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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花嫁 page 2 作者:寄秋

  虽然她常逛屋顶,但是也有基本原则在,她专偷为富不仁或财大气粗型,让他们失点财得个教训算是为百姓出口气。

  但是她有一个非常小的缺点,就是心思不够细腻。手法不够很,老是横冲直撞,幸好有莫迎欢这个嗜钱如命的军师从旁补过。

  朋友何所用?同流合污也。

  ☆☆☆

  “你……你……你,你干什么非要来凑热闹?”压着声音,杜丫丫气愤地看着身后笨拙的黑影。

  “笨,我怕你手下留情,顺便帮你打金抬银,少不知好歹。”哇!好高。

  在一只不情愿的手助力下,莫迎欢小声的回答,她的轻功虽不好,但口袋里可是一堆宝,拿出来准会吓死人。

  要不是听某个突然来典当的男人提起,她才不会自讨没趣当守卫呢!

  据说今日归云山庄高手如云,还有些关外来的野和尚,不修佛理司夺魂,好像要围堵什么人来着。

  她是好心,怕丫丫被高手的气所伤,连忙赶来相助……嘿!顺便趁乱摸两样值钱的东西,反正莫家开当铺,一有人间起就推说陌生人来典当,死也查不到她头上。

  “哼!我看是累赘还差不多,待会被人发现我绝不救你。”杜丫丫气得咬牙切齿。

  “才怪。”

  “你……”杜丫丫正想多念两句,忽闻底下有人语声传来。“嘘!噤声。”

  轻功一流的她勉强揪着莫迎欢跃到另一座屋顶半趴着,两眼精亮地注视底下的动静。

  干这行不轻松,要眼观四方,耳听八方杂音,不能稍有疏失,否则前功尽弃,枉费她“逛”大街的辛劳,回头还得挨某人的叨骂。

  潜伏了好一会儿,四周不再有声响,表面上一切看似风平浪静,但杜丫丫仍不敢轻举妄动。

  “太平静了。”

  “呼……”杜丫丫抚抚胸口,差点被身旁冒出的声音吓死。“欢欢,干么发出怪声吓人?”

  “胆小。”在黑暗中,莫迎欢发出不屑声。“风雨前的宁静最可怕,下回再来参观归云山庄。”

  杜丫丫惊奇的一盹,不可思议地问道:“你生病了吗?”

  “呸!呸!呸!乌鸦嘴,以后少吃陈大婶家的臭豆腐。”开口没好话,臭气熏天。

  干她何事。杜丫丫不悦的噘起嘴,“有银子不拿太不合乎你做人的‘原则’,我是关心耶!”

  “去,多为自己操点心,要是有个万一,我家刚好有口典当的上等柳木棺,打个折优待你好了。”

  失银事小,少了个会攒金山银山的土地婆损失才严重,看在好朋友份上,不施舍一口薄棺太说不过去,只是有点……心疼而已。

  赚钱不容易,当省则省,何必浪费。

  “漠、迎、欢——你很想我死吗?”冷着声音的杜丫丫很想失手让她滑下屋檐。

  莫迎欢马上很紧张地回道:“千万不要轻言生死,那会害我少赚一笔棺材钱。”上等柳木棺耶!

  “你真是……令人失望。”本以为她有一点良心,说穿了不过是要省钱。

  “你、我相交十数年,要看破呀!”莫迎欢无限“唏嘘”地拍拍她的肩。

  不看破成吗?杜丫丫无奈的一耸肩。“欢欢,你不打算捞这一票?”

  “不是不捞,而是改日再上屋檐拜访。”事有缓急,她用不着拿命来赌。

  杜丫丫用怀疑的探测目光,直往好友身上转,心想她若不是转性必是生了重病,头脑开始不清楚了,待会得唤云云来替她把把脉,免得为时已晚。

  正当她打算和莫迎欢爬了屋檐之际,数道黑影从对面院落破窗而出,庭院中立即火光大放,人影重重围绕着数条黑影,手中刀剑泛着冷光。

  两人大呼好险,差点成为代罪冤魂。

  瞧这阵势多骇人,每个人都一脸凶相,杀气腾腾的欲置人于死地,还是乖乖在上头看戏,毕竟人命太卑微了。

  ☆☆☆

  忍着冲口而出的血味,一脑冷肃的尉天栩手握绝情神剑,在众位护卫下勉强站立,他知道自己已身中奇毒,非一时半刻无法以内力退出。

  他示意手下尽量拖延时间,好让他及时驱出体内毒素,安全地带一干手下离开危险。

  “鹤归云,你太卑鄙了。”是他太大意,设中了老狐狸的诡计。

  “是你太不识好歹,我鹤归云的妹子是扬州十美之一,配你可谓郎才女貌。”

  郎财女貌?这是莫迎欢浮上心头的字眼。

  郎豺女豹?杜丫丫心下不解。

  “一相情愿,虎狼之妹岂是驯良家兔?我们堡主身边多得是美娇娘,赶都赶不走,谁要蛇蝎女。”一名护卫替堡主感到不屑。

  鹤归云脸色不变的大笑,快意得很。“武护卫此言差矣!舍妹国色天香,貌胜桓娥,错过才是遗憾。”

  武宣佐气得脸面涨红,拳头握得死紧,若不是文宣佑在一旁拉住他火爆、冲动的身子,恐怕就中了激将法。

  “好好的联姻结盟,你们偏偏不识相,怪不得我痛下杀手。”鹤归云眼露得意的杀气。

  他本想借着与恨天堡攀上姻亲关系,好巩固归云山庄在武林间不坠的地位,以便夺取下一任武林盟主宝座,称霸全中原九帮十八派七门二十六湖口。

  恨天堡乃是中原武林第一大堡,堡内人才济济,商号遍达全国,且无意仕途或搅入武林纷争,一向保持中立。

  鹤归云利用商务之便,心生邪念地诱使尉天栩前来商讨春蚕丝短缺之故,顺便借口提起联姻一事缔结盟约,以助他登上盟主之位。

  但是反遭拒绝之后,他一不做二不休,即刻暗地收买江湖人士,意欲铲除阻碍,独揽江南丝织品源地,以展示实力胜于恨天堡。

  他很清楚尉天栩非等闲之辈,不用点心机难以达成目的,于是就假借饯别之名,在酒中暗下无色无味的化功散。

  这种化功散不会立即发作,在酒气的催发运行下,大约在筵席散后不到三刻钟才逐渐渗入筋骨中,中毒者在此刻感受异样已来不及。

  化功散另一诡异处,是不得用内力通驱,一使上内力则毒走周身,更加速毒素的扩散,所以尉天栩才会伤及内腑,但他却一口血硬是挺在胸口不吐出。

  “无耻。”文宣佑手扬朝天笔。“休要伤我很无堡之主,否则文笔不轻饶。”

  恨天堡?!

  莫迎欢脸上有一丝窃喜,心直道:赚到了,要是能让恨天堡欠她一个人情,下辈子不用挂算盘,直接把大门打开就旬滚滚钱潮涌进。

  唯有自幼在扬州城成长的杜丫丫一头雾水,弄不懂恨天堡是什么玩意儿。

  “欢欢,恨天堡在哪里?”

  她蓦然瞠大眼。“天呀!洛阳城外的恨大堡是天下第一大堡,你居然闻所未闻,你在妓院混假的啊?”

  “我又不是花娘,哪会懂得百里外的世界是啥回事。”瞧不起人,她杜丫丫的地盘可是扬州城百里以内。

  至于恨天堡嘛!印象中好像有听八大胡同的姐妹提过,但事不关己,听过就算了,何必放在心理生霉,多占空间。

  “借口,我看是你自个忘性大,一转身就丢个精光。”真是要不得的坏习惯。

  夜色掩饰杜丫丫的微赧。“咳!小声点,不想陪葬就安份些。”

  经杜丫丫一提醒,莫迎欢颜识时务的掩上口,将视线投往在底下的人,脑中却转着如何设计好友,及时抢救她未来的“金主”。

  “鹤归云,快交出解药,不然踏平你的归云山庄。”愤恨的武宣佐抽出重达百斤的擎大锤。

  “哈……哈……大话人人会说,但知易行难呀!”他打了个手势,一旁窜出十来位武林人士。

  恨夫堡一行人见状,深知在此情况下很难突破重围,在堡主尉天栩的暗示下,采取边战边退的快攻法,期能得到一线生机。

  战火一触即发,文、武护卫严守堡主身侧保护中了毒的尉天栩,其他手下则舍命相拆,尽量减轻文、武护卫的负担。

  人愈战愈少,尉天栩的眼益发冷厉,文宣佑及武宜佐已身中数刀,血流如注。

  他不顾未清之毒素,手持绝情剑俐落地残杀逼近武宣佐的冷血杀手,回身刺穿一名偷袭者的咽喉。

  在转眼间,死亡人数逐渐增加,他们只剩下三个身负重伤的人,而对方仍执意迫近,尉天栩一口血再也忍不住地喷出胸口。

  “堡主——”

  即使力有未逮,文、武两护卫仍慌张地靠近尉天栩,以仅剩余力强撑她一问。

  “不打紧,是我拖累你们。”对于似友似手足的属下,他有着愧疚。

  “堡主,你不要折煞属下们,有你这样的主子是我们的福气。”文宣佑气弱地说道。

  “是呀!堡主,我武老粗誓死追随你左右。”

  尉天栩欣慰地抹去唇角血渍,重新提起剑。“鹤归云,黄泉路上你我同行。”

  “狂妄。”

  鹤归云根本不将尉天栩的威胁着在眼里,他自视甚高也摒退左右,举起红光四散的血芝创,准备一击夺取丧失内力的尉天栩。

  举起的手臂尚未施出剑术,却闻一道长而惊慌的声音从天而降。

  差点摔成肉饼的杜丫丫,打断这一场血腥场面。

  “死欢欢、臭欢欢,你不顾江湖道义,竟然推我下来送死,我……嘿!各位,打扰了,请继续。”

  一看情形不妙,杜丫丫打起迷糊战,心不安的直想后退,可是却不长眼得要命,居然退到很夫堡那边去,摆明了是想和归云山庄作对。

  这下她进退两难,见眼前的持剑人节节逼退,她不得已只好高呼罪首的名字。

  “莫迎欢,你快给我出来。”

  刚爬下屋檐的莫迎欢十分神气,所到之处,众人皆避如蛇蝎,一副戒慎恐惧的模样。

  原来她手心正躺着一枚威力十足的暗器——轰天雷。

  “叫魂呀!为了我的‘钱’途,不会叫你英年早逝的。”她大胆地抛弄危险物品,看得大家心惊胆战。

  轰天雷的威力众人皆知,一不小心就会落得尸骨无存,所以无人敢擅动。

  “死女人,你打哪弄来这鬼玩意?”杜丫丫松了一口气。

  “笨呀!有人典当我就收。”莫迎欢小声地回答,生怕露了身份。

  由于两人都蒙上面纱,旁人见不到她们的真面貌。

  再者,她们在扬州城太红了,不蒙上一层黑纱,一眼就会被人认出身份,可惜杜丫丫一时情急唤出“莫迎欢”三个字。

  不过,大家的注意力被分散掉,联想力霎时失灵,没有料到扬州首富之女会在此出现。

  莫迎欢将两枚轰夫雷交给文、武护卫,再赖皮的将中毒的尉天栩推给杜丫丫。

  “你太贼吧!”

  “乖,丫丫,把他带回去,我去找云神医。”

  于是乎,她们俩大大方方的把尉天栩带出归云山庄,将善后留给满身是血的文宣佑和武宣佐去处理。

  她们……逃命要紧。

  第二章

  “我杜丫丫的命好苦,三岁丧父,五岁丧母,六岁被妓院的老鸨收养,七岁遇到生命中的煞星,从此悲苦一生,沦落万劫不复之地……”

  自怨自哀的杜丫丫,撑着两只昏昏欲睡的熊猫眼,一再为床上盗汗的大男人换湿毛巾,有些羡慕他可以睡床。

  在这幢废弃宅邸中,她稍加整理了一间大一点的屋子当闺房,反正她没什么访客,来去不过那两个人,何必麻烦呢!

  因此,偌大的荒院只有她的“闺房”可以住人。

  屋子后头,她辟了块小菜圃,但大部份播种、施肥和除草的工作都由云日初一手包办,她和莫迎欢坐享其成,省了不少菜钱。

  “无情的云云,丢下病人不管,累得我有床不得睡,充当仆役。”她好可怜哦。

  全都是欢欢这女人惹的祸,为何要她承担?

  欢欢一句话要去找云神医,结果神医是解了毒,而她却蓄意搞失踪,分明是怕分担照顾的责任,聪明地缩回温暖的被窝。

  只有自己最后拾了个蚀本生意回家,望床兴叹,再次感慨“遇人不淑”。

  “最可恨的,当是小守财仅,救人就救人嘛!干么又推又踢地踹我下去虎群,下回‘逛街’绝不分她银两,呕死她。”

  杜丫丫的喃喃自语令警觉心强的尉天栩眉头一蹙,他强迫自己清醒,而眼前模糊的影像叫他讶然,明明是女子清柔的声音,怎会出自一身男装之口?

  昏迷前的记忆一一回到脑海中,他挂念为维护他而受重伤的属下,想起身却力不从心,浑身乏力得仅用眼缝一扫目前的处境。

  看得出来他身上的伤已受妥善治疗,尉天栩悄悄运了一下气,感到体内毒素已清除大半,只剩一些残毒未除,静心疗养数日便可痊愈。

  “哎唷!这个什么恨天堡的死男人,没事流血糟蹋我这件衣裳,真不该救他。”害她也一身血。

  杜丫丫的不敬语叫一向不善待人的尉天栩冷眸一阴;正想出口教训一番时,双眼倏地一瞠,发现一个大男人居然穿女孩子的肚兜,实是不伦不类。

  此念才初起,下一刻尉大栩呼吸一窒,他……是她?

  平凡的外表了岂有一副玲珑身躯,赛雪的肌肤如玉般光泽,泛着淡淡处子馨香直透他鼻翼。

  并非他有意轻薄,而是她太轻忽,竟在男子面前宽衣解带,至然忘记身后的他是否会窥见此一美景,纵然此时的他应该伤重昏迷。

  “肚子好饿哦!死欢欢不会狠心地要我自行解决吧?哼!要是把我饿死了,做鬼也要拖她来做伴。”

  毫无所觉的杜丫丫边念边换上干净的灰色袍衣,对着铜镜拭去不经意沾到的血液,望着天已大白的窗榻外。

  人一饿,哪顾得许多,她暂时丢下需要照料的尉天栩溜向后院的小门,对叫卖吆喝的王大妈招招手,买了两个热腾腾的大馒头。

  在这来去之间,尉天栩调息运气,伤口不再隐隐作疼,只是体力尚未恢复,气色略显不济。

  “嗯!又香又白的大馒头,王大妈人真好,免费送我一碗米浆,我……你……”醒了?

  一张嘴正准备大口咬食白胖馒头,杜丫丫一抬眼正对上一双充满肃穆的清冷黑眸,不由得一怔。

  不过手上的热气和不时飘送的馒头香味提醒了她,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到底要不要分他一粒馒头?

  在百般为难的抉择下,她作了个恨死自己的决定。

  “你饿了吧?给你。”杜丫丫忍痛割舍。

  尉天栩并未立即接下,只用深思的眼神瞧了瞧她。“姑娘先吃吧!”

  “姑娘?”她忍不住大吼,低头看看自己出了什么纰漏。“瞎了你的狗眼啊,本少爷哪里像娘儿们?”

  “女孩子举止不可造次,我原谅你的无礼。”若非看在她对他有救命恩情在,他早已一掌劈去。

  “原谅?”杜丫丫叽叽咕咕骂了几句。“你比欢欢还没人性,至少她收到银子还会笑着道谢,你简直是……狂妄得令人讨厌。”

  “我从不指望女人太喜欢我,那是件叫人困扰不已的麻烦事。”他依旧冷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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