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微风轻拂,应该坐帆船,就这艘风帆吧!风护卫和新月、新雨随本公主上船,其余人在码头候著。」霄曲曲指定了船,拉著晋楚风就直接上船,剩下的事全丢给贴身宫女,她们知道该如何做的。
晋楚风和霄曲曲站在船头,晋楚风连忙挣开她的手后退一步,有些责备的看著暗自偷笑的她,「你根本没听我的话,故意找了这么小的船,就像我们两人出游一样,用意太明显了。」
被看出来了,霄曲曲也坦承不讳,「游湖本就该找喜欢的伴一起嘛,人多才没意思呢,你就当我一个人游湖,你是来保护我,而新月、新雨是伺候的宫女就行了啊!」
「真拿你没办法。」晋楚风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而霄曲曲则是开心得不得了。
不一会儿,掌舵的仆人上了船,扬起帆顺风而行,驶向了湖心。
霄曲曲张开手迎著风,「风吹得人好舒服呢,就像你一样,风!」语带双关对身旁的晋楚风眨眨眼。
「顽皮!」晋楚风淡淡回应,一同欣赏著美丽的湖光景色。
「风,有好多鱼呢!」霄曲曲发现鱼群,连忙拉著晋楚风来到船边观看。
「公主,请注意主仆之分。」晋楚风再次提醒她,地想挣开她握著自己的小手。
霄曲曲不依,「我们现在在船上,又没外人在,你可以不要这么拘谨,别喊我公主,叫我曲儿吧!」
「公主!」晋楚风又皱起眉头。
「曲儿!我们现在是出来玩呢,你就依我一次嘛,你也不会希望我玩得不愉快吧?」霄曲曲偎著他要求。
晋楚风微叹口气,「我能说不吗?」
「不可以!」霄曲曲仰起小脸望著他,一字字地回答,小手更加用力地抱住人。
晋楚风点点她的俏鼻,做了个投降的表情,逗得她呵呵笑,愈是偎紧了他,徜佯在美丽的景致中。
「公主,茶泡好了。」新月出声。
霄曲曲和晋楚风在小几旁坐下。「这舌雀是进贡的茶叶,听说喝了能生津解渴、口舌留香呢,试试。」她拿起一杯递给他。
晋楚风喝了口茶,却脸色微变,快速拿过茶壶打开壶盖,看著壶里的茶叶。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霄曲曲不明白的看著他的举动。
晋楚风将壶盖盖回,恢复平常的脸色,「没什么,舌雀是皓国特产,我有许久没喝到家乡的茶了。」
「原来这是皓国的贡品,我不知道,否则我就不会拿出来让你触景伤情了。对不起,我马上让人换过。」霄曲曲道歉,要唤来宫女换茶。
晋楚风阻止,「别换了,我喜欢这茶。」为自己再倒一杯,然后把茶当酒般一口饮下。
霄曲曲握住他的大手安慰,「你会回皓国的,你一定有机会能回皓国,只是到那时,我们就要分开了。」她感伤的垂下眼。
「别说这些了,你今天来游湖就开心一些,不要为了未知的事烦心。」晋楚风转闻不太愉快的话题。
霄曲曲点点头,又重拾笑脸提议,「对了,船上有钓竿呢,我们来钓鱼好不好?」
「好啊,钓到的鱼就当今天的午餐。」晋楚风同意。
於是船停下,晋楚风拿来钓竿,霄曲曲想尝试钓鱼滋味,就由她亲自拿起钓竿於船头站定,在晋楚风的教导下将鱼饵穿好,接著将钓线抛入湖里开始钓鱼。
「静静拿著钓竿,耐心等著鱼上钩,这就是钓鱼的不二法门。」
「还要再加上一样,老师必须陪在身旁,不可以离开。」霄曲曲小手挽住了晋楚风的手臂,靠著他说话。
「黏人精!」晋楚风好笑的轻斥。
「我就是!」霄曲曲大方承认,能不能钓到鱼事小,能闲适的偎在一起聊天才是她最衷心喜爱的事了。
不过今天他们运气不错,很快的钓线就传来了动静。
「线动了,动了,有鱼上钓了!」霄曲曲惊喜尖叫。
「小声点,别吓跑鱼,慢慢收线将鱼钓起。」晋楚风边说明边拿过钓竿,缓慢的拉起,鱼饵上果然钩著一条肥美的大鱼。
霄曲曲看了好高兴,「我钓到鱼了!」连忙走近船边就要用手拿下鱼钩上的鱼,只是她手才碰到鱼,鱼就开始奋力挣扎,她吓了一大跳,手急忙放开,就看到鱼嘴一张,竟然挣开了鱼钩,就要再回到湖里。
「啊,我的鱼!」霄曲曲立刻探出身子想抓回鱼,却没注意到自己已在船缘,一个重心不稳,人就要跟著鱼往水里栽去了。
「哎呀!」
「小心!」
两个叫声同时响起,甩开手里的钓竿,结实的手臂快一步环住柳腰,将霄曲曲给救回来。
霄曲曲安稳的被搂在晋楚风的怀中,惊魂甫定,首先想到的是溜掉的午餐。「啊,鱼……我的鱼跑掉了!」
晋楚风好气又好笑,「鱼跑了可以再钓,倒是你,掉到水里该怎么办呢?」
霄曲曲哭丧著脸,「那是我钓到的第一条鱼呢,或许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好可惜,我的鱼呀!」
她那像是丢了什么贵重物品般的模样让晋楚风忍不住笑了起来,「傻丫头,怎会没机会呢?不管你想钓几条鱼,我都会帮你达成愿望的。」他向她保证。
不过霄曲曲却发现另一样让她兴奋的事,「你笑了,你笑了呢!」如同发现珍宝般欢喜大叫,他笑起来仍是那般迷人,她又再次看到他的笑容了。
「你喜欢看我笑的嗜好还是没改!」晋楚风微笑的点点她的俏鼻。
「我一辈子也改不了的。」霄曲曲笑答,两人对视一眼,愉悦的互相依偎,欢乐气氛弥漫湖面。
今天果真是游湖的好日子!
第四章
「皇兄、皇兄……」霄杰的叫唤声从宫门口直传到了霄彦所在的后花园。见到霄彦,霄杰立刻冲上前喘著气叫道:「皇兄,皇兄,我……我可找到你了!」
「什么事?」霄彦拿著一根赏鸟棒逗弄笼里的金丝雀,懒洋洋回应。
「皇兄,你不是一直想教训晋楚风那小子吗?现在有机会了!」
这话教霄彦丢下赏鸟棒,转回头看著霄杰,「什么机会?」
「现在那小子正和皇妹在碧澄湖游玩,只要我们如此……如此……就行了。」霄杰在皇兄耳旁说著计画。
霄彦听了大喜点头,「不错,这办法是很不错,不过皇妹一定会干涉的,怎么应付?」
「意外的事只能怪天了,就算皇妹不高兴也拿我们无可奈何啊!」他早就想到这一点了。
「皇妹就是这点教人头疼,真不知道晋楚风那小子给皇妹吃了什么迷药,让皇妹铁了心要护著他,不准任何人动那小子分毫,从小时候到现在始终如一。皇妹对那小子都比对我们还要好,想来就教人气结!」霄彦气愤不平。
霄杰安慰兄长,「皇兄,女生外向。皇妹耳根又软,在晋楚风温言软语的巴结下,当然就不忍心那小子受到一丝伤害了,不过这次一定要教他吃足苦头才行!」
「没错,那就快出门,以免晚了错失机会。」霄彦表示。所有在天朝的质子都领教过他们兄弟的手段,这是教导那些质子乖乖听话的方法.那么以后他们登基成为国君后就一定会畏惧的效忠天朝;唯一例外的就是皓国太子晋楚风,他们兄弟还没磨去他的反抗性子,皇妹就向父皇要求将人配给他做侍卫。
有了皇妹的干预,他们不但没法子教育晋楚风,还让他愈来愈嚣张,愈来愈不服从他们,甚至上回见到他们还敢不行礼,简直是目中无人,人可恶了!现在有机会教训他,绝对要让他知道他们的厉害,最好令他一个月都下不了床。
两兄弟就带著侍卫快步往碧澄湖而去。
☆ ☆ ☆
霄曲曲的钓鱼运还真是昙花一现,失去那条鱼后,就不见鱼儿上勾了,因此午膳少了鱼加料,不过就著微风、阳光和湖景,又和心上人一起用膳,仍让她愉快不已。
用完膳,霄曲曲再拿起钓竿和晋楚风并肩而立,继续等鱼上勾。
「呵──」掩嘴打个呵欠,霄曲曲将头靠在晋楚风的肩膀上。
「累了?」他伸手揽住她的柳腰。
「鱼为什么不上勾啊?是不是饵不好吃呢?」霄曲曲问起。
晋楚风怜爱的摸摸她的粉颊。「有耐心点,鱼儿会上勾的。」
「那你帮我拿著,我手酸了,说不定你运气较好,鱼儿马上就上勾呢!」霄曲曲将钓竿塞入晋禁风手里,整个人更是懒洋洋的倚在晋楚风身上。
「懒惰!」晋禁风低头吻吻她的发心,接下了钓竿。
现在的湖心只感觉得到风在吹,四周非常的安静,让人心平气和。
不过宁静没多久,蓦然,另有声响传入他耳里,他警觉的转头循声望去,就看到了一艘昼舫朝他们的方向而来。昼舫的速度非常快,没多久就近到可以清楚看见站在船头的霄彦、霄杰两兄弟,而且昼舫似乎没有减速的迹象。
本是偎著晋楚风的霄曲曲也听到了异声,她睁大眸子看去,「咦!是人皇兄和二皇兄嘛,他们怎么也来了!那昼舫未免开得太快了,好像还直直冲过来呢!不……不对,昼舫要……要撞上来了,风……啊……」
发现情形不对,霄曲曲才想问身旁的晋楚风怎么办!下一刻昼舫就撞上了风帆,她感到晋楚风抱紧她立刻趴倒在甲板上,接著帆船是一阵剧烈的晃动,耳旁还能听到新月、新雨的惊叫声。
「风!」她吓得大叫。
「头别抬起。」晋楚风低喝,将霄曲曲的头按入怀里,大手抓紧船身的横柱,努力平衡自己不被冲击力道给抛下湖里。
在他宽厚的胸膛里,霄曲曲一点也不怕,只是被晃得有些头昏,一会儿过后震动才渐渐平息下来,她由晋楚风扶著起身站好。
「皇妹,你有没有怎么样!有受伤吗!」霄杰焦急的声音传来。
同时,也听到霄彦斥喝下属的声音,「混帐东西,干什么将船开得那么快?竟然撞上了皇妹的船,若皇妹有个什么损伤,你们死一百次也补不回来的!」骂完人再探头看著小帆船上的霄曲曲,「皇妹,你受惊了,是那些死奴才的错,你是否无恙呢?」
霄曲曲没理会两个皇兄,起身后先关心晋楚风,「风,你有没有受伤?」
「放心,我没事,我去看看船的情形。」放开她,他前去查视船身被撞的地方。
新月、新雨两人从船舱急急来到公主身旁。「公主。你怎么样了!」
「我很好,船夫呢?」霄曲曲问起。
「好像有一个船夫摔到湖里了。」新雨回答。
霄曲曲往湖面看去,果然见到一个船夫掉在湖里,幸好他会游泳,正设法要再回到船上。她生气的抬头看著两个皇兄,「大皇兄、二皇兄,你们太过分了,怎么可以冲撞我的船呢?」
霄彦急忙解释,「皇妹,这真的是个意外,皇兄和你二皇兄来游湖,发现皇妹你也在湖上,便想来和你打招呼,哪知舵手没拿捏好方向才会撞上你的船。皇兄向你道歉,也会重重责罚失职的人,你有没有怎样呢?」
「我无妨,但是玩兴都被打坏了!」霄曲曲很不高兴的埋怨。
「皇妹,二皇兄也向你道歉,真是很对不起。我们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抱歉,皇妹,你别生气!」霄杰也好声道歉。
霄彦假装惊讶地大叫:「哎呀,不好了,皇妹,你的船破损得太厉害,开始往下沉了,你快过来皇兄的昼舫。来人啊,赶快放下绳梯!」他大声命令。
晋楚风也回到霄曲曲身边。「船裂了个大洞正大量渗水,这船要沉了。」
「那怎么办?」霄曲曲问他。
「到昼舫吧!」这是唯一的方法。
「皇妹,绳梯放下了,快上来吧!」霄杰叫道。
晋楚风带著霄曲曲来到垂下的绳梯旁。「那你呢?」她看著他。
「你先,我随后就到。」晋楚风扶她踩上绳梯。
「你要紧跟著来喔!」霄曲曲吩咐。
晋楚风点点头交代,「攀著绳梯爬上去,注意手脚,一步步踩稳了。」
霄曲曲依著指示,踩著绳梯慢慢爬到顶端,霄彦连忙伸手扶著她来到昼舫。她脚一踩在甲板上,就被霄彦拉到一旁,仔细的打量著她,「皇妹,你没受伤吧?若你有个什么伤害,皇兄真会好心疼的。」
「大皇兄,你别担心,我没受伤,我想看我的人上来了没?」霄曲曲欲走回船边,但被霄彦拉住。
「皇妹,皇兄当然会接起所有的人,你放心。现在那边正在接人太混乱了,你何不到船舱里休息平静一下受惊的心呢?来人啊,送公主到船舱。」霄彦下令,一旁的宫女立刻上前扶住公主。
霄曲曲挣脱宫女。「本公主不去船舱,大皇兄,我要去看情形如何,别拉著我!」
「皇妹,大皇兄是为了你好,要不大皇兄亲自送你去船舱吧!」霄彦就是不让霄曲曲过去,以免破坏计画。
「大皇兄,放手,我不要去船舱,放开我啦!」霄曲曲挣扎著要摆脱大皇兄握在手腕上的手,两兄妹不断拉扯著。
「公主!」紧跟著被接上来的新月来到公主身边。
「皇妹,你看大皇兄没骗你吧?你的人一定会被接上昼舫的。」霄彦笑道。
「风护卫呢?」霄曲曲问宫女。
「风护卫让奴婢们先上来,他再跟上。」新月回答。
说话的同时,新雨也来到昼舫,回到公主跟前,算算下一个就该是风了,霄曲曲等著他出现。
只是接连回到昼舫的却是两个船夫,不是晋楚风。这样一来,人都上来了,只剩下他,最后就一定是他了,霄曲曲期待著。
这时却听到东西掉下水的声音,再传来仆役的呼喊:「绳梯断了,人掉下水了!」
霄曲曲心一紧,急匆匆的跑到船边往下看,就见晋楚风人已经落在湖中。她吃惊大叫:「风怎会掉入湖里呢?这是怎么回事?」
「皇妹,你别急,大皇兄去问问原因。」霄彦唤来皇弟霄杰询问理由。
「大皇兄、皇妹,是绳梯突然断了,才让晋楚风摔入湖里。现在我也很烦恼,因为船上只有一条绳梯,除非他能自己爬上船,否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霄杰摆出无计可施的神情。
「怎么会这样?这船身那么高,船壁上又没有任何著力点,如何爬得上来呢?大皇兄、二皇兄,你们快想法子救人啊!」霄曲曲心急如焚地要求两个皇兄,再低头著急唤著:「风,风……」
在湖里的晋楚风听到叫声,抬头望向霄曲曲,伸手对她挥了挥,也看到站在她后面的霄彦和霄杰脸上得意的笑容,心思一转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为了打击他,这两兄弟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霄曲曲看晋楚风还能回应自己,暂时松了口气,再赶忙回头看著两个皇兄,「你们想到法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