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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菊冰心 page 4 作者:寄秋

  她是无耻的荡妇。

  “仇先生你很难取悦,我是应你的请求试试男人的滋味,难道你不行?”她一脸冷静地挠挠他耳朵,毫无动情迹象。

  心是烙红的炭,仇琅努力克制紊乱的呼吸。“你找不到男人满足你吗?”

  “不,是选择多到我头晕,随便排个次级品看能不能让我下不了床。”男人,好虚荣。

  明明伤口痛得冷汗直淌,好几道汗河浸湿纱布,他还故作无事般妄想扳回一城,实在是愚不可及的行径,面子重过于生命。

  现在多了欲火焚身,看他如何煎熬在两种平复不了的疼痛中。

  “你说我是次级品,我……”他一身是火,怒火和欲火交织。

  到口的话语他吐不出,几天前要是有女人敢如此挑衅,他会要她哭着哀求再来一回,让她留恋不已地舍不得下床。

  可是此时此地他却像战败的公鸡扬不起鸡冠,下体火热如炽铁,上身疼如地狱火焚烧,力不从心地无法耀武扬威,大展男人雄风。

  她肯定是妖女转生,明知他暂时无能为力冲锋陷阵,故意在他男性顶点又磨又蹭,分明是挑战他的容忍度。

  “要我更卑躬曲膝吗?可怜的孩子没奶喝。”她的确卑鄙,背对着冯硕宇扯下她一边衣服,露出浑圆雪峰。

  仇琅更大口的抽气,伴随着咒骂。“贱人,你给我滚开。”

  “生病的孩子脾气暴躁是必然现象,需要纤缓纤缓吧!”平常持刀的手往他热源一覆,笑容中不带情欲。

  “你该死……”天哪!他真该掐死她。“我要你当我的女人。”

  言醉醉轻扣他的额头。“对不起,淫荡的你配不上高洁的我。”

  她把他的话和张狂丢回去,臀部悬在他火热源头的上方,让他得不到抚慰。

  “一幢别墅,一个月一千万,金卡无额度。”他发现自己宁可死在枪口下。

  “很令人心动,但我不缺钱,而且奉公守法不用沾了人血的黑心钞票。”以一个公务员的收人来说,她算是高薪。

  “你敢在我面前拿乔,没有女人不爱钱。”钱甚至可以买到自尊。

  好愚蠢的说法。“你还没长大,乖乖地多喝点奶才能长点脑汁。”

  身一挪,她上下的滑动几下,技巧性的移开又坐下,反复的撩起他无法抑制的欲望,无视另一个人的捧腹大笑,点燃大火她滑下床。

  倏地一只手紧握住她的细腕,喷火的双眼似在警告她敢罢手就要有受死的准备,他不原谅她的半途而废。

  “点了火就要负责扑灭。”他的身体渴望她,顾不得一身的伤。

  “言醉醉不惊不慌的贴近他脸庞。“不用顾虑我的感受,我摸惯了尸体。”

  “你把我当成尸体?”这对男人而言是莫大的羞辱。

  他想起她的职业——法医。

  “抬举你了吗?我刀下的尸体是不会轻举妄动,非常乖巧地任我予取予求。”而且是剖心相对。

  言醉醉,你让我十分不爽。”脸色泛白,溢着冷汗,仇琅抓住她玉腕的手臂浮现紫筋。

  “仇先生,给你医者的建议,你的身体目前不宜受剧烈刺激,在女人面前晕倒是件丢脸的事。”如果他再紧抓着她不放。

  仇琅的表情变得相当难看,既要维持男人要不得的骄傲,又要抗拒她引发的疼痛,三股火焰在体内交错。烧得他不成人,遍体鳞伤。

  她的口气越是不在乎越伤人,她真懂得伤人于无形的伎俩,一举一动都是为打击他的自尊。

  表面看来,她像是无心的撩拨意外酿成大火,其实她阴险狡诈地利用女人的天赋,要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地饱受折磨,突显她的清高。

  魔女,她绝对是魔女,双重性格。

  冯硕宇清了清喉咙,“咳!仇……仇先生,医生的话不会有错,你不想死第二次吧?”就说轻视女人会有报应。

  “姓冯的,闭上你的狗嘴。”他不需要火上加油。

  笑开俊颜的冯硕字走过来拉开他“造次”的手。“饶了你自己吧!要和她斗也得等你有力气再说。”

  “脱光她的衣服把她扔上床,我不信驯服不了她。”他在逞能,为赌一口气。

  “冯先生,你的朋友该吃药了。”言醉醉说了一种抑止精神病躁郁的药名。

  “言医生……”此刻他不便以“法医”两字称呼她,免得有人真抓狂。

  “顺便告诉你不具人性的野兽朋友,他穿不穿衣服对我没什么差别,解剖台上的尸体是不穿衣服的。”她说得平心静气,眼神清净如湖,波澜不起。

  气极反笑的仇琅声音冷如秋霜。“言醉醉,你会成为我的女人。”

  他会得到她,不久的将来。

  “仇先生又发烧了吗?幻觉源自于心术不正,修身养性有助你培养人性。”天气正暖,适合散步。

  *   *   *

  鹰帮的总部占地数甲,隐藏于闹市边缘的山脚下,三公尺高的围墙全面通着电,围墙上方是高两公尺的粗铁丝网,像在坐牢。

  四处可见监视录影机,完善的保全设施少了三班巡逻的兄弟,精密的仪器能在三秒内追踪到人侵的热源,明白地标示侵人者的位置,一举成擒。

  树木感染内部冷意死气沉沉的,无精打彩的垂头丧气,青绿的树叶是默然的冷寂,看不出一丝生气。

  然而草皮上多了一洼自生自长的天人菊,以不畏环境变化之姿忍受干早,抵抗强风,百折不挠地开放出醉人花颜,逐渐取代一片绿意。

  言醉醉肯留在枯燥乏味的鹰帮,有一半因素是为了那一洼天人菊,另一半原由是不想放假也担心被逮去工作,名气之累让她日以继夜地待在死人身边,不管有无冤屈,指明要她开棺验尸的死者家属络绎不绝。

  偶尔也该给别人一条出路,全省的法医多如羊毛,让他们去疲于奔命,别再有人清闲有人累死的不公平现象。

  风,带着凉意,扬开的嘴角是因为听见那句哈瞅声,她的目的达成。

  “冯硕宇,你去找根绳子绑住她,狂妄的女人需要像狗一样学些规矩。”她有本事气得人内出血。

  “咳!咳厂冯硕宇以咳嗽掩饰笑声。“仇先生,你的命是她救的。”

  过河拆桥的小人招式他使不出来,他是有良心的医生,讲求和平。

  “你和她连成一气想整我吗?”仇先生?他几时客气的称呼过他?

  冯硕宇三十年的生命就数今日最开心。“娱乐娱乐我嘛!你难得吃瘪。”

  “信不信我会拆了你一身骨头喂狗。”一根一根的拆,很慢很慢。

  “可惜靖锋不在场,看不到你的欲振乏力,一个女人就让你灰头土脸呀!”他一睨神情平静的美丽女子。

  她太冷静了,没法看出她心底在想什么,水漾菊眸无一丝波动,她的心比人更深沉难测。

  “你敢嘲笑我……女人,你不许离开我的视线。”仇琅眼眸直直的定住那抹即将飘出的曼妙身影。

  言醉醉听而未闻的落下一句,“仇先生的伤口又裂开了。”

  他的死活归天管,足尖一点她走出烦躁的空气,心静如水。

  “该死的女人,你给我回来……噢!我的胸口!”她死定了,他绝不饶她。

  按住伤口的五指沁满血迹,气急攻心的仇琅不甘心让疼痛控制他,急促的呼吸声是惟一泄露他心情的祸首,杀人的欲望绷到最高点。

  “保重呀!兄弟,何必为了女人气坏身体,在你的眼中她们都是低等动物不是吗?”闷笑声是为情不自禁,他的表情太爆笑了。

  他还敢笑。“快找个女人来帮我灭火,别再让我看见你那两排白牙。”

  “不妥,不妥。”冯硕宇摇摇手指取来医护箱。“你的情形还不适宜‘运动’。”

  可怜喔!欲火焚身。

  “少说废话,你故意纵容她在我身上放火,你得负责平熄它。”肿胀的下体正在控诉他不人道罪行。

  冯硕宇装出女人的娇羞样,伸出五根手指头,“死相,你要我代劳吗?”

  “你敢用你的狗爪碰它一下试试,我、要、女、人!”仇琅用鼻子喷出最后四个字。

  此刻,他的身体强烈地需要女人抚慰。

  “哎呀,你就当我是女人吧!为兄弟牺牲是我的荣幸。”他邪笑的靠近。

  “你不……”他倒抽了口气,瞠大一双黑瞳。“冯硕宇,背好你的墓碑。”

  冯硕宇笑笑的一压好友滚烫的热源。“既然你不领情,我何必自讨没趣。”

  在挑起更大的火时,他骤然的抽回手不管“病人”磨牙的咋咋声,男人和男人的“接触”多难为情,他的性向同大多数的男人,他只爱女人。

  “你……

  “求我呀!狂鹰。”一手绷带、一手药水,他笑得十分可恶。

  咬牙强忍的仇琅死也不叫人看轻,没有女人他自己来,虽然他不曾自己做过,女人一向是他最不缺乏的“日用品”。

  “你糗大了,败在一个女人手中……”冯硕宇忽而停下嘲弄,无法置信的瞪着朝他大腿喷射的白沫。

  身体一舒的仇琅哑着嗓音。“冯大医生这么大还尿湿裤子,该去泌尿科检查检查。”

  “你竞然……”太过分了,他上好的西装裤……

  很好,他的仁心仁术是可以因人而畏,姓仇的会尝到恶果。

  冯颀宇冷笑的走向床榻——

  “你继续狂笑到死好了,医生加入黑社会肯定蔚成风潮,我祝你早日功成名就,成为医生党主席。”

  医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分科别、年纪,多多少少会扯上一点关系,即使不爱与人来往的言醉醉不识大她三届的学长,她独特的行事风格仍在医学系造成一股旋风。

  在求学年代,朋友不多的冷菊酷爱研究病理学,一窝在实验大楼就废寝忘食,逗留到警卫伯伯再三催促才肯走人。

  她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对大体老师感兴趣的学生,通常第一次接触人体解剖的学生都会对“遗体”感到胆怯,惟独她不慌不忙地如识途老马,一下刀切错了血管仍照常摸索,像是玩黏土上手的小孩爱不释手。

  讲师的口沫横飞她一贯听不人耳,对着大体老师的身体进行“非礼”,从头到脚无一遗漏,等到讲师发觉有异时,大体老师已四分五裂成为“尸体”。

  那一回让她声名大噪,人人都晓得医学系出了个怪胎,尽管她不参与社交联谊,A大的学生几乎无人不认识她,而她感兴趣的对象永远是横躺的僵尸。

  所以,她不识冯硕宇是自然的事,因为他不符合“尸体”的条件。

  但是冯硕字认识她,那个老是低着头,手拿解剖刀在校园“比划”的小学妹,也是活凶器之一。

  “为校争光呀!学妹,我头一回瞧狂鹰失了控制,你的无形刀伤他不轻,不见刀影却锋利无比。

  “我没见过你,请不要叫得太亲密,我怕突变性疯病会传染。”她保持十步距离远。

  不接触,不多心,不多话,人与人维持谈如水的交情就好,无昧亦无害,各过各的日子。

  “从以前你就这么冷淡,原以为经过社会的洗礼会改变,你的个性真是十年如一日呀!”亏他是学联会副会长,她的回答居然是没见过。

  叙吁呀!彻底失败的人际关系。

  言醉醉的反应是漠然一视。“我和你不熟,套关系请找别人。”

  “好无情的声明,我像是沽名钓誉,出卖医德的卑劣小人吗?”他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表情。

  “我说过我和你不熟,不过近墨者黑的道理在课堂上学过,找我深行政机密是枉然,我只负责切开尸体,不侦办刑事案件。”

  他有着被识破心机的愕然。“咙!刑事归刑事,死因鉴定归死因鉴定,学术上的交流……”

  “你很吵。”蹲下身,她拨拨一朵半开的天人菊,叶片上有只色彩鲜艳的小瓢虫。

  “我很吵?!”她有没有搞错,他这叫能言善道。“我在此郑重的提出抗议,你的不当指责严重损及我个人名誉。”

  “去法院提出告诉,不晓得知情不报有没有罪。”剥下一小片金红相间的花瓣,言醉醉的口气不冷不热。

  “什么知情不报,我的医德一向良好,不乱收红包。”富收穷不收,有原则吧!

  “绑架。

  冯硕字顿时气短,有些站不稳立场。“救人是医生的职责,你就当是度一个没有蓝天碧海的长假。

  长假?言醉醉勾起若有似无的笑花。“冯先生是推卸罪责吗?你有没有想到我的失踪会引起什么样的连锁反应?”

  并非危言耸听,邵之雍还等着另四具尸体的解剖报告,初出茅庐的张素清是应付不了的。

  而且假单尚未批准,一群人情压力在后头排着,先前说要休假不过是自我安慰,真要放假,她反而无所适从,一组解剖用具会哭着喊寂寞。

  检察官那关好混,再上一级的大法官可就不容易了,若有重大刑案发生还是少不了她,请假是天方夜谭,想清闲恐怕没人会同意。

  “嘎?”对幄!她是官派法医,井非没没无闻的市井小民。

  “伙同绑架罪无可违,私自囚禁也是个大罪,帮助犯罪的你该处几年有期徒刑?”司法尚未死透,总有公理存在。

  “言学妹,言法医,大家都对你不赖嘛!食、衣、住、行样样不缺,没人刻意刁难你。”经她一说,倒觉得罪孽深重。

  和黑帮的人来往过于亲近,他都忘了这世上还有法律规章,人民有免于生命,财产遭威胁的自由,将违法之事视同寻常。

  近来者赤,近墨者黑,她说的道理一点都没错,白布一块被染黑了.游走正与邪的灰色地带,他是犯胡涂了,跟着不辨是非。

  若是警方大肆搜寻她的下落,鹰帮前阵子出的乱子早晚被列入扫黑范围,雪上加霜地多添一件麻烦事。

  可是,那只鹰不放人又有什么办法,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吗?

  只怕忠心又顽固的石碣先拿他开刀。

  “行?”言醉醉摘下一把天人菊放在鼻下轻嗅。“你问大门口那几把枪放不放行。”

  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她无异议,说到大大方方任她通行这点倒小气。

  “你是活菩萨嘛!姓仇的人未清醒前总要留你救救急,送佛不送上西天也说不过去。”他硬拗也要拗出道理来。

  “他醒了。”言醉醉事不关己的说,起身走向一排椰子林道。

  冯硕字翻了翻白眼,女人果然不讲理。“你自己也清楚他尚无自主能力,尤其在你重重一击之后,他的伤口有裂口迹象。”

  “至少死不了,你是医生。”无情是人的天性,她不过是发扬光大。

  “好吧、好吧!我在找借口脱罪,你是聪明人不难看出我的无辜,不是我‘请’你来的。”他要先撇清。

  “三天。”她的期限。

  “什么?!”女人心秋杉叶,落了一地还是数不清,根根是刺。

  “三天后离开,你惟一的抉择。”不勉强,仁医和罪犯相隔不远,一道高墙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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