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带泪也凭添一份丽色,可惜无法感动心如铁石的郎君。
霍玄雷冷冷开口:“擦干你的眼泪,我不爱看人哭。”
冷漠的语气更让古弄月心酸,她勉强拭去泪水,望着丈夫,看他要如何来处置自己。
霍玄雷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挥手一掷,准确地落在她的衣裙上,“玉佩还你,也告诉你一句我放了十年的话,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更不要你的施舍,不错,我恨你,复仇是我活着最大的目的,我要水流堡众叛亲离,在武林中消失!”一字一句,他清楚明白的告诉眼前的女子。
古弄月神色倏地惨白,她小手颤抖着拿起玉佩。想不到自己当年的一片心意,竟然在十年后被打回,还换得了令她心碎的结果,她含泪哭诉:“我用最大的诚意送你玉佩,这不是施舍,是我的真心啊,为何你要那么恨我?”
“什么真心?我不希罕,你以为小小一块玉佩就能抵消我霍家人所吃的苦吗?还是你觉得火阳堡应该被水流堡并吞呢?你就如此看不起火阳堡,你所赠的玉佩非但不能解去我的心头之恨,反而激励了我要讨回公道的决心,对于这点我倒是该向你道谢,只是对你而言,这样是好消息或是坏消息呢?”霍玄雷语气冷洌讥诮。
古弄月连连摇头,为自己的心意澄清:“我从没有看不起火阳堡,我赠玉佩真的纯粹是一番好意,你何苦这样误解我?你将火阳堡的没落全怪罪在水流堡上是不公平的,你应该明白导致火阳堡的衰败是另有主因啊,那才是你该要追究的!”
“我霍玄雷做事当然不会只做一半,报仇也会一视同仁,你说的那些原因已经付出应付的代价了,还未偿还的只有水流堡,因为水流堡是武林大家,所以我将水流放在最后,让我能全心对付它,这是我对水流堡的尊重!”霍玄雷冷酷说明。
他脸上散发出的强烈恨意教古弄月心中升起了寒意,她惊慌地要求:“别如此的愤世嫉俗,这样你也不会开心的,我请求你放宽心,不要报仇了好吗?”
霍玄雷冷笑数声:“古弄月,你太天真了,你以为自己是谁?有资格向我说这样的话吗?太可笑了!”
他无情的取笑让古弄月神情越加苍白,她哽咽地迸出话,“我……我是你的妻子啊,难道你对我连一丝夫妻的情分也没有吗?”
霍玄雷闻言却转为大笑:“哈……古弄月,你到现在都还没弄懂我娶你的真正意思吗?我要一个古家人来见证水流堡的毁灭,而你就是我所选定的人,除此之外,你还是我手中的王牌,有你来牵制水流堡,我更可以放手做事,你该很高兴自己有这么大的用处!”
古弄月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不要这样待我,我从不涉及江湖事,也不懂江湖恩怨,我们之间可以说是无怨无仇,我还是你的妻子啊,别对我如此残忍,不要……”
霍玄雷没有心软,眉间依然是一片冷凝:“要怪就怪你身为古家人,又是水流堡的千金小姐,这是命中注定,没人救得了你。”
古弄月闻言急站起身冲到他身前,悲愤陈述:“不!我不会后悔自己的出身,我爹或许有错待你,但不到这般严重的地步,你不该挑起如此浓烈的仇恨,我不曾质疑过你求亲的目的,信任你的求亲不是因为复仇,欣喜这个联姻能让两堡不再争斗而和平共处,我是那般的相信你啊,你怎能如此狠心的打去我所有的信任,你知道这十年来你的身影一直存在我心中吗?我不曾一日忘怀过你,你怎可以无情待我至此呢!”说到后来她声调转小,但霍玄雷仍听见了。霍玄雷用锋利如剑般的眼神看着古弄月,似要透视她的内心,古弄月楚楚哀泣的模样真的很动人,可是也无法感动被仇恨蒙蔽了心的霍玄雷,他一样不为所动。
“别想对我动之以情,那种伎俩是没有用的,你无法更动我心中的决定,就像你救不了水流堡一样,我终其一生都会以打倒水流堡为职志,至死方休!”
霍玄雷的话如丧钟响起,完全打碎了古弄月的希望,令她痛心的站不住脚,连连往后退。
他们今天才刚成亲,夫妻关系便弄到这样的地步,她还能期待什么?算了吧,既然她无能为力只好放弃。
“霍玄雷,我无法冷眼旁观你对付水流堡,你要恣意恩仇,我不能阻止,我惟有和水流堡共进退,这门亲事结错了,我不愿再错下去,就当我们今日没拜堂成亲,我不要在火阳堡待下去,我要回水流堡!”她含悲对霍玄雷明说。
他邪恶一笑:“我好不容易娶到你,你说我会这么简单就让你走吗?”
“我不会留下来当你的筹码,你不送我回家,我就自己走!”古弄月对他忿忿大叫,说完她往门口冲去,要离开这个伤心地。
只是霍玄雷怎么可能放过她,他大手一伸就抓住了她,毫不温柔地将她丢回到床上:“进了霍家门,除了火阳堡外,你哪里也不能去!”他站在床旁漠然地道。
“我要走,我不承认你是我的丈夫,我更不要做你的妻子,我要离开,让我走!”古弄月反抗叫嚷,挣扎着要下床。霍玄雷捉住纤细的手腕,将妻子拉近身前,他眸里散发着不善的火焰:“这由不得你,我是你的丈夫,我会让你真真实实的体会到这点!”
他嘴角邪魅的冷笑一闪而逝,她立即被推倒在床上,不一会儿她头上的凤冠和身上的霞帔就被脱下丢到一旁,大掌欺上她雪白如凝脂的肌肤,他想做什么很明显了。
出嫁时,她娘向她说了男女情事,所以她很明白他要做什么,一想到将发生的肌肤之亲,她极力的抗拒,“不要,我不要……放开我,放开……啊,不……不要!”
在古弄月的惊叫声里,单衣、肚兜被霍玄雷撕破,贴身的亵裤也离了身,她完全赤裸的呈现在丈夫眼前。
“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古弄月惊惧的哀求,泪如泉涌,手足无措。
“妻子是属于丈夫的,你永远也离不开我!”霍玄雷褪去了自己的衣裳,没有迟疑,犹如猛兽见到猎物,毫不客气地扑上前吞噬。
重硕的身躯覆上了娇弱的身子,古弄月的挣动轻微得有如蝼蚁,怎抵抗得了身强力壮的霍玄雷,她轻易就被摆平,抗议消逝在丈夫的唇里,纯洁将被丈夫染指。
自知无力逃避,她只能闭起眼睛,泪水串串滑落,心中满含屈辱。她只愿自己能在这一刻消失,就算要永远离开这个丑恶的世间也无妨!
可惜她逃不开他的欺陵,他的唇和手戏弄够她美丽的身子后,再来就是真实的占有,在她的哭喊和痛叫声里,古弄月真真实实成为霍玄雷的人了……
☆ ☆ ☆
为何自己能承受这么多的羞辱却无法立刻死去?莫非上天也赞成她受这样的苦?所以让她明明白白地清楚霍玄雷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他的每个举动,每次的亢奋占有,甚至他低沉欢快的叫声和自己无力的呻吟,一切的一切都教她含辱愤怨!
古弄月泪已流干,声音也叫哑了,在霍玄雷终于离开她的身子时,她只能避到床上的最角落,用被子紧裹住自己,躲在被里抽噎。若现在她手里有把刀,她一定会痛快地结束自己的性命,让自己不用再去面对难堪的事实。
她专注于自己的哀痛,听不到别的声响,被子掩住了她的视线,她也看不到霍玄雷的反应,被子里的空气越来越混沌,她气空力尽再也支撑不住,神智渐渐昏沉,陷入迷茫里。
就在她眼睛快闭上时,突然有人大力扯开她罩头的被子,新鲜的空气涌入她肺里,让她清醒了过来。
“别想做傻事,那样的后果绝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厚实的手掌轻轻抚开她汗湿贴在颊旁的发丝,低沉的嗓音在她耳旁响起。
古弄月睁开眸子望着身旁俯视自己的男人,他已经穿好衣裳,神情自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般,她没有任何气力再说什么,就怔怔地看着他。
霍玄雷知道她听得进他说的话,继续声明:“在火阳堡你就是少夫人,下人面前我不会让你难堪,你不用尽任何责任,只需好好孝敬你的婆婆,不能对我娘有一丝的轻忽,也要好好与我的两个妹妹相处,我不希望听到她们对你有所埋怨,还有你不准失了少夫人的身份,不管我们相处的如何,你在外人面前应有的表现绝不能少,记住我的交代,你能乖乖听话,日子就很好过,否则我不介意提前掀起火阳堡和水流堡的战火,一切的事全操之在你手中,你了解吗?”
她闭了闭眼,眨去眼里的泪水,衰弱地吐出回应:“我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他扬起唇角,手指摩挲着妻子柔细的下巴:“你很聪明,而我喜欢和聪明的女人相处。”
再看了她一眼后,他洒落满意的笑声,潇洒地扬长而去,丢下了新婚的妻子。
古弄月疲累得激不起任何的反应,她闭起眼睛,决定等她醒过来后,再面对现实。
☆ ☆ ☆
隔天,在新房里传出了丫环的惊叫声。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为何你……你怎会变成这样?”
古弄月陪嫁的丫环湘儿错愕的看着主人,而湄儿则是快速找来干净的衣裳,服侍小姐穿上。
古弄月不用看镜子也猜得出自己的模样有多糟,所以丫环才会满脸愕然地惊叫。
“湄儿、湘儿,我们现在不在水流堡而是在火阳堡了,因此不管以后你们见到什么,听到什么,对何事不满,心中有多不服气都要忍耐接受,不可以多言也不可以惹事端,明不明白?”她平静地交代两个丫环。
湄儿、湘儿则摇了摇头,不懂她的意思。
她轻叹口气:“你们迟早会了解的,现在你们只要听从我的吩咐就是了。”
“湄儿身为小姐的奴婢,当然会听小姐的话了。”
“湘儿也会听令行事。”
“那就好,你们去打水来,我要净身。”
两个丫环立刻依照吩咐做事。
在伺候小姐净身,见到她身上的淤青和她回答的片段推想,她们终于明白了发生在小姐身上的事,也懂了她的那些交代。
只是她们生气、愤恨姑爷的错待小姐都无济于事,她们不过是丫环而已,怎帮得了小姐?连抱怨都被小姐制止,人在屋檐下,如何不低头?她们能做的就是抚慰小姐,尽量让小姐的情绪平静下来。
古弄月坐在梳妆台前,经过沐浴洗净后,她苍白的面容转好了些,但眼睛还是红红肿肿的,气色也不佳,完全没有新嫁娘的喜气,暮气沉沉得像个怨妇。
堡里的丫环端来了早膳,古弄月静静地用膳,但在沉重的心情下哪可能有好食欲,她吃没两口饭菜就吃不下了,让丫环撤下膳食。
湘儿想劝古弄月多吃点却被湄儿阻止。
“湘儿,随小姐吧,小姐刚遭逢重大打击怎么吃得下,待小姐心情稳定后,食欲自然就会变好了。”
两个丫环无奈又担心地看着坐在椅子上愣愣出神的古弄月。小姐是如此的善良可人,她们真不懂姑爷怎能忍心用那么无情的手段对待小姐呢!
房里的气氛流动着忧愁与哀伤,昨晚之前古弄月还是个天真单纯不知人间疾苦的千金小姐,一夜之间的狂风暴雨让她体认到人世的残酷,在她失去了纯洁的同时,也不再天真了,原来世间有如此阴暗的一面,却也怨叹命运为何要用这样狠绝的手法强迫她接受,是她太无知不该那般坚信人性本善吗?她真错了吗?
在古弄月为自己的单纯懊恼时,霍千娇、霍千媚两姐妹又来到房里,见到她们,古弄月的心更沉重了。
“看你气色还不错,就知道大哥一定是心软善待你了。”霍千娇故意讥讽她。
“不过你别以为我们姐妹也会那般的和气,我们对待仇敌都是毫不留情的。”霍千媚不怀好意地道。
“我家小姐说来也是你们的大嫂,这是你们对待长上该有的礼貌吗?”湘儿看不下去,挺身责难两姐妹。
霍千娇冷声斥喝:“大胆,本小姐说话哪轮得到低下的丫环插嘴,什么样的主人就教出什么样的下人,一点家教也没有!”
湘儿、湄儿不服气地想反驳却被古弄月制止,她神情凝重地看着霍家两姐妹忍耐地问:“两位小姐来找我有事吗?”
霍千娇骄傲一扬头:“当然是有事,否则我们才不想看到你的脸呢,我娘要见你。”
“做人家的媳妇却不知道去向婆婆问安,还真的是非常没有家教呢!”霍千媚不放过能教训古弄月的机会。
古弄月隐忍住脾气,低声示好:“对不起,是我不懂礼貌,请两位小姐带路,我愿向婆婆致歉。”
“你跟我们来。”霍千媚出声,姐妹俩趾高气扬地先走出房间。
古弄月随着她们而去,湘儿、湄儿紧跟在她身后。两个小姑就已经这么难缠了,可以想见霍老夫人一定也非简单人物,她们为小姐的处境更加的担心。
古弄月的心紧绷着,她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想来她在火阳堡是不可能有好日子过了!
老夫人住在堡里的南园,离古弄月的房间不远,经过花园内的曲桥便到了。
“你对我娘可要毕恭毕敬,好言有礼,否则我们姐妹不会放过你的!”霍千娇在门外先严厉地叮咛古弄月。
“我明白。”
古弄月点头应了声,鼓起勇气进入厅里,她垂着脸来到堂前,恭敬地行礼问候。
“媳妇见过婆婆,请婆婆多指教。”
“不用多礼,你叫弄月是不是?我可以叫你月儿吧?”
古弄月很意外婆婆的语气竟是如此的和气,有些受宠若惊,她抬头望着灰白头发一脸慈蔼的老夫人,“呃……可以,随婆婆的意思。”霍夫人苍白了许多,和她记忆中的样子相差甚大。
“娘,您何需叫得这么亲密?直接唤古弄月就可以了!”霍千娇觉得她娘不该对仇人这么和颜悦色。
“是啊,对她不用太客气的!”霍千媚也出声附和。
“不准说这种话,月儿是你们的大嫂,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你们对她应该要有礼貌!”老夫人训斥两个女儿。
霍千娇马上表示她的不满:“娘,您忘了古弄月是古家人、是水流堡的人吗?您怎么反倒护着她呢?”
霍千媚也嚷着:“娘,我们才不承认她是大嫂呢,连大哥也同意我们的作法啊!”
“你们太胡来了,娘会说说你们大哥,你们对月儿的态度也要改正,不可以没礼貌,不然娘会生气的!”老夫人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