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得通。”方雅浦给他一个保证的笑容,“茉优命在旦夕,难道你忍心见她再被病痛折磨?她可是你唯一的女儿呀!”再多加点油,添点醋,快大功告成啦!
举棋不定了半天,陆百州终于下定决心,“那……那好吧!”救女心切,他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也只得先答应了再从长计议。
方雅浦忍住笑意,“你说——你以为全真是鬼?还是个‘女’鬼?”他故意强调那个女字。
“你真是太有眼光了,小茉优。”莫东署性格的嘴角噙着笑意,若给那位天之骄子知晓,不跳脚才怪。
陆茉优笑了笑,虚弱的感觉还蔓延周身,“他突然出现,又瞪着我……”更何况,她从没想过医生也能做如此落拓的打扮,一头长发,一件懒得扎进长裤里的宽大白罩杉,在清晨时分与她乍然相见,要她不误会都难。
方雅浦尔雅的笑容性感的绽露,“我会提醒全真修饰修饰他的外表,以免他的小病人再度受到惊吓,好了,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吧!”
两个大男人退出了房间,现在陆茉优的闺房里就只剩下汪祭蔷了,禇全真早已离开,而陆氏夫妇则如临大敌似的相偕去商量对策去了。
“小优,你也太没礼貌了,竟将禇大哥当成了鬼。”汪祭蔷又好气又好笑,将热牛奶递给小表妹,一边削起苹果来。
陆茉优扬起睫毛,带点儿深思的神情,“他很生气吗?”
“还好啦,不过,我想他对你的印象可能不会太好。”汪祭蔷回避那道清明如水的眸子,本能的隐瞒了禇全真那段只要茉优的狂人言论。
“哦?”陆茉优嫣然一笑,她知道自己的表现差劲透顶,人家当然不会对她有什么好印象。
“你想想看,”汪祭蔷继续削着苹果,小小的城府冒出头来,她含糊的说,“就算他不知道你把他当成鬼,你一看到他就昏倒,他当然知道自己吓着了你,其实他的模样并没有那么可怕,甚至可以称得上帅,而你却”
奇怪,她怎么越说越烦乱,越说越说不下去,原来人在做坏事的时候也会这么烦恼。
“我了解。”陆茉优点头,微笑,“我会向他道歉的,相信他不会跟我计较这么多。”
“晤。”汪祭蔷轻轻哼了声,他当然不会跟你计较,因为他已经对你一见钟情,因为他已经非你不要了。
“表姊,”陆茉优瞅着她,望着她微微一等,“你是不是喜欢那位禇医生?”
虽然她从不识情滋味,也没有机会识情滋味,但她有着少女的敏锐,可以感觉得出来,这位向来吱吱喳喳的表姊似乎有点不同了。
心一慌,汪祭蔷差点削到自己的手指头,“你你你…你怎么知道?”难道病久了的人会有透视眼吗?
陆茉优对她亲呢的笑笑,“放心吧,表姊,像你这么健康的女孩,谁都会喜欢你的。”
她的表姊浑身上下都抖落着青春与活力,有她在的地方总是笑语喧然,有她在的地方就有欢笑,一个女孩最吸引人的特质她都拥有了,那位禇医生若不是瞎子,必然会注意到。
汪祭蔷莫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可是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这个原本打算施点小心机的人忘了她的目的,索性跟情敌抱怨起来。
‘那是因为他还没有发现你的美好。”她安慰着,也真心相信她的表姊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女孩,也是世界上最讨人喜欢的女孩。
汪祭蔷的呼吸急促起来,有五分害羞,也有五分矫情,“小优,你真的认为他会喜欢我?”
陆茉优瞅着她,笑意在整个脸庞上荡漾,“表姊,谁不喜欢你呢?”坠入爱河的女孩是最美的,此刻她眼前就有一个。
“真的?”喜悦染上汪祭蔷脸颊,她急切的拉住小表妹的手,睫毛往上一扬,嫣红了脸,“小优,你要帮我!”
“帮你?”陆茉优笑着摇摇头,她连明天的太阳都不知道见不见得着,哪里可以谈到帮人呢?“我恐怕没有这份能力。”
“不不不,你有,而且只有你有片汪祭蔷闪动着眼睑,面颊绯红了,“听我说,小优,禇大哥要为你医病,你们相处的时间会很多,只要你在他面前多为我讲讲好话,相信他会注意到我。”
陆茉优笑了笑,这只是个小小的要求,她做得到,“这不难。”
“你答应了?”汪祭蔷眼里燃满了期待,突然,她觉得自己好卑鄙,她怎么可以利用这么一个纯洁的女孩来做桥梁,但是爱情已蒙蔽了她的眼睛,她只能自私点了。
“嗯。”她点点头,含笑着说,“表姊,能为你做点什么事,一直是我的心愿,更何况是这么一件小事。”
“哦,小优,你太好了。”汪祭蔷欢呼着。
如此一来,无论禇全真再怎么表白都没有用了,他只会被茉优给拒绝,然后,他就会属于她了。
打量这间光可鉴人的医学中心数分钟后,禇全真眯了眯眼。
陆氏不愧为富豪之家,为了独生女,什么先进的医学仪器都可以搬到岛上来,姑且不论这些设备投入了多少金钱财力,光是那份心意,就已透露出他们对爱女浓浓不渝的挚情。
‘你们可以滚了。”禇全真对身边的两名好事者下达逐客令。
“全真,就让我们留在这里,看看你的医术有何高明之处,这无妨的,不是吗?”方雅浦似笑非笑的说。
“就是!”莫东署也表示赞成,“尤其是你这家伙叫人家小女生脱光衣服,没有人在这里监视着怎么成?”
身体检查就身体检查,从来没听过要裸体才能检查的,喷喷,“昼夜”怎么看都是不安好心。
“你懂什么?”禇全真冷淡的瞧了莫东署一眼,“这是身体检查最基本的条件。”
“改天也帮我检查检查。”莫东署笑得暧昧。
“你?”禇全真挑挑眉,懒洋洋的说:“让那些女人帮你检查吧!”莫东署的风流虽不及楚兄,但也相去不远。
莫东署大笑,把手臂搭在方雅浦肩上,“雅浦,走吧,再不走,有人快恼羞成怒噗!”
“也好。”方雅浦露出笑容,兴味满溢的拍了拍禇全真,“好兄弟,你就好好的帮茉优‘身体检查’吧!”
“她很嫩的,下手别太重哦!”莫东署的声音里净是挪榆。
终于,两个凑热闹的家伙一搭一唱的走了,白色基调的室内只余空调运转的声音,这是“昼夜”的专业领域了。
禇全真用黑色皮革束起长发,清洗了双手之后,戴上一双薄近透明的手套,他挺拔的身于走到白色自动门前,门扉迅速往两旁移动,里头,是充满消毒药水味的检查室。
陆茉优躺在那张冰凉的手术台上,仅在下半身隐密处盖了一条薄薄的纱巾,那纱巾根本遮掩不了什么,少女的柔美曲线依然一览无遗。
几乎是屏息的,她在等待为她身体检查的人。
自从在森林里一吓昏倒之后,她没见过她的主治医师,两天了,她才由她表姊的口中知道她将有一次巨细靡遗的身体检查。
其实对她来说,身体检查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各种仪器就像探照灯似的在她身上来来去去,她已经可以从幼时的惊俊失措进步到今天的镇定如仪。
所以,当江祭蔷告诉她要检查时,她并不排斥,甚至还有点解脱的感觉,如果连世界一流的名医都救不了她,那么,她可以彻底放弃生存的权利,好好安排剩余的生活。
可是今天她却心慌了,原因无它,只因她身无一寸缕。
三十分钟之前,当两名护士将她独自留在更衣室时,那位医师透过麦克民指示她必须全裸,以便配合他的各项检查……
她错愕已极,但也随即释怀。
想必对方在行医之路已看过太多人体,早对人体没有特殊的感觉,他会如此要求,不过公事公办罢了,她何必牵虑过多?若是扭捏,反倒引人逻思。
于是她褪尽衣衫,躺在手术台上,仅用一方小小的纱巾将女性最隐密的地方盖住,维持一点点少女的尊严。
原本坦荡释然的心,在此时却因那扇白色门扉急速开启而紊乱了。
一名高大的男子朝她步近,虽然他穿着白袍,但那浑身上下的不羁与落拓却脉络可寻,就如同她的表姊汪祭蔷所形容的,他好看得不可思议!
他接近她,开启手术台上方的无影灯,瞬间皱起眉宇,“不是叫你身上不准有东西吗?为什么不听话?”
不容反驳的,他扯掉了她身上唯一的保护。
陆茉优小小的面孔转为惨白,他根本完全不像个举止有分寸的医生。
“你怕?”禇全真笑了笑,眼光在她瘦零零的身体兜了一圈,“放心,我会把你养胖些再要你,你太瘦了。”
她确实瘦,但是对他而言,她却像块吸铁般将他牢牢给吸住,他无法抑止腹下那股乍见她的热流。
严格说起来,她的下巴太削瘦了,手臂也不够好看,胸部虽然小巧圆润,但却不够丰挺,腰肢细得像一捏就会断,一双腿则可和麻雀媲美。
这副苍白的身子,应该是无论如何也勾不起男人的兴致,然而他非但被勾起了,还杂夹着异常浓烈的欲望。
“这不是医生该说的话。”陆茉优瞪着他,眼里有太多不满、愠怒和无奈。
“哦?”他笑了起来,轻柔的勾起她尖尖的下颚,“那么,你告诉我,医生都该说些什么话?”
一阵寒意滑过,陆茉优霎时警觉到这个人狂妄的毫无道理,她喘了口气,有些激动,“禇医生,请你尊重我,也尊重你自己!”
他撇过一抹笑,再抬手轻轻描绘她柔美的唇形,轻佻的说:“我从来不懂何谓尊重,我也没有能力尊重你,我只能爱你,懂吗?”
是的,注定了,陆茉优是他今生的情人,她的命由他救,她的余生都将由她主宰,这是“昼夜”定下的规矩,没有人可以改变。
她面孔发青,心底蔓延的恐惧压迫着全身,他真是疯狂得彻底!
“我想你有必要和我爸妈再好好谈一谈。”
“你不知道吗?他们已经答应将你交给我。”他笑得邪恶,很傲慢,也很无礼。
她有一秒钟的愕然,“你说谎……”这是不可能的,即使她父母再怎么糊涂,也不会容许这么荒唐的事发生。
“嘘。”他以食指覆盖住她两片唇瓣,笑容瞬间恢复,“我要开始为你检查了,至于我是不是说谎,你有的是时间可以去查证,你只要记住,你是禇全真的女人,永远都是。”
她惊然而惊,瞪着他,“我不会是你的女人。”
他对她微笑着,“你当然会。”
“不会!”她断然反驳。
“你喜欢玩绕口令?”禇全真语气里透出一股厌烦,
“要我现在占有你来证明吗?你现在的装扮倒是挺适合我们发生亲密关系呵!”
她面如白纸,双手紧紧握拳。
尽管从未与外界接触,但她也不至于幼稚的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但是她知道自己不必呼救,没有人会到这里来,大家都知道禇全美今天将为她初次检查,更是没有人敢来打扰。
“你好苍白。”他勾起一抹笑容,知道已经对她达成威胁的目的了,女人总是保护自己贞操,他的小女人也不例外。
陆茉优看着他,紧抿着辱不发一言。
“你恨我?”他满不在乎的笑了笑,“无所谓,你总会爱上我,接着,你就会离不开我了。”
她心头一震,背上的寒意更深,“没有那一天。”
“别与我唱反调。”禇全真俊美轻狂的脸孔俯近她,不由分说,唇已贴近了她,在她颈中啃吻着。
即使只有颈,吻她的滋味们如同他想象中~样美好,柔软而细致的项项,他喜欢他们之间的首次亲密,肌肤与唇舌的交触。
“你不挣扎?”他笑开来,唇齿离开她的锁骨处,可亲的凝视她夺幽的小脸,“好吧,让我来好好为你检查,这是我能光明正大触碰你每一寸肌肤的理由,我知道你厌恶这种感觉,你心里在诅咒我,对吗?”
陆茉优什么都没有回答,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依旧苍白着脸,将最深的抗议留给沉默。
第三章
陆茉优的手术在一连串精密的检查之后,排定了开刀日期,原本打算在进手术房之前都要和禇全真这恐怖的人避不见面的她,这天的午茶时间,她很不巧的在陆宅的咖啡厅里被禇全真逮个正着。
一见到那名长发的邪恶男子,陆茉优本能的起身就要走,却被一只手臂给轻易的阻拦了下来。
“这是你对你未来的救命恩人该有的态度吗?”禇全真将她逼回座椅,往她身边落座,欣赏她受困的气恼。
今天的她一样那么美。那么纯,白色丝绸年裙很适合她,腰际系一条细细的带子,她看起来纤尘不染,飘逸中见灵秀,迷迷蒙蒙的大眼睛,是他一生见过最美的眼睛,他甘心被她掳获,也安心被她捕捉!
“禇医师,”她开户口,忍耐的看着他,“我父亲已付过酬劳给你,除了与手术有关的事情之外,我们没有交谈的必要。”
她不懂禇全真为何要这样捉开她,她已经向她双亲求证过了,关于她属于禇全真的这件事,他们说那只是个玩笑,要她安心,连方雅浦也笑说是禇全真的怪癖,要她不必担心。
然而她却无法安心,也无法不担心,自小的病痛让她比一般人更敏锐,虽然仅有一次接触,她感觉得到禇全真不是开玩笑,也不是一时兴起,他是真的要她,百分之百的要她!
所以她避不见面,所以她不想与禇全真再有任何交集,即便是要见面,也必须是在手术台上,除此之外,他们最好保持距离,她不想因为一个陌生人而让十七年来平静的生活有所改变。
“酬劳?”禇全真淡然嗤哼,“还不觉悟吗?你就是酬劳。”
哈,她看他的表情简直就是在忍辱负重嘛,她就这么讨厌地吗?上一次她不还由着他亲吻她的颈际?
忽然间,禇全真心头冒火了。
“我希望你不要一直把这种玩笑话挂在嘴边,”陆茉优顿了顿,叹了口气,“这对你或我都没有好处。”
他在生气吗?看来她又得罪他了,这个人倒是挺喜怒无常的,一会儿笑,一会儿恼怒,真的像方雅浦所言,他是个怪胎。
“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他轻哼一声,固执的说:“况且这是事实,不是玩笑话。”
又来了,一阵无力感袭来,陆茉优紧皱着眉头,“那么,请你告诉我,现在你要怎么样才肯放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