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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扣尊王 page 5 作者:简璎

  纱纱莫名其妙的摇摇头。“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他苦恼地蹙着眉心。“可是你刚刚一再经过都不理我,你有什么心事吗?”

  “我……”她欲言又止。

  唉,拓飞不会了解她的心事的,告诉他,万一他跑去告诉爹,那她就完了。

  一个好人家的闺女是不能自己随便去看中男人,必须在家里等男人看中她来提亲才对。

  “你怎么样?”殷拓飞紧张的问。

  “只是天气热,待在家里闷得慌而已,没什么,你别胡思乱想。”她含糊的一语带过。

  “是吗?”他松了口气,随即无心眼地提议,“既然你在家里觉得闷,那我们上街走走好了,顺道裁几块布料给你做新衣裳好吗?”

  “你找扬龙他们陪你去吧,我要到贫民巷一趟,王大娘需要一些药,衣儿没空,我得拿过去。”

  她实在不想和殷拓飞出去,像她这样为情忧愁的少女,此刻最适合自己一个人静一静了,那才有意境。

  殷拓飞有点失望。“又到贫民巷?”

  有时他真但愿自己也是个贫民,因为纱纱对那些贫民的关在显然比对他还多,所以他早已决定下辈子要投胎当个贫民。

  “对啊,我走了。”

  不等殷拓飞开口要护送,纱纱便立即收拾了一个装满药草和干粮的小包袱上路。

  王大娘已经病了两天,衣儿准备的这些药大概够王大娘吃五天,还有李爷爷那里要清扫一下了,否则他的气喘病很容易再犯的……

  一边出城一边盘算,还没接近贫民巷便见烟火冲天,心下一惊,纱纱加快脚程奔过去。

  “起火啦!起火啦!”衣衫褴褛的妇孺四处逃奔,惶惶恐恐一一个个披头散发,有些连鞋也来不及穿。

  燎原的星火熊熊像是无边无际,呛人的烟火弥漫整个天空,燥热的天气助长了火势,叫人看了份外心惊。

  “怎么回事?”

  纱纱连忙抓住一名灰头土脸的小孩,正好是薛家老二。

  “柳姐姐!”二宝儿她如见救星,不断哭喊,“你快进去救我娘,她还困在里头,她走不动啦!火会烧死她!”

  “拿着!”纱纱连忙把小包袱交给二宝,转头就奋不顾身的冲进火海。

  薛大婶不能死,她是三个孩子的支柱,其余的人也不能死,他们艰苦的生活已经够可怜的了,怎么还可以让他们死于非命、葬身火海呢?这太没有天理了。

  纱纱掩着鼻口奔进巷里,浓烟让她看不见眼前景物,四周的哀嚎之声叫她心痛又心急。

  “薛大婶!”她扬声大喊,盼能由声音来辨别方向。

  “咳咳!咳咳咳……”

  模糊不清的剧咳从浓烟中传来,纱纱不顾危险闯进摇摇欲坠的薛家,二宝哭泣无助的稚脸在她脑海一闪而过,更坚定了她救人的信念。

  “薛大婶!你在哪里?”

  她大喊着进入薛家,屋里显然比屋外闷热,火势汹汹不退,火舌已无情的吞噬了一切。

  “薛大婶……咳咳咳……”

  她也开始被呛得咳起来,真没用,看来她不但救不成人,恐怕连自己也要丧生在这里。

  “是柳——柳姑娘吗?咳咳!”

  一个微弱的声音从角落传来,纱纱一个惊喜,没考虑到眼前即将倾倒的梁柱便冲过去。

  着火的梁柱倒在她眼前,浓呛的火焰让她失去了知觉。

  最后的记忆,她晕倒在一双坚实臂弯里。

  ???

  她睡得真沉。

  南宫忍细细看着枕上雪白的沉睡面容,鸟黑如缎的发丝披泄在枕上,长长的睫毛微翘着,秀气的鼻梁惹人怜爱。

  真是不可思议,她竟会有那股坚毅的救人勇气,只不过是名婢女,却比任何官家小姐让他折服。

  此刻她黛眉微蹙着,睡得沉但似乎睡得不安稳,或许连在梦中都还挂念着救人之事吧。

  她睫毛跳了跳,似乎要醒了。

  “薛大婶!”

  纱纱大叫一声,霍然坐直身子,她从熊熊大火的恶梦中惊醒,汗湿了一身。

  “你放心,薛大婶平安无事。”

  一个安抚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纱纱微微一愣,这才发现身处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好优雅,好安静。

  “柳姑娘可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吗?”南宫忍见她呼吸急促,倾身关心地问。

  纱纱怔怔地瞪着他。“南宫——南宫——”

  她南宫不出个所以然来,人家是堂堂的骏王府小王爷,而她只是名冒牌婢女,直呼名讳似乎太无礼了。

  “叫我名字就可以了。”南宫忍微微一笑,毫不介意她的失态。

  “南宫公子。”她守份的叫了声,在他关切的凝视下,双颊不由的红了。

  叫名字太亲昵了,这样比较妥当,也比较像个有教养的婢女,她可没忘记自己在他面前另有身份。

  “你还好吧?”他问的是她的伤势。

  顺着他关切的眸光,她这才看到自己的左臂受伤了,整只手臂都缠上了白布,显然伤势颇重。

  “我没事。”她急着间:“贫民巷那些人怎么样了,都安全脱脸了吗?”

  他顿了顿。“我说了你别伤心,有两位老人家来不及逃生过世了,分别姓李和姓何,我想你该认识。”

  “噢。”纱纱难过的闭了闭眼,泪水不争气的滚下来。

  李爷爷死了……今天她还挂念着要替他打扫房间呢,他一直有气喘的毛病,不孝儿子和不孝媳妇在别的省城做生意,他乏人照顾已经好几年了……而何奶奶两腿不听使唤也已经年,她根本没有逃生的能力。

  “说了不伤心的。”南宫忍拿起手绢替她拭泪,英气逼人的俊容沉敛着,缓缓说道:“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已经尽力抢救,柳姑娘,你别再伤心。”

  纱纱倏地抓住他拿手绢的手,急问:“那么其余的人呢?他们在哪?”

  房子烧毁,他们现在恐怕都无家可归,夜里冷,郊外蚊虫又多,这可怎么办才好?

  南宫忍以另一手轻轻握住她手腕,稳定她的情绪。

  “你别急,他们暂时先安置在衙门里,都很安全,我已吩咐知县给他们最好的照料,不会饿着冻着他们。”

  “真的?”纱纱破涕为笑。

  她明天一定要去看他们,尤其是大宝、二宝和三宝,他们就和她的亲弟弟一样。

  他对她微微一笑。“我从来不骗人。”

  “说得也是。”她安心了。

  骏王府的小王爷怎么可能口出戏言?想来那些居民一定可以获得最妥善的照顾

  咦,怎么手里温热温热的,好像握着暖袋?

  低头一看——

  赫,纱纱这才发现自己还抓着人家的手,连忙松开,一颗心又跳得飞快。

  “对……对不起。”她羞不可抑。

  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握到成年男子的手,果然和女人的手大大不同啊,又大又修长,还有种说不出的刚毅触感……

  噢,天哪,她在心猿意马想些什么?她应该羞愧才对,怎么可以有那些想入非非的杂念呢?太没有礼貌了。

  “没关系。”他温言问:“饿了吗?”

  她点点头,但觉腼腆不已。

  他会不会以为她是饿死鬼投胎,每次遇见她就是吃?

  可是这也没办法啊,她现在就真的是饿了嘛,若是跟他说不饿,待会肚子又发出雷鸣才尴尬哩,不如老实一点的好,比较保险。

  南宫忍击了下掌,走进一名清秀的小婢女。

  “少主有什么吩咐?”小婢女恭敬地问。

  “盛粥。”他简单地下令。

  “是。”

  不一会,婢女端来香喷喷的稠粥,似乎已经熬很久了。

  “粥里熬了药材,大夫说对你的肺有好处,你吸了太多浓烟,需要调养调养。”

  淡淡的说明之后,他吹散粥面的热气,舀起一口粥送到她唇边。“我喂你吧,你的手受伤了,适才大夫替你包扎过,最好暂时不要活动。”

  “这……这样啊……”纱纱期期艾艾的不知该说什么。

  粥已经到嘴巴前,总不好拒绝吧,所以她自然而然,张口就吃了。

  “烫吗?”他的黑眸定在她脸上。

  “不会。”纱纱被动的摇头,被动的任由心律不整,她血液快逆流啦。

  上次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跟他坐在一起吃饭,现在则做梦也没想到他会喂她吃饭。

  哈哈,这岂止是有进展而已,简直进展太大了,这么神奇的事情,兮冽知道一定很替她开心。

  南宫忍勾勒起一抹笑意道:“那么多吃些。”

  在他不疾不徐的喂食下,纱纱把一大碗药粥吃得涓滴不剩。

  婢女收走了碗盘,又送来一壶热茶,茶香袅袅,叶片在王杯中缓缓舒展。

  窗外山风徐徐,林涛森森,夕阳投影在郁郁葱葱的林间,幽幽的茶香飘在室内,纱纱顿觉心旷神怡,忍不住大大吸了口清新空气。

  南宫忍啜了口茶道:“柳姑娘,丞相府不知道你在这里,临晚了,待会我送你回去。”

  “丞相府……”纱纱傻傻地重复,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微笑以对。“或者,要我派人捎个口信给丞相,让你留下来过夜休息?”

  “哦,不必了!”她连忙阻止他的好意。

  老天!她想起来了,差点就露出马脚,她是被快乐冲昏头了吗?居然一时忘了自己的婢女身份。

  她不能不回去,就算她根本不必回丞相府,也要回柳家武馆,要不然贫民巷失火的事传开来,拓飞又不见她回去,他准会去报官。

  所以纵然依依不舍,该来的还是来了。

  明月高挂时分,纱纱在南宫忍的伴随下走出她歇息的宅院,院外等候主人的正是当日在开陵桥上他们初相遇时,他驾驭的那匹雪白骏马。

  “别怕,我不会让你摔倒。”

  他稳稳地将她托上马背,自己也一跃上了马身,他拉住缰绳,将她圈在身子之中。

  纱纱回头望了望宅院的匾额,上有“清风别馆”四个飘逸劲俊的字。

  “这里是——”她留恋地问。

  “我的私人别业。”他微笑接口,“如果不想待在王府,我就会在这里,你喜欢的话也可以常来。”

  “我?”她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相信他的话。

  她真的可以常来吗?以一名婢女的身份?

  纱纱如梦似幻的与南宫忍共骑,盼望这条路永这不要到尽头,不过这种愿望通常是不切实际的,尽头当然会到,丞相府就在眼前。

  “我抱你下去。”

  南宫忍先将她抱下马,自己再俐落地跃上马背。

  “小心伤口不要沾水,柳姑娘。”

  他叮嘱之余,复又挂心她身为婢女,不干粗活儿似乎是不可能的事,要维持伤口干爽并不容易。

  “我知道,谢谢。”纱纱痴迷的目送白马王子远走,然后换个方向,自己甜蜜的走回家。

  ???

  梦幻是这几天最常出现在纱纱脸上的表情,自从她外出贫民巷又把左臂缠满白布回来之后,就经常笑得甜蜜蜜、傻兮兮,大家都弄不懂她何以受伤还伤得那么愉快。

  “说起你陆伯伯,真是重情重义的好兄弟,当年他跟你爹我同是镇远镖局的镖师,改任捕快之后也是威名震四方,后来进入宫中当带刀护卫,更是不忘当年的兄弟情谊,现在宫中有这么轻松的差事也不忘提携咱们柳家武馆,真是难得!

  “皇太子秋狩要柳家武馆全权包办安全事宜,这是份大优差,谁都知道根本不会有人胆敢动皇太子半根寒毛。

  “不过你爹我还是决定大展身手,由我领队亲自保护皇太子的安全,让大家知晓我柳君子宝刀未老,各路盗匪罩子最好放亮点,否则我定然会对他们不客气,誓死保护皇太子安危,这个……纱纱,你究竟有没有在听爹说话啊?”

  滔滔不绝的说完之后,柳君子困惑的望向女儿,问得很怀疑,因为她始终维持同一个双手撑下巴的姿势,已经半个时辰没换过动作了。

  “没有啊。”纱纱缓缓摇了摇头,她脑袋里除了清风别馆那一个下午的温馨甜蜜之外就装不下别的。

  “没听到没关系,爹再从头说一次给你听。”柳君子兴致高扬地续道:“你就不知道啊,纱纱,你陆伯伯是多么重情重义的好兄弟,当年我与他一起在镇远镖局护镖,他改任捕快之后也威名震四方……”

  柳君子异常兴奋的一再重复。

  纱纱无聊的打了个哈欠,睁开快睡着的眼皮,潦草地说:“爹,我约了衣儿和妆丞,先走了,您慢慢聊吧。”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她爹在示范掌风时,那些兔崽子会个个昏昏欲睡了,因为实在太单调、太乏善可陈了。

  纱纱闲晃出门后,柳君子看了看客厅四周,根本一个人都没有嘛。

  聊?他跟谁聊啊?她是把他这个爹当疯子看吗?

  ???

  穹庐画坊

  “他的画风真的很特别!”白妆丞一脸崇拜地欣赏一幅天苍地茫的水墨画,连连发出惊叹。

  顾衣儿不以为然地挑挑眉。“除了愤世嫉俗之外,我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对!就是愤世嫉俗。”白妆丞双眸发亮,以一种“知音”的眼光看着顾衣儿。这就是风子乐的独特之处。”

  顾衣儿调侃地笑了。“更是人如其名,疯子乐,想画什么就画什么,完全不受世俗的控制。”

  “别这么说啊,衣儿,风子乐他很有才气。”白妆丞连忙为偶像说话。

  顾衣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只有你会欣赏他。”

  她从来就不欣赏那些酸里酸气的文质书生,尤其是以字画为业的儒生,格调总比一般人高,自然也比较挑剔,她还是喜欢武林中人的豪迈和潇洒。

  “不一定啊。”白妆丞连忙征求盟友,“纱纱你呢,你觉得风子乐的画风如何?是不是很特别、很令人激赏?”

  “什么?”纱纱回过神来,她还是在发呆,只不过地点从柳家武馆换成了穹庐画坊而已。

  “我觉得风子乐不特别,柳扬纱才特别。”顾衣儿揶揄道:“不分时间、地点,持续待在自己的思维里,这种境界才高明。”

  “对呵,纱纱,你是怎么了?”白妆丞也奇怪地问,从三个人会合至今,纱纱始终双眼迷蒙,半句话都没吭过。

  “我?”

  纱纱脸庞忽然燥热起来,妆丞问她怎么了?

  她只能说,她恋爱了。

  她爱上了南宫忍。

  “是不是你和南宫忍有什么进展了?”顾衣儿洞察先机的本领向来是一等一的。

  “你和南宫忍?!”白妆丞不由的低呼一声,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她怎么都不知道?

  “别——别叫!”纱纱捂住白妆丞的樱桃小嘴,连忙看了左右一眼,幸好画坊里没什么人,否则传出去事情就大条了。

  “是‘那个’南宫忍吗?”白妆丞还是忍不住地问,因为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将这两个人联想在一起。

  “对!就是大家都知道的那个南宫忍。”顾衣儿代纱纱回答。

  “你们该不会已经……已经私订终身了吧?”白妆丞问得不肯定也不确定。

  兰花会发生这样的大事,她觉得自己快停止呼吸了,她还以为纱纱对柳家武馆这么任劳任怨,将来一定会嫁给殷拓飞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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