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松了心情,闭上眼睛,让自己沉入无边的昏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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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雨静再度恢复知觉时,她是因为温暖而醒来的,好奇怪,大雨之中明明是那么冷的,现在怎会有如此温暖的感受呢?
她睁开了眼睛,看见前方有一堆火熊熊燃着,原来那就是温暖的来源,她再往四周一看,那里是一个天然的洞穴,外面还是下着倾盆大雨,传来一种湿凉的气息。
“你醒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
雨静还有些恍惚,不大相信自己的听觉,稍微转过头去,却看见纪云翔的脸就凑在她耳后,正对着她的耳朵轻咬。
“你....”雨静那才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她往下一看,他们两人正躺在一件蓝色披风上,披风很厚、很大,足以卷过来覆盖住两人的身体。
但是......最重要的是......她身上居然只穿着一件肚兜,而他身上似乎......什么也没穿!此刻他从背后拥抱着她,体温正一阵阵传到她的身上,雨静认清了那事实以后,脸颊不禁立刻红烫起来。
“你怎么可以......”
“我有什么不可以?”他反问道,“你是我的,我想对你怎样都行!”
虽然纪云翔的态度这么凶,雨静也明白他是为了要救她,但是她实在难以接受两人如此亲昵,挣扎着要离开他。
他的双臂却更加拥紧她,双腿也压住她的腿,“不准动!再动我就强暴你!”
听到这话,雨静只是瞪大眼睛看着他,纪云翔脸上的线条从冷硬逐渐软化,突然吻上她的双唇,像发疯了一样拼命吸吮她的甜蜜。
雨静一愣,只能虚软无力地承受这个吻,全身仿佛要被他压碎了一样。
不知为什么,在这个吻之中,她所感觉到的不只是粗鲁,还有疼惜,不只是强索,还有温柔,这......是一个多么矛盾的吻啊......
当他终于放开她,他的眼睛直盯着她,大手抚过她的头发、眉毛、鼻梁、嘴唇,直到颈子、肩膀,那样灼热而专注的目光,让雨静忘了如何言语。
这样对视了一会儿,她突然问道:“你......会担心我吗?”话一说出口,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奇怪,她问这做什么?
“我会担心你吗?”纪云翔抬起她的下颚,瞪住她说:“你这笨丫头,你以为我闲着没事做,跑进这森林里是为了找乐子吗?”
“我......我不晓得啊......”她一脸无辜。
“笨蛋,我当然担心你!我都被你吓得老了十岁!”
“为什么?”她还是不懂。
“为什么?你居然还不懂?”他立刻又动怒了,
“你给我仔细听清楚,因为我爱你!我爱上了你这个可恶的小偷,你把我的心都给偷走了!”
“你.....”雨静完全无法反应。
“找到你的那一刻,我还以为你死了,我的心跳好像停止了,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我不能接受那件事,如果你死了,我......我......老天!”他呐呐不能成语,将她重新拥入怀中,仿佛要确定她确实还活着,要感受她全身的柔软和温度。
他抱得好紧,几乎有些弄疼了她,但雨静却默默不语,心里只想着这自傲又可恶的男人,怎会以颤抖的语气说话,怎会这样不舍地拥抱着她?
而且......他还说爱她,这不可能吧?她想不出有任何道理的。
“你这丫头,说句话啊!听到我的心意以后,你竟然就这样呆呆看着我?”好半晌她都是沉静,这让他不满极了。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眨了眨眼。
“废话,当然就是说你也喜欢我、你也爱我啊!”他怒斥。
“我....我....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说出那种羞人的话?
“可恶,你还是别说话好了!你一说话我就要被你气死了!”纪云翔唯恐她会说出冷淡、拒绝的话,干脆堵住她的樱唇,让她只能发出低吟。
喜欢他?爱他?她真的不知道啊,她只是觉得好热、好热,一股微妙的热流从她心中涌出,仿佛有什么坚固的东西正在被融化之中......
雨势仍然不断,形成了一个透明的帘幕,将他们和这个世界隔离开来,外面是刺骨的寒意,里面却是烫人的温暖。
第六章
(逝)
即使一切都似乎要崩垮
仍有月光守护着我
就让我吹吹冷风
不必细数有几滴泪
这才是身为流星的逻辑
隔天早晨,火堆熄了,雨也停了。
雨静和纪云翔在彼此的怀中醒来,她的神态仍然是淡淡的,却带着一丝羞涩,尤其是当纪云翔坚持要替她穿衣对,她的脸颊更是忍不住羞红起来。
“不要......我自己来就好了......”她想取回自己的衣裳。
他却一把又抢了过去,“本少爷可从来没替人服侍过,你乖乖闭嘴就好!”
敌不过他的力气和蛮横,她只得默默地接受那一切,但是当他的手抚摸在她的肌肤上,她却也感觉到他正微微地颤抖。
等到整装完毕,他才低头吻了她的唇,“我看都看过了,你注定是我的!”
“哪......哪有这样的?”她被他那宣言吓到了。
“就是这个样,你没别的选择!”他执意地将她搂入怀中。
她睁大了清灵的双眼,不知该如何回应,两人之间似乎有了一些奇妙的变化。
而徐伟邦和陶百川带领部属在森林中不断搜寻,这时总算也找到了洞穴附近,徐伟邦说:“有烟,可能是少爷升的火!”
众人策马前进,那声音己经传到纪云翔耳中,他起身穿上半干的衣服,再以披风将雨静整个人包住,然后坚定地将她横抱起来。
“我带你回家。”他沉声说。
家?她能够真正有一个家吗?她迷惑了,小手却不禁贴在他胸前。
大批人马停在洞穴之前,徐伟邦正要下马探查,纪云翔抱着雨静,早了一步走出洞穴。大家看到他们平安无事,心情都是一阵放松,但纪云翔脸上的柔情,以及雨静温顺的模样,却让众人有些诧异,因为他们看起来就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不像昨天还不时吵嘴的斗气模样。
“少爷,你没事吧?太好了!”陶百川一整夜来的担忧总算解除了,万一少爷真有个三长两短,那他可就太对不起老爷了!
“云翔兄,你把我们大家都吓坏了!”程浩宇也喘了口气说。
徐伟邦站在一旁,却是安静无声。
能见到少爷安然无恙,他固然是相当欣慰,但是他万万没想到雨静也还活着,这下子他做的事情岂不是要败露了?少爷要是怪罪下来,恐怕不只他这个统领的位子不保,甚至可能被逐出镇江武场,
程若岚和徐伟邦一样,看到雨静竟然生还也是挺不高兴,到底要怎样才能除去这讨厌的情敌呢?她非得好好想个办法才行!
“带马过来。”纪云翔一声下令,部属立即照做。
纪云翔抱着任雨静,仍然轻松跃上马背,他低头望着怀里的雨静,她很难得地没有反抗,小脸靠在他肩头,表情平静而温柔。
“很快就到家了,你先小睡一下。”他心都软了,甚至哄起了她。
“恩。”她点了头,脸颊摩擦着他的颈子,小小的一个举动,却让他无比温馨。
原来,能和心爱的人相依相偎,就是一件最幸福的事。
“我们走!”纪云翔驾马前进,其他人也跟着赶上,一行人浩浩荡荡返回镇江武场,算是结束了这场意外的狩猎之旅。
但是,对于某些人来说,却只是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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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镇江武场后,纪云翔立即下令找来了大夫,到“狂侠居”为雨静诊疗。
徐伟邦在百般挣扎之下,邀了陶百川一起到庭院里,吞吞吐吐了一番之后,终于向老友供出他昨天的所作所为。
陶百川双眼瞪大,“你......你怎么作出这种事来?虽然说那任姑娘是个危险人物,但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使出这种手段也未免太偏激了!”
徐伟邦惭愧地低下头去,“我当时只想着那是个好机会,又一心想为少爷除去迷惑他的障碍,只能说是一时冲动吧,就这样下了手。”
“唉,这下可怎么办好?”陶百川摇了摇头,“少爷原本以为是你没看好任姑娘,那就值得他大发脾气了。如果少爷知道了是你伤了马儿,才会让那匹马发狂奔跑,那你的罪就更不可饶恕了。”
徐伟邦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我已经有心理准备,大不了离开镇江武场,再不然就让少爷杀了我吧?”
陶百川看老友自暴自弃的模样,于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我会尽力保你的,希望少爷看在我们一向忠诚,又是纪老爷留下的部属的份上,能够饶你一命。”
“是我连累了你,对不起!”徐伟却自责不己。
“别说了,我们俩是怎样的交情?还客气什么!况且你的出发点并非恶意,我也不会怪你的。”
就在他们商谈之时,一个佣人急急忙忙跑来,“徐统领,纪少爷找您!”
徐伟邦浑身一震,“噢,我知道了。”
“我陪你去吧。”陶百川说。
“嗯!”徐伟邦勉强应答,脸上却已流下一滴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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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侠居”的厅堂里,纪云翔坐在长椅上,喝了一日热茶,但见徐伟邦走进,就将茶杯用力往地上一丢,茶杯瞬间砸成碎片。
徐伟邦看着那满地碎片,仿佛也看到自己的命运。
“跪下!”纪云翔冷冷地说。
徐伟邦不发一言,跪在湿透的茶渍上。
纪云翔拍了桌子一下,“我是怎么交代你的?你为什么还让任姑娘给逃了?亏你还是镇汪武场的武师统领?”
徐伟邦一愣,看来少爷还不知道他做的那件事,难道任姑娘没有告诉他吗?“属下无能,请少爷降罪。”
纪云翔哼了一声,“我开始怀疑你这统领的本事了,或许我以前是太高估你了!”
陶百川站在稍远的地方,那时走向前一步说:“少爷请息怒,给徐统领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吧。”
“不要插嘴,我非得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否则他永远不知道服从命令的意义!我既然下令叫他看着任姑娘,他就算死了也不能让她离开一步才是!”纪云翔想起昨晚搜寻雨静的心慌和焦急,现下就有无限怒气涌上。
徐伟邦无话可说,低着头等待发落。
这时,站在搂梯囗的雅淑听到了一切,心中无比恐惧,转身跑向床边,跪了下来,“小姐、小姐!你醒一醒!”
雨静刚刚服过汤药,才要入睡时却被吵醒了,朦胧睁开眼睛,“怎么了?”
雅淑脸上已是泪水纵横,激动地说:“小姐,我求你......救救徐统领!只有你能说得动纪少爷!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帮徐统领解这个围,雅淑来生来世都给你做牛做马,绝无怨言!”
“到底怎么回事?”她听到楼下传来了怒骂声。
雅淑哽咽地说:“纪少爷因为......徐统领没有看好你,现在好像......要废了徐统领的职位,又好像......要杀了他,我好担心!”
雨静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唉,这傻瓜,他也太冲动了!”
雅淑继续求道:“小姐,请你大发慈悲,救救徐统领,雅淑在这里给你磕头!”
“别说了,我这就下楼去,给我披上外衣。”雨静赶紧下床。
雅淑听了大喜,连忙替雨静披上外衣,扶着她走到楼梯口,雨静脚踝的伤势未愈,每走一步都是疼痛难耐,但为了救人这等大事,她还是咬着牙忍住了。
楼下的纪云翔站了起来,伸手拔出剑来,对徐伟邦说:“你这双脚跑得太慢了,我看砍断了也不足惜!”
徐伟邦咬住嘴唇,不敢有任何怨言。
陶百川则是什么话都说尽了,还是无法改变纪少爷的心意。
“等等!”雨静的声音传来。
纪云翔抬头一看,见到雨静吃力地走下缕来,“你的脚伤还没好,你下来做什么?”
“你别对他动手!”雨静已经要走到一楼来,但是一时心慌,跺空了脚,整个人就要跌下去。
“当心!”纪云翔立即收了剑,迎上前去,伸出双臂将她接住。
雨静喘了口气就抬头尽说:“你别怪徐统领,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自己想逃的,你要罚就罚我,要砍就砍我的脚好了!”
纪云翔眉头一皱, “我是在处理事情,你不要干涉。”
“你不能这样不讲道理,赏罚要分明,才是个好主子啊!”雨静的手贴到他胸前,希望他能听得下这些话。
纪云翔握住她的双肩,“你别说了!我为了你,不知费了多大功夫才抓到那只鹰!但是一回来却看不到你人影,你可明白我是多么着急?我在森林里呼喊你的时候,又是怎样绝望的心情?你叫我怎能不生气!”
“是,都是我不对,骗你的是我,逃走的也是我,你杀了我吧!”
“你以为我不敢?”看着她倔强的脸,纪云翔气得就要抽出剑来,这丫头总有办法惹得他怒火冲天!
雨静闭上了眼睛,“杀了我,让我死在你怀里,或许这对我才是最好的死法......”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纪云翔的剑变得仿佛有千斤重,让他迟迟无法拔出。
徐伟邦和陶百川见状都是大为惊讶,没想到任姑娘不但没有揭发那件事,竞然还为了救徐伟邦而奋不顾身。
徐伟邦心头交战不己,连一个敌方的姑娘都能如此凛然行事,他这个武师统领又怎能做一个畏罪小人?他不能让任姑娘为他受死,他不能一错再错!
徐伟邦终于开口说:“少爷请听我说,这一切都是我犯的错,是我拿剑刺伤了马儿,所以马儿受惊奔逃,任姑娘才会彼带到森林里去的!”
“你说什么?”纪云翔转过去冷地瞪住徐伟却。
徐伟邦己经豁出去了,袒承直言道:“因为我希望少爷不再迷恋任姑娘,才想要趁机除去任姑娘,任姑娘根本不是自己要逃走,而是被我所害的!”
“你好大的胆子!你害得雨静差点死在荒郊野外,我饶不了你!”纪云翔将雨静推到长椅上, 自己拔了剑就要往前冲去。
徐伟邦已经有成仁的准备,抬起头要迎向纪云翔致命的一击。
“纪少爷,你要杀了伟邦,就请先杀了我吧!”陶百川以身挡住徐伟邦。
“难道你是他的共谋?好,我就一起把你们两个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