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雅醒过来之后,惊喜的发现自己的四肢还是完好无缺的,她立即念念有辞的感谢起上帝和观世音菩萨来,并析涛宋丹丹能和她的运气一样好,顺利降落。
“楚——克!”从柏树堆里爬起来后,向雅马上放声大喊。老天,但愿他没事,这么一个潇洒出色的人,她不敢想像他缺胳臂、断腿的情况,如果要他这样,她情愿受伤的人是她!
“楚——克!”她把背包里的行程简介卷成圆筒状,开始漫无目的的喊。从同一台直升机上掉来,她掉在这里,楚克应该也在附近才对,况且她闻到浓浓的烧焦味,可见直升机也坠在附近。
接着,一个树丛里蠕动的东西吸引了她的视线,她立即朝树丛奔过去,拨开树丛,只见楚克躺在地上,他的上衣和长裤都被树枝刮破了,脸上也有几处伤。
“楚克!”见到楚克倒地不起,向雅三魂掉了七魄,霎时心脏有如摇鼓般跳动,她狂奔到他身边去,
“你怎么了?”
他对她笑了笑,笑纹牵动颊上的伤痕,他豁达的指指右腿,“没什么,只是摔断了腿而已。”
向雅深吸了日气,还好,他看起来似乎没有内伤,
“别动,我去找木板帮你把腿固定住!”
去了半天,好不容易她才找到一块四不像的木板回来。她对楚克有点歉然的扬扬破木板,“只有这个了,将就点用。”她从背包裹拿出长纱布,开始替他固定大腿。
“你呢?有没有受伤?”如果她受伤了,才会是他最大的遗憾。不过,纵使会那样也无妨,他会倾全力让禇全真救她,谁让十方烈焰有个连死人都可以救活的昼夜神医呢。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把她放在心上了。
楚克的眼光近距离的盯着她看,向雅清秀的脸庞顿时漾起一阵红晕。
“我强壮得很!”她说着,刻意回避他的眼光,但手却没闲着,很快就帮他将大腿骨折处给固定好。
“导游小姐,你手巧得会让我以为你的另一份兼职是护士。”他赞美她,烟草气息瞬问拂上她脸颊。
向雅浮起一丝微笑,“带团常会遇到很多意外,这些都是我强迫自己一定要学会的。”她要自己不要在意楚克的靠近,他是天生浪荡个位的男人,对任何女人都是这样的,何况他爱的人是朱丹丹,睹,在直升机上的时候,他不也赞成让朱丹丹先用降落伞吗?可见得他非常珍惜她。
“那么,你的导游知识告诉你,这是哪里?”
向雅环顾了远大遍的原野丛林一眼,世界上像这样的丛林何止上千,她一点头绪也没有,“不知道。”这里非但没半个人影,连间房子都没有,几乎像座未开发的山林。
“我也不知道。”他笑得芦洒,“看来今晚我们得露宿林野了。”
眼见天色将暗,她扶起他,“我们去找个地方过夜,可能会有山洞什么的,至少比躺在枯草堆里好。”
楚克完全赞同,他结实的手臂搭在向雅小小的肩膀上,高大的他,全身的力气都仰赖着她而走。
“我很重吧?”楚克泛起笑意,他有自知之明,这是他平时喜欢健身的结果,肌肉不算,连骨头都重得很。
“不会!”向雅死撑着,但话才说完,她立即倾斜了一边,他纵声而笑,她也不由得笑了出来。
“向雅,怕还没找到栖息地,你已变成我的臂下亡魂。”他调侃的说。
她重新站稳脚步,咧出天生的乐观笑容,“我们慢慢走好了,天黑以前一定可以找到休息的地方。”
扶着楚克走了半小时之后,他们依然没有发现任何人烟,倒是向雅惊喜的发现几个可食用的果实。
她喜孜孜的采下蔓藤上的红树果放进背包裹,“我的水剩下不多,果实刚好可以解渴。”
他浅笑逸出唇际,“这也是你强迫自己要学会的?”在野外能辨识可食用的野果并不容易,很多野果都是有毒的。
“不,”她嫣然一笑,精神奕奕的说:“我喜欢美食,所以对野味研究了一下,你别小看这些野味果实,烹调之后,味道不会输给大餐厅!”
楚克点点头,“我绝对相信,”不论味道如何,光是看她这张笑脸已值回票价。
采完果实,他们又继续往前走,房舍依然沓无综影,不过倒是真让向雅找到了个类似山洞的地方,洞不深但足够两人容身。
她用大片树叶清了清地上,把楚克小心翼冀的放上去,“你先在这里休息,喝点水,吃点果实,我去找找木头。”
他们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现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人来援救,因此必须有长期抗战的准备,没有水和食物,他们都是活不下去的。
向雅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捆木头和一包用叶子包起来的草菇,而她惊喜的发现楚克旁边有只半大不小的鹌鹑。
见他拿出怆来晃了晃,向雅会意的一笑,“你把它变成猎枪了。”
天快黑了,向雅马上着手生火,她把木头堆成三角形,由于木头粗,不容易着火,几十分钟后,她才终于生起了火。
火光掩映中,天色将暗。
她从背包里拿出万用刀来处理鹌鹑,去其羽毛,再把胸骨取出,用树枝穿过鹌鹑身在火堆里烤。
这一晚,他们吃了野果实、烤鹌鹑肉和烤野菇,两人分食了些水,虽吃不饱,但聊以充饥。
深夜,向雅拿出背包裹的小薄破盖在两人身上,第一次和男子并躺在一起睡,她几乎可以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就在她辗转难眠之时,楚克忽然靠近她,他好听、迷人的声音就在她耳畔间流动。
“辛苦你了,小厨娘!”他吻了吻她额际。
向推一阵心跳,来不及细想,楚克的唇已经压了下来,他湿润温暖的唇瓣吻住了她的,冲破了友谊的藩篱。
他深吻着她不放,多情又温柔,向雅发现自己竟然不想拒绝,她像是期待了许久似的,舍不得不要这个吻。
吻着吻着,楚克将她圈拢在怀中,他紧紧的拥住她,继续浓烈的与她唇齿交缠。
亲吻间,他的双手在向雅的腰际来回轻抚,但是他没有更进一步,怕吓着了她,如果他估计的没错,她还是个相当、相当纯洁的女孩。
向雅闭上了眼睛,感受他们之间未曾有过的亲见,这一刻是不需要言语的,她告诉自己,即使楚克属于朱丹丹,只要让她拥有今晚的吻就好,就当作是回忆吧,她不会忘记的!
第六章
楚克醒来的时候,向雅已经准备好了早餐,那名为早餐的东西,其实只是几颗类似柳橙的果实,以及半包苏打饼干,那是她背包裹仅剩的零食。
楚克一边剥着果实吃,一边气定神闲的说:“今天如果再没发现人烟,我们恐怕真的得曝尸荒野了。”
他不是在吓向雅,这里的早晨已经如此干热,看来还没脱离沙漠地带。没有食物,没有干净的水,他们撑不了多久。
向雅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清新的脸蛋在朝阳下分外明亮,“情况不会那么糟,或许前面就会有人家!”对于他们会不会获得援助,其实她一点把握都没有,但她身边有楚克,只要一想到有他在,她就安心了,就算去天涯海角也无妨,她愿意一直陪着他去闯!但只怕他心里只有来丹丹,没有她的客身之处。
“我的脚再不着医生会废掉。”送了片饼干人口,楚克闲适的说道。心想,他会成为十方烈焰第一个瘸子,风流浪荡的“真火”成了铁拐楚,他知道方雅浦和莫东署会怎么嘲笑他,他们这两个家伙,最喜欢干那种落井下石的事了。
“不不!你不会残废!”她急急的说:“我把你的腿固定得很牢很牢,只要这一、两天内找到医生就不会有问题!”
“那么,如果这一、两天还是找不到医生呢?”他笑盈盈的逗着她问:“你会不会把我丢下,自己去逃命?”
“当然不会!”向雅一脸的郑重,“我一定会陪你找到医生,直到治好你的脚为止!”她怎么会抛下他呢?天知道,她连一分钟都不想离开他,昨夜的深吻还烙在她的脑海,她难以忘怀那种动情动心的感觉,这是不是就是她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所讲的——开窍了?可是,将初恋放在一个异国、自己不甚了解的男子身上?石向雅,你是不是太不智了?她对自己说。
“在想什么?”
一个饶富兴味的声音响起,楚克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她身边来,向雅吓了一跳,连忙拉回游离的思绪。“没……没有!”她结结巴巴的说:“你……你的衣服破了,脱下来,我帮你缝一缝。”
他微微一笑,“好。”
她从包包里翻出针线急来,一抬头,楚克已经脱掉衬衫,阳光下,他小麦色的肌肤像闪着光泽,健硕的胸肌鼓动她的气息,浑身的刚毅与他俊美的脸庞一点都不配,在衣服的遮敝下,很难想像他会拥有这么结实的躯体。
看到赤裸着上身的楚克,向雅先是错愕的呆了一呆,接着她不由得吞了口口水,终于明白秀色可餐的意思了。原来,男人的裸体也会教人失魂。
“向雅,麻烦你了。”楚克微笑着把衬衫递过去,她发怔的姿态令他完尔,不过他很乐意接受,那代表着一种恭维。
向推这才慌忙转移目光,她低下眼睫,拿针穿起线,心律不整的说:“—……一点都不麻烦。”完了,她刚刚的样子一定像个女色魔,她一直猛盯着他看,就像想夺取他的贞操似的,连点矜持都没有……唉,难怪楚克喜欢的人是朱丹丹,人家的气质确实比自己好多了。
向雅心乱如麻,她好不容易才缝好了衣服,缝纹丑得让她顿时觉得自己真是女人之耻,完全失却平日水准。
“谢谢。”楚克全然不在意衬衫缝补得好不好,他欣然的穿上衬衫,天气热,他只性格的扣了下面的几颗钮扣,更显豪迈不羁。
收拾了简单的东西之后,他们继续出发,企盼能寻觅到人烟的踪迹。
“放心,我们今天一定能够找到人家!”临出发前,向雅信誓旦旦的说,她那坚毅的口气像是在说服自己,也像在说服楚克。
此时此刻,他们真的需要一点鼓舞和勇气,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下一餐在哪里,或许他们真能找到住家,也或许,等着他们的是毒蛇猛兽,但无论如何都比在原地坐以待毙的好。
于是他们又出发了。
行走间,楚克还是由向雅扶着,他的脚伤使得他们的速度缓慢无比,只能漫漫漫无目的的往下走。
但是,比起漫天目的更令人灰心的是,走了大段路途,除了一雨颗矮灌木外,什么都没有。日渐黄昏,四周景色由树丛转为黄沙滚滚,她甚至还看到羊的头颅在沙堆里,她原本坚定的信心也动摇了,怀疑他们真能找到人烟吗?
就这样她心中充满了疑问,而夜晚也来袭了。
在满天星斗的掩映下,楚克与向雅靠在大块岩在旁休息,夜晚不适合再前进,更何况他们也累了,这天除了一些早上从树林里带出来的果实,他们什么也没吃,要在尘土里发现吃的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们会死在沙漠。”向雅已经绝望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死在这么遥远的地方。”她浑身都是尘土,现在干不干净已经不重要了,她只想要一口水喝,如果可以有冰水,那就更好了。
楚克看着她,声音感性十足的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死在这么遥远的地方的时候,还会有你陪着我。”
向雅的心倏然一跳,心想:难怪恋爱中的男女可以废寝忘食,原来甜言蜜语是这么动听呵,他短短的几句话,几乎让她忘了自己的肚子饿。
她原想回应几句温柔的话,可是,话到嘴边,她却发神经的冲口而出,“你……你一定很想你前妻!”老天!石向雅,你就非得这么杀风景不可吗?她想咬掉自己的舌。
见她一脸懊悔的表情,楚克却极有风度的道:“我但愿她顺利跳伞。”朱丹丹已经是和他生命完全没有关系的女人了,他可以祝福她平安,除此之外,他们之间不会有什么,他也不能给她再多。
向雅润了润雇问:“如果她没顺利跳伞呢?”朱丹丹若是死了,她可以想像楚克一定会很伤心,曾是夫妻的他们,毕竟有过许多缠锦和思义,那不是说忘就可以忘的了的。
楚克淡淡一笑,“我会替她感到惋惜。”当朱丹丹离开他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已经结束了,再相逢,他早已了无当初的心动与心情。
向雅轻扬睫毛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在她的想像中,楚克与朱丹丹分开必有一段哀怨极致的故事,他们是迫不得已的,一定是受到了外界不可抵抗的阻力,否则如此相配的金童玉女,实在没有分开的理由。
“丹丹是马来西亚的华人,她到墨西哥研读当地文化,我们邂逅一个月之后结婚,她是我合法的妻子,她不喜欢喧哗的婚宴,所以我们未有公开仪式。”楚克简单的道。
向雅点点头,推敲着,“那么,一定是她父母不赞成你们的婚事,所以你们就分开了?”唉,老一辈的人总是这样,保守的观念为子女带来请多阻力,殊不知路是儿女自己选的,好坏也由他们自己来承担,实在没有必要干涉太多,暗,像楚克和朱丹丹,一对好好的譬人,就这样给破坏掉了……她想像着他们分开的原因。
“不。”他笑了笑,轻描淡写的说,“婚后一年,丹丹爱上一名拉丁男人,她跟她的情人私奔了。”
“私……私奔?”向雅难以置信的瞪着他看。这跟她想像中的情节差太远了,他们不是一对饱受磨难只好分开的苦命鸳鸯吗?怎么会急转直下成这样子?
楚克不痛不痒的说:“当时我忙着拓展军火事业,那个拉丁男人相当优秀也相当热情,丹丹会爱上地并不奇怪。”
他确实曾为妻子的背叛痛苦过一阵子,朱丹丹是他的初恋情人,她美丽、骄傲又自负,他不否认深深为她着迷过。
除了追逐彼此的光芒,他们结合的基础相当薄弱,几乎是禁不起半点考验便面临瓦解。如今已事过境迁,朱丹丹变成了一个没有意义的符号,如果不是再次重逢,他几乎忘了生命中还有这个女人。
向雅一脸迷惑,“你不想挽回吗?”她不懂,为什么楚克可以说得这么随兴又漫不在乎?在医院的时候,朱丹丹诅他还爱着她,否则不会至今仍是单身一个,朱丹丹为他报服述蒙的眼神还深烙在她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