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东署一本正经的道:“这你就不懂了,光听名字就觉得适合。
丁维岩点点头,“嗯,很深奥。”
莫东署骄傲的说:“当然!这是我们电影人才有的敏锐,你们这么庸俗的人是不会懂的。”
“好吧,有机会的话,我会介绍墨穹给你认识……”
麦德琳黯然叹息一声,看来她是白来这一趟了,丁维岩对阙墨穹根本毫无戒心,他也不想有戒心。
然而,为什么她却隐隐觉得事情不简单?但愿是她太多心了,不管丁维严对她有没有情,他们都是最好的朋友,她衷心希望他不要受到二次伤害。
③③③
“阙墨穹,你怎么啦?”
阙墨穹将视线拉回,立即露出一个没事的笑容来掩饰适才的失态。“没有呀,刚刚说到哪里了?”
她和几个同学出来讨论作画的共同主题,没想到那么巧、那么该死,竟让她碰见了丁维岩与别的女人约会。
那个女人是谁?
“咦?是丁先生耶!”美萨雅琪叫了起来,一片兴奋之情忍不住涌上她雀斑明显的双颊。
“真的!是丁先生!”佩达也忍不住露出倾心的梦幻笑容。
由于同学的起哄,这下,阙墨穹光明正大的扭头往丁维严那桌看过去,幸好她与同学坐在一个比较隐避的角落,不易被看到。
“那个女人好漂亮,好有女人味。’佩达自叹弗如的赞扬。
“哦,是她,我知道她。”雷孜吃了口食物,轻描淡写的说。
“她是谁?”阙墨穹蟹着眉心问。
雷孜笃定道:“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不过她是中俄混血,丁先生的秘密情妇嘛!”
“就是她呀!真的好性感,好迷人哦!”美萨雅浪低低的惊呼起来。
阙墨穹握紧了拳头,她的脸色异常难看。
该死!原来丁维严真的有个中俄混血的情妇,墨咏死后,他还跟情妇有来往,可见他们在一起真的很久了。
可怜的墨咏,被蒙在鼓里的墨咏,她是发现了这件事,伤心的寻死吧?
可是,若是墨咏发现了此事寻死,丁维严又何必将事情弄得那么神秘?他若对墨咏无情,他若已有新欢,又何必照顾她这个墨咏幼妹?
她想不通,她真的想不通。
可是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为什么看见丁维岩和别的女人约会会令她觉得愤怒心碎?她是替墨咏愤怒心碎吗?
不,不是。
她是为了她自己。
蓦然在心中将真相揭穿,她刹时惭愧得无以复加。
在这一刻,她嫉妒的不是那个中俄混血的情妇,而是她姊姊墨咏!
她嫉妒丁维岩对墨咏残余的情,多到心甘情愿无条件照顾她,多到为她付出高额的解约金眉头也不皱一下。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坠入情网了吗?可笑的是她与丁维岩连接吻都没有,她就已经尝到恋爱的苦涩。
她把一切都搞砸了,她不是怀着鬼胎来的吗?怎么她却不知不觉的爱上了她的“姊夫”?既有今日,何必当初,墨咏若地下有知,也会笑她傻吧!
第六章
丁氏工业大楼
丁维岩将批阅至一半的文件搁下,顺手接起秘书转进来的电话,他的电话都必须经过过滤,会打这支电话的想必是熟人。
“我是丁维岩。”
对方咳了一声,清了清喉咙。“我是墨穹。”
听到话筒彼方的声音,他愉快的问:“有事吗?墨穹。”
“没事。”阙墨穹的声音既冷又傲,还带一丝别扭与不自然。“只不过想知道你在不在办公室而已。”
他莞尔的道:“现在是上班时间,我当然在办公室。”她的声音转为急促与烦躁。“既然你在的话,那没事了,我要去上课了,晚上见。”说完,她单方昨噪一声将电话挂了。
丁维岩拿着话筒摇头笑了。
近日墨穹似乎变得有些古怪,她经常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神情时而懊恼时而鄙夷,旁人完全不得要领她在想些什么。
或许这就是少女吧,少女总会有些忧愁是旁人无法了解的,她既不愿对他说,他也只能默默的支持她,若有朝一日她需要倾吐的对象,他一定奉陪。
嘟嘟两声,秘书清亮的嗓音透过免持听筒道:“丁先生,马总管来了。”
丁维严将话筒搁回,扬声吩咐,“请他进来。”
门把转动,马卢提着一只保温锅走了进来。“严少爷,李妈为炖了排骨人参,趁热喝。”
丁宅在他的总管下,雇用的全是东方人,整座宅子也流露着浓浓的东方味,飘着中式菜香。
“李妈对我这么好?”丁维岩笑着起身,与马卢两人在圆桌旁坐下。
马卢打开保温盖,刹时,办公室都是人参的香气。
“多喝点。”马卢盛了一碗给他。非常捧场的喝完一碗后,丁维岩再添第二碗,他看着马卢微微一笑。“马卢,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跟我说?”
马卢坦率的一个点头,敛着声道:“没错,我确实有话跟岩少”爷说。丁维岩鼓励的微笑。“什么话直说无妨。”
他与马卢相处多年,很明白马卢的个性,若不是事态严重,马卢不会专程挑他在公司之时来打扰他。
马卢不快的道:“是关于墨穹小姐。”
“墨穹?她有什么问题吗?”他不以为意,大概是这一老一小又起什么口角了。
基地,他心一动,莫非是在学校交男朋友了,所以观念保守守旧的马卢如此紧张?
马卢撇撇唇,绷着脸。“不只是墨穹小姐一个人的问题。”
丁维岩的神色乍然一凛。
那么他猜对了,墨穹是交男朋友了。
那么快?她才来柏林三个多月,竟然那么快就有了男朋友…… 其实也不能算快,该说是他守旧吧,现代男女的爱情本来就崇尚速战速决,几乎已经没有细水长流这回事。
“严少爷,关于墨穹小爱上你这件事,你打算如何处理?”马卢 凝重的问。
丁维岩愕然,对于马卢突如其来的指控,一时之间无法消化。
半晌,他定了定道:“你开玩笑吗?马卢。”
马卢微微皱起眉头,对手丁维严的反应,他甚为不耐烦的道:
“墨穹小姐为你神魂颠倒之事,家里上下都看得出来,这样下去不妥。”
“你误会了,墨穹没有爱上我。”他啼笑皆非的告诉忠心耿耿 的老管家,但是蓦然间,他却又联想起最近墨穹经常打给他的怪 电话,喏,像刚刚那通电话就是范例,没头没尾,完全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马卢更不满意了,他打鼻子里哼着;“岩少爷,虽然我老了,可是我心不老,至少我还懂得什么是爱情。”
他笑了,拿马卢没辙。“好吧,就算墨穹爱上了我,我也没有爱上她,这样可不构成恋爱的条件。”
马卢挑挑眉毛,不以为然的道:“当局者迷。”
丁维岩不怒便笑。“我是旁观者清。”
并非他矫情,不愿承认他同样爱上了墨穹,而是他根本把她当……当妹妹一般看待。
对,就是妹妹,他当她是妹妹般看待,兄妹是不可以相爱的,所以他与墨穹也不可以相爱。
马卢哼道:“或者,你该考虑把墨咏小姐的事对墨穹小姐说个清楚。”
因为他明显的感觉到阙墨穹有着某种隐晦不明的企图,她来到丁家的出发点是不友善的,凭他阅人无数的直觉,他甚至可以肯定的说,她是为了追究她姊姊的死因而来的。
丁维严立即否决了。“我不能,我不想破坏墨咏在她心目中的完美。”
“你何苦?岩少爷。”他根本不赞成这种作法。
“我不苦,墨咏是个好女孩,她应该得到她妹妹的敬重。”丁维严由衷的说。
马卢悻悻的道:“好吧,你这么坚持,我不能阻止你,但愿这不会酿成大祸端,别后悔莫及就行了。”
阙墨穹转动书房门把,她消消进人丁维岩的书房之中,再蹑手蹑脚的将门板合上。
今天他不会回来,早上他出发去汉堡参加贸易会议,他不可能无聊到当天往返,聪明的人会选择在汉堡逗留一晚。
这是她的好机会,三个月来他第一次出远门,此时不搜更待何时?只要胆大心细,她相信自己会找到她想找的。
丁维岩的书房很宽敞,满满一墙壁的书,很有人文素养八大的书桌上收拾得很整齐,一目了然,与他的个性十分吻合。
要在这么大的地方找出什么证据也非易事,他做事向来谨慎小心,因此她可能什么都找不到,可能什么筹码都没得到就无功而返。
但若让她找到些什么他害死墨咏的证据,那么这趟冒险就值得了。;
于是.她开始翻动室内的每一个抽屉,睁大了眼睛在翻着,最后,连公文夹里的文件她都不放过。她巨细靡道的翻动,而访佛老天也在帮她,书房里的每个夹屠或抽屉均没有上锁,连搁在角落里的保险箱也是敞开着的。
一个小时之后,就在她翻得频频出汗,要宣布放弃时,一张照片跃入她眼帘,她的心一跳,颤抖着手将照片从一大堆资料中抽起来。
一张出色的婚纱照,俊男美女的组合,丁维岩和墨咏的组合!
该死!竟让她找到了。
她心一沉,那张照片在她手中,但显得遥远而不真实。
她该高兴吗?她却只觉得懊恼,五脏六腑都在搅扭,她为什么要来挖掘真相?现在挖掘到了,就像缪塔斯所说的,他们已经拍了婚纱照准备结婚,证实了这个,她会比较快乐吗?
对于丁维严,她的初衷已经变了,她从猜忌他、怨恨他、怀疑他演变到此刻的爱意满怀。
她疯了吗?丁维岩甚至未察觉。
她知道自己这种行为叫什么,她在单恋,她在单恋丁维严,单恋一个她立定志向要很的仇人,单恋一个害死墨咏的人。
蓦地,门把被转动了,有人推门而人,她想躲已来不及了,她与那人的眼光对个正着。
“你在这里做什么?”丁维岩皱着眉宇,他身上有酒味,显然他今晚喝了酒。
阙墨穹定了定神,然后她昂高下巴,装出一副理直气壮的神情来。“没做什么。”
他向她走近,神情已经紧绷。“那么,你手上拿的东西是什么?”
他看到了,是那张照片,那张他以为他会与墨咏相守一生的照片。
听出他隐含的怒气,她也不悦了起来。“你的结婚照,你不认得吗?”她将适才既懊恼又羞愧的情绪一古脑全抛向他。
“你为什么要自作主张、自作聪明?”他的声音低沉而痘症,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围住了他们。
她冷道:“你怕吗?怕我发现些什么?”
“你到底想发现些什么?”他问得忍耐。
阙墨穹扬起眉毛,眼睛直勾勾的与他对看。“发现你不敢让我知道的事。”
丁维岩恶狠狠的瞪着她,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喊,“不管你想发现些什么,你都没有资格!出去!立刻离开这里!
“对!我是没有资格!”她叫了起来,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冲口而出,“因为我永远比不上墨咏在你心目中的地位!”
她美丽的眸子燃烧着愤怒回瞪丁维岩,摹地,有股热浪直冲向她眼眶里,她想阻止,但来不及了,泪水奔流而下,她竟哭了。
你好没用,阙墨穹,你竟哭了,在他面前流泪了,你这算是什么?搏取他的同吗?
丁维岩脑子轰然一响,呆了。 这充满酸楚又浓呛的话让他心惊,他的心脏痉挛了一下,霎时,他的酒意醒了。
“你……”他紧紧的盯着她,声音仿佛窒息而短促。
她傲然的一昂头。“如你所愿,我不会再回来了!”她的声音有些受伤,有些激动。
然后,她一句话也没有再多说,冲出了书房。
“墨穹!”如大梦初醒,他连忙追了出去。
他不敢肯定她的意思,过去他受的伤害太深了,他不能确定还有女人会忠心的爱他……
但,或许是他自作多情吧,墨穹也可能不是那个意思,她正在盛怒之中,他没理由相信她的一时之气。
思绪飞转间,脚步也没停,当丁维岩追出门口时,正好看到阙墨穹驾着她的小跑车驶出车库。
他迅速的开车追了上去。
午夜了,虽然路上车辆极少,但她的速度却极快,她几乎在玩命,那舍命的架式令他心惊胆跳。
他追逐着她,且失却仪熊的猛按喇叭阻止她疯狂的速度,但没有用,她似乎铁了心不要命,她连连超车,宛如失心。
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猛地超速,车身超过她的车之后,一咬牙,他将车子打横拦住她的去路。
阙墨穹倏地踩了紧急煞车,她脸色惨白无比,瘫软在驾驶座上。
老天,他不要命了,居然这样拦截她?他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万一她反应不够灵敏,没踩住煞车,车身撞上他的话,那他
她惊魂未定的吐出一口气来,幸好他无恙,幸好她够敏,如果撞上他,她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该死!她为什么要为他庆幸?她不是来找他复仇的吗?她一不是恨不得杀死他吗?她不是怪他让她唯一的姊姊死得含恨吗?
丁维岩从座车里走了出来,他的脸色同样灰败,刚才那一睹足以让他血液逆流。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事?”她下车,甩上门朝他吼道。
她的脸涨红了,懊恼、愤怒、不舍、心疼、自责……几百种情绪 对她涌过来,明知道她对他的担心是对墨咏的背叛,她还是忍不住责问他的行迳。
他正视着问墨穹。“我不想你有意外。”
她的反应全落在他眼底了,她焦急地,心疼他,他不是一个不 懂感情的人,那缕柔情,曾经有个他深爱的女人也为他展现过。
“为什么不想我有意外?”她更生气了。“我知道了,因为你怕难以对墨咏交代,对吗?”
什么都是墨咏!什么都是墨咏!
丁维岩的眼珠是深沉的,一瞬也不瞬的注视着她。“不是。” “不是?”她自嘲的冷笑了一下。“不是为了墨咏,难道是为了我吗?”
笑着笑着,笑意中浮现一丝苦涩之意,她在嫉妒墨咏,她在自作多情,太荒谬了,她竟爱上了丁维岩,这是怎么样的一出复仇计?她竟献上了自己的一颗心。
他眼神复杂的注视着她,有片刻思想停止,看着她那狼狈的情感表露无遗,她还不会掩饰感情,她的眼眸幽幽怨怨,满是少女无助愁苦的情衷。
马卢说的是真的了,墨穹真的爱上他了,愚昧的他,怎么会那么后知后觉呢?抑或他分明早已察觉,却不愿去正视。
丁维岩幽然低沉的叹息了一声,叹息声中是满满的感激之情,他感激上帝又再次给他真爱,这一次,他不会让爱再悄然溜走了。
“墨穹。”他哑着嗓子轻轻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