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
为何是这天?
为何是你是我?
为何眼神无法移开?
或许只有两个字能解答
命运
秋高气爽,纵马驰骋原野,这正是个狩猎的好日子。
"小王爷!小王爷!"一声声焦急的呼唤,追赶着前方那匹白色骏马,骏马上的是名白衣男子,人儿和马儿都是雪白的,看过去就有如一道白色闪电。
身为随从的宋铭汉跟在后头,早已是气喘嘘嘘,嘴里不住咕哝:"天啊!怎么都追不上,我没力气了……"
一旁的参将郭皓云则苦笑道:"没力气也得追,否则有什么意外你能负责吗?"
"唉……"宋铭汉就算有九条命也不敢冒这个风险,只得使力拉起马绳,"参将说得是,还是赶快追上去吧!"大批人马继续往前追赶,可仍是远远落在那道白色闪电之后,才一眨眼的瞬间,那道闪电就没入了山林中,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外。
"糟了,跟丢了,大伙儿快分头搜寻!"郭皓云见状忙道。
"是!"所有人都听命行事,纵马前进。
浓密的绿林间,聂楚风正快马加鞭,穿越层层树林,为的就是要捕猎一只纯白的狐狸,那可是难得一见的珍禽异兽,他一定要据为己有!
"'白芒',再跑快一点!"他喝令着爱驹。白马上的白衣男子急速驰骋,追寻那矫捷的白色狐
狸,像两道白色的闪电划过绿色的林间。
"咻!咻!"快箭有如疾风射出。聂楚风已经发出第二枝箭,却还是教那敏捷的狐狸逃了去,他的箭术可说是京城里的第一把交椅,没想到那个禽兽却更加狡猾。
"可恶,别想逃,被我看上的猎物是逃不了的!"聂楚风咒骂了一声,正要再抽出第三枝箭,但才这么一停步,那狐狸就不见了踪影,转眼间,白色的影子已没入深绿的林野中。
"咻!"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银光往聂楚风射来。一听见箭声,聂楚风立刻闪过了一边去,因此那箭只擦过了他的左肩,并未直穿他的胸膛!那箭划破了他的衣衫,最后命中了大树,寂然不动,四周只剩下风声吹过。居然有人想暗算他!聂楚风眯起眼晴,眼神扫射四面八方,却看不出任何动静。
"是谁?有种就滚出来!"他沉声说。但在他耳边响起的,依旧只有萧萧的秋风。聂楚风缓缓拔出长剑,准备迎向即将而来的挑战。
果然,不出他所料,第二枝透着杀意的箭又射出,来势汹汹,但他聂楚风的"京城第一高手"岂是浪得虚名,立即以长剑挥过,将那箭扫落在地。这次,他已经看准发箭处,飞快驾马驱向前去,尽管对方又射出第三枝、第四枝、第五枝箭,但都无法阻挡他的气势,他毫不费力地以剑挡住那些箭,决心要将那暗算他的杀手捕获。
聂楚风的长剑划过草丛,一个白色的影子随之出现。他楞了一会儿,一时之间还以为是刚才那只纯白的狐狸,但他很快就发现那是个穿着白衣的人,正以巧妙的轻功跃上树干。
"总算是现身了!"今天他聂小王爷错失了白色狐狸也就算了,要是连这杀手都逮不到,那他可就不配姓聂了!
就在这时,王爷府的随从人员也都赶到了,宋铭汉一边擦着汗、一边喘气的说:"小王爷,你没事吧?"
郭皓云的眼晴可就锐利多了,指着树上的白色人影说:"大家快戒备,有可疑人物!"
所有人听令,立即将聂楚风团团围住,唯恐小王爷有个三长两短,那可是他们担待不起的。
聂楚风却哼了-产,"你们都不准插手,我要亲自解决这家伙!"
"小王爷,这种小事交给我们就好了!"郭皓云听了忙道。
但是聂楚风纵身一跃,瞬间就跳上了树干,和那名杀手相对不到五尺。看见对方身形娇小,脸上蒙布,只露出一对灵活的眼,临此大阵却还是文风不动。
"敢暗算我?好大的胆子!"聂楚风举起长剑,挥向前去,锐不可当。
那名杀手也不是省油的灯,双手一伸,竟然是个使双剑的,不仅接连挡住了聂楚风的攻势,甚全还有余力反击。聂楚风这下是真正震撼了,因为他从未想过竟然有人能敌得了他!从小他就以剑术独步京城,前几次跟随父亲出征,也都是所向无敌、屡建战功,所有人都说他是难得一见的武学天才。而今,他居然拿不下一个来路不明的杀手,使出了三十来招还无法分出胜负!
底下的随从们看得也是日瞪口呆,只见两条白色人影,你来我往,来往交错,看得众人连眨眼都不敢,唯恐错过最致命的一击。
"锵!"的一声,身形高大的聂楚风终究占了上风,剑锋划过了对方的肩膀。
"哼,这下我们是互不相欠了。"聂楚风的左肩因为箭伤而一阵烧热,现在他也在对手的右肩还以颜色。
那名杀手微微一颤,似乎打定了什么主意,纵身往下一跳,准确地跳到众人包围的那匹白马上,那也是唯一空着的坐骑。
"啊!"所有随从都吓了一跳,没想到这杀手会出此计谋,纷纷举起剑或弓,想要予以还击,但又因为小王爷刚才的命令而犹豫。
那杀手就趁着这防卫的空隙,执起马缰,驱策白马向草原奔去。
"‘白芒’!"聂楚风胸膛怒火中烧,那是他最珍贵的爱驹,他不知花了多少功夫才驯服了它,而今竟然轻易地被一名陌生杀手所驾驭!
众人见状也皆是愕然,谁料得到"白芒"这匹高傲的马居然会受他人控制!
"郭参将,你给我下马!"聂楚风一声令下,郭皓云立即跳下马去,而聂楚风则随即坐上郭皓云的坐骑,只去不了一句:"你们谁都别追来,我要亲自捕获这猎物!"话还没说完,聂楚风的身影已经迅速远离,朝那广阔无际的草原而去,众人只能目瞪口呆地观望着,不敢抗命追上前去。
"达达!"草原上只有阵阵的马蹄声,和那越来越急的风声。聂楚风生平从未如此愤怒过,一个小小的杀手先是以暗箭伤了他,接着几乎利他打成平手,现在又骑走他最宝贵的一匹马!他若不将这"猎物"抓到手,怎能消他心头之怒?
尽管聂楚风快马加鞭,然而健儿还须快马,"白芒"乃是马中翘楚,不管聂楚风再怎么追赶,还是无法顺利追上那杀手,这样下去他终究是要败北的了。聂楚风皱起了眉头,嘴角流露出残酷的意味,从背后抽出箭,搭上弓,瞄准目标,毫不犹像地射出箭。
"咻!"那箭如流星般飞出,不偏不倚,射中"白芒"的马背。是的,为了追捕"猎物",聂楚风不惜牺牲自己的爱驹,不论要付出什么代价,他一定要抓到那杀手。
"白芒"发出凄厉的嘶吼,而脚高高举起,而那杀手没料到会有此变故,尚来不及防备,整个人立刻落下马来。聂楚风的嘴角终于扬起,加速策马奔向前去,这下他一定能得手了!
果然,那杀手刚从地上爬起,想要问左方奔逃,但随后赶到的聂楚风大手一伸,就将那杀手整个人抓起来,固定在他的胸前。
好轻!这是他第一个感觉。这杀手难道还是个孩子?一个孩子居然能敌得了他?聂楚风停下了马,感觉胸前的人儿仍拼命挣扎,他不耐烦地箝制住那人的双手,发现这家伙一旦不使剑,力气根本小得可怜。
"别想逃,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猎物了!"聂楚风宣示道。
大队人马这时才跟了上来,当他们看见"白芒"倒在地上呻吟,无不惊讶得张口结舌,再看那箭上的"风"字标记,分明是小王爷发出的箭!这……这是为什么呢?难道为了追捕这名杀手,小王爷宁可牺牲府中最珍贵的良驹?
"把‘白芒’解决了!"聂楚风不带感情地说,尽管"白芒"是他最中意的马儿,但只要背叛过他,他也不要了!
"是!"一名部属以快剑结束了"白芒"的生命。
"我要拿这家伙来抵‘白芒’的命!"聂楚风一把拉住那杀手,用力扯去了杀手脸上那层白布。
瞬间,所有人的眼睛都睁得更大了,因为他们看见了一副不可思议的景象!因为布罩底下是一张雪白粉嫩的脸,衬着一双水灵灵的眼,小巧的鼻,樱红的唇,还有一头乌黑的秀发,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女娇娥!她那无辜的大眼望着众人,仿佛自己也不太明白眼前这情况,甚至没有一点被抓到的惊慌恐惧,反而流露着一股好奇和恍惚。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望着她,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这……"聂楚风也楞着了,没想到这二十年来唯一能和他匹敌的对于,竟是一个小姑娘!
受到众人注视的她,开始不安地动起来,像只受惊的小鸟,拼命要从聂楚风的双臂中挣脱出去。
"想逃?"聂楚风迅速在她肩后点了几个穴道,她不禁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原来聂楚风点了她的昏穴,让她无法动弹,闭上眼虚软地倒在他胸前。
"小王爷,我们该拿这位姑娘怎么办?"参将郭皓云问。
"不怎么办,她就是我今天捕获的猎物,要怎么处置她,随我高兴!"聂楚风低头看着她那雪白的娇颜,心想他今天追丢了白狐,又牺牲了白芒,就拿这个一身白衣的姑娘来作为补偿,或许还更有趣呢!
"但这姑娘是个刺客啊!"随从宋铭汉觉得大大不妥。
"少罗嗦,我的决定还得由你们同意吗?"他聂楚风向来要什么有什么,谁也管不着他!
郭皓云和宋铭汉闻言都乖乖闭上了嘴,他们明白小王爷的脾气一发作起来,就像天塌下来了一样,他们是绝对撑不住的。
"回府!"聂楚风喝令一声,拥着怀中的人儿策马前进。
其他人纵使有再多诧异和不解,也都只能服从命令,大队人马就这么浩浩荡荡回到了聂家王府。
才听到马蹄声接近,聂家的师爷许经纶就前往大厅准备迎接,他原本以为小王爷又捕获了什么珍奇猎物,没想到这次小王爷抓回来的却是一个姑娘!
"这就是我今天打猎的收获!"聂楚风抱着那昏厥的姑娘走进来,一把将她丢到地上,丝毫不怜香惜玉,嘴角还得意地扬起。倒在地上的人儿双眼紧闭,仍无知觉。
"怎样?好玩吧?"聂楚风眼里透着浓厚兴味。
许经纶以研究的眼神望着那姑娘,"这位姑娘的身分是……?"
"天晓得!"聂楚风根本不在意她的来处,只是得意洋洋地说:"她突然以暗箭袭击我,又以剑术和我打成平于,还有本事把'白芒'骑走,但最后还是让我抓着了!这样的猎物可遇不可求,我决定好好驯服她!"
许经纶和郭皓云互望一眼,两人眼中都传达着不赞成的讯息,于是许经纶劝说:"小王爷,我们还是先查出她的身分和幕后主使者比较妥当!"
"属下亦有同感,这姑娘意图暗杀小王爷,而且武功不可小觑,我们应该先行察报王爷和王妃。"郭皓云也开口说。
"要查你们自已去查,要告诉我爹娘也尽管去说,反正他们还要半个月才回来,我才懒得管你们!现在我最有兴趣的,就是驯服这稀奇的猎物!"聂楚风的眼神直盯着地上的姑娘,那眼神就像他过去要驯服其他猎物时一样。
"小王爷,这恐怕不太妥当吧?"许经纶面露担忧,
"既然这姑娘武功了得,恐怕会误伤了小王爷。"
"哼!她不可能有第二次饥会了!"聂楚风已经打定了主意,要狠狠教训这顽劣的猎物,"来人,把她押到地牢里,我要亲自拷问她!"
"是!"参将郭皓云答道,命令属下将那姑娘抬起。
"给我好好用铁链囚着,我倒要看看这下她还有什么法子逃脱?"聂楚风交代说。
"属下遵命。"郭皓云亲自执行小王爷的命令。
"好了,我要沐浴更衣!"聂楚风又说。
"是!"随从宋铭汉立即分派佣人去准备。
聂楚风一面走向内室,还一面昂首笑道:"今天打猎真是太愉快了,现在起我有个不得了的猎物了,哈哈!"从今以后,他就不必成天嚷着无聊了!
一个时辰过后。聂楚风换过一身崭新衣装,缓步走向地牢。地牢里不见天日,只有墙壁上的火把照明阶梯;聂楚风每走一步就是一阵期待,因为他即将要展开一场从未有过的"驯服"游戏。
来到地牢中,部属们都已遵令将那刺客以铁链锁住,此刻她的双手高举过肩,被高垂的铁链固定住,可她的头却还是低垂着,显然还未醒过来。
聂楚风伸手抬起她的下颚,端详了一番,"拿水来。"
"是。"一个属下拿了一壶水过来。
聂楚风将水壶举高,缓缓倒下,清水流过那姑娘的头发、脸颊和胸前,终于让她悠然醒来。她模糊地睁开眼睛,发觉自己身在一个陌生而阴冷的地方,而且她的四肢都被箝制住了,她只要一动就会牵动沉重的铁条,但她并不害怕,只是有些惊讶地打量着四周,尤其是她面前这位高大英挺的男子。
聂楚风盯住她的双眼,嘲讽地说:"你倒挺冷静的嘛!看起来一点也不害怕。这样是不行的哦,猎物就该有猎物的样子。"
这家伙在说什么啊?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那眼睛仿若猫眼一样,随着光线闪着微妙光芒。
"你叫什么名字?打哪来的?"他沉声问,透着一股天生的威严。
她不悦地转过头去,不喜欢有人碰触她的肌肤。
"不听话?好,看我拿鞭子伺候你!"聂楚风冷哼了一声,向宋铭汉伸出右手,他驯服猎物向来最有效的方法,就是鞭打。
宋铭汉带着一点迟疑,将一条黑色鞭子交给小王爷。
"说!说你的名字、你的来处、你的意图!我只再给你一次机会!"聂楚风冷冷地命令道。
她张开了嘴,迟疑着是否要开口,但就这么一个停顿,已经让聂楚风等得不耐烦了。他将鞭子打在地上,发出一阵吓人的声响。"快说!"他憎恶任何不服从他的事物。
她这下才明白了他的意思,要是她不开口,他就要拿鞭子对付她了。但这认知还是没有让她开口,反而让她更紧闭了双唇,她本是个倔强好胜的姑娘。
"敢跟我斗?"聂楚风不满地冷哼一声,"看来不好好教训你是不行的了!"
他走远了几步,面对她的背后,而她也有预感会发生什么事,却还是强硬地挺直背脊,当聂楚风手里的鞭子一挥,立刻在她背后印下一道血痕。白衣已被划破,红色的血丝渗了出来。
"你说是不说?"聂楚风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