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芙拿他没办法的停步跺足.“哎呀,真会让你给急死,难道走到会场不需要时间吗?”
他笑着从她怀中拿走文件夹,步履不疾不徐、胸有成竹的说:“放心吧,不会迟到,我知道你在着急什么,但是那些平时混吃等死的官僚实在不值得我为他们准时不是吗?”
“话是如此没错,可是……”她轻轻一哼,扬起眉梢,嘴唇微微翘起,“演讲的主办人是我爸爸,你总要给你未来的岳父一个面子吧,辜先生?”
他精神饱满的说:“我敢肯定白教授与我有志一同,没必要对官僚的亲临受宠若惊。”
“知道啦,你们这一个岳父,一个小婿臭味相投,我才懒得管你们哩!”她妥协了。慢慢来就慢慢来,她对他……唉!反正她对永呀,永远都只有妥协的份儿。
两人像散步似的走到室内演讲厅,偌大的演讲厅,满满黑压压的人头说明了辜永奇的吸引力。
“辜教授,喝茶。”一名眉清目秀的女学生端了杯凉茶到台后,害羞的将茶捧到辜永奇面前。
白芙对他调侃的眨眨眼,“我敢打赌,这些女学生有一半都是为了看你才来的。”
她明白那些女学生对永着迷的程度,因为,她曾经也是其中之一呵!
辜永奇喝了口凉茶,笑问:“我这么有勉力,你是不是感到与有荣焉呀?”
“才不呢!”她飞快的回答,看着他的眼睛,她认真的说:“我情愿你不要这么有魅力,否则我怕哪一天会有人把你从我身边给抢走。”
“你在说些什么?”他伸手揉了揉她头顶,又敲了她一记,“不要胡思乱想,我上台去了。”
“加油哦!”
白芙甜滋滋的笑着,可爱的对他挥着手。
她喜欢他这样弄乱她的头发,这个小动作令她觉得他们之间是亲密的,她真希望有一天永会吻她,届时,她一定会是最幸福的女人!
辜永奇居高临下的站在演讲台上,发现今天确实来了许多官方的人,因校方将他们安排在最前座,他也看到席上白朔栋骄傲愉快的神情,知道白朔栋跟白芙一样,都以他为荣。
辜永奇将演讲稿置于讲台上,顺手调整了麦克风的位置。
其实他根本是不需这些演讲稿的,演讲的内容早深植在他脑海,况且今天他打算大肆批评近日埃及政府纵容黑道入侵的作为,这些也是稿子上没有的。
突然间,他徐缓的露出了一个饶富兴味的笑容。如果小芙知道他待会将口出狂言的得罪政府,想必刚才就不会那么急着要催他到会场了。
“辜教授笑了耶!”台下悄悄的泛起阵阵陶醉声。
“好迷人!”女学生们个个专注的仰望着台上的辜永奇,满心的崇拜流露无遗也一览无遗。
辜永奇清了喉咙;沉稳的开口,“今天各位来听这场演讲,想必对辜永奇研究所所拟订出的水质改善方案有一定的兴趣及疑问…”
“慢着。”席上前排一名着黑西装的中年平头男子突然出声制止,他藐视的看了辜水奇一眼,接着挑高眉毛。
“这位先生有什么指教吗?”辜永奇礼貌性的问,也敏锐的嗅到一股不友善的敌意。
平头男子傲然的道:“我们对你的水质改善计划没有什么兴趣。”
“是吗?”辜永奇微微一笑,沉敛的道,“既然如此,我不介意你马上离席。”
平头男子哼的一声,狂妄的提高音量,“我想别人对你这个鬼计划也没有兴趣。”
“不见得吧?”辜永奇直视着他,轻描淡写地道,“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没有知识水准。”
平头男子不悦的眯起眼睛,但是他的行动与他脸部表情正好相反,在瞬间,他已掏出了枪。
“跟我作对,你是找死!”他狠劲十足,看也不看,就举枪对台上的辜永奇扣下扳机。
永奇痛苦的蹙起眉心,按住肩胛骨。他的右肩处中了一枪,这人的枪法虽然不怎么好,没一枪要了他的命。
“天呀!”会场顿时一片混乱,学生们纷纷尖叫后退,一群愤慨的男学生不顾自身的安危,群起冲向平头男子。
“不要过来!”辜永奇强忍住痛楚制止那些学生。学生们没有火力,不是那男子的对手,他不希望见到他们受伤。
白朔栋焦急的奔到台上.扶住倒卧在地的幸永奇,“永,你怎么样?挺得住吗?”
“只是小伤。”他挤出一抹笑容。
“逞强!”白朔栋皱着眉头斥责他。
“别让小芙知道。”痛归痛.辜永奇还舒坦叮咛白朔栋,小芙若知道他受伤,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样子。
“可能吗?”白朔栋叹了口气。开罗大学发生枪击事件,受伤的又是名气响亮的永,这件事铁定瞒不住他的宝贝女儿了。
开罗南郊的孟斐斯
坐在板凳上,奏儿轻缓的替黝黑的埃及老妇人拉动十指关节,她的动作缓中带劲,很像中国统的推拿师。
“老太太,你记住起身的时候不要太过急促,否则你的腰部很可能二度受伤。”
“谢谢你,康小姐。”老妇人感激的看着她,接着又不放心的问:“康小姐,我儿子呢?他的病严不严重?”
“他喝了不干净的水,我已经帮他清了肠胃。” 她严肃的说,_“如果你们没有水.我可以派人送来,千万不要再喝脏水了,知道吗?”
“知道、知道!”老妇人拚命点头,一连迭声的答应。
可是奏儿知道,事实上,他们根本不可能听从她的话。
有时候她真的会有无力感,她每天医好的那些人,过不了多久就又会感染或生病,追根究底,医药帮不了他们,他们需要的是整个大环境的改善。
“康姊姊!”一名黑色意发的少年探头探脑的探进门来,他光着脚丫子,人很削瘦。
“什么事,卡纳?”她温言问。她刚刚才替卡纳的父亲看好腹胀的毛病,不会那么快又有别的毛病了吧?
“有个男人找你。”卡纳指指门外,黑券几乎在同一时间大踏步而入。
“黑券?”奏儿有点意外。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吗?否则黑券不会特地到这里来找她。
“永少爷受了枪伤,我接你到医院去。”黑券简洁明了的说。
“五哥受伤了?!”她惊跳起来,一下子脸色变得苍白无比,迅速动手收抬起背囊。“我们快走!”
坐上黑券的车,奏儿心乱如麻的问:“知不知道什么人做的?”
辜永奇的风头之健,嫉妒他的人很多,近日黑手党对他的介入很不满,更何况还有美国联邦调查局和俄罗斯政府蠢蠢欲动,他的安全本来就令她挂心,没想到恶梦成真,他真的受伤。
“开枪的人已经举枪自尽,警方正在追查线索。”黑券知道她焦急,一路上他飞车狂飘,恍若飞车党龙头。
“谢谢你,黑券。”她感激的说。
黑券在辜永奇身边已经待了五年,虽然他平时很沉默,但年过三十,人生阅历丰富的他,大概早已看出奏儿对辜永奇的深情,否则他不会在第一时间赶来通知她。
在奏儿望眼欲穿之下,医院终于到了。
不等黑券停好车,她就急急忙忙奔下车。一路上她的心不断的往下沉,她怕他伤势严重,而她见不到他的最后一面。
他伤得怎么样?他还好吗?
奏儿慌乱的问到手术室的地点,还没奔到手术室,就传来一阵难掩的凝泣声。是小芙的声音,是她在哭!
她心惊胆战的朝长廊走去,发现白朔栋、白芙、骁俊、海达,几名校方人员,还有一大群男女学生都守在手术室门口。
“白教授……”奏儿不安的迎向白朔栋,企望能从他那里听到一点好消息,即使只有一点点也好。
“你来了,奏儿。”白朝栋拍拍她肩膀,安慰道:“别担心,只是伤到肩胛骨,应该没有大碍,医生说这种手术没什么危险性。”
“奏儿!”白芙伤心的扑到她怀里,泪眼涟涟,“永受伤了,他受伤了!都是我害的,要不是我叫他去演讲,他就不会受伤,都是我害的,我好该死、好可恶!”
“别这样,不关你的事,五哥会没事的,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她安慰着白芙,可是天知道,她也渴望有人来给她信心,告诉他辜永奇不会有事。
白芙扬起睫毛,哀愁的看着她,“真的吗?永不会有事?奏儿,你没有骗我?”
“白小姐,你放心好了,永哥福大命大,那么多困难都走过了,他不会有事啦!”骁俊插嘴道。
“谢谢你,骁俊。”白芙总算稍稍停止哭泣了,她紧紧握作奏儿的手,她的手冰得可以,奏儿的手也同样冰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手术宗的门开了,身着无菌白袍的医生率先走了出来,接着辜永奇也被推出来。
“医生,他怎么样?”几乎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一起奔向医生。
“手术很成功,子弹取出来了。”医生笑了笑道,“让病人好好休息,你们先回去吧。”
“哦!谢谢菩萨、谢谢阿拉!”白芙松开奏儿的手奔向病床,她 看着永欺,高兴得又笑又掉泪。既心疼又深情的看着闭着眼睛的累永奇.高兴得又竿7植泪_
白芙跟着他进病房去了,奏儿也想跟进去,但却被护士给挡下来。
“病人需要休息,最好留一个家属陪他就好.否则会干扰他的休养。”护士严肃的交代。
白朔栋点点头,“护士小姐说得对,大家都先回去,让水好好休息,明天再来吧。”
在白朔栋的安排下,大家都暂时光离开了,长廊里就只剩奏儿等在那里。她不想走,她想看辜永寿一眼,想确定他真的没事。
靠在椅背上,奏地口干舌燥,一颗心煎熬无比!
她是他的义妹,所以她没有资格当第一个讲人病患的人_g有小芙才有资格,小芙才是他最辛密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芙走了出来,看见奏儿还在,她有点意外。
“奏儿,你怎么还没走?我以为大家都回去了。”白芙神情有点疲倦,但却带着宽心的笑容。
奏儿立即站了起来,渴盼的问:“五哥,他怎么样?我想见见他!”
“他已经醒了。”白芙嫣然一笑,“正好,我去打个电话告诉爸爸说永醒了,你过去吧,他会很高兴看到你的。”
“嗯!”奏儿这才露出笑容,很快的推门而入。
病床上,辜水奇吊着点滴,但精神显得不错,他赤裸的上身包扎着纱布,看到奏儿,他挑挑眉毛。
“我打错,一定是黑券告诉你的对不对?”他笑问。黑券很爱护奏儿,这点他早就察觉到了。
“伤口疼不疼?”她关切的瞅着他。早上出门时还好好的,没想到现在却弄得要进医院。
他笑道:“其实没什么大碍,只是中了一枪罢了,这点小伤也要劳动大家,我会被天颐他们耻笑的。”
“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好好休息。”她真不放心他,从小到大他对伤口都不怎么在意,如果没有人好好盯着,他很可能明天就把纱布给拆了,或者,他根本就不吃那些药。
“我知道。”辜永奇微笑道,“你先回去吧,帮我叫小芙进来,我想擦擦身体。”
奏儿的心一紧。他手臂不方便,当然有许多需要人帮忙的地方,但他需要的人是小芙,毕竟小芙与他才是最亲密的。
“好。”她寥落的站起来,黯然的走出病房。
奏儿一走,他的眉心也跟着拢聚起来。
他知道奏儿有多担心他,也知道自己刚刚又刺伤了她。
其实他多渴望夜晚留在这里陪他的是温柔的奏儿,但如果仍那样做,只是徒增两人的困扰罢了,他情愿就让一切过去。
奏儿走出病房,一时间觉得头昏眼花,扶着梁柱休息了一会才继续走。
走着,她的思绪也飞快的转着,想着第一次见到辜永奇的情景,他对她满是敌意,想到他们共同走过的那些刻骨心的岁月。
为什么人不能永远像小孩子一样纯真?为什么他们的感情会变质,如果她不对他产生爱念,那么她一定会快乐许多。
或许就是如此吧,她与辜永奇有缘,但缘浅,他们因上一代的孽恋而相遇,所以他们的缘分也得不到善终。
如果她能用因果循环的理论来说服自己一辈子把他当成兄长,她愿意相信这个理论。
然而她不敢想的是,如果一切都跟上一代的恩怨没有关系;他选择小芙是因为他真心喜欢小芙,那么她有何余地?
天气炽热,她却硬生生的打了个冷颤。
“怎么了,无精打彩的?”一个成熟的男声在她耳畔响起,高大身身影随即挡住她的去路。
.“二哥!”奏儿惊喜的看着丁维岩。
“永怎么样?”丁维严从容的问,“我才刚到,本想去看义父,却听到永被枪击的消息。”
“他没事,已经醒了。”
丁维岩看着她,“你呢,怎么不留下来?”
奏儿笑了笑,明眸澄亮的落在远方,淡然的道:“有小芙在顾他。”
“你们还是老样子吗?没有进展?”了维岩沉吟。
“二哥,我知道我们不可能。”她苦笑。
“奏儿,相信你也知道,你们最大的问题是永的放不开。”他深感惋惜,“其实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永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上一代的事而影响了你们的幸福。”
她轻声的说:“事实就是事实,他恨我母亲抢走了他父亲,我不能否认,也不能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或许你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明白他真正所爱的人是谁。”
奏儿摇摇头,仍旧苦笑。
辜永奇何尝不明白他自己心底真正爱的人是谁?三年前的那个夜晚,他们难忍对彼此日渐窜升的情意,他主动吻了她,她也喜悦的接受了他的吻。
然而在狂烈的吻之后,他却痛苦的推开了她,夺门而出,整整七天七夜没有回家。
后来他随即宣布和小芙订婚,她当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无法接受她,即使他对她爱得浓烈、爱得深挚,他还是永远无法接受她,所以他宁可去选择一个陌生女孩厮守终身也不会选她。
而当初的那个陌生女孩——小芙,现在对于他来说,已经不陌生了,经过时间的催化,他们感情弥坚,分享着彼此的一切,小芙的地位早就超越她了。
“算了,二哥。”奏儿柔声说,“如果现在的生活能让五哥得到心灵的平静,我们为什么要去破坏他呢?”
丁维岩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心疼的说:“奏儿,你真的爱惨了永,是吗?”
她拂拂发,洒脱的说:“每个人都会坚持自己的所爱,也许很傻气,却也是最真挚的,我不以这个为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