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伯彦皱起眉头端详着她的表情。
“不”
她的牙齿喀喀作响。
“你一定要喝一点东西,瞧你现在的脸色苍白得像鬼,而且你全身在发抖。”他温柔地说着。
“我没关系了,你还是去休息吧,不要理我。”花水艳突然打了一个冷颤。
官伯彦讨厌她的倔强,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你的话无法说服我,我会留在你的身边,一直到你完全镇定为止。”
“你实在不必……”她沮丧地摇摇头。
“我说过我会陪着你,你别忘了,我是一个信守诺言的人。”他温柔却坚决地打断她的话,“你真的不需要什么饮料吗?”
他的固执令她束手无策,“我现在只想一个人清静、清静。”
官伯彦的黑眸打量着她,“曾经有位学者说过,当一个人处在痛苦难过的时候,更需要身边的人安慰,否则一个人更容易钻牛角尖。”
“放心……我不会……”她的声音依然颤抖。
他同情地露出微笑,“别再自欺欺人了。”
她突然握住他的手,“不骗你,瞧,我的手不再发抖了。”
看到她的反应,官伯彦挤出一丝苦涩的微笑,“可是你的脸色仍然苍白得像张纸,我认为我还是应该陪在你的身边。”
花水艳深抽口气,“没有这个必要吧?”
他伸出食指在水艳的面前摇摆,“不,不,你很需要,我不认为这时候你该一个人‘清静’。”
“你……好倔强。”她嘀咕着。
“我的倔强绝对比不上你的固执。”他摇摇头,一双黑眸看向她虚弱的眼。
这下她愣住了,她向来拒绝展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此刻她更是猜不出他眼中那种令人迷惘的眼神代表着什么,“看来我们的意见始终相左无法一致,但是你的好意在我看来,却是不怀好意。”
她想激怒他让他知难而退屈为她一直认为,官伯彦不可能是金未来所指的她未来的另一半。
闻言,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眼里激动地燃起火花,“你认为我会利用你此刻的脆弱,乘机占你便宜吗?这真是龌龊、卑鄙的想法,我根本不想占你的便宜,我只是不想看到你终日全身颤抖。”
花水艳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愣了片刻,她很快地将自己从迷眩中拉回神,“就算我全身发抖而死也与你无关,我的问题我自己会解决。”
她的坚决令他恨得牙痒痒,他的表情转为严肃,“你的意思是即使全世界只剩下我和你,你也不会向我求救,对不对?”
“哇!你终于学聪明了,我正是此意!现在请你立刻从我的眼前消失。”她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坚定的口气仿佛毫无转圜的余地。
她尚未激怒他,官伯彦仿佛听到天方夜谭似的笑得更加放肆,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庞,“我知道你是故意想激怒我,但是我不会中你的计。”他的双臂猛然收紧,将她牢牢地锁在怀里,不留一丝的空隙让她有挣脱的机会,“我决定陪在你的身边,休想赶我走!”
花水艳看着他那眼神,生气地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可恶!猪!臭男人!”
笑容在他的唇边浮现,“随你怎么骂,我都不跟你计较,因为你的精神正处于歇斯底里的状态。”他的黑眸温柔地看着她。
“你这个混账!”
他愉悦地看着她,仿佛正在观赏一场闹剧。
此刻屋外响起一阵雷呜,再一次地吓着了愤怒中的花水艳,愤怒的红潮迅速地从她的脸上褪去,她慌乱的瞧着他,他说得一点都没错,她的害怕、颤抖不是一时之间就能消除的,泪水占满了她整个眼眶,“我……不要一个人,别……别离开我……”她在他的怀里动了一下,低声地啜泣着。
她终于投降、认输了!
官伯彦想也不想地便搂紧了她,“别怕,我不会离开你,一切都会没事的。”他的指尖轻轻地掠过她的脸颊,他感到自己的每一寸肌肉都因紧绷而发疼,他的心也随之剧烈地跳动着。
他再次情难自禁地吻住她的唇,他的吻像雨点般在她的下巴、脸颊、眉头落下,那虔诚而珍爱的吻,为她消弭了恐惧。
花水艳不由自主地贴近了他,他知道,她喜欢那些吻,仿佛他是她惟一的避风港,他甚至能感受到……她爱他,也渴望着他,他们对彼此有着相同的爱恋。
他抬起头急促的呼吸,他的身体热切地渴望着她,他一直引以为做的自制力已濒临瓦解。
花水艳也抬起了头,但她的眼睛仍是紧闭的。
“不要离开我……伯彦。”
这是她第一次轻唤着他的名字,尽管她的声音像丝一般的微弱,却令他激动莫名,他的唇再度吻住了她。
他为她做出了许多愚蠢的事情,她怎会不明白他对她的心意?
官伯彦的大手开始游移,他轻抚着她白皙的脖颈、肩膀,他仍然感觉得到她的颤抖,他以为花水艳是因为害怕闪电雷声,哪里知道她现在的颤抖却是因他而起。
掀开了裹在身上的被子,她徐徐地伸出手抚着他的脸庞,哑声说道:“你真是个顽固的傻瓜。”
她的眼神令他心醉,“好大的胆子,你是第一个敢骂我傻瓜的女人。”他俯身吻住她的唇瓣。
他缓缓地张开双眼凝视着她——
她很珍贵、很美丽。他抱过、吻过许多女人,但是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份一直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热情,直到花水艳释放了他的全部。
他引燃了她的情欲,他的抚触、亲吻将她推向狂喜的边缘,她的身子狂野的摆动着,那股难耐的燥热逼得她无法呼吸、无法思索,整个人都陷入那惊人的喜悦当中,一波波奇妙的感觉在她的体内爆炸,捺不住这惊涛骇浪般的震撼,她情不自禁地呐喊出来,她将脸理进他的颈窝,任自己飘游在情欲的洪流中……
第九章
一波波宛如惊涛骇浪的癫狂使她筋疲力竭,花水艳终于知道为什么他是女人的梦想,因为他可以轻易地掠夺女人的快乐,更可以毫不费力地偷走女人所有的矜持……但是他也是个愿意付出所有的好情人。
她对所发生的事没有一丝的心理准备,因为她一直认为他不会属于她,此刻她突然有着一股恐惧不安。
因为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
她不敢奢望官伯彦会爱上她,因为凭他的家世背景,他根本不用去追求女孩子,相信上门追求他的女人一定犹如过江之鲫,所以他根本不会看上这个毫无经验又固执难缠的她。
然而这一次,或许只是因为官伯彦恰好在她心灵和精神最脆弱的时候伴着她,她才会如此的情不自禁;而他只是需要一个女人,一个发泄情欲的女人,他之所以渴望她只是一分激情而不是爱情。
“水艳......”
听到他温柔的轻唤,她迅速地逃出他温暖的怀抱,开始朝床沿挪动,“我该起床了。”瞅着他赤裸的身子,她的娇颜红得像颗熟透的苹果。
官伯彦出其不意地伸出手,将她拉回,“放轻松,不要急着离开。”
官伯彦让她倒在自己宽阔的胸膛上,他掬起她的下巴,要她看着他,他的唇边漾着足以慑人心魂的笑,手指轻刷着她微肿的红唇。
就在这一刻,花水艳恍恍惚惚地想着——
他想吻她吗?如果他真的在此时吻了她,她铁定会再一次的迷失,她在心里暗暗地祈祷:老天,请给我反抗他的力量吧!
官伯彦正要俯下头,花水艳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噪音,不过这一次她认得出来,那不是雷鸣而是门铃声。
她借机离开了他的怀抱,“有人在门口。”
“这时候不可能有人来的。”他懒懒地说着。
“我还是去瞧瞧比较好。”
他再次拦住了她,盛满柔情的黑眸深深地看进她的眼底,“我都说了,这时候不可能
此时门外的电铃又响。
花水艳得意地瞅着他,“瞧!我说门外有人吧,你还不信。”抓住机会溜下床,“我去瞧瞧。”
她抬起散落一地的衣物,急忙穿妥后,才忙不迭地夺门而出。
“来的人会是谁呢?”官伯彦纳闷地哺哺自语。
花水艳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她考虑着要不要回房穿鞋,但是门铃声愈来愈急最后她决定还是先应门。
“来了。”
她一边喊着,一边拉开大门。
然而站在门前的是一个高大的陌生人,他迅速地投给她诧异的一瞥,然后露出一抹诡谲的微笑,“你是花水艳小姐吗?”
她疑惑地点点头,“我就是花水艳,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吗?”
陌生人的笑容更深了,他突然转身朝着一个花水艳先前没看到的人叫嚷着:“出来,快!”
突然从屋角窜出另一个拿着相机的男人,花水艳惊慌地看着他,阵阵镁光灯突地在她的面前闪烁着。
“不!”她用一只手挡住自己的脸,另一只手挥打着拿着相机的男人。
镁光灯仍然在她的眼前闪个不停,花水艳忍不住大声嘶吼:“走开!”
但是镁光灯并没有因为她的怒吼而停止,甚至她还清楚的听到另一个人快活的声音
“终于有头版新闻可以登了,一个富商和小助理的爱情故事,相信这条新闻铁定噱头十足。”
新闻!
花水艳登时吓得全身发抖,这两个男人是新闻记者?
花水艳气急败坏地朝着两人咆哮:“滚!滚出我的视线。”
“别生气嘛!这样的机会是多少女孩求也求不到的,如果能上新闻头条,你一定可以出名……”
“滚!我不想出名,我对这样的事没兴趣。”花水艳再次朝着二人咆哮,哽咽的声音里除了愤怒还有些许的委屈。
“水艳说得对!滚出我的地盘。”官伯彦站在楼梯上,他的眸底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他已经穿上了衣服,但是他光着脚、一头凌乱的头发,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他刚起床,手里拿着相机的男人认为不可错失良机,便朝着官伯彦一阵猛拍。
刹那间官伯彦忘了自己“名人”的身份,他咬牙切齿地冲到此人面前,夺下他手中的相机,抽出里面的底片,“我警告你们,快滚出我的地盘。”
这两名记者顿时傻住,在媒体前向来保有良好形象的官伯彦,此时就像头抓了狂的狮子,两眼透着足以致人于死的凶光,他们一脸呆愣地看着官伯彦。
官怕彦愤然地走到高个子的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颉冷冷地道:“有本事,你们就冲着我来,只要市面上出现任何有关水艳的报导,我非告倒你们的杂志社或报社不可!”
站在一旁的花水艳完全呆住了,她第一次目睹官伯彦生这么大的气,他的语气中充满着冷酷、眼中正酝酿着风暴。
负责照相的记者吓得睁大双眼瞅着官伯彦,被揪住衣领的记者却是神情自若地看着他,“官先生,先别动肝火,你能不能先放手?”
“劝你最好别将我的警告当成耳边风。”官伯彦怒不可遏地放开手。
高个子的记者拍了拍被官伯彦抓皱的衣服,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官先生,你的恐吓对我来说根本没用,你别忘了,我们有‘新闻自由’。”
官伯彦最痛恨的就是这种不懂自律的媒体了,“哼!偷窥他人隐私也叫作新闻自由?如果你认为我在说大话,不妨等着瞧。”
那名记者邪气的目光停留在花水艳的身上,“或许你的女伴还乐在其中呢!”
官伯彦蹙起眉头瞥了花水艳一眼——
“噢,不,我不要……”花水艳又惊又怕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她根本不屑以这样的新闻扬名立万。
官伯彦先不管花水艳说得是不是真心话,但是他仍理直气壮地怒瞪着高个子,“花小姐说得很清楚了,相信方才我所警告你的话,一定会持续生效,不信咱们就走着瞧。”
那名记者阴险地笑了笑,“先别将话说得过满,据我的经验,许多和富商名流有过关系的女孩,只要从你的身边离开,她们都会立刻投向我们记者这一边,所以我会拭目以待。”随后他转身朝着另一名记者招手,“我们走吧。”
瞧他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官伯彦恨得牙痒痒的,他转身瞅着一脸苍白的花水艳,心里不免狐疑,他暗暗想着,她真的会这样做吗?
此刻的花水艳完全忽视了官伯彦质疑的目光,她只担心她和官伯彦共处一室的事情万一直的被报导出来,往后她将要如何面对所有的人?
天啊!她愈想愈害怕,这一次的震撼远远超过那一次残酷的土石流。
不!不!她的心和她的人无法再承受任何打击。
她连忙转身冲上二楼,花水艳突如其来的举动令官伯彦为之一震,他跟着她走上二楼,“你要做什么?”
花水艳猛然煞住脚步,她转身瞪着他,眸底有着明显的痛苦,“别再跟着我!我要离开这里。”
“你现在要离开这里?”官伯彦怀疑自己听错了。
“对!我现在就要离开。”她加重语气重申。
官伯彦将身体倚在墙边,双手环在胸前,以一种鄙视的目光打量着她,冷冷的说着:“莫非真的让那人说中了,你现在急着离开,是为了要向全台湾的人宣布,你这几天是和我在一起的。”
他眼中的猜忌令花水艳隐隐作怄,“我才不屑靠这样的新闻出名,我现在只想离你远远的。”
“是吗?依我看,这条新闻足以让你声名大噪....”
霎时花水艳愤怒地瞅着那双充满鄙夷的眸子,垂下的双手紧握成拳,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抑制住想往眼前人的下颌狠狠挥去的冲动,“官伯彦!别以为天下的女人都会以这样龌龊的新闻为荣。”她愤愤地走到他的跟前,“别忘了,我是被逼才会来到这里的。”
“逼?”官伯彦一脸阴恻地瞧着她,冷冷的笑容里有着轻蔑,“刚才在床上的那一刻,好像没人逼你。”
那一幕疯狂的情景鲜明地浮现眼前,但是眼前的他……她看出他眼里的冷漠疏离、顿时她羞愤地涨红了脸,“官伯彦!”
她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仿佛就要冻结了,美丽的眸子不由自主地渗出了泪水,苍白的脸、颤抖的唇,大受打击的她感觉自己正濒临崩溃.......
她悲愤的神情,触动了他的心,他的冷酷消失殆尽,他开始为自己的鲁莽感到后悔,他似乎听见自己的心裂成两半的声音,也感觉到那种撕裂的痛苦。
“水艳.......”
他满心懊悔地走向她。
“不!不要过来。”她激动地朝他咆哮,往后退了好几步,她想拉开彼此的距离。
“水艳....”
他想为自己冷漠的态度和不当的言词向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