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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琥珀 page 11 作者:寄秋

  “妈咪,那位姊姊为什么叫怪叔叔是胖嘟嘟?他一点也不胖呀!”一个手拿着棒棒糖的小女孩拉着母亲裙角问。

  年轻母亲尴尬地一笑:“对不起,小孩子不懂事乱说,请别见怪。”

  “怪叔叔,你是怪叔叔。胖嘟嘟呀,你红到日本去了!”琥珀忍不住捧腹大笑,仔细一瞧现在的他还真像日本喜剧里的怪叔叔一角。

  上官日飞难得脸红,这小女孩太不识货了,堂堂一个名扬亚洲的红歌手——上官日飞,居然会被说成怪叔叔,他真是有口难言呀!

  “笑!笑什么,一点都不像女人!”他恼羞成怒的误踩地雷。

  紫琥珀眼一沉,拳头在他鼻翼前晃动:“你说什么?有胆再重复一次。”想提早升天,她非常乐意送他一程。

  上官日飞挂着艰涩的笑意,“没有,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女人味的女人。”女人,你的名宇是雷克斯霸王龙!最凶的肉食性动物。

  “是吗?”紫琥珀脸笑肉不笑地问。

  “千真万确!”上官日飞举起手发誓。

  年轻母亲见他俩人为小女孩一时童言而吵起来,不好意思地劝架:“两位别吵了。都是我家讨嫌小孩说错话,不好意思。”

  紫琥珀向来是欺恶怕善,“哪里,小孩子天真不会说谎,而他是真的很像怪叔叔。”

  “琥珀,口下留言。”他合掌拜托。

  “怪叔叔的衣服好好玩。”小女孩玩弄着上官日飞长身外衣上的小铃铛。

  上官日飞蹲下来,解开衣服上的铃铛送给小女孩,“叫上官哥哥,乖。”

  小女孩很好贿赂,立刻乖巧地喊声:“上官哥哥!”

  “三流手法。”紫琥珀非常不屑地撇嘴。

  年轻母亲见小女儿和他们玩成一片,好奇地问:“两位是兄妹吧?”因为他们看起来很年轻,不像夫妻。

  “大概算吧!”紫琥珀随口应和。

  “什么叫大概算?有我这个哥哥不算太委屈吧!”倒楣的他看错邻居,错把撒旦当安琪儿。

  “还好啦!只是长得不太像男人。”对紫琥珀来说,他长得太俊美了。

  上官日飞张着一张大嘴,倒吸了口气,“我不像男人?你这个没眼的女人!”

  年轻母亲笑得很开心地:“你们真像一对情侣。”

  “跟他?”紫琥珀一脸轻蔑错愕的表情,等她哪天发高烧变成白痴还可能。

  “跟她?”上官日飞一副被鬼打到的夸张模样,他又不是撞坏了脑袋才往地狱里钻。

  “你们的表情好逗。”

  “我是被吓到了。”两人异口同声说出这句话,在紫琥珀的怒视下,上官日飞自动地闭上嘴。

  “你们是新搬来的?怎么以前没见过?”年轻母亲抱起小女孩,关心地询问。

  “今天才刚搬来。”

  “真的呀!你们住哪里?有空我可以去串串门子,借酱油、醋什么的。”年轻母亲俏皮地说。

  “街尾向左转的那幢老房子。”

  当她话一出口,不仅年轻母亲当场愣在那里,连店里的员工和客人,都一副颤抖难受的表情。紫琥珀心里想,她想得没错,那幢老房子有问题。

  “你……你……你真的住在那里?”一位欧巴桑提着菜篮走过来。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紫琥珀好奇地问,婆婆妈妈的消息最灵通了。

  另一位老婆婆也围上来,小声地说:“那房子有鬼,不干净。”

  “鬼……”上官日飞一听有那“玩意儿”,三魂七魄都快飞光了。

  “胖嘟嘟,安静!”她从没看过像那么没胆的男人。

  “听说晚上的灯会莫名其妙地亮起来,还有一个影子飘来飘去。”一提那幢老房子,所有人都围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说着,每个人眼中都闪着戒慎恐惧的光。

  “是吗?还有呢?”她要多知道一些那玩意儿的“历史”,才好摆平啊。

  “听说以前搬进去住的人,晚上都被鬼坐床。”

  “还有阁楼会有叹息声,明明有脚步声却看不到半点人影。”

  “那幢房子空在那里很久了,没人敢买。”一位老婆婆同情地望着他们!

  便宜没好货!上官日飞在心里暗骂自己。幸好他买的时候是登记在紫琥珀名下,就当送她一份礼物好了,反正她又不怕那玩意儿。

  紫琥珀低忖了一下:“你们知不知道那幢房子最早的主人是谁?”

  大家看来看去,最后推了一位老者出来,大概他是地方上的十老土地吧!

  “我是以前的村长,那幢老房子是我一位父执辈长者,送给他儿子的结婚礼物。”

  “后来发生什么事吗?不然怎么会有闹鬼的说?”

  “也没发生什么事,后来那家的主人病逝,夫人怕触景伤情就把它卖了,带了一个十来岁的儿子到美国去了。”

  八成是一个舍不得离去的幽魂,生前太重感情,死后在旧地徘徊不去。“一个笨鬼”,这是紫琥珀为“他”下的定义。

  “小姐,那房子住不得,你们还是早点搬家。”年轻母亲好心对她说。

  “没关系,我不怕。”鬼才要怕她身上的灵气呢!

  “这不太好吧!哪!查某囡仔,这条王爷庙求来的符,你带在身上避邪吧!”一位老婆婆好心的放了一个符包在她手上。

  “谢谢。”虽然用不上,但是紫琥珀不想拂逆一位老人家的关心。

  “要是有事记得立刻离开哦。”老者这么叮嘱着。

  “我知道。”对紫琥珀来说,有鬼才安静,那儿真是个好地方。

  “琥珀,你还要不要买东西?”上官日飞被大家冷落一旁,心中有些不快。

  紫琥珀看透他的心,玩味地笑着。“对不起,各位,我还要采购一些食物。”

  众人猜想他们大概也住不久,可惜这镇上难得来个标致的女娃儿,偏偏买下街尾的鬼屋。

  “有人陪你喽!”上官日飞压低着声音,以嘲笑的口吻说。

  “有没有兴趣当同居人?”

  上官日飞一副“你杀了我吧!”的表情。“寂寞也是一种享受。”

  “哇,企鹅也懂哲学了。”紫琥珀反讽他的怯懦。

  在结帐时,店长还特别打了个折扣,并送给她一些避邪的小玩意。

  “付帐。”紫琥珀干脆地把帐单递给他。

  “为什么是我付帐?”他非常不平。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哥哥付帐,妹妹享受。”她摆明了要老大他付钱。

  上官日飞苦着一张脸,拿出信用卡,“倒楣呀!”

  “错了,是幸运——我。”紫琥珀笑着回车上等候。

  店员帮着上官日飞把东西全搬上车,在行经一个转弯路口时,紫琥珀放下车窗,准确的把善心人士刚刚捐赠给她的符纸丢入路旁的一个垃圾筒,而且空心进篮。

  “拿去。”一枝扫把放在上官日飞来不及反应的手上。

  “干么?”他疑惑地看着手上的扫把。

  “废活,当然是给你打扫用的。”紫琥珀一副“你白痴呀!”的表情。

  “什么?你要我帮你打扫。”

  “国父说:物尽其用。小女子不过是遵循伟人的指示行事而已。”

  “你还真懂得利用我。”上官日飞非常无奈的用那枝扫把扫天花板上的蜘蛛网。由搬运工人降为菲佣,现在更伦落为清洁工,悲惨呀!

  “算计是女人的天性。”紫琥珀理直气壮地说。

  “是哦。”算计别人是你的天性,他想。

  “你好像不太赞同。”紫琥珀正擦着窗户。

  “你的话我从不敢反对。”他还不想找死呢!

  紫琥珀当然知道他话中的意思:“瞧你说得多委屈,好像我有多虐待你。”

  “真是知音。琥珀,你打算住下来吗?”有鬼的屋子让上官日飞颇不自在。

  “我喜欢这幢老房子,还有围绕四周的大草皮。”

  尤其是绿油油的草地,她爱死了光着脚丫踏在上面的感觉,好温暖好感动,看着缓缓移动的冉冉白云,再多的烦闷无聊也会一扫而空。

  “可是你很怕吵,万一他来找你聊天泡茶怎办?”

  “很简单,眼不见,随他去闹。”她见多了自然不稀奇。

  “万一他坚持要赶你出去呢?”上官日飞朝最坏的结果设想。

  紫琥珀丢给他一条抹布,“陪他玩玩喽!”

  他接过抹布,在水里浸泡一下,拨弄了两下后拧干,开始擦洗墙壁家具。和其他不做家事的男人一样,一条抹布用到底。幸好屋内的灰尘不算太厚,轻轻擦拭就回复原来该有的光泽。

  “你哦!永远就是这调调儿。”上官日飞的笑谑中带着宠爱。这其实他自己也要负些责任,因为他太纵容这对姊妹。

  “说实在的,鬼有什么好怕?看你战战兢兢随时想逃的样子。鬼也不过是人的另一种形体。”

  他胆虚地笑笑说:“人没有十全十美的,太优秀会遭天谴的,所以我不想去招惹它。”

  “要不要留下来住一晚?也许你的胆子会大点。”

  上官日飞叉腰斜睨着紫琥珀说:“小鬼,信不信我会弃你而去?”

  “说说而已,何必当真。”懂得见风转舵才是真女子。不然她一个人要清到何时。

  “哼!”每次都来这一套,他撇撇嘴地想。

  打扫过后的客厅焕然一新,光洁明亮的地板几可照人,正午的阳光从明净的玻璃穿透,反射在地板上,淡淡的虹影忽隐忽现。

  “真美。”紫琥珀满意地看着光线变化。

  “来吧!先吃点面包止饥。”上官日飞体贴地递上一块面包。

  由于厨具尚未摆好,两人克难地坐在矮椅上品尝刚出炉的新鲜面包,喝着咖啡。

  “你这几天通告忙不忙?”

  “喂!做人别太过分。”他一眼就看穿她的诡计,真当他是闲着无事可做的游民吗?“

  紫琥珀睁着一双小狗般惹人怜爱的清澈眼眸,“你舍得看我累死?也许一个不小心被掉落的木板打到!”

  上官日飞挣扎地说:“我最近正值唱片宣传期,很忙的。”

  “谁晓得我会不会失足从屋顶上跌下来。”她用着迂回战术。

  “你没事跑到屋顶上干什么?”他觉得她可真能扯。

  “看看风景啦,听听小鸟唱歌,享受一下日光浴。”紫琥珀愈说愈觉得这主意不错。

  “你可以在草坪上做这些事。”

  “这主意不错,可是庭院的大树杂乱不堪,又没人帮我修剪,看起来好不协调哦!”

  “打电话叫园艺师傅来修剪,顺便将草皮修整齐一点。”上官日飞非常得意地说着。

  紫琥珀唇角一勾,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容说:“第一,我这里没电话;第二,你认为镇上有人敢替鬼屋修剪树木吗?”

  他真是愚蠢的单细胞生物,她想。

  上官日飞愣了一下,当初为了保持这幢老房子的安宁,所以没有装设电话,现在倒成了一项缺失,而且从超市那些人的眼光得知,敢来鬼屋工作的意愿是零。

  “这……可是……嗯!我有通告要赶。”这是好借口,他相当满意自己的反应。

  紫琥珀可不想放过他这个免费佣工。“无所谓,白天归我,晚上你自行安排。”

  她的意思是你晚上怕鬼,那就白天来帮忙,至于唱片宣传的广告就到晚上,看她为他设想得多周到。

  “哇!你比土匪还恶质。”她真存心拖垮他。

  “还在努力当中。”她脸不红气不喘地说。

  “真服了你。”遇上这女人,除了竖起白旗投降他想不出什么法子。

  “开始工作喽!”紫琥珀神采奕奕地喊着。

  上官日飞就这样提着干净的水,肩扛着一枝扫把胸前挂着清洁剂头上绑着可笑的头巾,开始他清洁工的第一天。

  一名身着深宝蓝色劲装的女子,一头浅棕色的短发俐落地披放。大刺剌地直走到柜台前,帅气地把墨镜往上一推,露出一张五官突出的脸,一看就知道她是混血儿。

  “关颀在几楼?”她冷漠地问。

  柜台服务员打量她一会儿,见她一副惟我独尊的嚣张模样,不太爱搭理,用着敷衍的态度说:“请问找总裁有什么事?”

  “没事不能够找他吗?”她冷漠中透着不耐烦。

  服务员皮笑肉不笑地客气地说:“总裁很忙,如果你没事先预约,请下次再来。”

  真大牌!连我都敢阻隔,看我怎么整你。她由胸前口袋掏出一本证件。

  “国际刑警,有案件希望他协助调查。”

  服务员一见到警徽,立刻拨电话通知总裁的秘书,并请她上去总裁办公室。

  总裁秘书赶紧向关颀报告服务台的通知,这时门被用力推开,关颀一见到来人就示意秘书出去,秘书狐疑地看看她,满腹不解地走出去。

  “怎么有空到台湾,美国的罪犯全捉光了?”

  “身为国际刑警的一分子,当然有事才来。”关翊把手搁在老哥肩上。

  关颀把她的手拨掉,他还是无法接受女性的碰触,即使是长得像男孩子的亲妹妹。

  “老哥,你的毛病愈来愈严重了。”身为他的妹妹,她岂会不知道他的怪症。

  “你不会是想来聊聊我的毛病吧?”关颀已习惯和女人保持距离。

  “你有没有想过看心理医生?这样下去怎么得了?”他可是他们关家推一的男了。

  关颀露出为难的表情,“看过,但医生也找不出方法治疗。”

  “怎么你会有女性过敏症呢?真叫人想不透,”关翊心想,他们关家没人有这毛病啊。

  “我比你更难接受。”

  从小关颀对女孩子就没什么好感,老师特别安排他和女孩子坐在一起,可是对方都被他恶劣的态度吓哭,他却不以为意。

  上了中学之后,他俊美的外表,蔚蓝的深眸,每每吸引无数美丽的“花蝴蝶”前来撷蜜,他也只是厌烦地一转头,将她们抛诸脑后。

  大学的时候,他对一位学姊深具好感,而对方也乐于和他交往,在纯纯的交往之后,难免会有进一步的身体接触。接吻时还好,可是一碰触到她高耸的双峰,他全身竟泛出红疹,奇痒无比。

  本以为是吃错了食物而过敏,又试了几次后,两人的感情就因此告终。关颀试着和其他女孩发生关系,结果都是一样的状况。

  毕业后进人父亲的电脑公司上班,接触到形形色色美丽的女子,他却只能远远欣赏而不能有所行动,久而久之就被冠上“神秘黑豹”的封号。

  父母为了他这个怪症,不惜在他的酒里下春药,把他和一位高级妓女锁在房间里,当时虽然心里渴望着解脱,可是一碰到女性肌肤,身体不由自主地反抗,厌恶,最后他在浴室里冲了一夜的冷水澡,直到药性退去。

  最近这几年他一闻女性的香水味就不由得反胃,甚至连不经意地碰触他都无法忍受。外传“神秘黑豹”不屑参与各项宴会,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他受不了宴会中那些穿金戴银,香味刺鼻的女人。

  “唉!妈一直渴望看你娶妻生子,不知道这愿望何时能实现。”

  “我看不如指望你还比较快。”所以关颀一向不赞成他这惟一的妹妹从事危险的警务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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