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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锁蓝蛇 page 11 作者:寄秋

  因为正值采收期末,山庄的客房容纳不了这么多工人,所以才在果园中搭盖一座工寮,以便三班巡林的工人暂宿。

  “火势这么猛,咱们闯得过火网吗?”吉莲被火困过一次,仍有些余悸存在。

  维丝娜拔下一根头发测试风向,再打量火光下的地形,企图找出一条可供容身的火路。“跟在我后面,小心上面掉落的火木,还有脚下不平的石块。”全身淋上水,她偏着头对和她一样湿渌渌的女人吩咐。

  “是。”

  没有预警,两道人影以风一般的速度跃入大火中,观望的居民根本来不及拦住她们。

  “小姐——唉!怎么有这么傻的女孩子?奔入火中救人是死路一条呀!”

  山上的水源不足,尽管一再来帮忙救人的人不断遽增,依然灭不了发狂的火神肆虐,火仍然烤得很张扬。

  ※※※

  用完晚餐,一行人正在交谊室聊天,朱静蝶正在学化妆,本来应该是易容术,但因“某人”不准而做罢。

  “珍妮姊,上个彩妆要这么麻烦吗?”瓶瓶罐罐加起来有十来种,看得她眼花缭乱。

  “还好你学得是普通化妆,要是学易容术就更多了。”珍妮先在她脸上涂抹保养品。

  “如果能学催眠术更好。”就家珍妮姊戏弄王奕民那般,把人当傀儡耍。朱静蝶暗忖。

  “你想催眠谁,之明吗?”若不是见她对他痴迷程度渐淡,秦日阳不敢开此玩笑。他乐见两个女人像姊妹一般没有心结地窝在一起,虽然有些不是滋味,但还是满欣慰的。

  “去你的,秦大哥,你不要开我玩笑。”她嘟着嘴向珍妮建言,“珍妮姊,你用催眠术把秦大哥变成哑吧好了。”

  古之明在一旁笑笑,翻动手中的画册,不需要催眠,他对朱静蝶的心就可昭告明月,矢志不渝。

  “女人喔!千万不能得罪,我才说一句就翻脸,真可怕。”前些日子还爱他爱得要命,现在……思及此,秦日阳不禁轻颤一下。

  “珍妮姊,秦大哥说你是可怕的女人,你应该好好管教一下。”她认为自己充其量只是个女孩。

  秦日阳身一闪,失笑地说道:“静蝶,世界末日来临时必有异象,你被带坏了。”

  “嗯哼!我听见有人在指责我教坏小蝴蝶,是你缺乏运动吗?秦、日、阳——”竟拐着弯消遣她。由于他懂得先闪,所以珍妮的手臂挂不到入肉沙包,只好气唬唬地瞪他,两潭绿水顿成绿火。

  “喂!小姐,我身上的伤连跌打师父都称奇,你就让我休养几天吧。”秦日阳取笑着她的“暴行”。

  “男人喔!千万不能怯懦,我才动两下就喊疼,真没用。”珍妮仿效他的口吻嘲笑。

  “你……”他才刚要开口,电话铃声就响起,“之明,接电话。”

  古之明一接起电话,脸色马上大变的将电话转给秦日阳,“老板,果园失火了。”

  “什么?”他迅速地手握话筒,“喂!我是……嗯!果园内有座工寮,对……大约二十来位……他们在……”放下话筒,他便急急忙忙地披上外套走出去。

  “怎么回事?我好像听到之明说果园失火?”放下手边工作,珍妮关心地走到他身边。

  “有个女人打电话来说果园失了火,她问我园内有没有人活动?”此刻的秦日阳心乱如麻,担心着工人的安危。

  “女人?”不知怎么着,她竟莫名的想到爱惹祸的狐狸老大。

  “嗯!我赶着去处理,你在山庄等我消息好了。”他轻啄了她的颊,随即弯身进入货车驾驶座。

  古之明突然气喘吁吁地跑到他车窗旁,“老板,刚……刚才有附近居民打电话说,有……有两个女人冲进火场救人。”

  “该死!”珍妮比秦日阳先发出咒骂声。

  秦日阳眯着眼睛,冷睨跃上侧座的女人,“下车,珍妮,我不许你去涉险。”

  “你闭嘴,快开车,要是我的伙伴出了事,我第一个拧下你的头。”她暗自祈望最好不要是那两个女人。

  但她很清楚一件事,普天之下只有那两个女人会不顾危险,拼死拼活地闯入火场中救人,而她们该死的正好都在台湾。

  秦日阳注视着她不下于己的焦急表情,没有多说一句的发动引擎,奔向两人共同忧虑的目标而去。

  ※※※

  “快快快,这边火又大了,那边的树木快砍倒,别让人势继续往山里烧。”

  消防车一辆一辆的来回运水,山里的居民也一桶一桶的传着水桶,体力好的壮汉忙将顺风的林木砍倒,以免火势扩散。

  几乎全镇的老少都来救火,因此山上的一切生物是他们赖以维生的保障,而失之不得。

  但火是没有顾忌的浪人,遇着可燃之物就大肆攀附,小小的水柱根本奈何不了它,令众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蛇吞没果农们的心血。

  “我的上帝,火怎么烧得无法无天?”车尚未停妥,珍妮就抢先跳车。望着一片不见空隙的火海,她的心像火一般找不到一丝冷静。

  “你想干什么?一下子跳车、一下子想冲进火场。”秦日阳及时捉住她冲动的身子。

  他真的会被她吓到心脏无力,原先想怒斥她危险举动的言语梗在咽喉,紧紧地搂住她挣扎不已的蠢动身体。

  “她们在里面。”珍妮无法置身事外,看亲如手足的伙伴在危险之中。

  他们?!秦日阳一脸不解地劝道:“急也没有用,我同样担心工人们的安危,可是火实在太大了。”

  “我管你工人的死活,他们死了也不干我事,噢,天啊!我居然说出这么没有良心的话,工人的生命也是可贵的。”珍妮虚白着脸,不敢置信自己失了理智,忘了自身的工作就是抢救无辜人类的性命。

  她居然只记挂伙伴的安危,而将其他人的生命置之度外,实在是一项不可饶恕的行为。

  一心担虑着工人安全的秦日阳没听出她话里的矛盾,以为她是顾虑果园的工人,才一时晕了头,说出言不由衷的话语。

  “我们只能祈褥奇迹出现,不过我不抱任何希望。”这么猛烈的大火,他们生还机率等于零。他暗忖。

  奇迹?珍妮不以为然地说:“她们是奇迹创造者,我相信她们会平安归来。”

  她们只能活,她不准她们有任何闪失。

  经历过大小不一的阵仗,以狐狸的机智、老鼠的善敏,她们体内有天生的求生本能,一定能化险为夷,否极奉来,她相信她们。

  “请问你是这片果园的主人秦先生吗?”一位略微发福的老警员走了过来。

  “是的,我是这片果园的负责人。”

  “噢!”老警员翻开现场采集到的资料纪录,“你是不是和人有过节?”

  “过节?没有呀!”开门见的是山,他能和谁有纠纷问题。

  老警员拭拭被火热出的汗,“我们在火场附近发现有废弃的汽油,为数不少,我们警方怀疑是人为纵火。”

  “人为纵火?!”怎么……可能?秦日阳瞠目结舌地喊道。

  “所以秦先生,请你再好好想一想,近日有没有和人结怨,或是得罪人?”

  “我想没……”

  “警官,你可以查查欧氏企业的王奕民,我相信他的嫌疑很大。”珍妮一口认定是他所为。

  他一再上山谈收购案,皆被她再三戏耍,自然怀恨在心,小人是不能以常理对待,放火烧果树正是符合他这种人一贯卑劣的作风。

  “珍妮,你认为是他所为?”秦日阳仔细一想,也觉得他的确有动机纵火。

  “我确定,警官,我们想对欧氏企业提出告诉。”

  “珍妮,我们还没查清楚……”秦日阳见她笃定的严肃语气,不由得要她缓一缓。

  “如果人员没伤倒好说话,要是抢救不及就是二十几具尸体,你敢负起责任吗?”

  珍妮的咄咄言词,令秦日阳无言以对。

  “小姐,你确定在没查清楚前就要正式提出告诉吗?”老警员被她慑人气势震住,态度不自觉地恭敬几分。

  “你打个电话给台北分局的杨正齐,就说蓝蛇珍妮拜托他全权处理此案。”她在讨回人情。

  数个月前,杨正齐的妹妹杨音庭因涉险纵火,令她受到火灾波及而住院治疗,事后她并未追究刑事责任,所以他欠她一个人情。

  老警员似乎明了些什么,语气变得尊敬些,“是的,我立刻去办。”

  火光照着他离去的背影,秦日阳心中纵有万般疑问,也觉得此刻不宜提出,只是有一点恍然大悟,珍妮之所以有很多面,必然和她从事的工作有关。

  而从她简洁有力、有条不紊的处理危机方式,似乎她常遇到此等纷乱的场景,所以才能迅速的下决定,丝毫不拖泥带水,浪费时间去瞎猜疑。

  “蓝蛇珍妮?这是一种代号吗?”

  珍妮神色一凛,局促地撇开脸,“我们喜欢……玩游戏,互相取的一个绰号而已。”

  “绰号?为什么我无法接受这种说辞?”他压根就不信她会老实说出。

  “不信就算了,你现在该操心的是困在火场中的工人而不是我。”她很快地转移他的逼问。

  被她一提醒,暂时忘却的责任心压得秦日阳喘不过气来。

  时间家针一样扎人,每一分、每一秒就像一小时般难度,火势仍没有转弱的趋势,所幸一切都在控制下,火苗没再向外扩散,只围着果园附近的林地闷烧。

  大约过了快两个小时,突地有个山林救难队的队员跑过来,用着非常兴奋的语气说着一件不可思议的事。“秦先生,山管处来电话,说你的工人们只受到一点灼伤,现在已经不碍事,只要在医院观察一晚,明天就可以出院。”

  “哦,真的吗?那……”他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人抢去发言权。

  “那两个不要命的女人呢?”可别抱伤见她,否则她要她们伤上加伤。当然珍妮只敢这么想,还不至于去送死。

  “听说她们被送到数野山庄治疗,她们真勇敢。”救难队队员觉得她们简直是女中豪杰。

  “勇敢个屁……啊!都是这两个死女人害我说脏话。”一有她们的消息,珍妮的一颗心也随之定了下来,“走,咱们先回去。”

  “可是善后及工人……”秦日阳觉得自己是老板,不能说走就走。

  珍妮瞄了火势一眼,拍拍他的背,“安啦!它至少还得烧上一天,工人们也在医院接受妥善的照料,现在你只要回家算算损失多少钱就行了。”

  “你可真懂得安慰人。”秦日阳苦笑地再瞧一眼自己多年的心血结晶。看来新、旧汰换是必然性,赶明儿又得重新栽苗种树,至于金钱损失,唉!不用算了,以免哭死自己。

  ※※※

  “哎呀!轻一点,你想谋杀呀?”杀猪般的叫声在数野山庄内响起。

  “抱歉,维丝娜,请你不要为了一点小伤口就哭天喊地的,很丢脸耶。”吉莲为她肩膀的灼伤上药。

  她们刚闯过火海时还分不清东南西北,全凭直觉去救人,而维丝娜肩上的伤是为救一个跌倒的老人,才不小心被掉落的火木烫到。

  当时她还嘻皮笑脸地说没事,一到上药就鸡猫子鬼叫一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受了多么严重的伤。

  “我知道你在嫉妒我皮肤比你好,红头发的女人最小气,唉——”好……好狠,她居然倒……碘酒。维丝娜痛得咬紧下唇。

  “红头发的女人最爱记恨,你再说句和头发有关的字眼,小心你的皮肤会烂一辈子。”

  这死狐狸,又不是不知道她最讨厌人家讨论她的头发,还故意要挑起事端,痛死好了。

  “死吉莲,你给我记着,我比你更会记恨。”狐狸是阴险狡猾的动物,她多得是办法整人。

  “我擦的可是特效药,强悍的女人连细胞都悍得来劲,三天后一定给痂。”狐狸这次伤的不深,上次她腹腰中了一枪,她没上麻药就咬着牙根取出子弹,不到三天又捺不住性子下床,所以深及见骨的灼伤算是“小”伤口。吉莲暗付。

  “厉害,老鼠,你拐着弯骂我凶,我看你是吃太多‘大哥’的口水了。”祈上寒的口水太毒了,连她都被污染。维丝娜无奈地摇头叹息。

  吉莲笑着拉上维丝娜的肩衣,“不用谦虚,你满意得很,凶狠是你的个人特色。”不是人人都可以当善良百姓,至少狐狸不行,因它向来是种狡猾动物。她暗忖。

  “哼!我太纵容你了。”她看向一旁欲言又止的女孩,“有事吗?”

  自从她们踏上山庄开始,朱静蝶只能用目瞪口呆来形容自己,她从没看过有人能边上药还边吵架,而且竟是美得各有特色的女子,不过她也看得出来她们虽然吵得凶,感情却十分融洽,像是在闹着玩似地逗嘴。

  “谢谢你们冒险救出工人们,我们山庄不知要如何感谢你们才好。”没亲眼看到大火,但站在远处观看的她,也知道火势有多凶猛,能在那种情况下救人,她们真的很厉害。

  尤其是两个单薄的女人,想在烈火中救出二十几名大男人更非常人所及,除了神,没人比得上她们冒死相救的精神。

  “噢!今生无以为报,那就以身相许吧!”维丝娜开玩笑地揶揄。

  “咦?”朱静蝶顿时愣了半晌,“你说话的口气和珍妮姊好像。”记得珍妮姊也说过相似的字句。

  “珍妮?!”她和吉莲互凝,“金发绿眸,煮得一手好菜,标准的花痴?”

  前面两项符合,但花痴?朱静蝶狐疑地问:“你们认识珍妮姊?”

  “不认识。”两人头摇得像博浪鼓,可疑得令人发噱。

  第八章

  中国有句俗谚,说人人到,说鬼鬼敲门。这句话很明白地提醒她们一件事,千万不要在背后论人长短,否则会被逮个正着。

  被议论的女人正两眼冒火,虎视眈眈地想把眼前两个谈笑风生的瘟神,整个拆掉重组,看会不会消气。

  “死狐狸、臭老鼠,你们要死为什么不死远一点,跑到我眼前要死要活的,存心要我短命是不是?”

  此话一出,她这厢气得跳脚,那厢却云淡风轻的自在逍遥。

  “谁家善的疯狗,怎么跑到山上乱吠乱吼的?吉莲,扔根骨头给她啃,我们是爱护野狗的善心人。”

  “不好吧!我看她牙都快掉光了,恐怕咬不动骨头,不如丢片面包屑喂她吧!”

  “不是鸭子才吃面包屑吗?狗也吃这玩意呀?”维丝娜语带讶异地轻呼。

  “是鸽子才是。”吉莲不忘更正。

  不管是鸭子还是鸽子,有个女孩快被她们气到发疯,只见她一个快步地上前捏紧两人的肩膀,白里透红的肤色煞是迷人。“你们知不知道我们很担心,差点要跑进火场‘陪葬’?”可恶的女人,害她白了几根金发。

  维丝娜虽不吭气,额头却淡淡地浮起冷汗。

  吉莲则没有拨开珍妮的手,只是好笑地瞧着刚才呼天喊地的女孩,赞叹她忍耐力十足,“有件事我认为应该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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