生了个儿子,取名奉宇飞,一家三口和乐融融。

  大家听了直笑,原来思寒叹气是为了这事。

  昊天经抚思寒的发丝笑道:「辈分小未必不好,不但有长辈疼爱,过年过节还有银子可拿呢!」

  思寒闻言也不禁笑出声,觉得有些窘,赶紧转个话题,「石磊好不容易娶到珊姨,现在又生了个儿子,石伯当了租父,他一定很开心。」

  「当然开心,他早已去准备补品给珊姨进补了。」昊天接口,大伙谈笑着离开。

  原来,当初珊珊生病在山庄休养期间,石磊常藉着各种理由前往探视,但又不肯承认自己是在关心她,大家心知肚明也不去点破。后来珊珊病好了,秦书寒要带庄素卿回京城,珊珊理所当然得跟着去:面对她要离开,石磊才明白自己对珊珊的感情。于是在众人的期盼下,石磊终于大著胆子向珊珊表明心意,希望她能嫁给他。

  珊珊对于石磊的求亲自是十分欢喜,却又不肯答应。她自惭于自己只是个婢女,年纪也不轻,怎么高攀得起?任凭庄素卿和思寒百般劝说,珊珊还是不同意。

  眼见事情僵持不下,大伙也苦无解决办法,最后还是有智多星之称的社御风想到了主意。他分别灌醉了石磊和珊珊,让他们同处一室,并强调石磊必须对珊珊的清白负责,否则就要他接受庄规责罚。珊珊不忍心上人受罚,只好点头答应嫁给石磊。

  如今的掩月山庄到处充满了欢笑,众人常可着到昊天与思寒的身影,两人恩爱甜蜜羡煞旁人。思寒生了孩子之后,昊天对她更是宠爱有加。

  石磊和珊珊这封夫妇就更不用提了。珊珊怀孕时,常可看到石磊在膳房里手忙脚乱的炖补品,因为这事他不放心交给仆人做。

  秦书寒夫妇虽然住在京城,但经常抽空到掩月山庄看女儿、女婿。秦书寒原还计画带爱妻游遍天下名山胜景,后因庄素卿怀孕而暂时取消。他常自责思寒出生、长大时自己都没有尽到责任,因此这次庄素卿怀孕生子,他格外的关怀注意,呵护备至。

  杜御风见他们一对对幸福快乐的模样,也有了成亲的念头。这事不小心被宣扬出去后,闻风而来的媒人蜂拥而至,个个舌灿莲花,使出浑身解数,都想牵成这门亲事。御风被烦得实在受不了,只得藉着视察产业出门避难,而这件事也在山庄裹被引为笑谈。

  至于柳洛云,虽然思寒宽宏大量地原谅了她,但她再也不敢到山庄来了,没多久,就传出她嫁人的消息。

  这天晚上,思寒哄睡了儿子才回星月楼。一进门,却看见昊天站在露台上看星星,她悄声走到丈夫身后,圈住他的腰。「今晚的星星真美,你也爱上它们了?」

  「因为满天星斗又多又亮,所以我在这儿许愿。」昊天没有回头。

  「许什么愿望?」思寒很好奇,转到昊天身前望着他。

  昊天低头着她一眼,复又抬头看着星空,语带酸味地说:「我希望儿子乖乖,快点睡着。」

  思寒忍不住轻笑,原来他又吃儿子的醋了。「星星已听见你的话,扬儿今天很乖,很快就睡着了,所以我可以早点回来伺候你,好好补偿你。」

  他一把将妻子搂入怀中,吃味道:「你要如何补偿我?」

  思寒在昊天耳旁低语几句,引得昊天立刻抱起她快步走向内室。

  夜深了,大地一片宁静,只隐约传来几句低语---

  「嫁给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昊天,我爱你!」

  「我也爱你,寒儿,永生永世,此情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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