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是罗小虎,也着了她的魔,无法自拔。
她是谜。
他会等。
"小雪,起来了?"
夏敏雪揉揉眼睛。"完了?"
他柔声回道:"还没完呢……"话里隐含了某种意思。
玉娇龙和罗小虎在电影上是完结了,而他们却还没。
"人快走光了。"
夏敏雪不懂电影明明演完了,为何严翔说还没。
严翔含笑,牵着她的手离开电影院。
两人来到东区的百货公司,一层又一层地逛,然后停在卖烟灰缸的地方。
"我……"
他们不约而同地冒出第一个字,又相视而笑地走人。
收集烟灰缸并不是谁先开始,也不是谁的兴趣,就是这么自然而然地,两人有了相同的习惯,买了之后转送给对方。
那是他们的共同兴趣。
???
中午,餐厅。
夏敏雪和杜起晾再度碰面了。
"你已经很久都没到我家了,我妈很想念你,老念着你怎么都没去看她了。"
夏敏雪低头,一手不停地搅拌咖啡。
"雪儿,怎么不说话呢?"杜起晾温柔地唤着她。
"有点忙,所以……"
这么明显的推托之词,杜起晾听得出。
"是吗?那就不怪你了。对了,上次那个男孩是谁?"杜起晾可没错认严翔的年龄,一张稚气的脸是骗不过他的。"上次的介绍不清楚吗?"听他的声音就知道他不信,夏敏雪有些生气。
杜起晾优雅地含笑,低啜了口香醇的咖啡后道:"当然清楚,只是一直我以为你对年纪比你小的人没兴趣。"
晓得他意有所指,夏敏雪也正面回应。
"你还在计较我选的不是你吗?"
"当然不是。我这个人你又不是不了解,况且我哥真的很爱你。"
"杜妈妈还好吧?"觉得自己太冲动,夏敏雪连忙转移话题。
"嗯,只是不常笑了。再来陪陪她吧!你晓得她很疼你的,疼到连我这个儿子都吃醋了。"杜起晾挑着眉,酸酸地说。
"下礼拜好了,等我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
"我听说你母亲再嫁,那严翔就是你弟弟了?"
杜起晾的神通广大,夏敏雪清楚得很。
"嗯,想说教?"
"不,我哪敢。严崇正在商场上素有'铁面王'之称,在商言商,他可是个翻脸不认人的高手。最近,我听说他有意和'建洋'联姻。"
"你怕我会受伤,希望我早点抽身?"夏敏雪揣测他的意思。
"差不多。"
她自己也在工作,当然也耳闻过严翔父亲的冷酷!,只是他是母亲选的,她自然也不便多说。
"谢谢,我自有打算,况且我们只是玩玩罢了。"她洒脱地表示。
"雪儿,他看你的眼神不是单纯地想玩玩而已,他很认真,我看得出。若你真的只是玩玩,恐怕很难抽身。"
"放心,我自有分寸。年纪比我小的男孩,我还是不喜欢。"夏敏雪直视着杜起晾,坚定地保证。
对于夏敏雪的言词,杜起晾不想再深究。
"我朋友最近移民了,他有个房子在这附近,他希望我帮他找个好买主。有需要的话,可以打给我。"杜起晾径自抽出张名片递给她,像是清楚她一定会有需要般地笃定。
夏敏雪接过名片,收进皮包。"我去洗手间。"
杜起晾望着她的背影,感慨万千。
明明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却遭命运无情拆散,教人唏嘘不已。
才在感叹,她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杜起晾立刻拿起。
"哪位?"
"小雪呢?"
严翔听见是男人的声音,有些火大。
"小雪她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你是哪位?要留言吗?"
喊她小雪?原来大哥的专利已经有人接手了。杜起晾故意用暧昧的字眼回答,对方是谁他内心有数。
"她在哪里?"严翔的口气有些冲。
杜起晾偏过头,看着厕所的方向仍没有她的影子,于是他说:"她在'浴室',所以不方便接你的电话。先生,你要不要留话?"
没错,厕所有时也叫浴室,这点可没骗人。
回答他的是"嘟嘟"声,杜起晾赶紧放下手机,用手掩饰笑意,等待夏敏雪回座。
不晓得他这个有心的举动会掀起什么轩然大波,他好想知道。
???
九点十五分。
夏敏雪气冲冲由餐厅赶回家,一上楼就猛敲严翔的房门。
"出来!为什么没有去?!是你生日我才订那家餐厅的,结果你让我白等了两个小时,这算什么啊?!"
等了许久,见严翔仍没有出来解释的打算,夏敏雪气得发狠话
"好,是你不讲理的,就别怪我无情!就当我是白痴好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这么喜欢闹别扭!"
既然他要闹性子,那就大家一起来好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严翔冲出门大吼。
夏敏雪转身,好整以暇地。
"终于愿意出来啦!"
严翔怒瞪着眼,拉她走进他房间。
"做什么?!你还没解释!"
他气,她更气!气自己被摆了一道。
严翔抱她上床,又亲又咬地,似乎是在发泄怒气。
忍无可忍的夏敏雪终于咬破了严翔的唇。
"你到底怎么了?!"
"我在嫉妒,你看不出来吗?!"严翔舔了舔渗血的唇,没啥反应。
"嫉妒?嫉妒什么?"她是真的看不出来。
"中午跟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谁?!"
"中午?"夏敏雪思索了会儿后道:"喔!是起晾啦!"
"你跟他在一起?!"严翔没想到自己会听见这个名字,自然更气了。"你们在哪里?!"
"你怎么知道我跟起晾……是不是有打手机给我?是他接的?他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由严翔气愤的表情加上爱闹人的起晾,夏敏雪已经猜出个大概了。
"他说你在浴室。"
"当然……是,我是在'浴室'。"
她本想说实话,却又故意引导他错误的方向。
终于说实话了!
严翔挺起身坐在床沿。"够了!我不想听了!"
夏敏雪偷笑,然后拆穿谎言。
"我是在餐厅的'浴室'里。"
严翔闻言,猛地回头。
"你不晓得吗?浴室有时候也叫'厕所'。"
"那……"严翔一时哑口无言。
"他是耍你的!"
"该死!"严翔低吼,又带着歉意地说:"对不起!我误会了……"
夏敏雪起身准备离开。"太迟了!我生气了。"
"小雪!"严翔搂着她的纤腰又倒回床上。"别气了,我向你道歉。"
"不、用、了!"夏敏雪咬着牙说。
严翔知道她不是真的生气,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严翔,让我起来,我要去洗澡!"夏敏雪鼓着腮帮子。
严翔抱起她。"那我帮你洗好了。"
"不要啦!放我下来!"她的粉拳轻轻落在严翔的胸膛,但似乎没什么影响力。
夏敏雪想脱身却已经来不及,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浴室门前。
???
十点三十六分,严翔房间。
洗了快一小时的澡,夏敏雪早吃不消了,本想好好睡一觉,没想到又让严翔抱回他房间。
"我想回我房间睡觉。"她嘟着嘴抱怨。
"我这里也有床,你还是可以睡啊!"严翔紧紧地拥她入怀。
"那我想穿衣服。"一丝不挂是她的习惯,但她不喜欢在别人房间内。
"我可以当你的衣服,给你温暖。"严翔贼贼地笑,像只偷腥的猫。
没错,刚刚在浴室他已经偷了一次腥。
"严翔……"
"我生日。"
夏敏雪翻翻白眼,无奈道:"那我们睡觉吧!"
"小雪。"
"嗯?"
"我有个心愿。"
"说。"
"爱我。"
夏敏雪睁开眼。
"像对森那样地爱我,把我当做真正的情人,我要跟你结婚的。"
夏敏雪只是看着他,不发一语,显然陷入胶着状态了。
"我不会要你现在回答我,考虑一下。"
他不要她现在就回答,因为此时的答案必定伤人。
"严翔--"
"不要说!不要现在就说!"
严翔点住夏敏雪的唇。如今的幸福他不希望被破坏了。
夏敏雪拿开他的手,执意要说:"那样的爱法,我只会对森一个人。"
严翔闭上眼睛,接受这青天霹雳的打击。
她的话仿佛带有几百万伏特的闪电一般,瞬间就击碎了他的心。
小雪。
你知道吗?
你是我第一个爱上的女人,但却那么苦涩难熬。
如果不爱你,我是否就会轻松些呢?
告诉我。
爱你是不是那么难?
教我怎么爱你吧!
第九章
严父、夏母归国的第三天晚上。
自他们回来后,她与严翔又回复之前的陌生关系。不知是谁在避谁,但就是平静了。在这几天,她心中也有了想法,想趁今晚全家人都在的时候提出来。
"那个……我有点事想跟你们说。这礼拜天我就要搬出去了。"
三人同时看着夏敏雪,尤其以严翔的表情最为惊讶。
"敏雪,住家里不是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搬?"夏母担心地问。
夏敏雪安抚母亲,按住她的手。
"不是突然,而是想好久了。我的工作没什么时间的限定,常常要加班,有时候需要找同事一起回来赶稿也没办法,所以我想搬出去比较好;况且,房子已经找到了,订金也付了。"她没看严翔那双责怪的眼。
母亲好不容易得到一个安定的家庭,她不能因一己之私而破坏她的幸福。
"不考虑一下,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生活难免不方便,最近治安又不是很好。"严父担忧地表示。
"那是社区,有管理员,小珊也会常来陪我。你们不用担心,我会照顾自己。"
夏母眼眶红了,慢慢起身上楼。
"严叔,妈以后就请你多照顾了,多陪陪她,她需要家人的关心,我也会常回来的。"
严父点个头。"我上去看看你妈。"
此时,客厅仅剩他们两人。
"为什么?"
"我刚刚解释过了。"
"那不是理由,是不是想逃避我?"
夏敏雪低了头。"不管如何,你都是我弟弟,我不可能逃避你的……"
她的无情塞了他的心,他冷声道:"有上过床的姐弟吗?"
"严翔!"夏敏雪慌张地喊,抬头看了看楼梯,又回头说:"那是错误,所以我现在想纠正这个错误。"
由她的表情看出,她在意的从来就不是他。
"错误!你当那是错误?!"
爱她是个错误,那他的感情要怎么收回呢?
"严翔,我……"晓得他受伤,她不知该如何安慰。
严翔伸手往前一比,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别再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姐姐'。"
那一声称谓终于结束了两人的关系,夏敏雪心痛地闭上眼。
结束了……也好,真的。但莫名地,她的心好痛、好痛……
???
夏母的房内。
夏母坐在床沿翻着相簿,夏敏雪推门进入。
"妈!"
夏母的手轻轻摸着相片。"看到这些相片,感触很深。还记得你只是个会黏我的小丫头,没想到现在却要离开我……"
夏敏雪落座,靠在母亲背上,小时候她也经常这么做。
"我总有一天也是要离开这个家的,现在只是提早罢了;不过我会常常回来,你也可以来找我啊!很近的,我来接你。"
夏母擦掉眼角上的泪水。"还记得阿森吗?"
森……她没有一时半刻忘得了,那段感情真的太深刻了。
"当然记得,但我不能永远想着他;我活着,他死了,这是最大的不同,我总有一天必须学着彻底忘记。"
忍不住,泪水终究滴在相本上。
"敏雪,不要离开妈,不要离开这个家……"
夏敏雪从来就抵挡不住母亲的眼泪,她遂起身走到门边。"我会常回来。"语毕,她推门而出。
???
星期日上午,严家门外。
搬家工人在货车上装载东西,小P搬出一张椅子,夏敏雪抬着一个大箱子跟着出来,小珊抱着花瓶殿后。
待全部货物都上车后,司机走过来喊:"好了,夏小姐,可以走了!"
"好,你们先走,我们会赶上你们。"
车子离开后,两名免费工人开始互相数落。
小珊提高声音。"拜托,更不知道是哪位大力士先生说自己一人抵三人用,结果……"小珊瞄了瞄小P继续说:"从头到尾只搬张风一吹就飞的椅子,真是好'大'的一个力士啊!"
"说我!那你呢?搬个小小的花瓶,真想当'花瓶'啊?"小P不甘示弱地反驳。
小珊朝他吐舌头。"总比你好!"
夏敏雪看不过去地摇摇头,随即上楼检查。
走进她才住没多久的房间,她打开窗户,背靠在墙上,环视四周空荡荡的,仿佛一个小小的声音都能引起很大的回音。
听到楼下的呼喊之后,夏敏雪关上窗户,走出房间关上门。她走下楼发现他们两人还在斗嘴。
"停--该走了。"
老板都下来劝架了,小珊、小P只好上车。
夏敏雪摇了摇头,又看了一眼房子后上车。
车子启动,缓缓而去,尾随在后的是一部重型机车……
???
深夜,夏敏雪的公寓。
家具已大致摆署妥当,夏敏雪、小珊和小P三人随地而坐,酒罐零乱地散落一地。
小P一脸红通通地看着空旷的四周抱怨道:"雪儿,早点买家具,东西太少好奇怪,声音大一些都会有回音,好可怕!"
"雪儿在等你买家具啊!"
"好啊!明天就去买!"
"真的?"小珊看着小P说。
夏敏雪摇头。"小P喝醉了,小珊,不要逗他。"
"才不呢!他这么小器,是该出个钱!"小珊拿出纸笔交给小P。"用说的不算,先在这里画押,明天不能不承认。"小P醉到不能自我,手让小珊握着签下自己的名字,签好后,她小心地收好字据。
"离开你妈是想脱离'恋母情结',还是逃离另一个人?"小珊意有所指地说。
"他要我用爱森的方式爱他,你想怎么可能?"
"虽然有人说爱情是自私的,但是为什么你不能用爱森的方式去爱他呢?我相信森也会很高兴你找到幸福的。"小珊认真地说。看着好友痛苦了三年,她也不忍。
明知道小珊说得有理,夏敏雪却是难过在心底。
到现在,她还是爱着森,从没变过;而且她还能肯定地说:如果森还活着,她绝对不会受到严翔的吸引,森只不过是输在生命提早结束罢了。
"如果森没死的话……"
"去!别钻牛角尖了,森已经死了,没有如果!"小珊气得不知说什么好。
夏敏雪眼神黯了黯。"对啊……你们今夭睡在这里吧!我帮你们准备客房。"
"他就好,我还是得回家的。"
夏敏雪走进房问,准备拿出一条棉被,却不小心弄倒一个纸袋,掉出一个烟灰缸--那是严翔最近送她的。她打开书柜,小心收藏好新的烟灰缸。
看着她最近的收集结果,她心里有着满满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