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黑岩叛云纵然满心不舍,但她毕竟还有属于她的世界,他不能自私地牵绊住她。
“我实在不想离开这里。”白子蔚躲在他怀中喃喃低语。
黑岩叛云抬起她的下巴,深邃的眼眸中有着无限的柔情。
“子蔚,暂时的分离并不表示永远的分离,不要将暂离搞得好似生离死别似的,不要让丽莎等太久。”
“难道在我离开之前,不能给我一个吻……”白子蔚心碎地哀求。
黑岩叛云苦笑道:“子蔚,你快成了一个贪心的女孩,不过你的要求我乐在其中。”他在白子蔚的脸颊上烙下他深情的一吻。
“不够……”
白子蔚乘机深情吻住他温热的唇办,像孩子似的强索。
黑岩叛云难掩激情地强搂她入怀,顿时,她的感官世界落入一片绮丽的梦境里,她盼望这感觉不要轻易醒来,整个人飘飘然的,四肢无力地像被勾去所有的魂魄似的,多少痴情爱恋都尽付其中。
“子蔚——拜托你快一点。”
丽莎的嘶吼声传来,迫使她不得不离开黑岩叛云温暖的怀抱。
“叛云……”她的手轻抚他的胸膛,借由手的接触将满满的爱注入他的心头,深情的说道:“我爱你。”
他不由得怔住!
他没听错吧?她是说——她爱他!
原本眉宇之间的抑郁一扫而空,他惊喜地紧搂住白子蔚,“子蔚,我最心爱的女孩,我会记住你说的话,我会等你回来。”
倏然白子蔚的脑子里闪进一个念头,“叛云,既然你也认识文森,你何不跟我一起同行。”
“不行,即使是为了你,我也不能跟你一起去。”黑岩叛云忍着记忆中的伤痛,痛苦的说道。
“为什么?”白子蔚迷惑不已。
“因为我不想唤起他所有伤痛的回忆,那太残忍了。”黑岩叛云整个人在瞬间僵直。
“你是说……”白子蔚先是迷惘,随后睁大一双惊骇的眼睛瞅着黑岩叛云说道:“告诉我,是他伤害了你,对不对?”
黑岩叛云明白白子蔚所指的伤害,就是他脸上的疤痕和不能活动自如的左臂。
“是的,但是我不怪他,这是我应该受到的惩罚,其实他必须承受比我大十倍的伤痛。”
白子蔚不问其中的原委,只是挑眉恶声道:“没想到文森是这种人,哼!我不去他家了。”
黑岩叛云知道白子蔚误会了文森,“你误会他了,我只是不愿勾起他丧妹的痛苦回忆。如果此时我再次的出现,只怕他受的伤害将会永远都无法弥补。”
“你为什么一直护着他,帮他说好话。”白子蔚神情激动,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子蔚,相信我,文森真的是一个好人。”黑岩叛云说道。
“我不相信!如果他真是个好人,他怎能对你下如此重的毒手。”白子蔚失去控制激昂地辱骂。
“子蔚,伤了我的人,不一定是坏人,相信我,我一直没有恨过他,且还对他怀有一份愧疚。”黑岩叛云的笑容充满悲哀。
“叛云!”白子蔚不再与他争辩。
“快去吧!丽莎真的会等得不耐烦,好好去感染一下新年的气氛吧!”他搂着她,朝大门缓慢移步。走到门边,白子蔚仰头看着黑岩叛云,虽然他们只是短暂的分离,但是对她来说,这宛如生离死别般难受,她依依不舍地凝视着黑岩叛云。
“去吧!我的女孩,记住我对你的爱,就如你对我的爱一样的深。”黑岩叛云心痛难舍地望着她,在她的唇上烙下他深情一吻。
“我也是一样,叛云,我爱你。”
第八章
这一回丽莎没让白子蔚驾车,丽莎驾车走在融雪的路上,此时的路比下过雨泥泞的路还难走,丽莎全神贯注不敢松懈地驾着车,而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白子蔚,别过头看向已经遥远如在天边的黑岩别墅,眼眶里的泪水不禁流了下来。
她的最爱在那里,要不是为了不可言而无信,她绝不会离开黑岩叛云,摸着挂在脖颈上的珍珠项链,思念着她的爱人。
丽莎明白她的思绪,一路上未与她多说一句,只怕会惹得白子蔚难过,不过她也暗暗自责,其实又何苦强求她参加文森的舞会。
终于到了文森的家,丽莎不禁大大地松了口气,这一路不但是路难走,又加上默然不语的白子蔚,沉闷的小空间里无非是在她的精神上加诸无形的压力。
“到了,我们终于到了。”丽莎脸上没有一丝的笑容,反而是神情沉重。
丽莎才将车子的火熄掉,文森家的大门立刻开启,借由屋里流泻出来的灯光,看向来人。
“哇!子蔚、丽莎。”文森带着欣喜若狂的笑脸迎向她们。
丽莎别过头瞅着一脸愁容的白子蔚说道:“下车吧,别给文森难堪。”她忧心忡忡地提醒白子蔚。
白子蔚看了丽莎一眼,“放心,这我知道。”随即打开车门,伸出脚踏进冰雪的地面,向文森打了声招呼。
丽莎也踏下车强装着笑容,“嗨!文森。”
文森越过丽莎迎向白子蔚,站在离白子蔚咫尺的距离瞅着她说:“你可知道我多担心,你们终于到了。”
白子蔚抬眼瞅着文森,脸上露出勉强的苦笑。“是吗?很抱歉让你担心。”
“进屋里吧,外面实在很冷。”文森试图伸手扶着白子蔚,然而白子蔚却巧妙地轻而易举闪过,逐自行走到文森的家门口。
丽莎走到文森的身边,文森机警地拦下丽莎。“丽莎,子蔚是出了什么事吗?为什么她的神情怪怪的。”
丽莎为了不伤文森的心,做了一个无可奉告的表情,“如果你觉得怪怪的,不如你亲自去问她。”她一语打发了文森的疑虑。
文森微微愣了一下,立即追上白子蔚。“请进。”
踏进文森的家里,里面充满温暖,不一会儿,白子蔚冰冷的身子很快地就暖和起来,她浏览着屋里。“你家很宽敞。”说着,褪下身上的大衣。
文森接过她的大衣并小心挂好,“还可以,至少有空间可以开一场舞会。”他面带笑容回答。
丽莎也随之踏进屋,“哇!你家好大、好漂亮。”她惊讶的大叫。
文森接过丽莎的外套挂好,大步走回客厅,“请坐,别客气,家里只有我和仆人。”
仆人立即送上热茶。
“其他的同学什么时候到?”白子蔚找话题询问着文森。
“许多人都已经到了,我安排他们住在离我家不远的旅馆里。”文森如黑岩叛云所说的,彬彬有礼的回答白子蔚。
白子蔚立即迎视文森,“既然大家都住在旅馆里,我和丽莎也该过去跟他们打声招呼,再说一路上挺累人的,我想早一点休息。”
“噢!不,旅馆已经客满,你和丽莎就住在我家吧,反正家里有许多间空房间。”文森神情紧张略微慌乱地答道。
“是吗?这里不会只有一家旅馆吧?”白子蔚似乎打算回绝他的好意。
“我们这里算是一个小镇,所以……”文森惊慌失措的眼神,急促地向丽莎求援。
丽莎走到白子蔚的身边,“好了,子蔚,既然旅馆已经客满,我们就住在文森的家里,反正我们只是暂住两、三晚就走。”她哀求的眼神看向白子蔚。
白子蔚心里一想起黑岩叛云脸上的疤痕和那只僵硬的左臂都是毁在文森的手里,她就怒从心发,然而她也记得黑岩叛云并没有怪文森的意思。
“好吧!不过我话先说在前头,舞会一结束,我就离开。”
“好,好。”文森欣喜若狂地连声应允。
丽莎瞅着一脸怏怏不乐的白子蔚,她已经猜出来,白子蔚的心里只想赶快结束这次的新年舞会,一心想飞奔回黑岩叛云的身边。
只是白子蔚爱黑岩叛云一事带给她极大的疑惑,黑岩叛云和文森两人相较之下,文森也有令人欣羡的家庭背景,人也长得英俊潇洒,至少他的脸是完整,四肢更是健全,风度翩翩也是有目共睹,为什么白子蔚爱的竟然是黑岩怪人!
☆ ☆ ☆
白子蔚才离开一天,可是在黑岩叛云的感觉里,仿佛她离开已一世纪之久,想念她的心已经无法遏抑。
为了白子蔚,他不停地做复健,现在手指攀上墙面可以超过肩膀的高度,他满意自己进步的程度,相信等她回来时,一定能带给她一份惊喜,至少他可以证明重新站起来的决心,但是他的心底还暗藏一件秘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陪伴她到老。
三十岁——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关卡。
生为黑岩家族遗族的岩皇,虽然拥有号召其他遗族子孙的权力,但因为那如影随形的诅咒,使得黑岩王朝权势逐渐没落、凋零,但是祖先曾有遗训,为了不使黑岩家族消失,他和石帝还有其他重要人员,一定要留下香烟延续后代。
思及此,他的心不禁隐隐作痛,不过他现在最想要的是,让白子蔚知道他的振作。
“大山!”黑岩叛云一声狂吼。
大山匆匆走进书房应道:“主人。”
“去找根粗绳子来。”黑岩叛云突兀地下令。
“绳子?”大山不明白主人的用意。
“快去。”黑岩叛云并没有多作解释。
大山飞快地退出去,依黑岩叛云的指示找到一条粗绳子,又气喘如牛地急忙走进来。“主人。”
黑岩叛云将绳子的一端缚在左手上,他还特地地绕了两圈固定,走到墙边将绳子的另一头挂在横梁上。“大山,你抓着另一头,慢慢的往上拉。”
大山刹那间恍然大悟,“可是……主人,这么做对您有帮助吗?”
“我叫你做你就做,甭管那么多。”黑岩叛云嗤哼一声。
大山不敢再多问一句,就依黑岩叛云的指示拉着绳子的另一头,慢慢地往上拉——
“高一点,再往上拉。”黑岩叛云咬牙忍痛说着,尽管他颈子上的血管微凸,脸色苍白异常。
大山不忍心看着主人忍受这么大的折磨,于心不忍地别过头。
黑岩叛云瞥见大山别过头,不禁冷笑咬着牙自嘲:“很可怕是不是?之前我连小婴儿的臂力都比不上,现在我要让这只手臂恢复生机,不管结果是否能尽人意,但是我知道,罗马不是一天造成的。”
“是的,主人。”大山悲伤地附和:“但是主人……相信子蔚小姐不会在乎您的伤。”
“子蔚是不会在乎,但是我却很在乎。”黑岩叛云额间的汗水如雨般滴落,滑至脸颊的两侧。
“主人,请容我说一句话……”大山胆怯地瞄向主人。
“你想说什么?”黑岩叛云仍然不放弃地与疼痛搏斗。
“我认为您应该将子蔚小姐追回来。”大山战战兢兢说出来。
“追?子蔚答应我,舞会一旦结束就会回来,我相信子蔚不会骗我。”黑岩叛云一脸坚定的说着。
“但是……有一回我经过客厅无意间听到丽莎小姐打电话跟对方说,她一定会带子蔚小姐去他家,她会极力撮合对方和子蔚小姐,至于对方是谁?我就不得而知。”大山胆怯地道出曾经无意间听到的对话。
“什么!?快放我下来!”黑岩叛云惊讶地命令道。
大山惊吓地连忙放开手中的绳子,黑岩叛云迅捷地解开绳子,一个箭步来到大山的面前,“真的是这样?”
“是真的,只怕连子蔚小姐都被蒙在鼓里。”大山惟恐惹怒了黑岩叛云,小心翼翼地回答。
倏地,黑岩叛云的眼底露出一抹轻蔑,随即冷笑一声。“我不会让丽莎得逞的!”
“主人……”大山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去准备一些行李,我决定要走出黑岩别墅。”黑岩叛云眼底燃着一簇怒火。
主人要出门!?大山怀疑地瞅着黑岩叛云,呆愣在原地无法移动,他想确定一下黑岩叛云的命令真伪。“主人,您说的是真的吗?”
“我像是在说笑吗?”黑岩叛云坚定的说道。
大山相信主人的决心,匆忙地奔出书房,心里却是百感交集。终于,主人想走出黑岩别墅,姑且不论他是为了什么理由,他终于肯走出去面对外面的世界了。
☆ ☆ ☆
黑岩叛云的座车疾速地驶到文森家的附近,伤痛的往事不断地一一的涌现,曾经他所熟悉的门口如今却让他却步。
文森家门口已经为了迎接新年布实得显眼而亮丽。
黑岩叛云不禁记起白子蔚说过,今年文森要举办化妆舞会——
化妆舞会?如果他没记错,今晚将会是舞会的开始,思及此,黑岩叛云阴鸷的脸上露出一抹诡谲的笑意。
“大山,等一下你去替我准备一个可以完全遮住脸的面具。”黑岩叛云喜出望外的吩咐。
“面具?主人,我可以问您想做什么吗?”大山满腹的疑惑,不明白主人的用意。
“今晚我要参加一个化妆舞会。”黑岩叛云坦然且毫不隐瞒的回答。
“主人您要参加化妆舞会?”这消息颇令大山吃惊,主人肯跨出黑岩别墅就已经令他惊讶万分,更何况他还亲口说要参加化妆舞会;如果他没猜错,主人是想要参加子蔚小姐所参加的化妆舞会。“是的,主人,我一定会找到一个完全遮住脸的面具,而且您是应该将子蔚小姐追回来,她真是一个美丽又善良的女孩。”大山微笑。
“大山,你……”黑岩叛云没想到向来呆若木鸡的大山,竟然也看出来他对白子蔚的感情。
“其实我早看出来主人您喜欢子蔚小姐,如果今晚您能出现在她的面前,相信她一定会惊喜万分,更重要的是,您的手臂几乎已经痊愈,不会带给您不便,面具又能遮住您的脸,您可以乘机邀请子蔚小姐共舞。”大山笑逐颜开地献上他的意见。
能拥抱子蔚共舞!
这个念头强烈地吸引着他,它不仅是种渴望,也是不可抗拒的诱惑。
☆ ☆ ☆
再过几个小时,化妆舞会就要开始。
丽莎为了今晚的舞会,一大早就不停地为晚上的造型伤脑筋,她烦恼的问:“子蔚,依你看,今晚我以什么样的造型出现才好?”
“随便。”
白子蔚一脸木然地站在窗边,望着外面的景致,看到外面复盖一层厚厚的积雪,不禁令她思起黑岩叛云,虽然只是分开短短的两天,可是对她来说仿佛已过了漫长的一世纪。
丽莎瞅着毫无生气的白子蔚,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劝她,丽莎看得出好友的人是到了文森的家,但是她的心魂却留在黑岩别墅,她眉宇之间的抑郁日渐增添。
“子蔚,放宽心好吗?过了今晚你又可以飞回那怪人的身边。”丽莎已经无法再忍受她的冷漠,双眼一翻朗声道。
“怪人!怪人!丽莎,请你多尊重他一下,他叫黑岩叛云!”白子蔚的忍耐似乎已经达到了极限,忿忿地纠正丽莎的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