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甯甯慌忙中回了句,她不敢再多看卫天颐一眼,很快地跑出了偌大的书房。
“很可爱的女生。”方雅浦微笑,眼光还盯着甯甯离去的门板。
卫天颐扫了方雅浦一眼,“你不知道她是谁?”
而甯甯先前已清楚地传达了一个讯息——她在找方雅浦,并且非方雅浦不可。然当事人显然不知道。
“哦?我该知道她是谁吗?”方雅浦的兴趣来了,而且是高度兴趣,“你的新欢?桑卡嘉失宠了?”
他一直就觉得桑卡嘉不适合黑子,他太冷酷、漠然,她则太善妒、热情,这样的组合注定有人要伤心。
“今天的重点好像不是儿女私情。”卫天颐哼了哼。
他不否认刚才那个问题仍盘桓不去,有什么事是雅浦这小子办得到,而他办不到的?
“这确实比儿女私情棘手多了。”方雅浦由提包里拿出一份资料,“这是最近一个月内,十方烈焰分别受到的狙击清形。”
卫天颐翻了翻,撇唇,“看来永受到的关爱最多。”
在埃及的辜水奇在一个月内已经连续受到超过二十次的袭击,对方下手很重,似乎非置他于死地不可。
“可能是因为义父和奏儿都与他在一起的缘故。”方雅浦微微一笑,“那帮人一定以为第一份制造武器的资料藏在义父身边,所以这么急着对水下手。”
“不成大业。”他那股冷傲狂妄更深了,眼中严苛骤生,“任何一个聪明人,都不会试图自断生路。”
把玩着桌上纸镇,方雅浦闲适而自得地笑了,
“喂,你和潜,一个冷硬,一个火爆,明明就都很关心义父的安危,却都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义父若被动了,你们——”
“不会有那一天。”
口气硬得很。
闻言,方雅浦眼睛一亮,立即拿出行动电话,拨了几个号码,“潜吗?是我,他说了,没错,一模一样,嗯,再联络,别忘了我的赌金。
方雅浦很快地结束通话,卫无顾则双眉棋扬,不置可否地盯着他,这小子在搞什么鬼?
“没什么,只是和潜打了个赌。”方雅浦的尔雅微笑看起来很高贵,但也很欠揍,“你知道的,你那句‘不会有那么一天’——”地耸了耸肩。
卫天颐的眉扬得更高了,这两个家伙。
第六章
赌场,无论你赌的是百家乐。梭哈。二十一点、吃角子老虎、骰子、轮盘……最后赢得永远都不是你,而是赌场。
“卫先生,那个黑头发的东方人,每一把出手都不少于十万美金。”石镇接了个键,将画面定格,“这人不像普通赌客。”
这是“黑子大饭店”位于十楼的办公室,拥有世界级精密的监视仪器,可以清楚地看到每张赌台,平时由石镇负责统筹,他有几个忠心耿耿的下属,年轻,但都很值得信赖。
“嗯,不像普通赌客,是个有钱赌客。”卫天顾闲散地抽口烟,对那名乐方人无舍兴趣。
“卫先生!”石镇没好气,他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任谁也看得出那名东方人有所企图。
一旁的尚龙笑了,“石镇,喝口茶吧。”他好心地递了杯茶给石镇。
此次回来,蒋霖仍留在澳门坐镇,卫天颐只带了尚龙,至于他那位美丽又能干的女秘书曾呈赫,当然也因钟潜对她的感冒,而被排除在名单之外噗。
内线铃声响起,是外头石镇的助理,石镇随手按室内扩音器。
“卫先生,桑小姐想要见您。”助理的声音场在空气中。
卫天颐挑起眉毛,动了动颈子,“我在这里吗?”
尚龙与石镇同时忍住笑意,对看一眼,很有默契地回答:“不,不在,您不在这里。”
“我知道了,卫先生。”助理也非常识趣,他知道该怎么应付卫先生不想见的人。
“卫先生,方先生一早已离开赌场。”尚龙报告。
“知道他耐不住寂寞?”这是毋庸置疑的事。
吸饮一口伏特加,大型监视器仍在各个角落运扫着,摹地,卫天颐眼光微闪,那是——
画面中,甯甯与一名同样穿着服务生制服的男孩非常亲呢,两人嘻嘻哈哈,那男孩还喂她吃了口炒面。他谴责地眯了眯眼,起身。
老天,古宝瑜刚才没事喂那么大一口炒面给她吃干么?差点没噎死她!
“找点水喝……找点水喝……”甯甯手里端着托盘,念念有辞往茶水间走去。
这两天男爵都没有再出现,当然,自从上回和殿下通过话之后,之后她也无法与殿下取得联络,她的表中仪器似乎是损坏了,只能单方联络,除非殿下主动找她,否则她也只有坐以待毙。
男爵该不会已经找到古坠回英国去了吧?哇!这太可怕了,她的进度显然落后太多,连方雅浦长什么样都没搞清楚哩。
殿下,真的不是甯甯有意叛旨,而是这里的人真的太多了,就算想找,也不知道从何找起呀,更何况也什么资料都没有,起码也该给她一张照片瞧瞧吧,要不然纵使想逢不相识,尘满面、鬓如霜,这……
莫地,一条有力的臂膀将她给拉进茶水间。
“谁?”惊呼一声,甯甯随即跌到一具温暖宽厚的胸膛里去。
“是我。”
热气袭上她的耳,小小的茶水间里,除了饮水机外,两个成年人的侵入已使它显得拥挤。
甯甯扬扬睫毛,一双闲散但又极不悦的利目跃入她的眼,“卫……卫先生!”他的力气好大,抓得她的肩膀好痛呀。
他轻哼一声,“不许这么叫我。”他相信她对那个喂她吃面的浑小子不会这么生疏客套。
“咦?”瞪圆眼睛,迷茫的神情顿时浮上,不叫他卫先生要叫他什么?大家不都是这么尊称他的吗?
“罗甯甯,你工作很不专心。”他冷冷地、悍霸地把她拥在胸前,手掌毫不客气伸到腰际搂着,“刚才喂你吃面的人叫什么名字?”胆大包天的人”
“古宝瑜,小宝呀。”甯甯答得心无城府。
“饭店的员工?”卫天颐问得不关痛痒。
“嗯!”肯定的一个点头,“他也是服务生,平时很照顾你,上回打扫您书房的轻松工作是他让给我的。”
他轻扫她一眼,“这么会擅作主张?”咦?这是什么意思?甯甯提了口气,本能地扬眉。不会吧?她好像“有点”连累了古宝瑜……不对,看眼前这个大男人不悦的神态,是很大一点才对。
“卫先生,他工作很认真,真的!他很认真,他只是好心喂我吃了一口面而已,因为我刚好有点饿……”惨了,听说这人很专制,会听她解释才怪。
“哦?”卫天颐盯着她那张拚命解释的睑,“这么紧张他?”
甯甯舌头打结了。她还真不懂他到底意欲为何,他似乎在生气,但没道理呀,她自认没有得罪他,难道是因为前两天她弄湿了他的书桌?他不会这么小气吧?
“哇!你干什么?”
转瞬间,她发现他又像上回一样在猛脱她衬衫钮扣了,这人的习性好怪,就爱脱人衣服。
“你知道我在干什么。”他唇际浮起揶揄的微笑,
“我想,我们有必要再确定一次彼此肉体吻合的程度。”
他的手温柔地、不经意地滑过,开始抚摸她的颈项和喉间,并顺手将茶水间的帘幔拉了起来。
她神情愕然,没有特别娇媚,也无害臊,嫣红的脸蛋仰望着他,有点迷乱、有点着迷,然而这迷糊似的神情却让他淡不可闻地笑了。
“闭上眼睛。”他命令。
“我……我还要工作。”那股兴奋的感觉不知从何而来,然而她的声音都走调了,浑身充满了无力感。
“免”
他给了她特权,同时间轻柔地分开她的唇,当舌侵入她失措的唇中时,虽是浅尝即止,但也打破了他不吻女人的惯例,一直,暗夜黑子是不吻女人的。
她的小手紧紧抓着卫大颐的肩膀,无法抵挡他如地狱来的热吻,男性的气息就旋在她耳畔鼻间,这感觉让她既震惊又陌生。
吻,无法满足来潮的欲望。他扯下帘幔将甯甯包裹住,扛起了她。
她大惊失色,“你把布帘拆了——”还拆得这样霸道,他怎么可以随便损坏饭店里的东西。
撇撇唇,不以为然地瞧她一眼,“那不重要。”什么时候了,小妮子居然在乎的是这个?
“可是领班会发火……”她还在嘀咕。
扛着她猛然转身,卫天颐声音冷淡飘来,“再不换个地方,我也会发火。”
这是甯甯第二次走进这间房,冷调的房间,卫天颐的房间。
被卫天颐丢在大得吓死人的床上,甯甯好奇地打量四周。太大了!这房间大得盖座网球场都行,深色的布幕垂挂在两旁,闪闪发亮的黄铜细饰,一点杂物都有,很男性,也很阳刚。
他真是夜行性的动物,这么暗的地方都能习惯,如果是也,一天要跌个千百回都有可能哩。
“看什么?”他站在床沿,褪掉最后一件衣物,浑身赤裸的他,理肌傲人,连一丝多的赘肉都没有。
眼前的姣好男体吸引了甯甯的所有目光,惊叹于造物主神奇的同时,她又有点自责。
殿下说过,猛盯着人看是很没有礼貌的行为。于是她不自在地润了润唇,把头偏开,改为打量环境,“你这里——这地方——很大——”说着说着,眼角余光还在偷瞄他,实在是太完美了。
她的语焉不详将他逗笑了。“你喜欢我的身体?”他上了床,将她压在身下,品味着她惊艳的目光,那是一个女人最好的恭维。
“喜欢!”她的眸光停留在他的胸膛,像迷恋一件艺术品似的,“它好美,我可以摸一下吗?”
他的黑眸深沉了,喉咙有点紧,抓下她好奇的双手,“别挑战我的意志力,小女生。”
她的好奇点起了他的欲望,他低沉的声音拂过她头顶上方,大手则熟练地摸巡着她的颔头,顺沿而下,罩住她的柔软之处。他们之间仅有的一次经验难以满足他对她的欲望。
她的衣衫随着他的动作而落,整个人被他拥得紧密,再次被偷香了。卫天颐覆上她的唇,轻啃她柔软唇瓣,柔情及权威转为炽烈的吻,第一次侵入女性的唇舌,感觉甜美的不可思议!
“这……这是什么?”她不敢确定这股骚动从何而来,这跟他们上回的亲密完全不同,唇齿的交流,这使他们更贴近了一些。
他微微一笑,“吻。”在这方面,他们同样生涩。
她满脸的惊奇,“这就是接吻?”
殿下曾跟她描述她接吻的刺激和美好,但她就是无法心领神会,而看来殿下并没有骗她,接吻的感觉确实美妙极了。
啃咬着她的耳垂,他开始凌厉地对她进攻。湿润的唇滑过她柔软胸部,在她腹间游移,像一团炙人火球般,来势汹汹吻遍了她纤盈身躯。
两人体内的需要都已如火焚,卫天颐伸出双手捧住她脸蛋,不留一丝空隙,火辣辣地推进她。
一早,闹铃大作,刺眼的阳光无情地折射室内时,在那张小床铺上,甯甯几乎起不了身。
昨夜的感觉是如此纷乱,身体还酸疼着,那是因为他们缠绵了许久,就像冒险似的,一次又一次,卫天颐一直在测试他们欢愉的极限,那股情潮排山倒海,她很努力想抵抗,但却无力去抵挡。最后,当一切归于平静,他满足地放开了她。
甯甯不知道自己是几点钟回来宿舍的,总之,在结束了之后,就像他们的第一次一样,他打发了她。哎,他还是一样小器,连一点点床都不肯借她睡,大半夜的那么冷,又是他把她弄得那么累,还让她自己走回来,这人可真自私呀。她冲进浴室开始用冷水洗头,洗掉那一头诡橘的男性气味。
“甯甯!”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古宝瑜紧张兮兮的声音传来。
“来了!”披着湿发,甯甯随意抓了件大毛衣套上,冷水清醒了肌肤,她将门给打开,“小宝,早呀!”
见到人,古宝瑜不由分说,一把就抓住甯甯肩膀,有点气急败坏,“你昨晚去哪里了?”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看他头上都快着火了,甯甯也跟着紧张起来。
哎哎,她就知道会有事,昨天二领班交代给她的工作,她一样都没做完就被卫天颐给架走了,这样会没事才怪。
古宝瑜端详着她,半天才古里古怪地吐出一句:
“大领班叫你现在去卫先生房里。”
甯甯吁了口气,“哦。”还好,只是去那大男人房里罢了,害她还以为出了什么乱子呢。
古宝瑜的神情因她的表现更古怪了,“你这么‘哦’一声是什么意思?你早知道大领班会叫你去卫先生房里?”
“大概吧。”说不定她昨天把什么掉在卫天颐房里了,所以他叫她去拿回来,不过这不重要,“喂,小宝,二领班没找你麻烦吧?”
听卫天顾昨天问她话的态度,活像古宝瑜喂她吃了口面就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似的。
“没有。”古宝瑜闷闷地哼了一声,“他干么找我麻烦?”见鬼!这小姐子是少根筋还是装傻,她看不出来他喜欢她吗?
“没事就好。”甯甯露出一个笑容,放心了。
她拿起梳子胡乱梳了梳头发,抖擞地绽开一记笑,“我要去见卫先生了,小宝,等会帮我留两个面包好吗?哇,一夜折腾,我现在真是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牛喽!”
搁下梳子,甯甯匆匆忙忙地出去了,就算再笨,她也知道卫无顾是个没有多大耐性的男人。
一夜折腾?“妈的!”低咒一声,古宝瑜更加郁闷难当了。
昨夜的温存留下一室馨香,她的气息仿佛还飘浮在空气中,肉体的快感已然离去,他怪异地有点想她。
自嘲地轻笑一声,他噪了口伏特加,早晨的酒特别醒胃,再佐以烟草,这是神仙之乐。就是这么把胃弄坏的。
叩门声响,门外的人显然不懂规矩,没等他唤,人已擅自闯入。
“卫先生,你找我?”
甯甯小心翼翼地探进头来,见离自己还有好大一段距离的卫天颐正颓废地斜靠在柔软沙发里,整个人弥漫在烟雾中。
“你没敲门?”他的语气不是很满意。
“啊!对不起!”说着,人又闪了出去,准备敲门再入。
实在不是她故意,在古堡的时候,她名义上虽为殿下的小仆,但出入房舍也没径渭分明地循礼过。
“进来。”他不耐地叫回了她,“画蛇添足。”
甯甯扬扬眉,手扶在门板上,“什么?”
看来卫天顾与她的殿下是一国的,都爱说些她听不懂的四字箴言,让她无法了解也就算了,往往都雪上加霜,弄得她一头迷蒙雾水。
卫天颐挑高眉毛,“你不是东方人吗?”显然她的老师很不尽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