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柔软、好舒服、好香!
他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绝对可以在下一秒钟就人睡,因为她的床睡起来实在是太舒服了,且他依然有些醺然。
冉香漓一踏出浴室的门,便以为自己眼花了,她看到此刻应该睡在客厅地板上的男人,现在竟然躺在她床上!
她眨了眨眼,转身走到客厅他原本躺的地方,在瞪了地板上的枕头与薄被半晌后,忽然像火烧到屁股的奔回房间。
不是她眼花,他是真真正正、四平八稳的躺在床上——她的床上!
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谁来告诉她?
足足瞪了床上熟睡的身影五分钟之久,冉香漓终于忍不住的走上前,打算将他叫醒,要他到客厅去睡,不然就回家去。
途中,她的脚被某样东西绊了一下,她低下头,只见他的西装外套像卤菜干般的堆在地板上,她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弯腰将它捡了起来,拿个衣架替他挂起来。
“宇文绝,醒一醒。”她走到床边叫道。
没反应。
“宇文绝。”她伸出手落在他肩上摇他。
依然没反应。
“宇文绝,你醒一醒。”
摇动的力道随着她声音的加大而加大,终于让床上的宇文绝有了反应,但是令她目瞪口呆的是,他竟然在低吟一声后,翻身更往床中间躺去。
哇咧……
冉香漓吹胡子瞪眼的瞅视着他,有股冲动想跳上床去,一脚将他踹下她的床,不过她毕竟还是无法这么狠心。
“宇文绝,起来,你不能睡在这里,快点起来。”
不再用摇的,她伸手用力的拉他,企图将他吵醒,或者干脆直接将他拉下床。
“宇文绝。”
天啊,她都已经叫这么大声了,他怎么还有办法睡?
“快点起来啦。”
老天,他怎么会这么重!
“喂,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的声音?”
噢,她快受不了了?
“宇文绝!”冉香漓扬声的吼叫,恨不得就这样将他吓醒,可是
“天啊,你是死猪不成,怎么叫不醒呀?”
手酸极了,她已叫得喉咙痛都动摇不了他半分,冉香漓终于松手也闭上了嘴巴,但是她脸上的表情却丝毫没有放弃的意味,反而变得更加坚定。
反正她是一定要睡床的,因为之前有过一次睡沙发的经验,害她第二天差一点因全身酸痛而跑到医院去挂急诊,并且还因此而痛苦了三天,所以她是绝对、绝对不会去睡沙发的。
当然,要她跟他同睡一张床更是不可能的事。
因此——“你绝对不能怪我狠心。”她自言自语的说,接着突然爬上床,抬起脚丫子对准了他的屁股用力一踹。
“咕噜咕噜砰!”只见宇文绝在受了她那“佛山无影脚”后,在床上滚了两圈,接着便跌到地板上去。
没听到呻吟声,应该就代表没事吧?
冉香漓偷偷摸摸探头朝床下望去,只见他四脚朝天的躺在地上,不但没醒来反倒还能微微地听见他的打呼声。
天才,他真是个天才,竟然连掉下床了都还能睡,令人佩服。
她漾着笑的摇了摇头,随即又皱起眉。
现在怎么办?就让他睡在那,还是要将他拖出房间,让他睡客厅?
其实应该是要让他睡客厅比较好,但是光想到要将他拉到客厅里去,她就全身无力。
算了,看他醉成这个样子,应该会一觉到天亮吧?她就冒个险吧,反正看在他们有共同朋友的份上,想必他是绝对不敢对她乱来的。
就这样吧!她真的累了,想睡了。
熄了灯,倒向床,她进人梦乡。
☆ ☆ ☆
床上传来的平稳呼吸声告诉宇文绝冉香漓睡着了,他瞬间坐起身,伸手揉了揉刚刚撞痛的脑袋。
她真的是有够狠,竟然一脚将他踹下床,天啊,痛死他了!没想到她会这样做,真是失策。不过,她真以为这样就能阻止他追求舒适的睡眠吗?
想得美哩!
她可以趁着他熟睡的时候一脚将他踹下床来,他就不会趁着她熟睡的时候再爬回去吗?这就叫做礼尚往来。
又揉了一下已经肿了个小包的头,他从地板上站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的确定她已熟睡后,轻巧的躺进她身边的位置。
不知道她明早醒来看见他睡在她旁边时,会有什么反应?是惊吓、愕然,还是生气?表情又是怎样?
一定很好玩。
噙着淡淡的笑,他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的沉人梦乡。
第三章
宇文绝不是个会沉睡的人,多年游走在生死线上的他早已养成一定的警觉心,即使在睡着了以后也一样。
所以当身旁一夜安睡,连翻身动作都没有的冉香漓突然轻微地动了一下,他立刻警觉的睁开眼睛望了她一眼。
她快醒了,他知道。
而他呢?是该睁着眼睛等着看她惊愕的表情,还是好心的闭上眼睛,别给她太大的刺激好?
想了想,他决定当个好心人,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着她醒来。
床铺因她翻身的动作而微微地晃动了一下,之后,他明显地感觉到她的呼吸轻轻地吹拂在他耳边。
天啊,她是在考验他的耐力是不是?没听过男人在早上都会有冲动吗?她竟然还这样的撩拨他,简直是在引人犯罪。
可惜他向来不喜欢乘人之危,否则的话她现在哪能完好如初,早就被他吃干抹净了。
唉,有时他还真是恨自己呀?
冉香漓深呼吸一口气后缓缓地睁开双眼,刚睡醒的她脑筋一片混浊,瞪着眼前疑似人体某部份的东西,半晌仍反应不过来。
突然之间,一束光影划过她的脑袋,她有如作恶梦被吓醒般的倏然九十度坐起身,然后侧头看了身旁的位置一眼.
“啊!”
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冲出口,冉香漓脑袋一片空白的顺着本能伸出双手用力一推———
“砰”一声,宇文绝抗拒不了地心引力的热情,在短短的八个小时内二度投入它的怀抱。
一声凄惨的痛呼声从床下了出来。
“哎哟,痛死我了!”
冉香漓抱着棉被坐在床上,一脸防备与心有余悸的表情。
“我的脚断了,好痛呀!”
她怔了怔。脚断了?
“哎哟,好痛、好痛呀。”
不会是真的吧?
“哎哟、哎哟、哎哟……”
不会吧,真有那么痛,有必要哀叫得这么大声吗?
冉香漓终于按捺不住,稍稍的移动了一下位置,伸出头探视床下的他。
“拜托,求求你,送我到医院去,我的脚好痛呀。”宇文绝眼明手快的立刻对她伸出求救的手,一脸痛苦不已的表情。
冉香海怀疑地瞪着他,可是除了哀痛的叫声过于夸张,显得有些在骗人之外,他额头冒出的冷汗与脸上疼痛的神情却一点也假不了。
难道他的脚真的不小心被她给摔断了?
“你哪里痛?”带着些许怀疑,她迅速地跳下床,来到他紧压着的一条腿旁边,蹙眉问。
“我的脚好痛。”
“你坐得起来吗?”现在的他还半躺在地上。
“我尽量。”宇文绝咬着牙,一副十分痛苦的样子,才一移动,便又抱着脚大叫,“啊,好痛!”
冉香漓的眉头连打了数十余个结。
“怎么会这样?”她问着自己,昨晚推他——不,是踹他下床时都没事,怎么这回才一推,他的腿就断了?
看他痛苦的样子似乎连动一下都有困难,她该怎么办?
“你……我去打电话叫救护车好了。”惟今之计也只能这样了,她说着转身就走。
宇文绝一听,瞬间瞠大双眼,急忙伸手拉住她,大叫道:“等一下。”
开什么玩笑,救护车一来,他的戏耍怎么演下去?
“怎么了?”她蹙紧眉头,担心的望着他问。
“不要叫救护车。”
“嘎?”
“不要叫救护车。”他又说了一次。
冉香漓不解的眨了眨眼。一为什么?”
“太丢脸了。”
这是什么答案?她直瞧着他。
“这又不是多严重的骨折,却大惊小怪的叫来救护车,实在太丢脸了。”宇文绝一边解释,一边冷汗直流的做出强迫自己从地板上坐起的动作。
“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他咬着牙给了她一个虚弱的微笑,然后继续拚命的想从地板上站起来。
冉香漓急忙奔上前帮他。
“你别太勉强,如果真的不行就让我叫救护车。”她蹩眉说,顿了一下又接着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因为刚刚睡醒突然见到一个男人躺在身边,才会一时受不了惊吓的把你推下床。我不知道会害你变成这样,对不起、对不起。”
宇文绝摇了摇头。
“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才是,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睡到你的床上,只记得昨天为了替当新郎的好朋友挡酒,好像喝得满醉的,后来我怎么会跑到这里呢?”他一脸痛苦与茫然交错的表情。
听他这么一说,冉香漓时更自责了些。
原来他昨天是为了替刚结婚的好朋友挡酒,所以才会喝得那么醉,可是她却当他是个酒鬼,虽收留了他却让他睡地板,在他凭着潜意识寻找到舒适的床睡时,她还一脚将他踹下床,现在又害他的腿骨折,她实在是大不应该了。
“昨天我在回家的路上遇见喝得醉醺醺的你想开车回家,便忍不住的管了闲事,坐上驾驶座打算先将你送回家自己再回家,可是后来竟糊里糊涂的将你载回我这儿,而你又睡得不省人事,我只好将你扶进来,所以你现在才会在这里。”她简单的说了一下 昨晚的情况。
“是我自己爬上你的床的?”宇文绝苦笑的问,脸上又多了一种抱歉的神情,“对不起,我喝醉了,迷迷糊糊的不知道……”
“算了,别提这件事,你的脚现在怎么样了?”她打断他问。
“不瞒你说,很痛。”他龇牙咧嘴的说。
冉香漓的眉头瞬间又多打上几个结。
“你先坐着,忍耐一下,我马上换件衣服送你到医院去。”她扶他到床上坐下后,迅速的从衣柜抓了套衣服便奔进浴室换装。
浴室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床上的宇文绝立刻咧嘴而笑,一扫脸上原本痛苦的表情。他拍了拍完好如初的右小腿,又伸了伸懒腰,差一点舒服的呻吟出声。
真是好玩,原本只是想吓她一下而已,没想到她竟会这么紧张他,连救护车都差一点派上用场,害得他想揭穿这个玩笑都舍不得。
舍不得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这个原本无伤大雅的玩笑该怎么结尾?如果他真想要追求她的话,最好不要考虑不打自招这方法。
随着门锁弹开的声音,冉香漓以牛仔裤加T恤的装扮迅速的出现在他面前,他脸上原本轻松惬意的表情也随之像变魔术般,迅速恢复到先前冷汗直冒的痛苦状。
“好了,我们可以走了。”她放下手上的睡衣,从皮包内抽出几千块放人口袋中后走向他,伸手帮他站起来。“小心点,慢慢来。”
宇文绝一脸承受着莫大痛苦的模样点了点头。两人边走边聊着。
“让你见笑了,我比较怕痛。”
他为自己过份夸张的表现解释了一下,免得从此被她归类为娘娘腔或孬种,连一点疼痛都受不了。
“有什么好见笑,如果我是你的话早就哭出来了。”她安慰他说。
宇文绝扯了扯嘴角,有点想说你是女人而我是一个男人,但想一想还是决定不要加深他在她心中孬种的形象比较好。
“很痛吗?再忍一下我们就快要到停车的地方了。”见他不再说话,她对他说道。
就让她这么认为吧,他可以乘机想一想待会到底该怎么办。
让她将他载到医院去吗?或许他的戏可以演得很逼真,连医生都骗得过,但是X光一照下去,他不照样露出马脚,现出原形?
不行,不能去医院。
但是不去医院他的马脚不更早露出来?
他真是自作自受。
快想办法呀,像他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作茧自缚呢?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想一想,或许他可以用钱买通医生,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不是吗?
可是问题是,如果刚巧碰到世界惟—一个清廉的医生呢?他是不是就准备等死?
不行,这个办法行不通,除非由他自己来选医生,选……
宇文绝倏然睁大双眼,难以置信自己竟会笨成这样。他居然忘了在他的朋友圈子里就有一名现成的医生,而且这个医生肯定百分之两百会帮他回这个谎,因为她老公正好有求于他。
呵呵……他就说嘛,天无绝人之路。
嗯,就这么办吧,去找兰铃!
☆ ☆ ☆
冉香漓一直不了解为什么宇文绝都已经痛得冷汗直流了,却仍然坚持舍近求远的来到这间医院,直到亲眼目睹为他诊治的女医生之后,她才恍然大悟。
好一个气质出众的女医生呀!
不过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女医生现在正待在X光室,蹬着三七步,斜眼瞪着平躺在二光合上的宇文绝。
“还不起来,你想装死到什么时候?”兰铃道。
“哎哟,好嫂子,你别这么凶嘛。”宇文绝不疾不徐的坐起身。
“谁是你嫂子?”她不悦的皱起眉。
“唉,别这样嘛,你老公平常老是爱跟我称兄道弟的,你是他老婆,我当然得叫你一声嫂子。”他笑笑的讨好。
“哼!”兰铃冷哼一声。“你少给我来这一套,你想要做什么,摊开来讲。”
“帮帮忙,跟陪我一起来的女孩说我的右小腿骨折了,然后帮我的小腿打上石膏。”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脆,宇文绝迅速地说。
“一句话,”她看了他一眼,缓缓的道。“做、不、到。”
他当场愣住,他以为……
“为什么?”他问。
“我为什么要帮你?”兰铃反问。
“因为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大美女。”
“哼,收起你的三寸不烂之舌吧你。”她斜睨着他,“你自己们心自问,我老公前前后后不知道请你帮忙了多少次,你曾经帮过他吗?现在你又凭什么要我帮你?”
真是不想不气,愈想愈气!
除了眼前这个混蛋外,另外还有三个混蛋,四个人平常明明闲得要命,刚好身手、各类专长又吓死人的好,却不愿意帮助她老公为世界人民的福祉效力,害得他一个人总是忙得焦头烂额,夫妻俩聚少离多。
这样也就算了,如今这个混蛋竟然还敢大刺刺的跑到她面前要她帮他?
她见了鬼才要帮他!
“如果我答应下回你老公来找我帮忙时,我一定帮他,这样的话你愿意帮我吗?”宇文绝收起玩笑的心,一本正经的盯着她。
兰铃讶然的轻挑了下眉头,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怎样,你考虑得如何?”
“她是谁?”她开始对外头的女孩感到兴趣。
据她所知,有老婆的是狠酷冷三人,而眼前的绝嘛,别说是老 婆,就连女朋友都没听说过,怎么这回竟为了一个女孩连自己都 能出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