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服了你了!我投降了。”她笑着比着前方一株大树。“我们来比谁先跑到那株大树下,输的人要被赢的人弹耳朵。”
他点了点头,同意。
“五、四、三、二——开始!”心亮大喊。
她跑得很快,一心想赢他,在却听到他的闷哼后心头一紧,连忙煞住脚步回头,只来得及看见他倒下的瞬间画面。
“紫堂夏!”
她火速奔到他身边,他被猎器给绊倒了,右手软绵绵像不会动,好像骨折了。
“不要动!”她立刻拿下丝巾替他固定手臂,技巧熟练而纯熟,这些基本的急救常识都是她自小就被父亲训练的。
他盯着她的目光很古怪。“你——究竟是谁?”
“什么?”心亮被他突如其来的问句吓了一大跳,她作贼心虚地不敢与他的眼光接触。
他哑然失笑的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太多心了,她是裴心采,他的未婚妻,除了这个身分,她还能是谁呢?
他不能因为她的言行举止改变了就怀疑她不是裴心采,更何况她的转变是好的,是他所喜欢的,如果她没有这样的转变,他明白自己还是会对她这个未婚妻视若无睹。
“没什么就好。”心亮在心里谢天谢地的喃喃自语,然后扶起无法自己起身的紫堂夏。“我扶你起来。”
他们的身躯第一次靠得这么近,心亮搀扶着他,鼻尖闻着他身上的淡淡男子气息,再把头往上一点点就看见他俊挺的脸孔了……奇怪了,怎么会有男人长得这么好看?他妈妈是怎么生的?
“看什么?”他发现了她入迷似的凝视。
“没什么。”心亮连忙从心猿意马中回过神来,暗骂自己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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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别墅,心亮把受伤的紫堂夏安置在沙发上,三明治和寿司都被她吃完了,她决定要煮点特别的东西给他吃。
“你先坐一下,我马上就煮好了。”她用“你拭目以待,我要大展身手”的语气说。
“你可以慢慢来。”他盯着她忙碌的身影。
他早已知道裴心采的厨艺上佳,又为了当紫堂家的媳妇特别去上料理学校,让厨艺更上层楼。
心亮用那些烤肉材料煮了尼泊尔料理,虽然她自知手艺蹩脚,不过相信经过辛香料的掩盖之后,他也尝不出好坏。
“好辣。”他皱起眉头。
“吃一点辣椒有益身体。”她就坐在他的身边喂他,因为他右手骨折,左手也受伤了。
“你这不是一点。”他盯着汤碗里的红颜色,看起来是很美味没错,可是加了那么多辣椒的汤真的会好喝吗?
“好吧。”她无所谓地耸耸肩,又送了一汤匙汤到他嘴边。“反正你现在不吃也不行了,所有的材料都被我丢到汤里,除非你打算饿到我们离开这里为止。”
正如她所说,他不吃就会一直饿到他们离开这里为止,他有种被整的感觉,不过他还是咬着牙把那碗辣死人的汤给喝完了。
他撩去额间散落的刘海,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多辣椒。
心亮看到他额上的汗珠,忍不住眨眨眼,好像看到天方夜谭。
“原来你也会流汗。”平时他总是西装革履,她不曾看过他流汗或服装稍有不整齐的时候。
“你煮的汤很辣,不流汗也不行。”
他该好好问问她上的是哪一间料理学校,教她煮出这种怪东西来。
“你不喜欢吃辣,和哉倒是说他很喜欢,我想改天我该煮这道汤给他试试。”心亮满脸笑意地说。
紫堂夏敏感的挑起了眉毛。“和哉?”
她口中的和哉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家伙吗?
“对啊。”心亮心无城府地说:“他跟我一样都没有辣不行,他说他吃过最辣的食物是正宗的印度咖哩,他在印度旅行时吃到的,我真想吃吃看。”
一阵不悦的感觉滑过他的心头。“你们什么时候聊到这个话题,我没注意到。”
那天在餐厅里,他很留心他们在谈些什么,他很确定他们并没有谈到咖哩。
“他打电话给我时聊到的啊。”心亮眉飞色舞的说:“我觉得他的故事好精彩,你听过他高中时代怎么一次同时摆平五个女朋友的故事吗?还有,他大学时登山差一点就发生山难死在山里,他英勇脱险又救了同队的故事吗?”
他的不悦之情扩大了,他冷淡的说:“那些都是芝麻小事,不足挂齿。”
很好,那家伙居然背着他打电话给他的未婚妻,看来石野是欠缺他的“问候”了。
“我倒觉得很特别。”心亮扬起长睫,坦护着石野和哉。“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靠自己的意志力从冰天雪地的山里脱险,更何况他还救了同队的人,没有自私的自己走掉,这种精神真的很令人敬佩……”
他倾身,骤然吻住她两片喋喋不休的艳红嘴唇。
“哦……”心亮慌乱的想躲,触电般的感觉又令她仿佛飘在云端,她喘不过气来,却又渴望他热吻的温度。
他的舌尖灵巧的撬开了她毫无抵抗能力的双唇,软如丝绸的丁香小舌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弃甲投降了,任由他的翻搅吸吮、予取予求。
良久,紫堂夏离开了她的唇,她娇喘着,意乱情迷的看着他,全身还有软麻麻的感觉。
“为什么……吻我?”
她的心跳得好快,同时间,她的心里也出现了浓浓的自责,她觉得自己禽兽不如,居然跟自己未来的姊夫接吻,她快要遭天打雷劈了。
他温柔的看着她酡红的美丽面颊。“你是我的未婚妻,不只接吻,结婚以后,我就是你最亲密的人。”
他意在提醒她,过去他所说的那些关于“各玩各的、互不干涉”的话都不算数了。
她甜美的笑颜嫣然动人,她是属于他的,不许别人占有。
婚后他不会和不必要的异性来往,她也不能乱交男朋友,她是他的妻子,只能专属于他一个人。
心亮傻愣愣的看着他。
他说的没有错,因为她是他的未婚妻,所以他们接吻是再平常也不过的事……
可是,她并不是他的未婚妻啊,她是裴心亮,他未婚妻的妹妹,她怎么可以和他接吻呢?
他再度靠近她,想再吻她。
心亮在他的唇还没靠近之前就像着火似的弹跳开来。
“我我我……晚安!我想睡了,我们明天再回去,你也早点睡!”
她结结巴巴,带着满脸绯红随便奔进一间房间里,然后手忙脚乱地锁上门。
锁门后,她反身靠在门板上,摸着自己的心脏,感觉到那里正卜通、卜通地快速跳动着。
天哪!她苦恼的呻吟了一声。
“日本和尼泊尔的诸位神明!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对他有感觉的,你们可以大发慈悲教教我吗?我该怎么办才好?”
第六章
清晨。
心亮蹑手蹑脚的探出头去,客厅里没见到紫堂夏的人,她松了口气,连忙套上外套走出大门。
他应该还在房里睡吧,他是睡一楼还是在二楼呢?
昨晚她睡得极不安稳,那个缠绵火热的吻一直到她的梦境里打扰她,害她睡睡醒醒,不得安宁。
她轻轻触了触自己冰凉的嘴唇,昨晚的感觉又回来了,她的心,竟然还有触电般的感受,她真是疯了。
“裴心亮,不要想,你不要再想了。”心亮自我催眠般地自语着,深深吸了一口早晨清新的空气,想要忘记昨晚发生的事。
唉,怎么忘记嘛?
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就算她可以一直假装没那回事也没用,她要怎么面对心采才好?
回去以后就打电话向心采自首好了,可是……她要怎么告诉心采呢?说她情不自禁吗?
老天!这很难耶!
她这辈子从来没碰过这么复杂的事,一直以来,她都活得无忧无虑,最大的烦恼不过是磨破了一件心爱的牛仔裤,如此而已。
她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有悲有喜,只不过她生活的世界十分单纯,她的悲喜都是小悲小喜,从来没为什么事伤神过。
现在就不同了,她明显已经为了她与心采与紫堂夏之间
的三角关系在伤脑筋,这么说来,她真的已经长大了。
“小野妞,当你会为了感情之事烦恼时,你就真的长大了。”这是陆磊说的。
感情……她喜欢紫堂夏吗?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可是她却不讨厌他的吻,也不讨厌他牵着她的手,跟他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也不会像心采所形容的那样“度秒如年”,这样就是喜欢了吗?
但是,喜欢一个人不是应该要为他脸红心跳才对吗?
她还未曾为他失常过,见到他,她很愉快,没有见到他的候,她也不会想念他……这样,她应该还不算真正的喜欢上紫堂夏吧?她抱着一线生机这么自我安慰地想。
“在想什么?”
冷不防紫堂夏的声音出现在她耳后方。
心亮惊跳了一下,一双手已经亲密的按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反转过来。
“怎么不多睡一会?”他黑眸盯着她微微失神的脸蛋,她清新得像早晨的露珠。
他单调呆板的世界已经改变了,她的存在将带给他不同的生活,昨晚当他无法克制自己的吻了她之后,他就已经有所顿悟。
他——紫堂夏,爱上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是他的未婚妻,他一直当做一只漂亮昂贵花瓶,很刻意去忽视的未婚妻。
“你你……不是在睡吗?”
一见到他的人,心亮又开始结结巴巴了,不但如此,她还不敢抬眼看他,只敢拙拙地瞪着他的胸膛看。
天哪!为什么她要不由自主的脸红?她真是懊恼极了这种奇怪的变化,那个吻改变了一切。
“我睡不着,一直想着你,所以早就起来了。”他把手里的一小束花送到她手上,修长的手,绕紧了她纤细的腰。“我摘的花,不起眼,改天再补送你昂贵的花。”
他自我解嘲的想,他从来没有送过女人这么寒酸的花束,没想到第一次送未婚妻花,却是送一把野花。
“不必别的花,这个就很美了!”心亮忘了尴尬,她连忙把美丽的花束捧在怀里,她热爱一切大自然的东西。
“我的手没办法开长途车,我已经通知司机来接我们了。”
“你怎么不告诉我呢?我会——”她硬生生将“开车”两字吞回去,因为心采说过,她对机器有恐惧症,她不敢操作车子那么庞大的机器。
“会什么?”他盯着她。
她的眼睛眨啊眨的。
“哦——我是说——你要不要吃早餐,我再去把昨天的汤热一热……”
他低首,吻住她说话的小嘴。
他喜欢她浓浓上扬的眉毛,还有那张平时爱笑爱说的艳红小嘴……她百变的气质令他迷惑与迷恋,他会弄懂她的。
他在火热的一吻之后下了一个结论。“我决定了,我们提前结婚。”
“不行!”心亮还没从热吻中回过神来,听到他说的话,她魂飞魄散地大喊。
“为什么不行?’他不悦的挑起了眉毛,她反应大得可疑。
“因为……因为……”她把红唇咬的好紧,想破了头还是想不出理由。
他盯着她,冷冷的说:“因为你发现一个跟你更加谈得来的对象,你要重新考虑我们的婚事。”
“什么?”心亮一头雾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懂。”他危险而阴鸷地看着她,缓慢的开口,“你因为石野和哉几个无聊的英勇事迹而迷上他了,是吗?”
霎时,她一个头两个大,口干舌燥的央求道:“别胡扯好吗?我……”我是有苦衷的呀!
她跟心采说好了,交换身分以一个月为限,现在才过了两个礼拜,她就已经把事情搞得一团糟了,她该怎么善后呢?
他定定的看着她,不容置啄地说:“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理由说服我,那么我决定将婚礼提前,我会知会沈夫人,你只要安心等着做新娘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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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沈家大宅前停住,引擎尚未熄火。
“洗个澡,好好休息,晚上我来接你。”紫堂夏轻松地说。
他必须好好地看住她,因为他开始觉得,有许多无聊的登徒子会打他美丽未婚妻的歪主意。
“那你呢?”心亮好奇的问,看着他骨折的手臂。“你要去看医生吗?”
一路上他一直用他没骨折的那只受伤的手握着她的手,一刻也没松开,气氛暖昧而亲密,有时候他还会捏捏她的手心,让她的心狂跳不已。
“你关心我,是吗?”他露出难得的笑容,用受伤的左手轻抚住她的脸颊,凑过去吻住了她的唇。
他分开了她的唇瓣,恣意地品尝她的香甜。
每当他吻她时,她总是紧张的握紧了粉拳,她的青涩令他悸动。
他放开了她,她羞得满脸发烫,耳畔尽是他男性浓浊的喘息。
“心采……我……爱你。”他注视着她,目光火热。
心亮长长的睫毛垂下了,她的心怦怦地跳,火热的情愫在她体内发酵,在这一刻,她多渴望她真的是裴心采!
自从他吻了她第一次之后,每当他湿润的唇接近她的唇时,她居然有被他吮吻的渴望,她无法理智的分析自己,只希望自己只是一时昏了头,昏过了就会自动恢复正常。
“为什么不说话?”紫堂夏眼睛微眯,她居然没有回应他的示爱。
心亮头垂得更低了。
前面的司机不知道会怎么想?或者他已经司空见惯了。
慢着!为什么她会有这种想法?难道在她的心里,她认为紫堂夏有很多女朋友吗?
依他的外貌与财势,他要女人根本不难,为什么她先前笨得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一厢情愿往她与心采与他之间的三角关系去想呢?
“我……累了,晚上再聊。”她俏丽的小脸满是苦恼,脑袋里充斥着各式各样她觉得很困难的问题。
“好吧,我们晚上再聊。”他同意了她的说法,昨晚他没睡好,想必她也一样。
心亮下了车,目送车身离去。
一回到房间,她就急忙拨电话给心采。
她必须向心采自首,虽然自首了也不能免除她犯下的滔天大罪,但是叫她憋在心里实在太难受了。
“这里是裴家,我是裴恩州,请问找哪位?”
哦!是她老爸!
她连忙挂断电话,以免露出马脚。
“天哪……我该怎么办才好?”
她无语问苍天的走进浴室,热水已经放好了,她在沐浴过后将自己浸在满是香精的热水中,准备好好洗涤一下她紊乱的思绪。
才一夜而已,为什么一切都改变了?
她再也无法把紫堂夏单纯的当成是心采的未婚夫,也无法否认自己对他的感觉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特别。
为什么当他吻她时,她没有立刻推开他呢?这究竟是为什么?更糟的是,她的心还会浮掠过阵阵的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