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你对我做了什么,但这世上除了你之外,我……我不会让其它人对我这么做,我是……你的人了。”赵宛绫娇羞呢喃,抬头看了龙希平一眼,马上又不好意思地低头躲入他怀中。
赵宛绫的纯真让龙希平笑了。他凑到她耳旁告诉她,“这就是夫妻洞房花烛夜做的事。一个女子一生中只能和一个男人这么做,所以你今生肯定是我的人,这点是绝不容怀疑的!”
这是夫妻才能做的事?那她和希平……赵宛绫娇呼了声,脸儿更加埋入他怀中,心中欣喜若狂。她……她真要嫁给龙希平,成为他的妻子了?!这念头使她如置身在天堂般,没有任何事会比这消息让她更开心了。
听到赵宛绫高兴的轻呼,龙希平的心情更是畅快愉悦。有如此一个可人留在身旁,这是他最明智的选择。
赵宛绫依偎着龙希平,静静的享受这亲密时刻。若能这样相拥到天长地久,该有多好啊!
龙希平抚着赵宛绫的秀发,决定有些话还是要先说清楚。“绫儿,我们关系不同了,你的身分或许会带给我困扰,但我会设法克服的。现在我只希你别再管我和靖南王爷的事了,别让这事影响我们,好吗?”这是他唯一的要求。
这要求让赵宛绫很为难。她靠着龙希平的肩头望着他,“他是我爹,女儿为爹解愁是应该的事,我如何能推卸责任呢?倒是你,你真的那么狠心不肯认爹吗?他真是你的亲爹啊!”
龙希平本是带笑的脸庞沉下,神情爱得漠然,冷冷的述说着往事。“在我和妹妹希女十岁生日时,那天一家人本来高高兴兴的要好好庆祝一番,谁知道我娘却刚好头疼发作。娘痛得脸色苍白吓坏了全家人,一整天爹、大哥、我、女儿都留在房里陪着娘,全家人都很担心;直到那天晚上娘的头疼退去,人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大家才松了口气。那时我便询问爹为什么娘时常头痛,大夫都医不好,爹看了我和安儿一眼,叹口气说我们都已长大,便一五一十的将我们的身世说出来,那天我们才知道爹不是我和安儿的亲爹。我和安儿听了很伤心,但爹却向我们保证他不会因为我和女儿不是他的亲生孩儿而对我们不好,我和安儿还是爹最疼爱的孩子,也永远是龙家的孩子。我知道爹很爱娘,更是疼爱我们,我们才丝毫感觉不到他竟不是我们亲生父亲。那晚我和安儿就决定,这一生中,我们只有龙业生一个爹,不论他是不是我和安儿的亲生父亲,他都是我们唯一的爹!而我们的亲生父亲是谁对我和安儿来说并不重要,就当那人和我们兄妹无缘吧。这么多年来,我们一家人过着和乐幸福的生活,现在突然出现一个人想将我们硬生生拆开,若你是我,你会接受吗?绫儿,你若真要管,就劝劝靖南王爷要他看开些,别勉强了,一切事命运自有安排。若他能早些想通,对两家人都好。这是娘、我和安儿最大的希望了。”龙希平说的心平气和,这也是他第一次对家人以外的人提起他的心情。
赵宛绫听了热泪盈眶,也感触良多。以前她只顾为爹着想,却从没站在龙希平这边为他想想;若换成是她,她大概也会作同样的决定吧!养比生更花心血,所以俗语才会说“养育之恩大于生育之恩”。这事的确不是她这个外人所能解决的,她还是别管吧!
龙希平看赵宛绫眼眶红了,皱着眉头解释,“我不是在责备你,你别伤心。希望你别管这事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是我的真心话,但我也不想你为此而哭……”
赵宛绫拭去落下的泪珠,摇摇头。“我不是伤心,只是很感动。希平,我答应你,不再管这事了。”
绫儿果真是明理的女子,通情达理的她更加可爱迷人!龙希平亲了她的小嘴一下,玩心大起,抱着她高兴的在床上滚动,两人像孩子一样玩了起来。
最后,赵宛绫的咯咯笑声仍是止于龙希平的吻里。休息够了,另一波的激情正等着他们呢!
※ ※ ※
今天早上,天诚庄洋溢着一片欢乐气氛。
希平神清气爽,面带微笑的处理庄里的事,看得出他心情很好。
而翊风和天爱昨儿一晚没回庄,今早回来时,两人精神都不错,翊风也是春风满面,看着天爱的眼神除了疼惜外,还多了份温柔。
天爱的态度虽然和往常差不多,不过她更黏着翊风了,翊风走到哪她就跟到哪,真成了翊风的影子。
主人的心情好,下人们做事就更起劲了,上下一片和乐。
不过,和乐的气氛在王府的管事前来传话后就冻结了。
听到靖南王府的管事要见她,赵宛绫忙理了理衣服,在婢女的扶持下来到大厅;厅里还有翊风兄弟和天爱。
“绫儿姊姊!”天爱上前拉着赵宛绫的手,有些愧疚的说:“因为我出门了,你生病时我没去看望你,真对不起。”
赵宛绫向天爱笑着摇摇头,“无妨,这只是小事,你别放在心上。”
她再看向王府的管事,温言问道:“铁管事,爹交代你带了什么话来呢?”
铁管事脸色沉重,躬身禀报,“王爷交代,小郡主夜半私自离府来天诚庄见龙二少爷,身旁既没婢女也无守卫相陪,此举实在不是守礼节知廉耻的侯门千金该为之事。为了维护清白声誉,王爷下令小郡主不可以再回王府了。除非小郡主能洗去夜半私会男人之污名,有人愿意为小郡主此事负起责任,公开昭示以还王府清誉,如此王爷才会再让小郡主回靖南王府,否则此生小郡主都不准再回靖南王府。以上是王爷在痛心中所下的决定,言出如山,绝不更改!”一宇一句,铁管事完全照赵南廷所交代说出。
大厅伫立时鸦雀无声,众人都被这消息震慑住了;赵宛绫的脸色更是雪白一片,若不是有天爱和丫鬟扶着,她早就无力的倒地了。
爹竟然下这样的命令,赶她出门?!不,她不敢相信,这样的消息要她如何接受呢?
最先抱不平的是天爱,“喂,你家的王爷怎可以如此是非黑白不分?绫儿姊姊是个端庄、洁身自爱的郡主,王爷怎能如此污蔑绫儿姊姊呢?太过分了!”
“很抱歉,这是我家王爷的谕令,我们做下人的也是听命行事。既然小人话已传到,那小人告退了。”铁管事行礼后快步离开。
“靖南王爷真是胡涂了,才会下这样的旨令!绫儿姊姊你别怕,你就留在天诚庄,别回王府了,反正天诚庄也不比王府差啊!龙翊风,你说对不对?希平哥哥也会同意我说的话,是不是?”天爱生气的指责赵南廷,又连忙寻求翊风和希平的支持,让赵宛绫在天诚庄留下。
而翊风和希平却都是一脸沉思,都没回答天爱的话。
“喂,你们两人说话啊!怎么都闷不吭声,快说是啊!”天爱着急地叫,难道他们不肯收留绫儿姊姊吗?
赵宛绫终于回过神来,她羞愤的低喊一声,手掩着脸哭泣着冲出了大厅。
天爱对默然无言的龙家两兄弟跺了跺脚,生气地大叫:“你们这两个笨蛋!”然后扭身追了出去。
两兄弟均在思考赵南廷所下的命令,思考再三后,两人都清楚了赵南廷下这旨令的真正用意。
“连自己的女儿都要算计,赵南廷真不是普通的狠啊!”翊风叹息道。
希平的脸色更冷漠了!
赵宛绫病未痊愈、身子虚弱,跑得跌跌撞撞,一会儿就被天爱追上了。
“绫儿姊姊,绫儿姊姊!”天爱拉住了赵宛绫的手,让她停下来。
“绫儿姊姊,你别伤心了,我们都明白你为了什么才会半夜来找希平哥哥,就让希平哥哥去向赵王爷说清楚,说那是希平哥哥提出的考验,又不是你自己主动要来找希平哥哥的,王爷若明白了原因,一定会原谅你,就肯接你回王府了。”天爱安慰。
赵宛绫只是直摇头,不回话。
天爱看赵宛绫摇头,又接着说:“绫儿姊姊,你是不是担心希平哥哥不肯去王府?放心吧,就算用拉的,我也会拉希平哥哥去靖南王府。而且这事关系到绫儿姊姊的名节,希平哥哥说什么也会帮忙的,你就别难过了好不好?”
天爱的话只让赵宛绫哭得更伤心了。昨晚之前,她还可以理直气壮说自己和希平是清白的,但是经过了昨晚的恩爱……现在她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爹没说错,她是个不检点、有辱家门的女儿,是她太随便了。除了怪自己外,她能怪别人吗?思及此,她眼泪便如断线的珍珠,一颗颗的落下,停不了。
天爱看自己劝人竟是越劝越哭,急得她拍着自己额角努力再想别的办法,绫儿姊姊太可怜了,她一定要帮忙,但要想什么法子来帮忙呢……唉,绫儿姊姊又一直哭个不停,哭得她心乱,更没办法了。
“绫儿姊姊,你别哭了,光哭又不能解决事情……你不要哭了好吗?”天爱恳求着赵宛绫,现在她能体会昨天她哭时龙翊风的心情了,看人哭真不是件好受的事。
“没用的,你是帮不了我的。”赵宛绫哭肿了双眼,伤心难过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天爱张嘴想说安慰话,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方是她不曾见过面的赵王爷,她也不过是一个小丫头,哪有权力让赵王爷收回成命呢?她想要留绫儿姊姊在天诚庄里住下,但龙翊风、希平哥哥又没答应,她也没能力留下绫儿姊姊啊!她烦恼的抓抓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赵宛绫哭泣,无计可施。
赵宛绫越哭越伤心,她被爹误会已是很难过,为何希平却没来安慰她呢?早上她醒来时希平就不在身旁了,早膳也是她一个人吃,她不好意思询问丫鬟希平的去处,猜想他一定是有事要处理,才不能陪她。但现在她遇上了这么大的误会难堪,怎么希平仍是没出面替她说话,没来安抚她呢?他对自己到底是真心亦或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呢?赵宛绫真分辨不出来了。
“龙翊风、希平哥哥!”天爱高兴的看到龙家两兄弟一起走过来,她忙跑到龙翊风身旁拉着他的手叫:“龙翊风,绫儿姊姊现在有困难,你快帮帮她啊!”
“希平会帮她的。现在他们有话要说,我们先离开。”翔风笑笑,伸手拍拍天爱急得涨红的脸颊。
这事本来就是希平哥哥惹出来的,由他帮绫儿姊姊解决也是应该。天爱点点头,破天荒的二话不说就跟着翊风离开,留下希平和赵宛绫独处。
赵宛绫看着希平,眼里满是无助和伤心,渴望他能为自己做主。
这样的神情让希平看了好心疼,他叹口气向前拥住了赵宛绫低唤:“绫儿。”
“希平,希平!”赵宛绫紧紧的抱住希平,低低切切的哭着。
希平用手轻轻抚着她的背脊,任赵宛绫在他怀中哭泣。
许久之后,希平才出声道:“绫儿,别哭了。这事由我来解决,你不必担心,你不久后就可以回王府了。”
赵宛绫鹫喜的抬头望着他,“真的?你真能使爹再让我回府?你要怎么做呢?”
“你别管我怎么做,你就安心在庄里待下,等我的好消息吧。”希平温柔的为赵宛绫拭去眼泪,她是个善良单纯的女子,既成了他的人,他就要对她负责到底。
听到希平这么说,赵宛绫笑了。她相信希平,他说她能回家,她就一定能回家的。不过希平要如何做到让她回王府呢?难道……他要到王府同爹说吗?
“希平,你是不是……要到王府见爹呢?你若到王府,爹看到你一定很高兴的,爹一开心就会回心转意让我回府了。希平,你……真肯为我到王府?”赵宛绫不太敢相信希平会为她去见爹。
“这不是你的希望吗?也是你一直来天诚庄找我的目的。赵王爷为了件小事就要赶你出门,不过是藉题发挥要逼我负责。一个女子最重要的便是名节,你的名节因我而毁,最好的负责办法便是娶你了。娶了你后,赵王爷便是我的岳丈,我终还是要喊他一声爹。赵王爷苦心策画这一切,甚至不惜赔上女儿名节,真是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不过,既然你和我有了夫妻之实,我一定要娶你,那就顺了赵王爷的心意吧,让他开心也好。我这两天会请媒人到王府提亲,也会派人告知在北方的爹娘、妹妹、妹夫,让他们尽快回庄,挑个最近的日期成亲,快些将你迎娶入门。你就在庄里等着,赵王爷答应了婚事自会叫人来接你回王府的。”希平像在交代公事般,口吻冷淡正经。
赵宛绫听着希平的话,再看他毫无笑容、神情漠然的脸庞,她除了伤心外,更觉得情何以堪!不,就算她再想回王府、再想嫁给希平,她也不要在这样的交换条件下嫁人,这根本就像笔交易,哪像是婚姻呢?不要,她绝对不要这样嫁人,不要……
“希平,你不用去王府提亲了,也不必为了我到王府。”赵宛绫咬着唇说。
“为什么?不这样做,你不能回王府的;而不提亲,你又怎么嫁给我呢?”希平不明白的问。
“如你所说的,爹也不是有心要赶我出门,所以只要我回王府求爹,爹还是会接纳我的,何需麻烦到媒人,还打扰龙庄主夫妇的玩兴呢?不用如此劳师动众了。”赵宛绫强笑着,装出一副很有信心的模样。
“这办法不成。赵王爷既是拿你来威胁我,你回去求他,他也不会答应让你回去的,根本解决之道还是我娶你。反正我早晚要娶你的,就娶吧!”希平不在平的说道。
赵宛绫闭了闭眼,希平的说法让她的心碎成一片片,而她还要强颜欢笑道:“相信我,我会有办法求爹让我回府的,毕竟我当了爹十七年的女儿,我很明白爹的个性,我会说服他的。希平,你想帮忙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自己会应付,不必你出面了。”每一句话,赵宛绫都是踩在自己的伤口上说的!
“真的?你真有办法?”希平不太相信的看着赵宛绫。
赵宛绫鼓起勇气回视着希平的目光,艰难的扯出个笑容,点点头。“当然是真的。别太小看我,我自己会有办法解决。”
“好,你能自己解决是最好了。”希平这才真正开心的笑了。
赵宛绫也陪着希平笑,只是她脸上在笑,心中却在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